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回到開羅

    穿越四千年,我回到孟斐斯那王權依舊、富麗堂皇的王宮中。姿態曼妙、千嬌百媚的舞者們,在千盞燈火如星河的宴會廳里輕解羅紗,為身穿長袍的貴人們,表演撩人的七重紗之舞。
    月光下蜿蜒的尼羅河水上飄浮的千瓣藍睡蓮,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淡淡焚香氣味,朦朧遠方塵沙中的金字塔。
    阿佩普神廟中的雕像與壁畫,色色如新。時間彷肺叢魘牛 磺脅還か謐蛉鍘br />     只在昨日。當我張開眼時,見到自己躺在一間加護病房里。
    一名黑色長發,背影熟悉的男子,如同鬼魅般,又好似是我的幻覺,然地消失在我眼前。
    而葉卡潔琳娜告訴我;這一睡,已有一個月之久。
    ※
    我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很長的惡夢。
    但願我從未見過歐西里斯,靈魂上未曾纏繞任何詛咒,且從未實際與那個只該在壁畫上出現的名字──古埃及第五王朝的第三任法老.內弗爾卡拉交談過。
    我願從來沒認識過內弗爾卡拉。
    我希望能作為一名開明的現代人,每天听見禱的聲音,平淡地繼續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我愛我的工作,也愛我的生活。
    不論是被作為燔祭獻祭,或是被掐死、烙印、肢解、推入水中淹死,都不是像我這樣的凡人,所能想像得到的經v;而我也並不情願去體會這些。
    听說我是被尼羅河畔巡邏的警察發現的。
    「有一些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脫離悲慘生活的人,即使到了死前,對這個世界本該沒有任何牽歟 匆蛭﹫瓷瓜胊僮靼<叭耍 謔茄≡裉 崧蘚擁募繃髦校 鋇繳硤灞還齬齠 諾乃 魎淌傘!br />     我被轉移到普通病房以後,當晚負責巡邏的那名警察,同時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阿里.雪瑞夫來探望我。他是這麼告訴我的。
    「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拯救更多人,讓他們不要縱身跳入尼羅河水中。這不是真主願意看見的。
    「人應當珍惜真主所賜予的生命,並以保護生命為榮、糟蹋生命為恥。自殺使這些人不但沒有來生,更無法在死後進入舍希德(天國)。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傷痛的事,會使得你想在尼羅河里自盡。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把這次的筆錄,當成是我們之間家常的間談就好,別感到有壓力。」
    他說︰「不論要花費多久的時間,我都願意听你說,所以請你把使你感到不安或者痛苦的事情告訴我,不要藏在你的心里。」
    「我……我不是去自殺。」我的聲音沙啞。「我沒有……真的沒有!我並不是這種人!真的不是!你可以問我在大學里的同事還有學生,我本來是一個很開朗樂觀的人……我熱愛我的生活與職業……」
    直到阿里遞來一包衛生紙,我遲遲沒接過,他直接拿著紙巾,輕輕地幫我抹了臉,我才發現我竟然哭了。
    我想,現在的我看起來,一定更像是一名自殺未遂的人了。因為我太歇斯底里了。我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人,那些戕害身心的古埃及體驗,對我造成的影響太壞了。
    即使事實上我是被一個我不知道是誰的人給推下去的,但是倘若被埃及當局定案成投水自殺,這將對我本來在開羅大學的教職有很大的影響,我很可能會被解聘。
    「你的情況讓我很擔心。你說話的時候會顫抖,眼神飄向別的地方,有時緊握著拳頭,有時過度換氣。你看起來很驚懼、不安,有點像是ptsd的癥狀,通常是被綁架或者是受到重傷害的存者,會發生的情形。」
    作完筆錄以後,阿里遞了一瓶礦泉水給我。
    我竟遲疑了一會兒,沒接過。
    薩胡拉是怎麼往我酒里摻東西的,情景仍vv在目。飲下那一杯酒的後果就是慘死!
