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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舊時(10)陷入熱戀

    錢繆開了葷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從周末約岑晚出去玩,演變成三天兩頭下課開車到學校門口接她。
    大少爺自己在外面住,公寓裝修得跟個懶貓窩一樣舒服,倒是給他的無恥行徑提供便利。
    大二比大一還忙,專業課的比例也大幅增加,岑晚本就應接不暇,現在身體也吃不消了。
    更讓她反胃的是母親鄭曉黎,自從听說了錢繆家里有聯姻的意向,抑制不住的喜悅,天天問東問西。
    「關系怎麼樣?」
    「什麼時候訂婚?」
    「發展到哪一步了?」
    “關系一般,隨便玩兒的,錢家不缺孫媳婦兒。”
    岑晚知道鄭曉黎關心什麼,模稜兩可地堵她的嘴,鄭曉黎完全不驚訝,理所當然地點頭。
    “那肯定是不缺啊,這不是讓你加把勁兒嗎?”
    岑晚食不下咽,抬起頭冷淡說,“加什麼?”
    她不知道這天底下還有沒有別的母親這樣勸說自己女兒的,太荒唐了。
    “哎呀。”鄭曉黎著急,從餐桌的對側站起身快步走到身邊坐下,把椅子拉近,“你說呢?這不是問你到什麼地步了嗎。”
    岑晚覺得惡心,站起身要走,又被她拉住胳膊坐下。
    今天本不願意回岑家的,但是三姐岑 的訂婚宴,她不出席實在說不過去。鄭曉黎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帶著錢繆一起來,無非是要在崔妍華和岑昕母女面前耍威風罷了。
    岑晚覺得沒意思,懶得把錢繆卷進這攤渾水里,干脆連提都沒提。加之她對這種耍威風的場合有些心理陰影,不想節外生枝,不然如果錢繆來了,對岑晚、對整個岑家又該作何感想?
    “我跟他什麼都沒有,別琢磨了。”她皺著眉頭掙開手
    鄭曉黎“嘶”了一聲,恨鐵不成鋼,“怎麼這麼笨?錢繆毛頭小子一個,對這事兒正是最熱衷黏糊的時候,想發生點兒什麼還不容易?”
    這好皮囊都白長了。
    岑晚進入青春期之後,鄭曉黎便對她非常嚴苛的身材和體態管理,三餐定量,一口零食都沒有。她自己的身體也算爭氣,脂肪都乖乖長在了胸和臀,鄭曉黎對此非常滿意,可岑晚卻在初中很長一段時間里,因為顯著的曲線而自卑,直到上了高中才漸漸明白過來。
    “新鮮勁兒就這麼一陣,就算是玩兒,他最起碼也是對你感興趣的吧?”鄭曉黎苦口婆心,“就那麼檔子事兒,找誰不是找?是不是你吊著他了?”
    男人的劣根性鄭曉黎太了解了,她不相信這麼漂亮的年輕姑娘站在眼前,會有誰能無動于衷。
    這話刺耳,卻也都在理,讓岑晚陷入思考。錢繆確實對床事著迷,粘著她不撒手,他越這樣她心里越沒底。
    岑晚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如鄭曉黎所說,當初吊一吊錢繆會好些?得手太容易的東西,難免不怎麼珍惜。
    找誰不是找?長相漂亮、身材出挑的姑娘一挑一大把,比岑晚嘴甜、脾氣好的更多,排著隊的投懷送抱,錢繆連追都不用追。
    自己不也是上趕著投懷送抱來的嗎。岑晚心里微刺,會場的中心岑 和未婚夫正體面地微笑親吻,他們感情很一般,大家都知道的。
    不知道她和錢繆會不會走到訂婚這步,如果會,到時候他們會不會也如面前的這對差不多疏離?錢繆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相敬如賓的眼神嗎?岑晚對此很茫然。
    這段時間他們話都說不了幾句,兩個人見面,匆匆吃飯,然後便是餓虎撲食。岑晚被折騰到生氣,罵錢繆精沖上腦,大少爺毫不在意,叼著她後頸地皮肉,懶散調笑。
    “你數數,一整年,欠我多少回?還的清嗎?”
