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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來的郎君炊食又興家 第152節

    高凌的目光就一直都沒離開過她,笑道︰“好。”
    他的笑聲低低的,很溫柔,像一根絨羽一樣搔進陳絳耳朵里,令她幾乎想要蜷縮起來。
    ‘阿凌的聲音比阿爹的還要低幾分,王叔調門那麼高,急了的時候叫嚷起來好像一只鴨子,嗯,劉叔又是一把啞嗓,听他說話都覺得耳朵長繭子。阿遠哥哥跟阿凌同歲,似乎也變過嗓子了,怎麼還是一股奶味。’陳絳藏在簾後,回味著方才那種新奇微妙的感受,‘阿凌怎麼能長得又好看,聲音又好听呢,嗯,他還個子高。’
    陳絳發覺高凌生得好,還是年前的事呢。
    那時陳梅還未嫁,言語間羨慕陳絳可以招贅,可以留在父母身邊。
    陳蘭還道︰“而且你的小郎君生得好俊朗。”
    陳絳一眨眼,看著陳梅去擰陳蘭的嘴,蹙著眉笑了起來。
    ‘阿凌俊朗嗎?很俊朗?’陳絳那時想,于是不自覺留意起高凌的容貌。
    在鍋子店的雅間里,陳絳和高凌各佔了方桌的一條橫邊。
    借著高凌替她調沾碟的功夫,陳絳端正的捧著臉,卻微微側眸盯著高凌看。
    從他濃密的劍眉到深邃卻略顯無辜的眸,再看他高挺的鼻梁和笑弧很舒展的唇,以及下巴上,正中微陷的一道溝。
    陳絳盯著那道淺豎紋看了很久,看得高凌不知所措起來。
    他早就發覺了陳絳的注視,眼下麥色的肌膚隱隱透紅,令原本硬朗而英氣的面容顯得有些蠢拙。
    陳絳還自以為隱蔽的看著,忽然就見高凌脖頸處有塊明顯的東西滾動了一下。
    ‘嗯?’陳絳微微睜大了眼,‘這是什麼?’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處,似乎並沒有這一塊凸起。
    覺察到陳絳的動作,高凌大窘,卻又更加無法克制的空咽了一下。
    “這,這是喉結,男子都有的。”高凌趕在陳絳發問前道︰“叔脖子上也有。”
    “是嗎?我沒留意。”陳絳的手指還搭在細白柔嫩的脖頸上,因為食指使了點勁在按壓,所以指甲蓋涌出血色,而細白的肌膚則內陷出了一個凹洞。
    注視者和被注視者的身份調換,高凌的目光黏在陳絳的脖頸上,听她說沒留意過陳舍微脖子上是否有喉結,更是在說,‘我只留意你。’
    “阿絳。”高凌忽然開口,聲音莫名緊得發澀。
    陳絳被他這樣一喚,耳朵都要紅了,眸珠轉動望過去,可等了半晌也不見他有什麼下文。
    兩人就這樣靜靜瞧著彼此,脈脈情愫流動。
    門開得也很遲疑,小雨擱下炸丸子和甜米酒,原本是該立在一旁等著伺候的,但又覺得這屋里的氣氛粘稠,似乎一直在推著她出去。
    小雨有些不知該怎麼辦,就見陳絳笑著用簽子簪了一粒墨魚丸遞過來,她趕忙雙手接了,高高興興的吃起來。
    金黃的墨魚丸被炸得起了褶皺,椒鹽、孜然的香氣恰好,不過分濃烈,不喧賓奪主,內里白彈鮮爽,實在好吃。
    什錦丸子里還有豬肉丸、紫菜丸、蟹肉丸和蝦丸,味道都各有各的好。
    但高凌不喜歡喝甜酒,也不願意在外頭喝勁大的酒,陳絳就讓灶上另備了炸雞皮、炸鹵雞胗、炸蠣、炸菇和炸扇貝餅,等下讓高凌帶回去,在家中現炸,可以同朱良晚上一起喝酒吃炸物。
    “還要什麼?店里菜全。”陳絳轉臉問他。
    高凌想了想,道︰“想要你上回磨的梅子粉。撒一點點,滋味都出挑了。”
    跟在陳舍微身邊久了,沒舌頭的人也懂得吃了。
    第180章 水色和玫瑰
    吃過飯後去買黃粉蟲也許不是什麼很好的主意。
    一條條交纏扭動, 身上環節密密。
    陳絳並不膽小,平日也用筷子夾喂, 可覷了一眼, 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這麼多!同三四條的感覺真是不一樣。
    高凌正低頭瞧著三文一兩和五文一兩的區別,長臂一攬,將陳絳攏到自己身後, “別看。”
    守鋪子的婆子含笑看著兩人,道︰“你家養的是雀兒, 就吃三文的吧, 五文的太粗肥。”
    高凌覺得有理, 要了一兩。
    陳絳揪著高凌的衫子,歪頭從他身後望出去,見那婦人用油紙包裹, 忙道︰“不會鑽出來嗎?”
