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收拾一下，再去岳母的房間，發現岳母真睡著了，他就小心地把針拔了。
小虎和天天睡一起，妻子和女兒睡一起，方浩也就只能去書房了。
徐有成自從進研博士後，和方浩就淡化了師徒的關系，他的研究工作也不需要方浩來處理，論文也不需要方浩來校正，當然，他也知道方浩當了婦科副主任，工作很忙，也沒法幫他。
可是方浩還是保持著此前被壓榨的工作習慣和狀態，每天都會研讀醫學書籍，查閱瀏覽最新的醫學動態，甚至也看別人錄播的手術視頻，如同枯燥的海綿，每天都在醫學知識的海洋中汲取著。
每一個成功者，都是先從工作狂開始的。
羅雪娟是要研究女人更年期的治療，目前的新藥應該進入了二期臨床試驗階段，所以不會讓方浩踫她的病人。
更年期麼？
方浩收集一下這方面的資料，確定羅雪娟就是走大眾老路子，研究的是更年期女性身體激素的分泌情況，從而研究如何治療。
原理是，人體是一個整體，各個激素的水平，處在一個平衡狀態中。如果激素水平不平衡了，那人的身體就會出現一些異常，對更年期來說，則是月經出現異常，情緒變化波動大，容顏變衰老等等。研究這些情況對應的激素分泌波動，治療的時候，就控制這些激素水平即可。
可惜，羅雪娟的臨床試驗效果並不好，跟我想象中的要差遠了。不過，她的藥物還是有一定作用，通過藥監局的測評，是沒有問題的。
她自己開發的新藥，還是她和人合作的？不管怎麼樣，這都是生財之道啊。
她不讓我看她的病人，不是怕我搶病人，而是防備著我阻她生財。
這個女人，和李曉曦又有什麼區別？
或許，社會上的人，都是這樣的吧。
方浩接下來也做了一下月牙灣的功課，在網絡上收集一些資料，得知那里也是一個療養院，是老年婦女干部療養的聖地。
劉 說讓帶我去月牙灣，是給這些老干部看病？她一開始動員我去婦科，莫非就是想用婦科副主任的身份，來做敲門磚？
她給我介紹這些病人，不會坑我吧？
方浩覺得應該不至于，也正是因為劉 的引薦，他治療了韓妍，得了兩百萬的診金，後來答應治療徐憐音，也得到一百萬的封口費。
這些灰色收入，不可外傳。
可收這些錢，沒問題嗎？
方浩還是有點忐忑，只是收下了支票，到現在都沒兌現呢，就算去兌現，他也會去換兌到父母的賬號中。
只要我不犯錯，能看好病，或者讓她們有所好轉，那就是成功。
方浩如此想著，倒是掌握了其中的分寸。
當方浩剛躺下，卻是一個電話進來，婦科夜班主治醫生打來，說有個病人晚上出現問題，一度出現休克，最嚴重的時候出現過室顫。
方浩讓對方報了病人的床號，他一下子就辨出這是羅雪娟轉移過來的病人，他就讓主治醫生去找羅雪娟和李榮子。
那主治醫生說都打了電話，都是關機，留著應急電話也無人接听，也就只能找方浩了。
“別慌，我馬上過去，維持十分鐘，我即可到達。”
方浩掛斷電話，快速穿衣服，開門出去。
他剛上車，就發現妻子來電話，他皺皺眉，還是接了，道︰“醫院有個病人出現問題，我得過去一趟。你們睡吧。”
“老公，我等你回來。”
“不用等了，不知道要忙到啥時候呢。”
方浩掛斷電話，快速離開。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住院部，看到值班的主治醫生和護士都忙得俏臉發白，都有慌張之色。
夜班，最怕遇到這種情況，不說大部分醫生都下班，功能部門大都關門，她們自身都人困馬乏，稍微處理不好，出了人命，她們就得背鍋了。
“別慌！我來看看。”
方浩看一眼病人，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老年婦女，容貌一般，但頭發染成了金黃色，眉毛是剃光了再描畫出三角眉，方浩覺得這是最沒美感的。
女人，還是自然的好看。
這婦女氣色很差，呼吸也有點不暢，觀看瞳孔的情況，也很不樂觀。
他把脈，更是不妙。
他一邊看著這個女人的用藥記錄，很多藥都是羅雪娟指定的用藥，不在省人醫的用藥目錄中。
他把脈完畢，吩咐主治醫生帶 病人去做一個加急拍片，疑似是心梗發作，一會要做個心髒手術。
他頓了一下，讓另外一個護士去聯系手術外科，讓手術外科的人來做這台手術。
他發現病人家屬沒來，讓護士加緊聯系。
拍片很快出來，正如方浩所言，病人的心髒有問題，需要植入心髒支架。
“保存好這些數據，天亮後交給李榮子李醫生。”
方浩交代好主治醫生，然後就去刷手，他不做主刀，可觀摩一下還是必需的。
去打電話的護士也帶來了不好的信息，手術外科那邊的幾個主刀電話也打不通，無法聯系上。
“算了，我來做這台手術吧。”
方浩見時間不等人，病人也許熬不過今晚，只能自告奮勇了。
他簽了字，讓主治醫生做助手，安排好儀器耗材等，也就開始搶救病人。
接近兩個小時的手術，雖然很累人，可也非常完美。
主治醫生長出一口氣，在護士出去後，就只有她和方浩，她就道︰“方主任，這是羅主任的病人，而我听李榮子醫生無意中說過，這是研發藥物的臨床階段，這病人是個試藥對象。我們沒有羅主任的同意，會不會有麻煩？”
“首先，我們是聯系不到羅主任，也聯系不到李醫生，不存在不打招呼。其次，病人都出現心顫休克了，這是心梗發作，時不待我，無法再拖延。再次，羅主任不沒上任嘛，那出現在我們婦科的意外情況，不還得我們來背鍋。你把資料都保存好，等明天和李醫生交接。別的情況，不用我們理會。”
方浩公事公辦地說著場面話，不管這個病人是她自身的毛病，還是因為試藥出現的藥物副作用，都不是他現在該考慮的。這些事，與他無關，讓那個宣示了主權的羅雪娟去煩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