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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紈褲 第24節

    她躺到顧九思邊上,在黑夜里拉上被子,睜著眼楮。
    “其實你想的,可能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她突然開口,顧九思有些疑惑,“嗯?”了一聲後,就听柳玉茹道︰“我們做最壞打算,如果真按你說的,梁王有一天反了,你表姐是梁王側妃,你舅舅與梁王關系深厚,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顧九思沒說話,柳玉茹側過身,看著顧九思在黑暗里趴在手上,似乎是認真想著。
    “我不知道。”顧九思想了許久,終于道,“我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我怕現在我想的所有,都是錯的。”
    “如果按照你知道的,你覺得會發生什麼呢?”
    “你怎麼總問我啊,”顧九思嘆了口氣,“你也知道,以前我就是喝酒賭錢斗蛐蛐,哪里管過這些?”
    “可是,”柳玉茹直接道,“我就覺得你想得都對。”
    顧九思微微一愣,他被這麼一夸,有些不好意思,瞧著柳玉茹帶著期待的目光,他終于道︰“好好好,那我隨便說說,我說了你就隨便听,千萬別當真的啊。”
    “你說你說。”
    “接下來吧,就要看我舅舅和皇子有沒有親戚關系了。其實如果我是我舅舅,我現在要做的,一定是拼了命再把家里的孩子送一個到宮里去,和哪個皇子,或者哪個皇子的姐妹結親,等梁王叛變,就作壁上觀,看打得怎麼樣,誰贏站誰。”
    “所以你舅舅打算讓你去尚公主。”
    柳玉茹恍然大悟。
    顧九思呆了呆,他下意識道︰“那我舅舅豈不是知道梁王要反?!”
    這話出來,兩人對視了一眼,柳玉茹看著顧九思震驚的表情,趕忙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只是臨到頭又想起他背上有傷,于是手上方向一轉,就去了他的頭上,摸著他的頭安慰道︰“沒事沒事,你都是瞎想,做不得數的。”
    “你摸什麼頭,摸狗呢?”
    顧九思翻了個白眼。
    柳玉茹笑著沒收手,笑眯眯道︰“你毛發柔順,手感很好啊。”
    顧九思听著這話,哽了哽,頭一次被柳玉茹堵住了聲。他紅了臉,扭過頭去,小聲道︰“你怎麼這麼不矜持,男人的頭能亂摸的嗎?”
    “可是你是我夫君啊。”
    柳玉茹一本正經,顧九思立刻道︰“那也不能隨便摸!”
    “嘖,”柳玉茹反擊道,“真小氣。”
    顧九思听著柳玉茹的話,反應了半天,才緩過來,回頭道︰“我說你現在怎麼伶牙俐齒的?”
    “哦,”柳玉茹平靜道,“現在開始了解我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顧九思一臉悲傷。
    “怎麼說?”
    “我要是休了你,我怕你不是伶牙俐齒,而是鐵齒銅牙,一口一口能給我撕碎了那種。”
    柳玉茹被顧九思逗笑,她在被窩里咯咯笑著,兩個少年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有時是正事兒,有時就繞到了一些奇怪的事兒上。
    顧九思的人生經驗比柳玉茹豐富得多,他說她沒听過沒見過的,說他街頭斗雞,賭坊賭大小,酒樓宴江湖豪杰,柳玉茹有時候听到離奇之處,睜大眼不肯相信的樣子,能讓顧九思笑老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到困,迷迷糊糊就睡了。睡到半夜時分,顧九思迷糊著睜眼看了一眼,就瞧見柳玉茹側著身,頭靠在他肩上,像只貓兒似的,緊挨著他。
    他也不知道怎麼,抬手擼了兩把她的頭發,心滿意足睡了。
    第二天早上柳玉茹醒過來,顧九思听到她起了,打著哈欠道︰“你將王先生請過來,這幾日我就在房里上學吧。”
    王先生是柳玉茹專門請來講天下局勢的先生,柳玉茹听顧九思的話,便明白了顧九思的意思。
    如今來趕考科舉怕是來不及,科舉下一次考試是三年後,而三年後考入朝廷,也才是入仕,若如今梁王動作已經這樣大,顧家怕是等不到顧九思入仕升官了。如今要做的,就是將最核心最重要的東西先學下來,柳玉茹心里沉了沉,明白昨夜的話,雖然玩笑著打了岔,顧九思心里卻已經有了定論。
    她應了聲,讓人去請了王先生,而後便要去找江柔和顧朗華。
    顧九思叫住她,柳玉茹回過頭,看見公子趴在床上,夏花開在他身後圓窗之外,他忽地笑開,笑容似若春花綻開,帶了天地繪筆描出的一抹好顏色。
    “小娘子,做該做的,便莫要憂心了。”
    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說輕浮不夠輕浮,說莊重不夠莊重的話,似是哪家公子立于陌上,隨口開著的玩笑。
    柳玉茹讀出這份風流,紅了紅臉,小聲啐了一口“浪蕩!”,便轉身領著人出去了。
    顧九思逗了柳玉茹,趴在床上,拍著床板笑出聲。
    柳玉茹走出長廊,心跳才緩了些。她過往遇見過的男人,大多是葉世安那樣的,恭敬有禮,說話時候,規規矩矩站在簾子外面,便怕哪句話逾越了規矩。第一次見顧九思這樣狂浪的人,她覺得新奇又無奈。
    最重要的是顧九思脾氣放肆便算了,還生了這樣一張好皮囊。
    無論男女,骨子里都愛著美麗的事物,且不說顧九思骨子里其實是塊璞玉,哪怕真是個草包,那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評價。
    至少外在金玉,這真是整個揚州城都不敢否認的。
    柳玉茹緩了緩,等心里冷靜下來,才去了大堂。
    柳玉茹和顧朗華已經起了,兩人正憂心忡忡說著什麼。
    柳玉茹進去後,給兩人行了禮,顧朗華漫不經心應了,隨口道︰“九思怎麼樣了?”
