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學 > 歷史軍事 > 一力降十會 > 一力降十會 第80節

一力降十會 第80節

    “縣里的地有大半都是成國公家的,他們听了豪商鼓動,要改了良田,下官不是沒勸過,也貼過告示,可他們不听,下官也沒辦法啊!他們仗著成國公的勢在縣中作威作福,下官是真拿他們沒辦法。下官也上牒過郡守,可郡守也拿他們沒轍。”
    總而言之,駱家族人仗著成國公的勢在縣里作威作福,連郡守和縣令都不放在眼里,他們想?種稻還是想?種桑,關官府朝廷屁事!
    席當然不會只听縣令的一家之言,但毀壞良田的行為太?過惡劣,必須上報建康,屆時詳查過後,曲江縣縣令、始興郡郡守、湘州刺史怕是都要擔責。
    最大的罪責當然是毀田的駱家族人,以?及成國公。
    -
    兗州,魯郡。
    林楚鴻收到萬叔送來的信,欽差到曲江縣查得縣中改稻為桑,已上報朝廷,他們在始興郡的布置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說不得這是成國公的幸運還是不幸。
    毀良田是大罪,就算是宗室貴戚也要重罰,成國公的族人如此?膽大妄為,就算成國公本?人不知道?,也要治他一個失察之罪,皇帝若是狠心?,成國公的爵位都能丟。
    可這與林楚鴻的最終目的相比,算不得好。
    她是打算用改稻為桑控制住駱家族地的錢袋子,待到他們依賴“豪商”收布為生計,再拿捏他們,屆時是向成國公伸手還是賣族地續命,可就是由“豪商”說得算了。
    成國公徹底卷入毀田大罪,可不就任人拿捏了。
    可惜,現在爆出這案子,成國公也就是個失察之罪,怎麼判,就得看朝中要不要給?成國公留一絲情?面了。
    或許是天意如此?吧。
    林楚鴻把信折了兩下,放燈上點燃燒掉,隨後提筆寫信給?萬叔,叫他把始興郡的人都暗中撤走,以?免引得席大公子起疑,反而惹禍上身。
    這封信寫完後,她想?了想?,又再拿出一張紙,提筆給?身在江州安成郡的三嫂寫了一封信。
    不能拿捏成國公,就想?辦法分家吧。三叔既攜妻帶子遠離建康,想?必是下定?決心?了的,既如此?,不如兩家聯合起來。
    “夫人,”墨琴拿來一沓畫紙進來,道?︰“張銀匠送來的頭面樣式,您瞧瞧,張銀匠說,有幾個樣式打起來費工夫,讓您早些定?下來,才不耽誤大姑娘的及笄禮。”
    林楚鴻放下筆,叫來管事讓他安排人把兩封信都送出去,這才看起頭面樣式來。
    墨畫端了冰粉進來,笑盈盈說︰“大姑娘及笄還有近三個月,夫人這麼早就準備起來了。”
    林楚鴻道?︰“早點兒?準備,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大嫂與雁娘在魯郡就咱們這一家親戚,親朋故友都不在,及笄是大事,姑娘家在這事上不能委屈了。”
    “也是,及笄了就該談婚論嫁了,這做人媳婦子的日?子哪有在娘家做姑娘舒坦。”墨畫端了冰粉給?林楚鴻,又告訴墨琴耳房里給?她留了,叫她自?個兒?去吃。
    墨琴啐她︰“你費這功夫做冰粉,是你自?己愛吃吧,別總拿夫人當借口,沒規沒矩的。”
    “夫人可愛吃我做的冰粉了,”墨畫問?︰“夫人,您說對吧?”