    “放心,我這都包了多少回了, 鑽出來我吃了。”婆子極豪邁的說。
    陳絳听了面上發苦, 道︰“可別說這樣的話。”
    高凌接過蟲兒的時候手筆直抻著, 不叫蟲兒太近陳絳的身了。
    “那夾蟲的長筷還好使嗎?”
    “嗯,爹又替我削細了些, 筷頭也尖了些, 好使。”
    高凌的目光落在陳絳的手上,小巧。
    ‘筷子是粗了些,怎麼就想不到呢!’高凌有些懊惱。
    春夏兩季, 蟲兒居的買賣淡是情理中事,掌櫃的正剔牙呢, 伙計懶洋洋擦著再 光瓦亮不過的水盂瓷皿。
    不過人家也下半年也勞累, 只年三十晚上歇一日, 一天站到晚,沒時間用膳,沒工夫解手。
    上半年閑點就閑點吧,好歹每日也還零星走點器皿呢。
    賣得最好的就數水盂,蟲鳥市也賣魚兒,好些賞魚的主顧發覺蟲兒居的水盂寬闊平整,釉面漂亮,拿來養觀背青最好。
    蟲兒居生意淡,薔薇姑娘自然也不在,有個從前福香樓的主顧纏她做外室,原本想著她得有半年沒什麼進項,應該會松口,可沒想到她早就有去處。
    談栩然和曲竹韻的茶樓叫觀湖樓,薔薇姑娘只替女客演奏。
    因為談栩然替她尋的小院毗鄰泉州衛,宵小甚少,家中養一個婢子一個婆子也就夠了,包了小轎每日來往,日子多少悠閑,自然也不答應做老頭的外室。
    陳絳屋里碎了個水盂,順路來蟲兒居拿一個,見他們上了新貨,拿起一只煙粉淡色的水盂,對高凌揚了揚,道︰“瓷窯倒是手腳快,叫他們出些新色,這就上了。”
    “是了,原來只有瓷白、鴉黑、靛藍,實在是顏色單調了些,水盂走得好,但好些養魚兒的是女客,總得順著主顧的心意來,這才掙得到銀錢。”掌櫃笑道。
    陳絳輕輕頷首,指尖一一在煙粉、水藍、淡碧、牙白幾種顏色的水盂上撫過,末了拿起淡碧和牙白兩種,想象濃墨在其中洇開如絲,融入水中,覺得很美。
    陳絳畫畫很費銀子。
    她從前不知道,後來掌家管賬,翻到顏料那一目,眼楮都差點瞪出來了。
    陳舍微對顏料這事也管得很細致,說是某些顏色有毒,最好少用。
    幸而陳絳畫畫多喜歡用淡雅的水色,也就是從植物中萃出來的顏色,因為多用水調合,所以稱之為水色。
    如藤黃、花青、胭脂、槐花、生梔子等等,清源山上有兩位僕婦專為陳絳做這個,有富余的也不缺門路賣,雖說進項能貼補一二,但總歸是掙的趕不上花銷。
    至于朱砂、雄黃一類的,價錢倒是其次,最重要是得謹慎的用。
    還有各種青金石研成的艷藍,赭石磨成的濃褐,硨磲搗成的乳白,珊瑚碾成的緋紅,孔雀石淬出的銅綠,顏色雖美,但陳絳用時也很珍惜,這哪是畫?簡直是一匣子珠寶!
