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大哥喊了一聲︰“李醫生，你怎麼來了？”
李暄說︰“過來看一下。”
甦幸川剛回頭，李暄已經拉上簾子走到甦幸川身邊，甦幸川一時竟有些無措，放下手機，問︰“怎麼了？”
“還是很疼嗎？”
“有、有點。”
李暄戴上手套，“躺下，我再幫你看一下。”
甦幸川剛換上的褲子又要脫，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李暄早不來晚不來，去他辦公室他也不搭理人，偏偏這時候跑過來。
李暄的指尖還是很涼。
甦幸川很沒出息地，又杵在李暄手心了。
“看來還是沒那麼疼。”
“……”
這真不怪甦幸川，單身七年加美貌依舊的前任，哪個男人能忍得住？
“疼是正常的，兩天之後慢慢就會減輕，如果尿血的情況一直持續，你就聯系我。”
甦幸川故作淡定，“怎麼聯系？”
他坐起來穿好褲子。
李暄摘了手套，拿出手機，“微信吧。”
甦幸川心中大喜，但表面鎮定，他一邊點開手機，一邊陰陽怪氣地說︰“我以為你還記得呢，也是，都過去七年了。”
甦幸川把二維碼找出來，李暄掃了。
通過好友驗證，李暄的微信名和頭像都沒變，甦幸川知道。
微信名就是李暄，頭像是一只小貓。
深夜失眠時他就會搜索李暄的微信號，看李暄有沒有換頭像，來判斷他的新生活。
其實他的微信名和頭像也沒有變。
甦幸川匆忙掃了一眼李暄的朋友圈，發現里面除了轉發醫院的公眾號推文之外沒有其他，心里一松，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
檢查也檢查完了，微信也加了。
李暄似乎沒有再逗留的理由，甦幸川思索再三，終于想出一個能再多相處幾分鐘的話題︰“我回去之後，還有什麼要注意的？”
其實護士已經跟他交代過了。
李暄說︰“性生活頻率低一點。”
甦幸川茫然了片刻，然後騰地站起來，下意識解釋︰“我是工作壓力大才得這個病的。”
李暄表情漠然，“哦，那就工作上放輕松，性生活頻率低一點。”
“……”
甦幸川抬起手又放下。
心里有千百句想說，但臨到嘴邊還是想起小護士那句——
“上個月他過生日，有個挺帥的男人拎了一個蛋糕過來，幫他分給科室里的醫生護士。”
李暄和甦幸川不一樣，他的取向一直就是男生，而且是很依賴別人、很粘人的那種。
分手之後再談，對李暄來說很正常。
甦幸川本來就不該抱有僥幸心理。
他知道李暄誤會他和謝良的關系了，這也是他故意為之。念念不忘是事實，但畢竟是無端被甩，自尊深受打擊，總想著在李暄面前扳回一城，所以一直沒解釋。可是他看著李暄冷漠的樣子，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可能只有他一個人被滯留在七年前的冬天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甦幸川拿起一旁的外套。
李暄往後退了一步，給他讓出地方。
甦幸川的東西不多，一個手提包就都裝下了，經過李暄的時候，他沒有停留。
表現得和他預想中的一樣瀟灑。
結果剛走到停車場就後悔了。
他坐進車里，把李暄的朋友圈從頭到尾翻了個遍，可惜李暄設置了只展示一年的時間限制，甦幸川看不到全部。
越是這樣，甦幸川越覺得抓心撓肝。
當天晚上，他就忍不住給李暄發消息。
甦幸川︰〔李醫生，一上廁所就疼怎麼辦？〕
李暄︰〔憋著不上。〕
甦幸川︰〔……〕
第6章
甦幸川在家休息了兩天。
刀口的痛楚還沒緩解，就被老板嚴濤薅了出去，帶到了中晉集團見徐正東。
徐正東還是一如既往地傲慢，高高在上，態度冷淡，全程對合作的事宜避而不談，在不相干的事上繞來繞去。嚴濤跟他聊了很久，又邀請他晚上去中晉大樓附近的西餐廳吃飯。
徐正東瞥了一眼旁邊的甦幸川，突然問︰“小甦怎麼不說話？”
甦幸川笑了笑，“我在想您剛剛說的話。”
徐正東上下打量了一遍甦幸川。
他自始至終沒有敲定方案。
嚴濤對甦幸川的表現很不滿意，晚上吃完飯從餐廳出來，他就對甦幸川說︰“你這個手術早不做晚不做，非要這幾天做，中晉這個項目現在到了緊要關頭，你沒跟上，結果徐正東的口風又變了，以前的辛苦全部白費。”
徐正東的口風變了關他什麼事？
甦幸川心里惱火，面上也只能賠笑︰“是我的失誤，我應該跟組員交代好，不過徐總這邊也還是有機會的，只是需要時間再磨一磨。”
嚴濤冷嗤一聲，“我听到的消息是，中晉董事會下個月有重大調動，現在徐正東這邊一點進度都沒有，請問，你還有多少時間？”
甦幸川皺起眉頭。
上司永遠是甩鍋第一名。
甦幸川本就是為了工作忙出病來，到了嚴濤嘴里就變成“因為手術耽誤了工作”，簡直刻薄到了沒人性的地步。
甦幸川沒做承諾，只說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