    「雖然這麼說可能沒什麼說服力,但是我非常希望,能因為我是警察的緣故,多少贏得你的一點信任。」
    阿里無奈一笑,親自為我扭開礦泉水瓶蓋,放到我的手里。
    我大口地飲著水,試圖去平息我胸中的騷動,「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
    阿里搖頭,「你鐵定還有許多的經v,是你不方便告訴我的。人的性格是被經v形塑出來的,這怪不了你。別說對不起,這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不是嗎?」
    「謝謝你……」我哽咽著看著他,「你是一個好人。舍希德定然有你的一席之地。你的品行,真主全看在眼里。」
    阿里聞言,溫柔一笑,對著我柔聲說道︰「rouhi先生,剛才和你聊過以後,我認為有些內容,若是照實往上呈,可能等到你康橢 螅 溝迷 淳 峙芎芏 耍 暈一嵫≡襉緣爻時  寐穡俊br />     他接著說道︰「我會將這起案件定性為失足落水,而不是投水自盡。這會為你省去很多麻煩……否則若是精神病院那里,派人將你強制送醫,你很可能無法繼續手頭的考古工作。」
    「我希望在塞加拉的現場工作,能使你的心靈得到寬慰,而不是害得你……再度尋死。」從他的表情還有聲調,能感覺到他在為我擔心。他是一個溫柔的人。
    阿里完全說到我最擔心的點上。一旦像梵谷那樣被抓進精神病院,很可能我就完全沒有未來了。我會作為瘋子度過餘生,所有人都不再相信我所說出的任何一句話;我苦心經營十年的學術事業將毀于一旦,甚至連我過往所發表的論文,也會在學術界內受盡鄙視、被棄如敝屣。
    我不在乎我過往所享受的那些追捧與榮光,我在乎的是我所發掘出的真相,很可能因著學術界人士對我的偏見,而遭到棄用。很多時候,學術界在乎的是名氣、噱頭,而非真相。
    「麻煩你了。」我握住他的手,「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向你的長官們表明,這一切只是一場意外。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我的教職,還有我的職業生涯。否則在塞加拉的考古工作結束之後,我會無處可去。」
    阿里一怔,隨後也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上,「這是自然。工作方面的調查,我希望可以就此打住;接下來,我只想純然以『朋友』的身分關心你。結束完匯報以後,我明天會再來看你,請你等我。」
    ……
    阿里在彬彬有禮地道過一聲「salaam」以後離開了。葉卡婕琳娜進入病房里,「真可惜,那個神秘的男人竟然沒有來看你。」
    「誰呢?」我說。
    「一個褐色皮膚,身材瘦高,黑色長發,左耳戴著耳環的男子。他的瞳色是紫色的,就和伊麗莎白泰勒眼楮的色一樣。他看起來像是外國人,五官很立體。」
    葉卡捷琳娜說道︰「你落水以後失去意識,托比布(醫生)說你很可能變成植物人。因為工作的關S,我無法時常來看你,但是每次我來的時候,都見到那個人。
    「那個人好像每天都來探望你、與你說話,你能醒來,他肯定居功厥偉。」
    不知怎地,從她的敘述,我第一個想起的人,竟然是內弗爾卡拉;但是他是一個四千四百年前的鬼魂,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代呢?更何況內弗爾卡拉是純正血統的埃及王族,不是什麼外國人……
    不,嚴格說起來,當代所有的埃及人,對古埃及人而言全都是外國人,就連埃及艷後都長得像是希臘人,而不是阿拉伯人。因為現在的「埃及人」大多是阿拉伯人;真正的古埃及人,早已經被入侵的阿拉伯人滅亡了。所以對比起現在埃及國內的人,內弗爾卡拉確實有可能長得像外國人。但是他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的,如果連在現代我都無法安心地待著,我可再去跳一次尼羅河。
    我問她︰「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她搖頭,「那個人好神,氣質很特別,是一個優雅的人,儀態非常好,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我感覺他像是個公爵。只可惜,他並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我本來以為你會知道他是誰。」
    罷了,我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不會殺了我就無所謂。我就不相信都已經回到現代了,我還能再這麼隨隨便便地被人斕簟br />     『你的聲音如仙樂般動听。
    你的身子,潔白猶如朱迪亞山脈的初雪。
    尼羅河岸里靜靜沉睡的藍睡蓮,也不如你的靈魂那般使我安歇。
