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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紈褲 第81節

    睡醒到第二日,柳玉茹先醒,她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下來,伸手去摸她墊的白布。
    而後她就被地上的白絹吸引了注意,顧九思迷迷糊糊睜開眼,含糊道︰“這麼早,再睡會兒吧?”
    “我……我去查賬了。”
    柳玉茹有些尷尬,昨夜的勇氣散盡,她趕緊起床,從顧九思身上跨過去,想去將地上的白絹撿起來藏好。然而她剛彎下腰撿東西,白絹卻別人提前一步撈了起來,顧九思抓著那白絹,挑眉看向柳玉茹︰“這是什麼?”
    柳玉茹瞬間紅了臉,小聲道︰“我……我怎麼知道?”
    “那你慌慌張張想要藏它做什麼?”
    “我沒有。”柳玉茹趕忙否認,轉身道,“我去洗漱……”
    柳玉茹話沒說完,顧九思電光火石之間,猛地想起夜里抽走的東西,他似乎突然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東西,他一把抓住柳玉茹,趕緊道︰“唉唉你別走!”
    柳玉茹背對著他,頗有些緊張,顧九思從背後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道︰“玉茹,你昨晚是不是想同我生小娃娃?”
    “顧九思!”柳玉茹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臉紅過,她清晰感覺到臉上灼熱的溫度,她氣惱道,“我要去干正事兒!我要去賺銀子!你別攔著我!”
    顧九思听到她說這些,卻是抱緊了她,仍憑她又掙又推都不放手,反而是朗笑出聲來,低頭親了她一口,高興道︰“你別急,我準備著呢。”
    “你滾開!”
    柳玉茹听著他說她急,更是羞惱了。顧九思感覺她拼命掙扎,也知道不能再欺負她了,最後再親了她一口,忙道︰“明天穿漂亮些,嗷!”
    柳玉茹一腳跺他腳上,顧九思終于放了手,柳玉茹匆匆跑了出去,顧九思單腳蹦著,看見柳玉茹從門邊探出半張臉來,看著他,眼里帶著擔憂,小心翼翼道︰“你……你沒事兒吧?”
    顧九思趕緊往地上一倒,哭喪著臉道︰“腿斷了。”
    于是柳玉茹知道他沒事兒,放下心來,轉身走了出去,去隔壁叫了人,洗漱之後,便出去忙了。她先去了一趟花容,芸芸在她之前已經回到望都,著手清理了花容的賬目,柳玉茹一過來,便將人召集起來。
    柳玉茹先了解了一下花容近日來的情況,隨後便說到她和沿路各商家的協議,只是她才開口︰“我之前在滄州……”,芸芸便驟然出聲打斷了她,溫和了聲道︰“夫人在滄州準備那些禮物,我都已經交給大家了。”
    柳玉茹頓了頓,便明白芸芸是不打算讓她說出口來,于是她笑著轉了話題道︰“那就好,”她柔聲道,“我在外也一直惦念著大家,如今平安回來,也是幸事,明晚定一桌在東來酒樓,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話題草草撩過,等所有人散開,柳玉茹單獨留下了芸芸,她抿了口茶,抬眼瞧向芸芸︰“你方才不讓我說話,是為著什麼?”
    芸芸低聲道︰“夫人,我回來後,從一些渠道拿到了那些流通在外的假貨。”
    說著,芸芸將一盒胭脂拿了出來,柳玉茹從旁邊接了胭脂,隨後听她道︰“但我卻發現,這並不是假貨。”
    柳玉茹的手頓了頓,她抬眼看著芸芸,芸芸不說話,低聲道︰“這胭脂的配方,與我們的正品沒有任何區別。”
    柳玉茹明白了芸芸的意思,胭脂配方極其難仿,多一分少一分,在顏色手感上就有了差別。柳玉茹沉默了一會兒後,終于道︰“你覺得是我們自己的人在外面做的事兒?”
    “是。”
    芸芸果斷道︰“具體我還在查,但是基本已經鎖定在做胭脂的幾個工人身上。”
    柳玉茹端著茶,她听了芸芸的話,不由得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們胭脂的每一個步驟都是分開的一個人只掌握一個部分的配比,只有最初那兩個制作胭脂的人差不多一人知道半個配方。那兩個人是顧家元老,你不方便說,是不是?”
    芸芸沒說話,柳玉茹放下茶杯,淡道︰“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情面,而是這兩個人是咱們做胭脂最核心的人,胭脂是他們做的,你把他們撤了,以後我們怎麼辦?”
    “可總不能一直這樣。”
    芸芸低聲道將賬目推上去,小聲道︰“這些時日,我們店生意下滑得厲害,而且這種東西在外面泛濫,我們價格上不去,名聲也護不住。”
    物以稀為貴,他們走的本來就是把胭脂當面子的路子,怎麼能讓同檔次的東西在外面泛濫成災?
