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可不是麼,”提起這個,俞菱心也忍不住撇撇嘴,“遠的不提,近在眼前的就是咱們家。也不知道文皇後是怎麼想的,現在跟秦王殿下已經算是翻臉,還敢往咱家伸手。”
    荀澈伸手去抱她︰“果然還是生氣了?不值得的。這樣的小動作算的了什麼。最傻的還是齊。她自以為給咱們家找麻煩就算是討好吳王,而且有皇後的金字招牌,進退皆可。其實真的出了什麼事,埋的只有她自己。”
    俞菱心想了想︰“你是說,如果李嬤嬤有什麼變故,皇後會推給齊?”
    荀澈其實說話到這個時候已經有點累了,先前說程雁翎的事情,畢竟是懸在心頭的大事,而且也必然是接下來廷議爭端、涉及到郴州駐軍甚至整個政局的大事,才強打著精神跟俞菱心一條條梳理明白。而到現在說回些家宅手段,女眷心計,他就懶得那樣仔細認真了。
    回手摸摸自己的頭發已經干的差不多了,便向俞菱心身上蹭︰“媳婦我們躺下說話罷,你夫君這些日子真是累了。”
    俞菱心看著他這時眼皮已經發沉,自然是心疼的︰“好,那點子小事,不說也罷,休息罷。”當即又吩咐丫鬟們守夜熄燈等等,預備安歇之事。
    荀澈躺下之後先是將自家娘子完完全全地摟在懷里,感受了一番溫香軟玉,隨即才闔了眼簾道︰“其實我知道你心里紛亂,這些日子我不在,你肯定是累心的很。淙兒如今懂事了些,但離能立起來還欠些操練。瀅兒單純,以前又出過大事,你擔驚受怕的,我知道。”
    俞菱心在他懷里便覺得十分踏實,而听荀澈說話的意思已經有些喃喃的好像夢話一樣,便伸手去撫了撫他的手臂︰“沒事的。慎之你累壞了,睡罷。”
    “還行。就是眼楮有點酸。”荀澈的手又緊了緊,還是徐徐道,“有關齊的動作,不用擔心。昭陽殿其實也是打著進退都可行的主意,才給的人。說白了,真出了什麼事,皇後自然會推罪責給齊,齊再不得吳王喜歡也是吳王妃,到時候還能反參長春宮。至于吳王和麗妃不攔著,則是想著這里頭有皇後的出手,出事就推給昭陽殿。所謂後妃和諧,那才真是說拆就拆。這個嬤嬤先留著罷,遇到合適的時機再用。只要看好瀅兒,別叫白眼狼勾走了就行。”
    “瀅兒如今也是長大了。”俞菱心想想最近荀瀅的變化,還是有些欣慰的。
    荀澈卻哼了一聲︰“恩,長大了。還知道悄悄的去買詩集呢。”
    “詩集?”俞菱心一怔,轉了個身,正面去與荀澈相擁,“什麼詩集?瀅兒不是一直都在買各種詩書嗎?”
    荀澈還是沒睜開眼楮,只是左手卻輕車熟路地滑進了俞菱心的寢衣,順著她的腰一路向上摩挲︰“昌德伯夫人雖然正面得罪了齊珂,昌德伯和齊玨卻沒糊涂到那個地步,親自到青陽書院給齊珂賠禮不說,最近還給他弄了幾本詩集。這位年輕的清流案首,確實是有幾分才華。”
    “哎——你輕一些!”俞菱心驟然感覺荀澈的力氣大了一點,雖然也不算很重,但她最近因著懷孕,胸前便有些漲漲的微痛,登時便嗔了一聲。
    荀澈又摩挲了幾下︰“先前我想到這小家伙來的這樣早,實在是耽誤事,不過沒想到也有些豐潤的好處。”
    饒是二人已經成親半年多,俞菱心聞言還是臉上微熱,更是沒有想到前頭還一堆國事家事的正經事,忽然就轉到這樣不正經的話上,立刻去啐他︰“渾說什麼!放手,好好躺著睡覺。你不是累壞了嗎?”
    “當然是累的。”荀澈卻哪里肯放,不只是抱她更緊,更是翻身便去親她的脖子,“但我在郴州忙碌了這樣久,天天都想你,回京卻還得忍著,總要給我些甜頭才是。不然我多委屈。”
    “哎?你怎麼就委屈了?”俞菱心听著這一句一句好似順利成章的,然而怎麼就這樣不要臉撒嬌的話也帶出來了,“那你今天先——”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荀某人已經低頭一路親到了左邊,俞菱心登時整個人就是一個激靈,瞬間連腳趾都蜷起來︰“慎之!”
