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蔣阮自是沒注意到他的表情,雙手環過他的背,將布條繞過他的背後收到胸前,這樣看來,倒像是蕭韶將蔣阮環在懷中,蔣阮一抬頭就能踫上他的下巴。
    蔣阮低頭給布條打結,蕭韶抿著唇俯視和他挨得極近的蔣阮,少女特有的清香充斥在他耳邊,那種異樣的感覺又浮了起來,有種沖動將面前的少女攬在懷中。
    白芷和連翹默默別開眼,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蔣阮包扎好傷口,想了想,讓連翹去熬些紅糖水來。紅糖水補血,雖是女子用的,眼下卻也不能令人生疑,倒是令蕭韶又有些神情僵硬起來。
    待這些事情做完,蔣阮才松了口氣,只覺得給蕭韶包扎一次竟也累的出奇。她在床邊坐下來,問︰“你怎麼會暈在這里?”
    “一路有埋伏,此處最近。”蕭韶道。出京辦事一趟,南疆人越發猖獗,本就受了傷,一路卻也有埋伏,南疆人善用毒,今夜的那些人出手便是苗蠱,果然證實了他的懷疑。京中那些人早已與南疆勾搭了起來,錦英王府一路上多有埋伏,怕打草驚蛇,眼看著蔣府倒是在眼前,便想了沒想的到了蔣阮的院子里。
    事實上,他的行蹤不可為外人泄露,只是不知為何便覺得蔣阮是可以信任之人,倒是放心大膽的在她屋里暈了過去。其實傷勢倒也沒什麼大礙,休息一下便也好了,但看蔣阮認真為她包扎傷口的模樣,便也干脆只做不知。
    蕭韶這時候尚且不知道為何他會做出與往日迥異的舉動來,也不知道那種異樣的感覺是為何意。他少年早熟,在情之一事上卻如十五六歲的少年郎一般,任那酸酸澀澀的感覺在心中發酵。
    蔣阮翹了瞧窗外,再看看旁邊的沙漏子,已然三更天了。監督完蕭韶喝完那碗紅糖水後,便將帳子放了下來,道︰“你睡一睡,我去外面。”
    蕭韶就要下床︰“不必,我在外頭就好。”
    蔣阮看了他一眼︰“你若不怕連累我,倒是大可以睡在外頭。我這院子里的眼線不少,妹妹們都指望抓住我的把柄,你想要將把柄往人家跟前湊,我欠你幾個人情,自是無話可說。”
    蕭韶被蔣阮這一番搶白說的有點汗顏,再想想多加推辭反倒顯得他有些斤斤計較了。只是堂堂男子漢佔著女子的閨床到底有幾分不妥,只蔣阮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也只能作罷。
    待蔣阮退出屋子後,卻是一直悶聲不吭的天竺走上前來對蔣阮深深拜謝了一禮︰“屬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蔣阮不語,天竺又道︰“從今往後,屬下這條命便是姑娘的了。”今日之事到底有多凶險,或許白芷與連翹並不懂,但是身為錦衣衛的她卻是很懂。蔣阮敢冒著京中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勢力將蕭韶藏在閨房並為他療傷,這本就需要一種天大的勇氣。然而蔣阮自始至終都表現的十分平淡,似乎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天竺道︰“從今往後,屬下這條性命便是姑娘的了。”
    ------題外話------
    標題本來是蕭韶受傷的…結果受成了禁斷詞…。不會愛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掩護蕭韶
    到了雄雞啼叫東方破曉之時,榻上的青年整理好衣裳,站起身來。經過一夜的休息,加之蕭韶本身恢復能力較平常人更好一些,眼下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外頭的錦三從窗口處躍了進來,還有些擔憂他的傷勢,遲疑的問道︰“主子……”
    蕭韶擺了擺手,錦三便閉了嘴想了想,又道︰“蔣姑娘已經醒了,正在屋外。”
    待錦三離開後,蕭韶才環視周圍,昨日時間匆忙,也並未察覺到什麼,如今一醒來,整間屋子似乎都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到了這時候,他在察覺到這確實是一間少女的閨房。
    蕭韶自接手了錦衣衛之後,各種各樣的任務都接到過,也不是沒有見過女子的閨房,不過到底在他心中只是一處普通的處所罷了,和花園湖泊也沒什麼兩樣,今日卻是第一次意識到不同,所以向來不會浪費時間在無聊之事上的蕭韶蕭大爺,第一次認真的環視起一間女子的閨房。
    雖說是閨房,卻又顯得不太像閨房,和其他女子不同,沒有花花草草,也沒有華麗鮮艷的紗帳窗幔,更是沒有什麼精致漂亮的裝飾品。對于一個不過剛剛及笄的少女來說,也顯得實在太清苦了些。便是莫聰身為一個男子,那屋子里瞧著也比蔣阮要講究些。
    蔣阮當初被蔣權送進莊子上過的淒苦的事情蕭韶也听說了些,若說是當時留下的儉省習慣,不願意在屋里多做華麗的布置也說的過去。可那烏黑陰沉的顏色卻是有些非同尋常了。
    蔣家嫡長女平日里最愛穿紅色,容顏又生的嫵媚,瞧著本應當是紅狐一般的熱情如火,偏生性子卻如青蛇一般冷淡涼薄。環視屋中,顏色多為深沉的玄色,哪有尋常女子喜愛玄色的。蕭韶自己喜愛玄色,本因為他性子冷清又比同齡人來的早熟一些,可蔣阮到底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蕭韶有些微怔,似乎能隔著這些暗淡的顏色窺見蔣阮心中深切的秘密。
    書桌上的案頭也堆著一摞書,蕭韶隨意翻了翻,卻是些錦朝律法和兵書,刻板生硬的東西大多是年紀老成的人才會看得,那兵書卻被翻得有些發黃,顯然是主人經常閱讀。不僅如此,蕭韶還發現,這些律法書籍並非只有最新的,便是早些年,幾十年前的也都搜集的有,也不知蔣阮看這些做什麼。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垂眸思考了一會兒,才移開目光,緩步出了門。
    外屋中,蔣阮正坐在窗前,桌上的書卻是沒有翻開,她一手支著下巴,看著窗外出神,也不知想到什麼,神色卻是有些發冷。
    听見腳步聲,蔣阮回過頭來,瞧見蕭韶走來,問︰“怎麼不多休息些?”
