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是秋陽的筆跡。雖然模仿的很像，幾乎能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可你看這個。”
夜凌尋從懷里掏出一方錦帕，上面寫著一首詩，“這是秋陽生前寫的，你看看有什麼不同。”
鳳思吾嘀咕了聲︰“還真是恩愛，人都沒了，還帶著人家的東西。”
“你說什麼？”
夜凌尋蹙了蹙眉。
“沒事沒事，我就是夸你專情。”鳳思吾心里誹腹，幸虧她不是風清婉，不然知道自己心上人心里最重要的是別人，那不得哭死。
夜凌尋瞪她一眼︰“你別以為本王沒听到的你的話，你要不要看，不要看就……”
“看！”
鳳思吾低頭看了看錦帕上的字，又和信上的字做了對比，確實很像，若不是異常熟悉秋陽郡主的人，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但是夜凌尋這麼一提醒，她也看出點端倪里了。
有好幾個字筆觸的力道不對，著力點也不對，就連最明顯的一個我字，秋陽的筆觸有力，而模仿者的筆觸輕浮，有種刻意的感覺。
“誰會這麼費心模仿秋陽的自己去寫這麼一封信送給蔡文姝？”
鳳思吾一點點的擰緊眉頭，“看著這信件，雖然發黃了，但是保存的很好，想必蔡文姝確實是很珍惜的，也是按著上面的交代去做的，以至于她常常更換身邊的下人很大程度都是因為這個，可是對方的意圖是什麼？”
夜凌尋面色微沉，也是搖搖頭︰“東西先收好，本王會派人暗中去蔡家老宅當地查查情況，既然有人利用秋陽的名義讓蔡文姝頻繁更換身邊的人，那麼應該從蔡家老宅那邊的下人開始著手，或者當地的牙行，總會有什麼蛛絲馬跡。”
“耶，你這是相信我了嗎？”
鳳思吾把信件收好，想了想，錦帕塞回了夜凌尋的兜里。
夜凌尋噎了下，冷著臉輕嗤了聲︰“本王是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線索的，在你沒找到證據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之前，別想著本王相信你。”
“不相信就不相信，至少你不要給我當絆腳石就好了，不過麼，風清婉不在你跟前晃悠，你暫時有點理智的。”
鳳思吾鄙夷的道。
夜凌尋不悅的睨著她︰“鳳思吾，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我那是……”
話說到一半，鳳思吾轉了話鋒，“算了，我不跟你廢話了，我有事，先走了，再見。”
說著，鳳思吾轉身欲走，夜凌尋下意識的伸手一把攫住她的手腕︰“你去哪里？”
鳳思吾掙脫他的手，還很嫌棄的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王爺，我今天心情好，去逛逛，買點東西，你不會這也要阻止吧？”
夜凌尋明顯不相信她的鬼話，那雙銳利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她︰“今天你幫著蔡文姝弄了這麼大件事，街知巷聞的，你還心情好。”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怎麼心情不好？肯定是心情好的啊。”鳳思吾湊過去，伸手戳了戳他的俊臉，“王爺，難道你心情不好嗎？”
看著鳳思吾湊到自己跟前那張當大的臉，夜凌尋本能的蹙了蹙眉，這樣近距離的他連她眼睫毛有幾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夜凌尋一把推開鳳思吾的臉︰“說話就說話，不要靠這麼近。”
“哦，說完了，我走了！你可不要又跟著我！”
鳳思吾像是想起什麼，突然來了一句。
夜凌尋噎了下，冷聲了聲︰“本王跟著你做什麼！”
“那就好。”
話落，鳳思吾轉身快步走了。
夜凌尋沉了臉色。
*
攏翠庵。
風清婉氣的把在她房間里的姑子都趕了出去︰“你們都給我滾！煩死了！敲木魚敲的吵死人了！滾啊！”
飛劍塞了點銀兩給看守的姑子，匆匆進來了︰“風姑娘，屬下听聞你又回攏翠庵了，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不就是鳳思吾那個賤人害的嗎！”
風清婉想起這個都要氣炸了，明明她花了大價錢去買了催眠香，還認真的學了催眠的法子的，怎麼對上鳳思吾沒有效果，還真是被坑了！
飛劍給風清婉倒了一杯茶︰“風姑娘，你稍安勿躁，鳳思吾不好對付，你交給屬下吧，等時機成熟，屬下會……”
“交給你，那要我等到猴年馬月！”
風清婉第一次在飛劍面前發了火，“你上回就說幫我殺了她的，可你不僅沒做到反而被生擒然後趕出了王府，現在你一個人棲身在破廟，日日風餐露宿的，我還能交給你不成？”
飛劍急了，一把握住風清婉的手︰“風姑娘，你放心，即使我沒了半條命，我都會幫你把鳳思吾殺了的，我……”
“你做到再說吧！”
風清婉嫌棄的將手抽了回來，“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飛劍愣了愣，咬牙從兜里掏出一個錢袋子遞過去︰“風姑娘，是我不好，我會做到的，你給我時間，這些銀兩給你留著，縱然是住在庵堂也有需要打點的地方，你拿著吧。”
這點碎銀，風清婉根本看不上，可好歹是銀兩，風清婉也不會不要的。
風清婉語氣稍稍的緩和了些︰“行了，你放著吧，我現在心情很差，不想說話了。”
“那我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飛劍像是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風清婉背對著自己，他終究是嘆口氣，轉身走了。
“就這麼點，真是個窮鬼，一輩子當奴才的貨色。”
風清婉掂了一下錢袋子，不屑的神情浮現在眉眼之間。
*
鳳思吾準備去找蔡文姝說的當年死了的小桃的一家子。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潛在的關系，但是既然閃回片段里有的，她還是去找找看。
城東方家豆腐攤兒，生意確實還是挺紅火的。
鳳思吾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惹眼的招牌。
有一對中年夫婦在招呼著客人，那婦人肚子還大了，旁邊還有兩個四五歲的扎著丸子頭的小姑娘。
鳳思吾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發現每一碗豆腐腦兒，婦人都會往里頭加一點粉末，就算是成塊兒的老豆腐或者水豆腐顏色也似乎有點點的不一樣。
她想了想，伸手拉住旁邊一個路過的孩童，塞給那孩子一兩銀子︰“小孩兒，幫我個忙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