    “嗯。我知道。”荀澈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然而唇舌與動作之間越發熟稔老練,很快就讓俞菱心咬著下唇什麼也說不出來。而先前那一切國事家事天下事的憂慮,也統統淹沒在了無邊的冬夜春光之中……
    隨後幾日,整個京城都在預備過年的大宴小宴之間越發熱鬧,朝廷上自然是以郴州的事情為主,各種各樣的爭論無休無止,縱然宣帝已經明確表示要等程雁翎去追捕通敵之人的結果出來再說,然而向著程家甚至主持追查的荀澈的彈劾卻還是流水一樣無休無止。
    而與此同時,宮內宮外的宗親女眷,高門貴婦等等的聚會之中,有關程雁翎的婚嫁之事也成了最熱門的話題。縱然還是對昭寧大長公主有所敬畏和顧忌,但這位戰神一樣的女將軍如今沾上了與兵士可能不清不楚、甚至謀殺親夫這樣的傳聞,還是讓整件事情都充滿了極度的精彩與刺激。
    有這件事拿來討論,甚至讓吳王府現有的妻妾爭斗,以及魏王府那些等候入侍的良媛們的相關傳聞都顯得平淡無聊了。
    一直到年底宮宴之中,吳王府最為春風得意的譚側妃忽然傳出身懷有孕的消息,眾人的目光才被再次吸引回到天家之事上。
    而這個時候,荀家剛好也在闔家飲宴。
    第167章 年下
    一百六十七、
    其實吳王的正妃側妃, 到底誰得意誰失意,並不值得群臣百官們如何留神。
    但在內閣反復商議敦請宣帝議立青宮之時, 譚側妃若是能一舉得男, 為吳王生育長子, 原本就疼愛吳王的宣帝, 未免聖心便會更加傾斜三分。
    所謂父憐ど兒, 爺憐長孫, 這樣的道理在天家亦不能免。
    哪怕這一胎是個女兒,以麗妃與吳王魏王慣常討好宣帝的風格,今後在後宮之中爭寵格局將會如何傾斜,亦可想見。
    畢竟天旭朝間的奪嫡格局實在與他時不同,後妃外戚皆是爵位尊貴但實權不重,內閣與中書省的重臣們又多持中立態度,因而這青宮儲君的確立, 到底還是著落在宣帝的聖心所向居多。
    這也讓譚側妃如今的懷孕變得格外要緊, 不只是在吳王府後宅的爭鋒之中出頭, 更是有助于吳王向更得帝心再進一步。
    有關這層意思, 不知荀老太太想明白了沒有。但是側妃在正妃之前懷孕, 會立刻對王府後宅產生什麼影響,荀老太太還是清楚的, 在家宴上的臉色立刻就難看起來, 手里的烏木筷子也直接放下了。
    荀二太太趕緊勸解︰“老太太不要擔心, 姐兒端莊賢惠, 殿下還是尊重正妻的。側妃便是有了, 指不定也是個丫頭呢,哪里就能輕易越過正妃了。您看上回姐兒來給您送的禮物,里頭不是好幾只吳王殿下選的山參麼?殿下心里還是有姐兒的。”
    荀老太太這才顏色和緩了些,只是又嘆口氣︰“便是丫頭,那也是殿下的頭一個孩子。唉。”
    剛好這時下人送上溫熱的湯羹,荀二太太便看了一眼侍立在荀老太太的俏麗丫頭︰“落花,給老太太盛湯。老太太,王府開枝散葉也是好事,終歸都是要叫正妃做嫡母的,殿下孩子多了,也是正妃的賢良不是麼?來,您先喝點這蟲草鴿子湯,听說這還是落花剛才去廚下幫著炖的呢。”
    听二太太連著點了兩回名字,俞菱心不由含笑看了一眼荀澈,又給他示意,唇邊的笑意簡直要壓不住。
    而那個俏麗的丫頭落花,此刻倒還是很穩當的,果然應著二太太的吩咐,乖巧貼心地給老太太端湯伺候。
    不知是否衣裳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短了,伸手之時露出的手腕比旁的丫鬟要多上半寸,瑩白如玉的肌膚果然嬌嫩過人,而微微垂目含笑的側臉亦是顯出了十分的俏麗精致,實在是個姿容出眾的丫頭。
    席間的其他人也不免順著看了兩眼,從前些天荀老太太說要給晴雨軒一個丫頭幫忙“伺候”荀澈,給俞菱心“分憂”開始,家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留意,到底是個哪里來的人才。
    之前李嬤嬤當面應了俞菱心,便也不得不好好教導了幾日規矩行動等等,倒是也沒有怎麼出來走動。一直到了年下,也算是基本上到了俞菱心先前說的日子,荀老太太便待在了身邊。
    明華月也不免臉色有點陰沉,而荀澈這時卻忽然一笑,望向老太太︰“二嬸說的很是,吳王府有這樣的大喜,說到底還是吳王妃的賢德。老太太應該高興才是。而且咱們家也是有喜事的。”
    頓一頓,又伸手按了按俞菱心︰“昨日小郗太醫過來給我媳婦診脈,確診了三個月的身孕。先前看著只是像,所以調理了一陣子,胎氣穩當了才好敬告親友。”
    荀老太太與二房眾人都是一怔,隨即二老爺夫婦和平輩們便紛紛說了幾句恭喜之類的客套話,老太太自然也說了,只是神態之間還是有些不自然,甚至看了李嬤嬤一眼。
    李嬤嬤和那丫頭落花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但看起來也還是喜氣的。
    俞菱心冷眼瞧著,只覺得有意思,同時也很明白——落花大概是覺得,既然她懷孕了,那也就是不能跟荀澈同房,所以這時候送進晴雨軒的話,得到荀澈歡心的機會也就更多了?
    荀澈听了幾句二房眾人的恭喜雲雲,又是一笑︰“小郗太醫說她懷相還不錯,就是不能生氣。先前听說我剛回京的時候,祖母疼愛,有所厚賜,還請這位李嬤嬤給調理了一番。不過麼,孫兒還是消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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