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鋒利的劍尖刺在其中一只妖獸的獨眼上。
妖獸淒慘的嗷叫一聲，在黑暗中，追尋著北凰冥的氣息，不要命的橫沖直撞，渾然沒有半點章法。
北凰冥迅速的接下，反擊。
小伙伴被刺瞎了眼，淒慘的叫聲讓其他妖獸也都瘋魔了，一個個攻勢加大。
雙方戰況激烈。
不斷的有血水自戰斗圈內散開，觸目驚心。
時間漸漸流逝……
—
翌日，鳳千凰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北凰冥正對著自己在笑。
她錯愕了一下，眼底閃過濃濃的驚喜。
直到嗅到他身上的味道，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身子往後撤了撤。
這個男人不是北凰冥，而是無極王丁暨。
再然後……
她垂眸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完好如初。
那個變態應該沒對她怎麼樣。
她戒備的姿態，讓丁暨有些小小的抑郁︰“我們有這麼不像？”
他反復觀察了北凰冥很久，氣息和模樣都是仿照出來的，怎麼她還是一下子就分清楚了？
是他們兩人對彼此太熟悉？還是她太聰明？
“……”
你永遠不可能變成他！
鳳千凰揉揉眉心，金色的眸子鎖定他紅燦燦的眼眸，聲音帶著微微的輕顫︰“他怎麼樣？”
“自從來了水晶宮，你就沒吃過東西，我讓她們準備了吃的。”
丁暨答非所問，一聲令下，馬上有宮女端著水晶宮的特色美食上來。
水晶宮的食物大都是海產，很多都是鳳千凰沒見過的沒吃過的，她卻渾然沒什麼興趣，心里想的，念得都是北凰冥。
他到底怎麼樣了？
昏睡前，他被魑魅魍魎攻擊，如今的戰況如何？
丁暨紅色的眼珠子定格在她的身上，目光流轉好半晌，見她呆愣愣的坐著，不吭不聲，他有些氣惱。
整個人瞬間變化成本來的模樣，眉宇間都是戾氣︰“你別想了，他已經死了。”
“什麼？！”
鳳千凰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金色的眸子有裂開的趨勢。
她的冥怎麼會死！
絕對不會！
她不信！
丁暨呵笑一聲︰“我說過，沒人能闖進水晶宮，不然，你以為墨無言這麼多年來不敢攻打我水晶宮是因為什麼？”
“……”
鳳千凰心痛之余，還是不願相信。
她看向他︰“我要親眼確定。”
丁暨扯著唇笑了笑︰“你真的要看？”
“要！”
丁暨隨手一揮。
空中就出現了一個畫面——
面對魑魅魍魎的攻擊，北凰冥的面容冷肅凝重。
他玄色錦袍的左肩處，被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雖然血色暈染在黑色的袍子上看不出來，但是，那長長的撕裂痕跡證明他受傷了。
長時間被海水浸泡著，他的臉色很差。
“冥。”
她的聲音輕顫著，一雙金色的眸子卻冰冷著，眼底寒芒爆射，似乎要穿越時間和空間，絞殺那四個該死的魑魅魍魎妖獸！
突然，寂靜的海底卷起千層海浪，冰封了空間。
縱然影像中沒有聲音，但是，看到被冰封的空間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擠壓撕裂的時候，她還是听到 嚓 嚓的聲音。
她看到北凰冥的衣服一寸寸離開。
白皙的面龐上，也裂開了好幾道口子。
她緊攥著拳頭，心在絞痛。
目光，卻死死的盯著那個畫面。
魑魅魍魎游刃有余的穿越冰封空間，在北凰冥的身體被撕扯的裂開之前，將銳利的犄角刺入他的身體……
赤紅色的血，瞬間蔓延開……
然後，她無能為力的看著其中一只妖獸張開如鯨魚般大小的血盆大口，將他整個吞下……
哄——
鳳千凰的腦海被重重的敲擊了下，臉色慘白如臘。
他真的死了？
一顆心碎成無數片，一片片往下沉去。
耳邊，他的聲音還清晰的回蕩著——
“千千，我愛你。”
“鳳門主，上天入地，本教主都不會放過你！即便本教主下地獄，也要拉著你一起！”
“王妃，你永生永世都是本王的王妃。”
“……”
一陣血氣翻涌，她都來不及喚出他的名字，就昏死過去。
她的唇角，一道金燦燦的血跡蔓延，滴在紅色的床單上，像用用盡所有生命力綻放的金蓮。
丁暨陰沉沉的笑了笑，滿意的讓宮女把桌上的飯菜都端下去，他則心滿意足的吩咐宮女說︰“本王要沐浴更衣。”
—
北凰冥和魑魅魍魎戰斗了整整兩天兩夜，直到身體最後一點力氣消失。
他緊握著劍，就算手指僵硬，也依舊不肯松手。
好在凌天行及時趕來，在雙方險些同歸于盡的時候，出手斬殺了被北凰冥逼殺的苟延殘喘的最後兩只妖獸。
一場殘酷的戰斗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周圍汪藍的海水被染紅，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北凰冥拖著困倦受傷的身體，執著要繼續前進。
凌天行攔下他，眼底難以平靜下來︰“你不要命了！”
“三天了。”
北凰冥的聲音低沉沙啞，還有幾分自責。
三天的時間，這麼久的時間，足夠一千一萬次危險找到她，傷害她。
他一刻都耽誤不得。
他痛恨自己這麼弱！更痛恨自己沒有陪在她身邊！
“我知道。”凌天行攔下他，“可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算進了水晶宮也是送死。到時候就算鳳姑娘有危險，你也沒辦法救她。你現在需要養傷休息，否則，只怕還沒到水晶宮，你就死了。”
不容他再有任何辯駁，凌天行道︰“我送你出無極海，然後，我替你去找鳳姑娘。”
“……”
北凰冥盯著他一會兒，身上已經麻木的讓他撐不住了，無力的垂下眼皮，他終究還是妥協了︰“不必管我，你快去找她。”
“你……”
“我沒事。”
他要固執到底，凌天行也只能無奈的說道︰“那好吧，你自己保重。”
說完，他騰身一躍，化做本體。
被血水染得赤紅的海底，一條細長的馬首蛇尾的蛟身披鱗甲，游刃有余的直沖海底。
北凰冥的眉宇緊緊蹙著，凌天行一走，他就再也撐不住，身子一栽，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