    伊人,是你使我感受到愛。
    讓我嘗試你的嘴唇與身體。
    我必將許你為我的偏妃,在美好的哈索爾女神跟前,予你神聖的誓約。
    一如埃赫那吞與他的王後娜芙蒂蒂。
    我要將你與我的身形,共同刻劃在我墓室的壁畫上供後人瞻仰,一全你這四千年來,靈魂深處的渴望。』
    隨著內弗爾卡拉那低沉得令人喪魂銷魄的嗓音在我耳際響起,用古埃及語對我誦著詩篇,畫面再次閃回。然而這次我所見到的,並非是我自己的視角,而是旁觀者的角度。
    一名長發如夜色的男子,將頭發隨意地束在腦後,即使身穿現代人的西裝,他那屬于古代王者的氣質,仍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使我頓時明白葉卡婕琳娜的形容是多麼地貼切。
    就算外表與體型都比起在古代時,要來得更加成熟,神情也更為內斂、陰沉,但這人是內弗爾卡拉,錯不了。就算他的外貌、穿著,都有了改變,我也認得出他。我能認出他的……靈魂。
    畫面中的男子,面部本是被黑霧遮住的,唯有一只亮的左耳釘看得清晰。然而隨著我認出內弗爾卡拉的嗓音,還有他的氣質,畫面中的黑霧消散。
    我清楚地看見進入壯年以後,內弗爾卡拉俊美的容。
    那雙紫羅蘭色的沉靜雙眸,在未開燈盞的病房中,明亮得猶如一潭映照著繁星的湖水;然而那雙眼楮里隱藏著太多陰的秘密,即使身為一名旁觀者,我依舊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就怕思緒被拉扯進他的眼底。
    隨著他低頭俯身,親吻睡在病床上的我的眼皮,而後竟瞥向身為觀察者的我,「!」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感受襲上腦門,我的思緒猛然被抽回現實。
    「──哈啊…!」我瞪大雙眼,倒吸了一口氣,胸中一痛,只能緊緊按住發悶的胸口,制住狂跳的速度快得我連呼吸都快要跟不上的心髒。
    內弗爾卡拉是個魔鬼,他定然與魔鬼作過交易,與他對上眼,讓我感覺自己的靈魂能被他撕扯殆盡……又或者,那人其實不是內弗爾卡拉。他有內弗爾卡拉的容和聲音,但是那個眼神不像是內弗爾卡拉。
    『誰叫人類只能用外表來區別差異?』我還記得歐西里斯所說的話。
    是了,那人可能不是內弗爾卡拉。我不該在沒有線索的情形下蓋棺定論。說到底,內弗爾卡拉是不可能活到現代的。
    那個人到底是誰?他在這里做什麼?他想怎樣?他有何目的?他與內弗爾卡拉,以及我身上的詛咒之間,是否有所關聯?
    ……我的腦子快炸了,我開始感覺暈眩,人不大舒服。
    「瓦提耶,還好嗎?你臉色發白,還出了冷汗,要不要幫你叫醫生來?」葉卡婕琳娜問道。
    「我沒事……」我用手背抹了抹臉,果然涔涔是汗。
    光是驚鴻一瞥,就足以使我喪失心智。不知為何,使我想起那禁忌的存在︰邪神.阿佩普。
    葉卡婕琳娜從包里取出絹帕,為我擦臉,「別提那個男人了,我該說點令你高興的話才對!」她說道︰「在你昏迷的這一個月里,塞加拉陵墓的最後一段銘文,已經解密了。」
    「真的?!」我忍不住欣喜之情,「你是指『對內弗爾卡拉的感謝』那一段嗎?」
    「啊?你在說什麼啊?」葉卡婕琳娜露出詫異之情,「內弗爾卡拉只是個王子,又不是法老,銘文上怎麼可能會提到他呢?」
    你才在說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這不可能!
    內弗爾卡拉是埃及古王國時期第五王朝的第三位法老,他是墓穴主人.王室祭司瓦提耶終其一生的主人。
    他統轄著孟斐斯與上中下埃及,是拉神在人世間的代表,他的統治被太陽神拉賦予正統性;他擁有兩個王名,在位期間修葺了第五王朝最大的金字塔以及太陽神廟,是縱觀全第五王朝所有的法老中,文治武功最強的一位聖明君主……
    我對內弗爾卡拉再熟悉不過,這些事情早就已經烙印在我大腦的皮質里,我是不可能記錯的!
    「內弗爾卡拉呢……他……他怎麼了……」說的時候,我竟感覺呼吸不暢起來,彷酚腥嗽誥咀盼業男腦啵 蝗醚 涸諼疑硤謇 鞫 br />     「瓦提耶,你看起來真的不太舒服。放松點。」
    葉卡婕琳娜拿絹帕擦拭我汗涔涔的額頭,拿我放在桌邊的礦泉水給我喝,「內弗爾卡拉在領兵出征西台王國時,死于西台國王.甦皮盧利烏瑪斯一世的劍下。
    「肯特考斯一世後來改嫁給法老,這才在法老在任期間,被修了王後陵。在她陵墓的墓志銘中寫道,因為內弗爾卡拉將當時的王妃.肯特考斯一世,也就是西台國王的妹妹打入冷宮,埃及與西台王國之間的外交關S急速惡化。
    「法老雖想再藉由政治聯姻,讓內弗爾卡拉王子娶利比亞公主為偏妃,以聯合利比亞,對抗最強盛時期的西台王國,但是內弗爾卡拉並不願意,于是法老指派他去收拾殘局,最終導致了他的命。」
    管說的時候有些停頓,顯然是在梳理思緒、組織語言,葉卡婕琳娜仍是有條不紊地說完。
    而我听完,立刻就昏頭了。
