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友?

    在听到這個問題的瞬間,林至然呼吸停滯了兩秒鐘。
    但她並沒有表露出明顯的驚慌失措,而是露出了適當的困惑表情︰“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人類變異的例子其實早在NW射線出現之後半年就已經出現了,只是各國政府一致隱瞞了這些人的存在,並以疾病控制為借口封鎖了消息。”南野秀人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昨晚我回去之後,發現扎克里正在分析你的臉書(Facebook),並且對我的一些行為表現出了敵意。之後我仔細分析了你帶過去的食物和飲料,在每瓶飲料的瓶蓋上都發現了被扎穿後再被封口的痕跡。”他抬起手來,展示手中的一瓶飲料,“我已經將剩下的飲料鎖進了保險櫃里,並且設置好了一封定時郵件,如果你不讓我進去,或者想要讓我不能說話,就會有別的機構收到消息,並對飲料瓶中的內容物進行全方位的檢測。”
    林至然點頭︰“我听明白了,你想要什麼?”
    “我直接來找你,而不是去找警察,某種程度上已經說明了我的態度。”南野秀人表情不變,“我是一個研究者,我希望能夠參與你的研究。”
    “只是因為扎克里在分析我的臉書?”
    “還有別的原因,我可以一一說給你听。”
    “......”林至然沉吟片刻,為南野秀人打開了門,“請進。”
    林至然將南野秀人帶進了一間相對開放的接待室——萬一出現什麼事,她還有機會跑路的那種。
    南野秀人並沒有異議,只是在坐下之前詢問了一句︰“可視電話的通話記錄抹去了嗎?”
    “已經抹掉了。”
    南野秀人點點頭,“我從最開始說起吧?”
    “請。”
    “我一開始覺得不對,是在無菌室里。那個金發男學生因為女友說了幾句貶低你的話而發怒了。”就算是坐在低矮的沙發上,南野秀人依然坐得筆直,姿態優雅而冷硬。
    林至然回憶了一下,“我看見了他們的沖突,可那時候我們已經進無菌室了,並沒有听見他們在說什麼。”
    “我會讀一些唇語,所以能夠看懂大半。”南野秀人簡單解釋了一下,“從他女友最開始說話時自然的態度來看,她顯然早已習慣了與那名男生這樣談論你。可男生的反應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所以她才那麼生氣。”
    林至然點頭︰“繼續。”
    “再然後,你帶著我看了你的實驗組和實驗數據,你確實花了一些心思,在數據上做了一些功夫,提出的問題也確實像是在分析上遇到了瓶頸之後會有的疑問。但如果從你的實驗設置出發,倒推你的實驗目的,就會發現你自相矛盾的地方,進而意識到你所謂的‘實驗問題’,不過是用來掩飾你真正意圖的說法。”
    林至然接著點頭︰“我其實考慮到了這個可能性,但一時間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回去後,我本來是想細問扎克里與你相識的始末,卻先看見了扎克里在分析你的臉書。我並沒有直接指出他的異常,而是裝作隨意的樣子問了一些關于你的問題,在最初談及你的時候,他十分興奮,就像是在研究中發現了什麼歷史性的重大突破一般,但當我質疑起你的來意以及真實目的時,他便完全轉變了態度,不僅拒絕與我交談,還將我趕出了房間。”南野秀人停頓了片刻,“因為這並不是我所熟悉的扎克里,我立馬就意識到有事發生,然後我就想到了你帶來的食物,以及你之前試圖給我倒水的行為。果不其然,我很快便在飲料的蓋子上發現了針孔注射的痕跡,我不清楚它會對人類造成什麼影響,不敢直接飲用,只是將它們收了起來,準備用作和你對話的砝碼。”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夠小心了,卻沒想到真的有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注意到這些細微的變化和疏漏。”林至然變相承認了南野秀人的說法,繼續提問︰“但你說的這些都是昨天發生的事,你為什麼現在來找我?”
    “我本來的打算,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多做些準備再與你對話,因此一整晚都在搜集與你相關的信息。但是,今天早晨我出門慢跑的時候被一名黑人警察攔下並詢問是否認識你。雖然對方並沒有表明身份,但通過他的站姿,我認為他是FBI的可能性很大。我判斷你已經被FBI盯上了,所以決定直接找到你。”南野秀人平靜地看著她,“我不清楚你是否知曉政府的手段,但只要你變異的事實被他們確認,你就不可能再以自己的意志行事。”
    林至然權衡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處境︰“是的,我跟警察約了九點見面,關于昨天在百藍路自殺的那個人。”
    南野秀人點頭︰“我知道那個案子,但他們的目標可能並沒有那麼簡單,你需要做好準備。”
    林至然︰“我明白,可是你想要什麼呢?”