    不過閩地沿海,有些碎裂的硨磲,品相欠佳的珊瑚也並不很貴,白色也可用蛤粉代替,只是略有珠光感,這算是陳絳的幸事。
    陳絳從前管家只是管些皮毛而已,但談栩然養身這些時日,偌大的家漸漸將它細碎繁瑣的部分展示在陳絳眼中。
    其中的人事架構,銀兩流動的脈絡,陳絳深感談栩然和陳舍微掙錢的不易,
    眼下陳舍微又去了漳州,往大了說是在為這個家奔波,往小處說,是為她能大筆一揮,抹出山色水痕。
    “承天寺這幾日在給佛像修繕金身,你想想那個金粉金漆的價錢,就會覺得自己很節儉了。”高凌道。
    陳絳挑著車簾,笑道︰“我怎麼敢同佛祖相提並論,不過金漆咱們漆器行也用,是貴得很。”
    高凌不想陳絳心存愧疚,畫畫的時候下筆總想著這一橫是多少銀子,那一撇又是多少銀子,就道︰“人無癖不可交,總要有些嗜好的。”
    “那你的癖好是什麼?”陳絳好奇的問。
    高凌想了想,還真沒想出什麼,他並不吃煙,喝酒也不貪杯,也許木工活算一樣,他心里有事,靜不下來的時候就喜歡刨木頭,看著木屑成花,敲敲打打,能舒服些。
    若是再靜不下來,只好去找黎大哥、樊大哥練功夫。
    打他們兩人跟在陳舍微身邊起,閑時就會教高凌一兩手了,拳腳練得扎實,刀也練得七七八八了。
    跟在陳舍微身邊,高凌並沒有什麼需要打打殺殺的地方,一半的時間給學堂,一半的時間交鋪子,很干淨。
    就好比說這次去漳州,即便高凌提了,陳舍微也沒讓他去。
    在旁人眼里高凌早就不是孩子了,但在陳舍微跟前還是。
    王吉近來的心思都偏去了貨棧的事情了,煙卷鋪子漸漸沒怎麼沾手了,而阿普叔似乎沒那個要接的意思,等高凌一應對完學業,就把活給他推來了。
    阿普叔沒兒沒女沒子佷,也不帶徒弟,硬要說的話,小林管事也許能算他半個徒弟。
    除此以外,鋪子里也有好些同他套近乎的人。
    他倒是受人家的伺候和馬屁,只是沒漏出半點要給自己培養接班人的意思。
    更何況小林管事,是高凌的人吶。
    陳舍微公務繁重,除了這回漳州的事情有些棘手,要他出面以外,煙卷鋪子的事情他也不怎麼管了。
    實際上煙卷鋪子大部分事,高凌都可以說了算,這一年下來,煙卷鋪子這只金雞下了多少籮筐的金蛋,他也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閩地這些年即便有禁令壓著,但還是有好些人做起煙葉買賣。陳舍微的煙卷樣式也早就被不知多少人仿去了。
    只是仿了個皮毛,沒仿到里子。
    前些日子有個烤煙坊的大師傅送夫人回娘家,一去就沒見人了。
    陳舍微因為談栩然生產遇險,魂都沒了,高凌不敢同他說,想去找王吉商量,見吳燕子在邊上,又怕驚了她的胎。
    思來想去只同樊尋說了,帶了十來個人去找,順著線索摸進山涌縣的一間作坊里,把人給搶回來了。
    郭果兒事後知道,很是沖高凌急了一番,等到陳舍微情緒好些,把這事兒同他說了。
    高凌分明立功,在陳舍微跟前卻跟做錯了事情一樣耷拉個腦袋。
    “其實沒動手,更沒見血,他們知道您的背景,我們一露面,只是狗叫了幾句就給人了。”
    某些情況,也犯不上非要見血才能解決,但高凌心里清楚,可以不動刀,但一定要會用。
    就好像陳舍微平日里從不張揚自己的背景,聖旨也供在祖宅祠堂,可人家知道,他有。
    一個問題叫高凌思緒紛紛的想了許多事,半晌回過神來,才發覺都到家門口了。
    “不是說還去裝裱行拿畫嗎?”高凌猛地回過神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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