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州,夜,一名驛卒狂奔到城下。
“城上快開門!快把門打開!!”
驛卒叫喊聲引來一群火把光,牆垣了浮現一隊兵卒的身影。
兵頭探出牆垛,沖黑漆漆城下喊道︰“下面的誰呀?!想進城的等天亮!來詐城子的就放箭了!!”
兵頭的口音帶些邯鄲鄉音,驛卒是關內人听不大清,直接喊道︰“俺是大名府驛站的驛卒,有重要軍情要過河給口溫不花將軍和張柔將軍!”
兵頭听得迷︰“大名府來的?汝座籃子上來…………”
伸下去一個竹籃,兵卒七手八腳把人拉上來,驛卒弗一站定,陡然發生變故,兩個大頭兵掐著他肩胛骨,把他按倒綁縛。更令驛卒驚奇的事情隨後發生,深更半夜滑州守將張世杰居然不眠不休,就在城樓里歇息著,一被壓到,驛卒就感受到張世杰身上散發著濃濃興奮與振奮混合成的精氣神。
“哦吼(′-w-`)打大名府來的!”
張世杰趁機盤問道︰“大名府戰況如何?”
驛卒是個心思機靈的,身體上的麻繩很清楚提醒他順從會發生什麼,不從會發生什麼,于是沒充什麼蒙古帝國的忠臣烈士,一五一十把知道的看到的告訴張世杰。
“俺來滑州的時候,大名府南邊北邊的城池都被攻克了,齊軍把大名府圍的水泄不通,塔察兒廝殺勝負俺就不知道了。……在路上,听說濮州和開州被周元景打破了,想必明天會來打滑州城了吧…………”
“塔察兒三四萬馬步軍,被困在城里了?!”張世杰激動到站起來,再坐下,又盤著腿兒。
“是呀是呀,圍大名府的是三個姓周的將軍,具是齊候的親族,叫周元略、周柘彥、周琦裕。”
“三大督有兩個在……齊軍軍威不墮……”張世杰揪了揪下頜茂盛地黑林,突然沖門外喊道︰“來人!派個死士去開封府,向張柔將軍稟報齊軍進犯大名,被塔察兒殺的大敗,要多慘有多慘!”
“再派一人去黎陽,告訴黎陽守軍白馬被圍,求支援!”
頓了頓,又道︰“傳令張副將,命他領一營(五百)步軍,把黃河上的船都給俺搶過來,搶不過來就給俺燒了,一條船也不能留給南邊!”
言罷,對驛卒道︰“汝先委屈一兩日……將這廝押進大牢!”
從驛卒這里收到最新情況,張世杰更睡不著了,激動到難以自制的地步,兩三個時辰里于城牆上反復巡視、查看、眺望,焦躁得心等待刺破黑暗的黎明所照亮內心一直苦等的旗幟!
功夫不負有心人,拂曉的第一縷陽光刺透厚重的黑雲,還滑州大地一光明的天地。金色光芒亮相原野,張世杰就發現城郭三里之外,一隊騎兵扛著玄色旌旗,肅穆顏色旗面上繡斗大周字,健卒扛旗打馬沖至城下。
張世杰激動自城上喊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城下傳來一句海蜇子味兒的不其話︰“大齊濟州督周元景是也!”
張世杰手一揚︰“升玄旗!開城門!”
張世杰轉身快步下城,步伐輕快的像個歸家游子,周元景剛從城門洞出來,張世杰迎上,抱拳行禮。
“涿州範陽張世杰,率闔城三千兒郎,見過濟州督!”
周元景抬腿下馬,當先給張世杰一個熊抱。
“張兄弟,辛苦了,歡迎回家。”
一句寬慰話,仿佛戳中張世杰淚點,端平2年(公元1235年),張世杰在泰山應下周蕊徽命令,一做就是十年的間諜,小心翼翼,戒備森嚴,今天之後,能睡個安穩覺了。
滑州張世杰舉義,在他幫助下,周元景先在半路擊破了浚州支援敵兵,乘勝攻破黎陽,北取相州,東取衛州。
周元景加固河平城,調派良將精兵于出太行白徑必經之路嚴加守備。布置黃河防線,同時尋機攻打河內地區,以求控制軹關徑、太行徑,封鎖蒙軍由晉南進入河內——再到華北平原的道路。
同一刻,周元略也沒有清閑,城下會師,立即打造攻城器械,發動大軍輪番攻擊大名府。
收到來自弟弟的分戰區捷報後,周元略哎呀滴一拍腦門,連叫吃蒜!
四房主人周柘彥納罕︰“???來人,去拿頭蒜來。”
“俺不是要吃蒜啊∼∼∼”周元略十分氣惱自己,對周柘彥解釋道︰“柘彥,徽妹忘了件天大的事,俺們也給忘了!就俺弟還記得!”
周柘彥︰“別扯沒用的,什麼事兒?”
“磁州武安城,兵家必爭之地!”
只說了地名,周柘彥明白了︰“太行滏口陘!”
“某家帶點水泥,去扼住武安城!”
周柘彥火速拿起令箭,點起本部兵將急行軍。
周元略胡亂撥拉口飯,兜鍪一戴,抓起橫刀上前線督戰。
大名府是座大城,城池呈不規則長方形狀,它周長44里,南北長14里,東西寬12公里,宮城居城池正中,但早已荒廢,改成府衙所在。
周元略自恃有兵力優勢,故而九門同時攻打,因衛河流向緣故,主攻西城魏縣門、善利門、觀音門。塔察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重兵防守西城三門,蒙軍彈壓之下,漢兵為家人而戰,攻城戰打的你拉我回。
前敵指揮部設在西郊興化寺,出來便可觀看攻城近況,己方強弩、三弓弩床、鐵火炮、回回 輪流往城牆上洗地,士卒兒郎不畏生死登上雲梯攻城,沖車狠狠撞擊老城門…………忽然石頭砸到腦袋,斜里一槍刺下雲梯,登上城樓旋即血戰身死。火油點燃雲梯車,無數袍澤弟兄一瞬燃成火人,傾盆雨點樣狀劈哩叭啦從雲梯車上摔下,燒作一具具焦尸。
攻打魏縣門的士卒敗下陣,遺留了在燃燒的骸骨,齊軍上下很是氣妥。
周元略陰沉臉問道︰“國崩 什麼時候能到?”
“某問過了,最遲下午。”周琦裕代為答道。
“采集石頭砸吧!”周元略︰“在國崩 沒來前,用回回 把城牆給某家砸塌!!!”
話音剛落,有軍官踉蹌跑上來,大聲呼喊道︰“弟兄們!國崩 到矣!!!”
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打瞌睡送枕頭,周元略臉色由陰轉晴,大手一揮︰“把大 搬上來!”
十門國崩炮推上戰場,粗大的炮管里吞進渾圓的石彈,伴隨開炮聲音一道,一面黑色小令旗揮下,國崩炮怒吼著推出炮彈,狠狠撞向牆垣,古老的青石磚牆撞的支離破碎。有倒霉蛋挨炮彈一下,死前塌半邊身子疼痛不足為外人道也!
塔察兒驚訝國崩炮的威力,回憶起山南之役里從天而降的石彈打斃愛馬,心里火氣騰騰直冒。
“投石機!為什麼不把漢狗的 車打了?!!”
“那彥大人,那玩意兒遠啊,少說八九百步開外,投石機夠不到。”
“八九百步距離!!!”塔察兒倒吸一口涼氣︰“好遠,好強…………”
“不好啦!!!城門倒了…………”
——————————————————
ps︰求收藏,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