    南野秀人沉吟片刻︰“你覺得NW射線出現的原因是什麼?”
    林至然頓時明白了南野秀人的訴求。
    在研究NW射線的學者當中,有一個派別的研究者篤信NW射線是“更高意志”投射到地球上的“神跡”,是促使人類全方位躍變的“鑰匙”。
    這一類研究者狂熱地信奉著NW射線會給人類帶來“進化”與“新的未來”,是在NW射線的研究領域最為激進和活躍的一撥人。
    她本來沒有將南野秀人和這一派聯系起來,但回想起他自稱“神秘學研究者”的做派和文章中那些綿里藏針的觀點,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後知後覺了。
    “但我不認為這是一次有目的的實驗。”林至然闡述著自己的想法,“成本太高,效率太低。如果真有‘更高意志’的存在,直接通過‘神諭’命令所有人配合研究不是更好嗎?”
    “或許這是實驗的一環,或許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我們本就跟所處在不同維度,不能以我們的想象去揣測的意志。”南野秀人顯然不會因為她的三兩句話而動搖,“你可以不相信,我會自己找尋我所信仰的東西。”
    “但我不相信你。”
    “所以我才帶來了這個。”南野秀人推了推眼鏡,看向他在坐下時便隨手放在桌上的飲料,“如果你需要其他的保障,我可以喝下這瓶飲料,或者完成你提出的任何我能完成的要求。”
    林至然望進南野秀人的雙眼,知道他不是在說笑。
    “只是為了研究,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
    南野秀人反問︰“如果不是研究,有什麼別的值得我為此付出到這一步嗎?”
    “看上去我別無選擇。”林至然點頭,“但我不知道飲料放了這麼久之後效果是否會減弱,我可以重新為你倒一杯水。”
    “那就麻煩你了。”南野秀人謙遜地低下了頭。
    “那這瓶飲料,我先拿走了。”林至然拿起飲料,見南野秀人沒有制止,便帶著飲料離開了。
    不久後,她端著一杯水回到了南野秀人面前。
    她舉著杯子,給了這位冷靜的觀察者一個最後的選擇機會︰“這不一定是一個可逆的過程,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南野秀人沒有說話,只是接過杯子,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林至然注視著他的表情︰“有什麼感覺嗎?”
    “或許......還要一點時間,才會有變化。”南野秀人遲疑著搖頭︰“我會自己記錄各方面的變化,整理成報告給你。在這之前,我們先來討論一下一會兒如何應付警察。”
    “你有什麼建議?”
    “根據我的觀察,你應該還處于變異的初期,對于自己身上發生的變異並沒有太多的了解。從我的本心出發,我並不建議你在現階段與警察接觸,但現在再取消約定,反而顯得刻意,容易引發不必要的關注。”南野秀人停頓片刻,“你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想辦法把眼前的談話糊弄過去,就算他們有備而來,一上來也不會對你咬得太緊,你依然可以尋找間隙,擺脫控制。”
    林至然拋出疑問︰“我不能先發制人,控制他嗎?”
    南野秀人神情不變︰“我不建議你這樣做。FBI有專門的對特異化研究部門,多余的小動作很有可能會使你更快地暴露身份。”
    “那我應該怎麼做?具體一點說?”
    “不能被取走生物樣本是最基礎的。除此之外,你最好能夠誤導FBI的調查方向,轉移他們的視線。”
    “可我對凱文——死者並不了解——”
    “你不需要了解死者,你只需要了解政府的行為模式就夠了。我之前認識的一名研究者也發生了身體變異,在暴露後很快就被‘疫病控制小組’以感染了疫情為由帶走了。既然現在找到你的並非‘疫病控制小組’而是FBI,接觸的方法也並非強制執行而是約定面談,就說明他們應該還沒有掌握你發生了變異的確鑿證據,很可能是發現了一些待確認的疑點。”南野秀人雙手交握,將他的判斷娓娓道來,“現在的形勢姑且算是敵明我暗,只要你適當地透出一些設計過的訊息,你就能夠輕易誤導他們。”
    林至然沉吟片刻︰“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我連你都沒能騙過。”
    “如果你能騙過我,”南野秀人唇角微勾,一股強大的自信油然而生,“你就能騙過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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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野秀人︰——因為我是作者爸爸欽點的智商擔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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