    阮居如今在蔣府里也算是個鐵柵欄,無人敢管到這里來,蔣阮不喜歡過分立規矩,平日里丫鬟婆子也比其他院子里的人憊懶些,這個時辰,她醒了,阮居里的丫鬟婆子有的卻還未醒。
    蕭韶也有些疑惑,不過雞叫剛過,蔣阮這樣子卻是起了許早的模樣,目光落在蔣阮眼底淡淡的青黑下,心中了然,到底生出了些許歉意,道︰“你……辛苦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倒教一邊的白芷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低著頭尋了個理由趕緊退下,將地方騰出來好給蔣阮與蕭韶說話。
    蔣阮頷首,她本來就淺眠,事實上,重生一世以來,雖然她瞧著平靜冷漠,可到了夜晚,前生的噩夢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一旦半夜被噩夢驚醒,便再也睡不著了。若是心中有事,睡得更是淺之又淺。
    昨夜蕭韶突然出現,她安頓好了之後到了外屋,心中諸多思量,更是越發沒有睡意,若非最後白芷和連翹勸了又勸,便是那幾個時辰也是不會睡得。
    蕭韶在蔣阮對面坐了下來,蔣阮目光落在他胸口處,道︰“傷可好了?”
    蕭韶點頭︰“等會我就離開。”
    “不必如此心急,”蔣阮看著他道︰“用碗紅糖水再走也不遲。”
    說到紅糖水,蕭韶的神情又有些僵硬起來,那紅糖水的功效他又不是不知道。蔣阮這些日子是葵水來了所以喝紅糖水,可他一個好端端的男子,喝那紅糖水,若是傳到錦衣衛耳中,日後還怎麼服人?
    蔣阮看著他不自然的模樣,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將話題岔開,道︰“這次回京又要待幾日?”
    听聞此話,蕭韶的神色卻是嚴肅起來,見他如此,蔣阮的心中便明白了幾分。只听蕭韶道︰“最近京中恐是不太平,你在府上也多加小心,若是有事,用我給你的哨子便是。”
    蔣阮凝眸︰“南疆人要動手了?”
    蕭韶心中驚訝,這本是宮中機密,尋常女子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往其他方面想,倒是蔣阮似乎對這些事情敏感的很,看向蔣阮的目光里不自覺多了幾分贊嘆︰“是。”
    “我知道了。”蔣阮也不多說,頓了頓,又道︰“你已是眾矢之的,既然南疆人在京中猖狂,大半會沖著你來,你也注意。”
    上一世,錦英王蕭韶的名字就似乎常常與南疆掛上鉤,便是上一世先皇被毒死,宣離奪了帝位的時候,蕭韶也正在南疆,一時之間並不能趕回來。若是當初蕭韶還在京城,後來也不知局面是如何發展。想到這些,蔣阮一時間有些悵然,注意到蕭韶看過來的目光,她才稍稍定了心緒,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她卻覺得蕭韶和南疆那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淵源。也不知是不是世仇,還是有別的什麼理由,總之,蕭韶在對南疆人的時候,身上總是會帶了一層淡淡的戾氣。那一層戾氣很淡很淡,可因為蔣阮是死過一次的人,對那種感覺十分清晰地明白。
    蕭韶彎了彎嘴角,目光柔和下來,道︰“好。”沉默了一下,他又道︰“夏家你如何打算?要我幫你嗎?”
    昨兒個蔣阮離開後,天竺便到了屋里,將這些日子蔣府里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清楚。蕭韶听到俞雅設計陷害趙飛舟的時候心中便十分不悅,這些人便如蒼蠅一般,時時圍繞在人身邊令人生厭。若是蔣阮同意,他倒是可以想個法子將夏府滅個干淨,永除後患。
    “不必了,我有辦法。”蔣阮道。復仇這種事情,大可不必假與人手,若真如蕭韶那般殺的干干淨淨,豈不是便宜了他們。
    蕭韶見她如此,也不堅持,只道︰“好。”
    兩人又說了些話,倒是些無關風月的事情,直教外頭扒著窗口偷看的露珠听得想撞牆。卻就在這時,白芷匆匆推門進來,急道︰“姑娘,四姑娘往院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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