    “對。”林楚鴻笑道?,吃了一口冰粉,指了其中兩套式樣,對墨琴說︰“叫張銀匠打這兩套吧,務必打仔細些。”
    墨琴一看,林楚鴻指得正好是兩套極費工夫的樣式,不過成品應該很好看,不過︰“這一套要用的紅寶,張銀匠那里恐怕沒有成色好的。”
    林楚鴻道?︰“我記得前年收了不少紅寶,去庫里取了送去張銀匠那兒?。”
    墨琴應下。
    墨畫笑道?︰“大房娘子那邊也開始給?大姑娘準備及笄禮了,想?來大姑娘的及笄禮定?是熱鬧非凡的。”
    “及笄乃人生大事,怎麼重視都不為過。”林楚鴻說道?。
    “不知道?等咱們姑娘及笄時是個什麼光景。”墨琴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說起來,入秋後就是咱們姑娘的生辰了,咱們姑娘趕得回來麼?”
    墨畫說︰“咱們姑娘幫忙修水渠可是派上了大用場,只不過听說曬得都快成炭人了。”
    “假的吧,哪有曬成炭人這麼夸張。”墨琴不信,“咱們姑娘可長得白?白?嫩嫩的。”
    林楚鴻笑道?︰“再有個五六天鐵牛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們看看是不是曬成炭人了。”
    駱喬跟著去修水渠,更多?的是去當個吉祥物,鼓勵州中百姓踴躍報名修水渠,以?工代賑,因此?她去個一旬兩旬的就差不多?了。
    不過,來都來了,駱喬也跟著力夫一道?挖渠搬土,成日?在工地上跑來跑去,是真曬黑了,曬成炭人夸張了,曬成個小麥色倒是真的。
    駱衡肉眼看著女兒?膚色一天比一天黑,心?想?︰楚楚想?要的林下風氣小女兒?是徹底沒有了,只有一個皮猴子。
    這日?,水渠開鑿遇到了難題,力夫挖著挖著就挖到了岩石還是什麼東西,挖不動了。
    “什麼東西啊?”
    “不知道?,可硬了。”
    “再試試看,還不行就報告上去。”
    駱喬已經?準備回去了,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再過來工地看看,就看到力夫們一籌莫展的樣子。
    “怎麼了嗎?”駱喬問?。
    “駱姑娘。”
    “駱姑娘好。”
    力夫們紛紛跟駱喬打招呼,負責的小隊長出來跟駱喬解釋,好像是挖到了岩石,特別硬。
    “要不先刨一刨周圍的土,看是個什麼東西,實在挖不開就再上報,叫陳舟吏來勘察一番。”駱喬提議,然後拿了工具跟力夫們一起去刨土。
    照理來說,舟楫吏早就勘察過了才定?了線路,應該不會有挖不了要改線路的問?題呀。駱喬邊刨土邊疑惑,沒一會兒?就搞得自?己灰頭土臉的,不過擋路的硬東西已經?有了雛形。
    這東西大概有一人合抱那麼寬,應該不是岩石。
    不是岩石就好,眾人加快了速度。
    兩刻鐘後,擋路的家伙現出了大半真身,竟然是個鼎,一個青銅大鼎,看鼎上花紋,是祭祀用的禮器。
    “誰把一個鼎埋這里啊?!”駱喬都驚了。
    “吉兆啊!”力夫里忽然一個聲音高喊。
    咦?
    “對對對,挖出禮器大鼎,這是吉兆啊!”另有人驚嘆,“咱們這次修渠定?然安全順遂,這是老天在保佑我們啊!”
    是嗎?是嗎?
    听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第83章
    修水渠從地下挖出一個大鼎來, 看鼎的肩、腹部上的火紋,這鼎的年頭還不短,火紋是商周時盛行的紋樣, 代表著太陽, 底部有被火燎過的痕跡,是祭祀時用的鑊鼎。
    自?古, 改朝換代後, 新朝君王都會下令鑄鼎, 以示新朝祥瑞,江山永固。
    挖出鼎來這種事情,一直被視為吉兆, 隨著那尊鼎被駱喬綁了繩子拖上來, 此事在受征召來修水渠的力夫中已經傳遍了?。
    駱喬把鼎放下,力夫們熱烈鼓掌大聲叫好。
    主持此次修水渠的主官兗州舟楫吏陳護聞訊趕來, 看著力夫們喜笑顏開地圍著鑊鼎,站在駱衡身旁說道︰“使君下令征召力夫修濟平渠, 建康對此多有指責,說使君草菅人命!現在挖出古鼎,建康還能有話?說?!”