    沒有岑昕生日宴上的插曲,他們本該那個時候就在一起的。
    錢繆應該是開玩笑的,可是岑晚听完還是一懵,「欠」和「還」在腦子里渾渾噩噩地纏繞,最後伴著一聲聲“寶貝兒”和面紅心跳的肉體拍大聲,擰成了一個死疙瘩。
    ……
    岑晚今天下了課是自己打車回的岑家,撒了個謊說下午有社團活動,讓錢繆別來了。不然他指定卡著點兒在校門口等,畢竟這個人對她的課表了如指掌。
    宴席沒散場,錢繆打來電話,岑晚正疲于社交周旋,八卦听了一車,全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烏七八糟的破事兒。
    其中說到在場的某女和某男是炮友,在一個局上遇到的,然後每周單日固定在酒店套房約。
    這不就是她和錢繆嗎?岑晚想。只不過他倆約的地方是錢繆家。
    “宿舍呢?”
    他們現在熟稔到連招呼都不打,開門見山。打的是微信語音通話,對話框界面左側不是「到了」就是簡短的通話時長,單調的要死。
    “外邊兒。”岑晚抽身到露台,隨口說
    “哦。”錢繆沒再具體打听,“我接你?”
    “不用了。”
    錢繆接她的目的顯而易見。
    “你怎麼著?”他在電話那頭輕嗤出來,“昨兒欠一次,想躲?”
    一貫懶洋洋的語氣,今天听來卻格外讓岑晚不舒服。
    這事兒好像是有,昨晚上錢繆興起,把她貼在落地窗上背入,刺激到岑晚頻頻求饒,男人卻越來越亢奮,後面又抱著她去別處。岑晚討好地吻他的喉結,昏昏沉沉一直說“明天明天”。
    “地址發來。”錢繆哼哼,輕飄飄評論道,“賴皮。”
    “我不想。”
    岑晚心里一沉,好像全應了鄭曉黎的話,錢繆找她除了這檔子事兒就什麼都沒有了。
    最近幾次他來接他,岑晚都能想到嬪妃坐的鳳鸞春恩車,或者是應召女。有時候第二天上課的時間重合,需要她自行離開錢繆家,那種感覺還挺不是滋味兒的。
    “少來,趕緊著。”錢繆只當她又犯什麼不知名的小脾氣
    “說了今天不想!”她的火陡然竄上來,口不擇言,“錢繆,我不你召的妓。”
    被點名的人還以為听錯了,在大腦里轉了一圈,理解她話里的意思,被氣笑了。
    “召妓是要自己上門兒的,我哪回沒接你?”錢繆到現在還能開得出玩笑,只不過聲音冷了不少
    岑晚一愣,沒想到他說這個,快速補充說,“那約炮也得基于雙方意願。”
    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是粗重的鼻息,像是在強忍,緊接著是忍無可忍。
    “不是,岑晚,你沒事兒吧?說什麼東西呢?合著這幾個月都當我是炮友?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不是嗎?”
    “是你媽!”
    “你罵我。”
    “我還想打你呢我!”錢繆真快氣死了,氣得喘不上氣,“又看上哪個狗了?嗯?還是誰跟你說什麼了?你妹有新訂婚對象了?”
    錢繆一句接一句都是質問,岑晚不舒服,心里亂糟糟地煩。
    “在岑家?”
    她沒說話,電話那頭腳步匆匆,咬牙切齒地警告,“等著,不許跑。”
    岑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別扭什麼,作什麼。不管怎麼說、不論用什麼方式,真的能勾引到錢繆難道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
    現在又想要什麼呢?