    那位西台公主,卑微的伊塞諾菲特,就是v史上無法被人探知其身世的肯特考斯二世;她最後不但被內弗爾卡拉打入冷宮,甚至還被法老扒灰!這他媽太變態了。
    內弗爾卡拉不但沒有繼位法老,還死于對西台王國的遠征!這不應該,這不可能……
    「──難道不是故意的嗎?」我問葉卡捷琳娜︰「法老故意讓內弗爾卡拉去送死。」
    「你怎麼這麼生氣呢?冷靜點!是有這樣的可能性,但是證據不足。除非能回到古代去,質問那位法老,否則沒有人能斷定他的用心何在。」
    葉卡婕琳娜回答道︰「畢竟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何況法老已經給王子足夠的兵力與補給。或許內弗爾卡拉的軍事實力不足,又或者他對戰場的即時研判出了問題;不論如何,早在他沒能繼任為法老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落敗了。不是嗎?」
    「派他去遠征的那位法老是誰?」我克制不住心中的焦急感,頻繁地對著葉卡婕琳娜發問。
    葉卡婕琳娜肯定覺得我非常奇怪,卻還是不厭其煩地告訴我︰「是薩胡拉。」
    是、薩胡拉……?那個笑到最後,成為法老的人,是拜邪神阿佩普的大王子,薩胡拉……
    拉神並沒有眷顧為他修葺神廟的內弗爾卡拉;然而邪神阿佩普,卻眷顧了薩胡拉,令他得到他想要的王權,使他的事業永傳于世,實現了他的心願,「永a」……
    薩胡拉在登基之後,為了除異己,光明正大地抓著內弗爾卡拉的小辮子不放,送他到獅子口里,毫不顧念身為兄弟的情份……他們的父親不都是伊爾邁嗎?
    然而,薩胡拉並不是沒有給過內弗爾卡拉一條生路;只要內弗爾卡拉願意尊降貴、娶利比亞公主,表示對薩胡拉的服從,他大可不必去參與對西台王國的這場血戰。
    到底是為什麼……他不但將對他大有益處的伊塞諾菲特打入冷宮,還拒娶利比亞公主?
    倘若內弗爾卡拉只是一個單純的瘋子,毫無頭腦的昏君,那麼他就不可能在位統治長達二十年,使古王國時期的埃及達到全盛。
    內弗爾卡拉,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對我這個一生都在進行古埃及研究的人而言,v史脫軌、發生巨變,這件事所帶來的擊性,實在是太大了……更何況,還是在我回到過去以後發生的;我本來以為那些都只是幻覺,我不可能真的穿越回到古代,還看見歐西里斯神,和聊天,听說起是怎麼幫拉神作職代的。
    如今仔細想來,造成這一切變故的發生,唯一的變因只可能是什麼?我!在那之後的,都不過是蝴蝶效應罷了。
    我甚至可以想到,前十九次的轉生,說不定都發生過類似的事情,v史被不斷地改變,只因著我沒有過去轉生的記憶,才沒認知到古埃及史本身正在不斷發生修正與改變。
    是我害了內弗爾卡拉。
    是我害他無法得到應有的榮光、失去v史學家們對他本有的譽、毀了他的青史留名。
    是我使他客死異鄉,失去古埃及人終其一生都在追求的來世、不得下葬……我算什麼東西?我……!
    我的胸口開始發悶。我好難受,卻連自己為何會如此難受,都說不出個原因。
    「瓦提耶,你怎麼哭了呢?」葉卡婕琳娜用手指擦拭著我的眼角,「對不起,我以為這些都是你已經知道的v史。我不知道說出這些,會讓你這麼難受。」
    「我沒有,我不難受……我可能只是、深受感動……好吧,我不知道。」我抽噎著,說著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麼的,極為腳的辯辭。
    「是,我就是難受。我不知道在為著什麼而難受,但我確實是挺難受。」我老實告訴她。
    「你……還想繼續與我聊天嗎?」她遲疑地看著我,「還是你想休息一下呢?我帶了switch來,你可以玩玩……瑪利歐賽車。」
    管我知道,理智上我很可能無法繼續承受我所听到的內容,我卻無法克制自己想更加深入了解這段被涂改的v史的j望──勝過于玩瑪利歐賽車。
    我對她搖頭,「不,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必須知道才行。」
    「葉卡婕琳娜,告訴我,在這一個月的期間,你解密的那『最後一段銘文』的內容是什麼?」我問她。
    「這一段早就已經被你破譯了百分之八十,我不過是收尾罷了。也多虧剩下的銘文,被現場勘查人員進行了修停 裨蛭藝嬋床懷隼瓷廈嫘吹氖鞘裁礎  br />     她說道︰「『對謝普塞斯卡拉的感謝』,這段的內容應該是你最熟悉不過的。我還有很多相關的問題想請教你呢!」
    「等等!」我倒吸一口氣。
    誰?
    謝普塞斯卡拉,那是誰?!
    whothefxxkis謝普塞斯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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