    “郎君還在休養,大夫說,再過五天,就能下床了。只是骨子里傷了元氣,這怕是要調養一陣子。”
    “不落病根就好。”江柔听著,心里又有些難受,她安慰著大家和自己,隨後道,“過一會兒,我同你公公去瞧瞧他。他還在睡著吧?”
    “郎君醒來後,便讓人請王先生過去了。”
    柳玉茹實話實說,江柔和顧朗華微微一愣,江柔先反應過來,慢慢點著頭,敷衍著道︰“好,他想多學點,也是好事兒吧。”
    顧朗華點點頭,卻是嘆了口氣。
    “以往總打著他讀書,”顧朗華苦笑,“如今他真讀書了,倒高興不起來了。”
    “是啊,”江柔垂眸看著手中茶杯中的綠湯,有些恍惚道,“我唯願他一輩子不長大,可哪兒有一輩子長不大的孩子?”
    說著,江柔苦笑道︰“願意上進,也是好事。總不能事事總讓玉茹一個人操心,畢竟是當丈夫的人了。”
    “哪里會事事都是我操心?”柳玉茹笑起來,“如今我與郎君都還小,全靠公公婆婆照顧著,九思現在主意大著,思路清晰敏捷,兒媳還是听著他做事兒。”
    “玉茹妄自菲薄了,”說起這些,江柔面上終于有了笑,“昨日全靠玉茹機敏。若我們想著熬到今日再去王家,王善泉怕是昨日就人來了咱們家,咱們再做姿態,也顯得不夠真誠。玉茹雖然年紀小,但做事兒想得周道謹慎,可比我們機敏多了。”
    柳玉茹听著,連忙自謙,不敢應下這份稱贊。
    三人說了一會兒後,吃了早點,便一起去房中看顧九思。
    顧九思正在上課,柳玉茹站在門前,便听顧九思不斷詢問著王先生的問題。
    他似乎是將整個朝廷上的官員名字職位都一一記了下來,反復盤問著王先生更多細節。有些時候王先生也答不上來,顧九思便接著下一個問題。
    三人在門口听著顧九思听課,等到了時候,王先生才從里面出來,見到顧朗華一行人站在門口,王先生有些尷尬,似乎是讓人看到了短處,忙同三人行了禮,便匆匆走了。
    等三人進屋後,顧九思正在喝茶,他吩咐著木南道︰“王先生知道得還不夠多,你按著我說的,將十三州地方官員的名字生平性格全給我打听一遍,送來給我。”說著,他才發現門口站了人。他抬眼看去,詫異道︰“爹?”
    “公公婆婆來看看你。”柳玉茹趕緊為他解惑,然而顧九思莫名其妙道,“看我做什麼?娘來就算了,爹你來做什麼?你看完我,我背上的傷也不會好,趕緊該做什麼做什麼,咱們家都快完蛋了,你個糟老頭子快去做點有用的事兒……”
    “郎君!”柳玉茹看著顧朗華鐵青的臉色,忙撲了過去,小聲道,“住嘴吧!”
    第25章
    顧九思莫名其妙看柳玉茹一樣,江柔拉了拉顧朗華的袖子, 顧朗華冷哼了一聲, 摔了袖子, 和江柔一起坐到顧九思邊上, 僵著聲音問︰“可好些了?”
