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夠了！”
伴隨著宋冬柔的尖叫聲一起落地的，是文件夾摔在會議桌上發出的一聲脆響。
或許是因為吼的時候用力有些過度，她剛一吼完就覺得有點兒頭暈，身子往後一歪，反手抓住了桌邊。
宋毅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麼了！”
周圍的一眾董事也緊張起來，全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宋冬柔低著頭，用力地深深吸了一口氣，手臂虛弱地抬起來，朝著周圍的空氣胡亂呼扇著，“我沒事，別管我，沒事。”
她飛快地直起腰來，扯出了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顧北華冷眼旁觀著這一出鬧劇，沒打算上前。他涼涼地甩出一句話，“既然宋董事有證據，那就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
他說的十分自信，每一個字里都洋溢著滿滿的傲氣，實在不像是心里有鬼的人能輕而易舉說出來的話。
但顧北華本就不是個尋常的人，他的心理素質根本就不能和心智完全正常的常人相提並論。
這一點宋冬柔心里也很清楚。
從前那些年里，她早已經領教過了顧北華的高超演技。這男人的心理素質，便是那種即使剛殺過人，只要將滿手熾熱的鮮血用冷水洗掉，轉過頭就能繼續溫婉和煦地談笑風生。
他是溫柔繾綣、話里藏著甜蜜香氣的翩翩少年，也是陰險歹毒、心思深沉的精神變態。
當gm的總經理實在是委屈了他，如果顧北華肯作為藝人出道，他純天然的精湛演技一定能征服無數觀眾的心。
于是宋冬柔剛剛一站穩就忙著扭轉話鋒，“什麼證據不證據的，都是自家人，說這些干什麼？還是接著說說選副總經理的事情吧。”
她像這樣一說，顧北華更加肯定她和宋毅手里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證據。
真是可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想在他面前玩空手套白狼，這種關公面前耍大刀的蠢貨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不得不說，現在還覺得挺新鮮。
顧北華不自覺地就想起了他自己以前事業剛起步的時候，也是用這種所謂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拿到了些許利益，不過那時候太年輕，手段其實還很幼稚，也很不懂事。
他看著眼前的宋毅，總覺得是隔著錯位的時空看到了當初那個笨拙又可笑的自己。
思及此，顧北華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所以說現在是什麼意思，侮辱完我就打算不了了之？你們宋家人是不是都喜歡這麼辦事？”
頓時，周圍的那幾個老董事全坐不住了，一個個登起了眼楮，橫眉豎眼的，大有幾分要沖上去與顧北華好好較量一番的意思。
宋毅有些按捺不住，作勢就要往前走，卻被宋冬柔抬手擋住。
她迅速偏過頭給宋毅遞了個眼神，手指虛虛地在他手臂上戳了一下，示意他別說話。
“北華，你別生氣。”宋冬柔呵呵笑了兩聲，溫聲細語道，“剛才大家都有點兒沖動，這樣，都冷靜一下，我們先來說正事好嗎？”
看她這個意思，是打算息事寧人了。
顧北華飛快地唔了一唔，覺得如果再糾纏下去確實也沒什麼意思，倒顯得自己不夠大氣。
于是他輕輕抬了一下眼皮，眼神與宋冬柔的堪堪相對。
他輕嗤了一聲，故意打諢道，“正事？什麼正事，從剛剛開始，我們有說過什麼正事嗎？”
他表現的十分輕蔑，宋冬柔卻也並不生氣，甚至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仍溫和地微微笑著，“選舉副總經理呀，北華，你覺得......”
顧北華飛快地打斷了她的話，“哦，你說這個啊，這也算正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