    駱衡卻沒有陳護的樂觀, 但?凡人想雞蛋里挑骨頭, 總能挑出來。
    “阿爹。”駱喬跑過來, 問道︰“我們要不要再四處挖一挖,說不定還有其他的鼎?”
    駱衡拍了?拍她頭頂上沾的土,說道︰“過猶不及。”
    駱喬想了?想, 點?頭︰“明白了?。”
    原本父女二人是準備今日出發回魯郡, 但?挖出來一個?古鼎,得把這鼎安排好才能啟程。
    古鼎出土, 定然?是要送去建康的,不過怎麼送,可得他們兗州說了?算。
    建康不是申飭他們兗州大旱當前不與民休養生息反倒征發力夫修水渠,是不顧百姓死活,草菅人命麼。
    那修水渠時挖出來的古鼎建康要是不要?
    不要。這可是鑊鼎。
    要。那可得想好了?,這鼎可不是白送的。
    古鼎裝車,信早先一步就送去魯郡,駱衡駱喬父女二人比原計劃晚了?兩日啟程。
    “阿爹,什?麼時候能下雨呀?”駱喬騎在馬上,一只手擋在額前望著被太陽曬得打卷的樹葉,“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給?我的小苗澆水,可別把我的小苗干死了?。”
    駱衡好奇問道︰“你的什?麼小苗?”
    駱喬解釋道︰“我去舅舅家的路上發現的,從石頭里長出來的小苗,我連石帶苗搬回家來了?。”
    搬?
    駱衡問︰“多大的石頭?”
    “這麼大。”駱喬比劃了?一下。
    駱衡︰“……”
    這世上也就只有他女兒能干出為了?一棵小苗搬走一塊大石頭是事情了?。
    別人也沒這力氣。
    “阿爹,我們什?麼時候回家?都?在魯郡住了?好幾個?月了?。”駱喬問。
    駱衡好笑道︰“魯郡那宅子不算咱們家?”
    “算是算,可是我想看看我的小苗呀。”駱喬說︰“都?不知我的小苗長成?什?麼樣了?,有沒有長大一點?。”
    駱衡看著女兒,倒是發現她長高了?不少,開始抽條了?。
    這轉眼就要長成?大姑娘了?。
    “等你大姐姐的及笄禮之後,咱們就回東平郡。”駱衡說道。
    駱喬咦了?聲︰“大姐姐及笄了?,不就該談婚論嫁了?嗎?”
    駱衡點?了?點?頭,忽然?老父親心態冒出來,他這麼可愛的閨女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誰。
    噫,不能想,一想就有點?兒來氣。
    駱喬則是在想駱鳴雁是否真的已經平心靜氣,接受大伯母的安排了?。
    父女二人各自?想著事兒,都?沉默了?下來。
    話?說魯郡那邊,得知挖出個?古鼎來,刺史府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的。
    “駱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幕僚唐嘉正笑著對席豫說。
    席豫自?從建康下發申飭後就一直皺緊的眉頭舒展開來,道︰“有勞唐先生幫我擬送去建康的奏疏。”


新書推薦: 多愁多病身(姐弟 強制 1v1) 在無限恐怖里靠澀澀抽卡成為萬人迷 藥王谷偽父女 (師徒養成) 師娘來自合歡宗(修羅場 NPH) 第一夫人養成記GL 笨蛋美人的快穿之旅 交換生她為何那樣欠操(NPH軍校) 吉原籠中雀(仇家少主×復仇花魁) 碧琉璃(FUTAABO) [忘羨同人] 陳情令之魏嬰,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