    說完,不等顧九思說話,顧朗華就道︰“看你罵得動人,想必好得多了。”
    “行了行了,”顧九思不耐煩道,“有話就說,別拐彎抹角的。”
    “你這個逆子……”
    “老爺, 不是說好好說話嗎?”江柔嗔怪, 顧朗華僵住了動作, 這才坐下來, 干脆一句話不說, 扭頭看著窗外, 不搭理顧九思了。
    顧朗華不搭理顧九思, 顧九思嗤笑, 扭過頭去,看向另一邊窗外。
    不理就不理,誰慫誰是孫子。
    柳玉茹瞧著這陣勢, 有些想笑,卻又要板著臉。江柔輕咳了一聲,柔聲道︰“九思好些了, 我和你父親也放心許多。昨天的事兒,我夜里和你父親商量過,覺得後續處理,應該同你和玉茹一起來。畢竟你們也成了婚,不是孩子了,我們也不能凡事兒都大包大攬,總要帶著你們學著些。”
    顧九思听了這話,垂了眼眸,低低應了一聲“嗯”。
    江柔抿了口茶,接著道︰“昨個兒我和你父親商量了,如今王善泉做這事兒,明擺著是沖著你舅舅來的。我們暫時不能確定背後的人是誰,可能是陛下,也可能是其他人,但無論如何,顧家還留在揚州,怕都有些風險。王善泉是節度使,咱們商家不與官斗。”
    “嗯。”顧九思應聲道,“母親想得周到。”
    “那是我想的!”顧朗華突然出聲。
    柳玉茹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顧朗華听到這笑聲,有些尷尬,柳玉茹也有些尷尬,忙低了頭,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柔輕咳了一聲,接著道︰“我們在揚州產業太大,全都搬走也不現實,去新的地方,也要有個適應,所以我和你父親就想著,我們會先去探探路,看十三州里,哪里合適一些。到時候我們就先在那邊開幾個店,然後逐漸將重心轉過去。在揚州的產業,土地莊園,我們也會慢慢變賣,但這事兒咱們不能讓人發現,不然王善泉會做些什麼,咱們不好預料。”
    柳玉茹听著江柔的話,想了想道︰“那,不知何時才能定下來去哪里呢?”
    “快則一兩月,慢則半年。”江柔皺著眉,“我已經派人去京中尋我哥哥打听消息。如今他沒有給我們消息準備,可見形勢算不上嚴峻,我們也不必杯弓蛇影,先好好過日子吧。”
    柳玉茹沒說話,她揣摩著,若是皇帝決心除掉梁王為新皇鋪路,他已經病重,那梁王謀反就是這些時候的事。如果照著那夢境,江尚書逃不開,不僅逃不開,或許還牽扯頗深,所以如今也不敢給顧家通風報信。那麼這樣漫長的一個試探時間,或許正是最後顧家沒能逃出揚州的原因。
    柳玉茹思索著如何開口,許久後,她終于道︰“婆婆,不如去幽州吧。”
    江柔有些意外︰“為何如此決定?”
    “咱們重新擇地安家,如今就看重三個方面,一來要易于經商,這樣我們商家才能立足。二來要上下安穩,我們能好好生活。三來要交通便利,這樣我們過去,才不會太過麻煩。就這三點來看,首先幽州位居邊境,與北梁交易頻繁,幽州向來崇尚經商,且不如淮南富庶,我們過去,有諸多商機。”
    江柔和顧朗華點著頭,顧朗華應聲道︰“的確也是如此,只是……它位于邊境,戰亂頻繁,是不是不太安穩?”
    “這個公公不必擔心,我們不去最前線的城池,”柳玉茹平和道,“我專門查過,幽州雖然多戰,但是大榮強盛,這些年來多是北梁騷擾,幽州有長城阻攔北梁,大榮建國以來,長城之內未有一戰,所以幽州長城之外的確多戰,但長城之內卻十分安穩。”
    “而且,我們如今憂慮的,其實是舅舅若是出事之事。兒媳揣測著,若是舅舅出事,那絕大可能,便是梁王出了事。”
    “慎言!”顧朗華忙出聲,江柔卻是抬了手,同柳玉茹道,“如今都是自家人,話說出了口,出了這門,便是爛在了肚子里。”
    “玉茹都敢說,你個老頭子怕什麼?”顧九思趴在床上開口,顧朗華怒道︰“逆子閉嘴!”
    顧九思嗤笑,揚了揚下巴,同柳玉茹道︰“繼續說。”
    “梁王出事,天下或大或小,都要有動蕩,幽州兵強馬壯,又有鹽稅免貢之權,可作一國。縱使天下真的亂了,先亂的,也必是揚州這樣的兵弱且富之地,而幽州,怕是外亂內穩,反而是最安全的。”
    “那,”江柔想著,慢慢道,“若是說兵強馬壯,有鹽稅免貢特權的地方,十三州中除卻幽州,還有其他選擇,為何是幽州?”
    “這就是第三點,”柳玉茹平靜道,“我們此番要離開揚州,不可大張旗鼓,否則王善泉絕不會讓我們走。我們要將大筆資產短時間移過去,幽州交通最為便利。”
    “這……”江柔有些想不明白,“幽州與我們隔著兩州,怎麼會便利?”
    “幽州沿海。”這時候,顧九思突然點名出來,江柔和顧朗華恍然大悟。
    他們竟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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