    入了秋的京市很冷,岑晚在露台上不知道發呆了多久,被樓下不耐煩的鳴笛聲拉回思緒。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凍得手腳冰涼,鼻涕都出來了。
    岑晚懂事之後就一直為自己謀劃,學業地位、人際關系,之後還會有事業和權力,但是唯獨沒有感情。
    太陌生了,她不懂。
    就像是一道她從來就解不開的題,那就不去解了,假裝看不見,不然如果被別人發現她不會,那就太露怯了。
    也許岑晚知道怎麼和男人相處,因為她明白自己的優勢,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和錢繆相處,現在更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可是她更不想讓錢繆被鄭曉黎或者其他的岑家人看見,都別再來添亂了,她心里夠亂了。
    岑晚裹上外套快速跑上車,沒敢看駕駛座上人的表情,余光仍能感知出他怒氣沖沖。
    錢繆一句話都沒說,猛踩油門,她因著慣性向後傾,緊貼在座椅上,安全帶扣了半天才扣好。
    公寓的地庫路面類似塑膠跑道的材質,別開快了就會摩擦得滋滋響,像是在漂移。
    岑晚剛想說她不想上去,錢繆下了車繞過來不由分說把她拽離。
    “我、啊——”
    他彎下身子,胳膊一撈,把她掛著扛在肩上。
    岑晚瞬時血液倒流,腦袋充血,暈暈乎乎地踢著腿拍錢繆的後背,“你干嘛啊!放我下來!啊!——”
    他打她屁股,倒真是沒惜力,也說到做到剛才電話里的內容。
    哪有這樣打的?岑晚疼中泛麻,面紅耳赤,火辣辣地燒。
    上了電梯終于得到自由,向後踉蹌了一下,撐在壁板上抬頭瞪他,錢繆分毫不讓地也回瞪岑晚。
    “說說,炮友是怎麼事兒。”
    岑晚的眼楮總是會讓錢繆淪陷,看著看著,氣都平順了不少,張開嘴時多數剩下驕矜和埋怨。
    他要牽她的手進房間,還被岑晚閃了一下,錢繆立刻不樂意地攬過肩膀半推半搡,合上房門是還作勢撲過去。
    “我說我今天不想,听不懂嗎你!”她抵著他的胸膛偏頭,聲音中帶著祈求甚至是哭腔
    錢繆一頭霧水,琢磨一路到現在也沒想通岑晚是怎麼回事。
    “昨兒弄狠了?”他摟著她的腰輕聲問,“疼?”
    “你煩不煩!”
    岑晚又羞又氣,轉過臉來,錢繆沒想到她眼楮真紅了,鼻子也有點兒。
    “除了這事兒還有沒有點兒別的了?!你不膩嗎?”
    錢繆搖頭。不膩,還天天饞。
    他還以為他們在這方面挺和諧的呢,沒想到岑晚居然有意見。
    “不對啊。”錢繆斂眉,半信半疑,“我看你不是也挺喜歡的嗎。”
    他現在已經非常能知道怎麼樣讓岑晚舒服了,而且看樣子她好像還挺享受的,難不成是裝的?演技那麼好?
    “我不喜歡!”
    “不喜歡?”
    “……你每回找我就為了這個,我喜歡什麼?”
    想想確實,這段時間岑晚太忙,他又處于性事的摸索至熟練的階段,見面地點除了車、餐廳就是公寓,像樣的約會都沒有。
    “所以你說是炮友?”錢繆問,“有婚約也能叫炮友?”
    婚約又是另一件堵心的事,太遙遠不說,岑晚沒有信心。
    她的眼神仿佛在說「怎麼不行」,惹得錢繆重重一嘆。大概也是從這時候開始,他告誡自己不能跟這姑娘動氣,她思維方式很多跟他不在同一頻道上,分分鐘被氣死了,岑晚還一無所知呢,多虧啊。
    “婚約只是我想對你負責。你不是也想要嗎?”
    岑晚一噎,正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就听見錢繆鄭重說——
    “岑晚,我在跟你談戀愛。”
    岑晚忍著心髒突如其來地狂跳,一陣一陣地發虛。
    到底什麼是「談戀愛」?她不會啊。
    “不信?”錢繆歪著腦袋,手插口袋
    “你家戀愛在床上談的?”
    “干別的干別的,行不?”錢繆哼哼唧唧,卻大大方方承認,“我要對你沒欲望,那不更奇怪嗎?”
    “洗洗睡——素的素的!服了你!”
    真不得了,岑晚現在都會矯情了,對比之前傻愣愣只會桿桿直球的人來說,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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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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