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後半夜沈默睜開眼,推了推身邊的烏爾罕.巴圖,沒反應,然後他就把搭在腰上的手臂拿走,放輕手腳離開。
    快速穿好衣袍,沈默側頭看了眼呼呼大睡的烏爾罕.巴圖,把那把彎刀放到他旁邊,想了想,還是伸手把獸皮毯子往上拉了拉。
    “你不是說無論我走到哪,都能找到我嗎?”沈默輕笑,“如果你能找到我...”後面半部分他沒說,因為這個如果實在太荒謬,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晚飯的時候他用了那包蒙汗藥,分量足夠讓烏爾罕.巴圖睡上兩三天。
    因為之前他們經常在帳篷里好幾天不出來,所以族人不會產生懷疑,頂多會贊嘆他們的大汗天賦異稟。
    他拿著地圖,避過巡邏的人離開部落前往草原西邊,他就是從那個方向來的,時隔大半年的時間,重返來時路,感慨頗多。
    老狼王來了,身邊還跟著一頭小狼,他知道那是下任狼王。
    沈默俯身在老狼王腦袋親吻,嘆了口氣,低低的聲音,“我要走了。”
    狼王甩了甩尾巴,呼嘯一聲,身邊的小狼也跟著嗷嗚,走到沈默面前,仰著頸子看他。
    摸了摸小狼的鬢發,沈默仰頭長嘯,嘯聲嘹亮悠長,這是他最後一次跟他們溝通。
    老狼王背著沈默往西邊奔跑,小狼緊跟其後,月光下拉長的影子顯得有幾分離別的悲傷。
    幾天後,沈默站在沙漠邊緣,他蹭了蹭老狼王的頸子,揮手讓它帶著小狼回狼群去。
    這場離別拖了很久,仿佛狼王感覺出了什麼,跑段路就回頭望一眼,藍色的眼楮里不再是凶殘的光芒,在陽光下,折射出些許柔和。
    沈默站在原地目送老狼王跟小狼的身影,久久才收回視線,大概是長久的凝視,眼楮有點干澀,他抬手在眼楮上抹了一下。
    沒有再耽擱,他知道烏爾罕.巴圖發現他失蹤,必定會親自帶人馬搜尋,時間不多了。
    之所以完成任務還不能離開,是這幅身體留下的一點殘念困住了他,對方傳給他的意識是想要永遠留在沙漠里。
    所以他才來到這里,火折子在風中燃起,遠處隱約傳來馬蹄聲,沈默回過神來才察覺出痛,低頭看去,才發現已經火點燃了全身。
    衣物燃盡,皮肉被烤熟的氣味彌漫進空氣,沈默已經感覺不到痛了,他看著一望無際的荒漠,風沙在火焰中便的滾燙,心底有個不屬于他的意念通過他傳遞給這片土地。
    當意識空白的最後一刻,他看清了那個騎著黑馬而來的魁梧男子,以及對方臉上定格的表情。
    極大的悲痛與無盡的恐慌交織,從馬上摔下來,向他奔來的身影,與背後的蒼涼荒漠融為一體。
    那將會在他的記憶里存留很長一段時間。
    “叮,沈先生,又見面了,恭喜您完成了四卷,接下來的七卷里面將會有驚喜禮包等著您,下面請沈先生選擇第五卷內容。”
    “《光景》。”
    隨著他的聲音,眼前畫面清晰,沈默看著周圍,身體被動的顛簸,他在轎子里。
    外面吹吹打打的聲音很大,再加上自己身上的大紅衣衫.....
    腦中機器的聲音又一次響了,“叮,恭喜沈先生,您目前的身份就是沈默,只不過是清河鎮沈家的庶出。”
    沈默皺眉,開始梳理腦中不屬于他的記憶片段,“今天是什麼日子?”
    “叮,是沈先生嫁進蕭家的日子。”
    沈默嘴角一抽,他翻到一段記憶,是這副身體的主人在沈家遭受毒打的畫面,難怪他感覺背部有點疼。
    “叮,這卷的攻略目標是蕭家的三少爺蕭亦笙,沈先生的任務就是成為蕭亦笙在這世上唯一信賴的人,並且幫他奪回原本屬于他的一切。”
    沈默揉了揉額角,盯著嫩白的手看了會,這副身體只怕還不到十五。
    “所指的一切都包括什麼?”
    “叮,很多。”
    “說重點。”
    “蕭亦笙有個寶貝,沈先生要他心甘情願的送給您。”
    沈默額頭青筋猛地跳了跳,就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說了等于沒說。
    外面有哄鬧聲,議論聲,沈默听著腦中的聲音,了解了這卷的大致情況。
    被沈家邁進蕭家,給藥罐子蕭亦笙沖喜,說白了就是陪蕭亦笙出演一部戲,戲的名字就叫光景,光陰似景。
    蕭家大門口,有紅色的氈子從轎門那里一直鋪到前廳,大紅燈籠高掛,一派喜慶熱鬧。
    媒婆站在轎門外,涂著大紅胭脂的臉上有些焦急,第三遍喊道。
    “請新娘下轎。”
    轎簾撩開,漂亮干淨的少年穿一身大紅袍,既是新娘,卻沒有鳳冠霞帔,無論是性別還是背後的沈家,或者據說活不過今年的蕭家三少爺,都給這場無法讓清河鎮人祝福的婚禮蒙上了一層譏諷之意。
    少年踩著氈子在周圍各種目光中從容的跨過門檻的草堆,慢慢走進去。
    ☆、35•卷五
    喜堂下面的幾層石階上全都擺放了不少蘆葦,沈默在媒婆的吩咐下,抬腳踩上去,曬干的蘆葦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響聲。
    這是清河鎮世代傳下來的習俗,寓意著新人婚後的生活節節高。
    此時已是黃昏,天邊有層層厚重的雲霧盤踞,鎮上看熱鬧的人湊在蕭府外面添油加醋的亂嚼舌頭根子。
    “新娘子,這拜堂可是一生也就這麼一回,你苦著個臉,得多不吉利。”媒婆臉上掛著喜慶的笑容,苦口婆心的勸導。
    她見過在拜堂的時候掀起紅蓋頭說不嫁的,也見過途中被搶親的,拜堂的時候天打雷劈的,但她還是頭一遭見新人踩著紅氈子的表情就像是踩在懸崖上一樣,弄的她都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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