    柳玉茹听著芸芸的話,一直不語,她思索著,慢慢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想。”
    芸芸應了聲,倒也沒多說,便下去了。
    柳玉茹休息了了片刻,便去府衙找了主簿。當初她商隊出行,是和官府簽了協議,按照利潤的一成給她支付收益,如今她這一行糧食和銀子所賺總數加起來,幾乎是翻了個倍,她按約來要錢,主簿同她核對了文書,便拿著契約去找顧九思。
    顧九思听說是柳玉茹契約,倒也不避諱,他認認真真看過後內容後,這才注意到她的字。
    她這字有些別扭,和以前的不大一樣,看上去似乎在盡量抹去她以前的字體,換了一種寫法。
    顧九思明白她的意思,他忍不住笑了,低頭回簽下自己名字,看了看時間,交給了主簿道︰“你讓柳老板再等等,我有些話要同她說。”
    主簿愣了愣,卻還是應了聲,將顧九思的話轉告之後,領著柳玉茹到了大廳去,顧九思趕緊批完了手下幾張文書,算著到了休息的時間,趕緊起來脫了官服,換了衣服去找柳玉茹。
    柳玉茹瞧著顧九思穿了一身常服走進來,不由得道︰“你不是還在辦公嗎?”
    “走了走了,”顧九思高興道,“時間到了事兒完了,我同你回家去。”
    柳玉茹有些無奈,這才明白顧九思是想同她一起回家。
    兩人一起回去,顧九思見她悶悶不樂,不由得道︰“你這是怎的,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我同你一起回去,將你愁成這樣?”
    “倒也不是。”柳玉茹嘆了口氣,將店里的事兒說了一遍,她頗有些頭疼道︰“這兩個人,我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若是將人趕走了,日後這胭脂的事兒,誰來弄。若是還留著,個個上行下效,沒個章法,我又怎麼管?”
    顧九思靜靜听著,他敲著扇子,沒有說話。柳玉茹面上全是煩惱之色,顧九思輕笑了一聲︰“你別愁,我覺得也挺好的。”
    “怎的挺好的?”柳玉茹抬眼,有些茫然,顧九思笑著道,“你呀,就是太聰明,小小年紀走得這麼順,不摔幾跤怎麼成?你凡是算著利潤,想著如何賺錢,光顧著外面,想沒想過千里之堤毀于蟻穴這個道理?其實花容出這事兒,也是早晚的,早點出事兒,你早點明白些道理,也是好事。”
    柳玉茹听著顧九思的話,听他分析著道︰“你做事兒的時候,從來是用人不疑,你自己做人,就是說到做到,就想著個個同你一樣,可自己對自己要求是一回事兒,怎麼看別人是另一回事兒,凡是涉及著錢,你就得想明白,對方是個人。你開一家店,請兩個伙計,你就得防著,最核心的東西不能放在伙計那兒。若是放在伙計那兒,要麼有個管制他們的法子,一群人互相制衡,要麼就得牢牢捆死關鍵人物。如今這兩個做胭脂的人是你這胭脂店里最關鍵的人,結果你既沒有用利益把他們捆死,也沒有管制他們的辦法,你把關鍵人物當普通伙計,走到今日,不是必然嗎?”
    柳玉茹點點頭,應聲道︰“你說得是。”
    說著,她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顧九思,眼里帶了幾分求助︰“那你覺得,我如今又當怎麼辦?”
    顧九思听她同他求助,那水盈盈的眼一瞧,他整個人都心神蕩漾開去,恨不得給她出上十幾二十個絕妙的法子,讓她天天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只是他還是忍了下來,笑著道︰“這辦法當是你去想的,這事兒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日後你生意越做越大,有的是要你想事情的地方,你先拿這個練練手。你就想想,大家都是人,都有私欲,這次事兒為什麼發生?你現在最關鍵的幾個要求是什麼,要怎麼才能滿足你想要的?”
    柳玉茹听他提問,也知道顧九思是在引導她,她沉默下去,顧九思看她認真的模樣,覺得這人真是漂亮極了。
    夜里柳玉茹一直沒睡,她坐在書房里,反復清點著賬。顧九思不敢打擾她,他就拿了書,坐在屋里一面翻看,一面等著她。
    他看見柳玉茹愣愣看著燭火,等到半夜時分,他終于看不下去,起身去蹲在柳玉茹身邊,笑著道︰“我說這位娘子,若你再不睡,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柳玉茹輕笑出聲來,她心疼顧九思不睡,便起身來,同他一起回了床上。
    顧九思知道這事兒她想不出來就睡不好,嘆了口氣道︰“算你厲害吧,我便問你,如今你覺得,花容要留下他們嗎?”
    “自然是要的,”柳玉茹輕聲嘆息,“我如今也找不到替代他們的人。”
    畢竟是顧家養了十幾年的人,替代的人哪里這麼好找?
    顧九思接著道︰“要都留下,還是只留一個就行?”
    柳玉茹頓了頓,隨後應聲道︰“一個就行。”
    “那不就夠了嗎?”
    顧九思嘆了口氣︰“如果你只打算留一個,放個誘餌,讓他們自己留一個給你,另一個立規矩,你把他們後面那條路堵死,保證留下的再做不了亂,出去的再沒法子給你下絆子。具體怎麼做,你得看那兩個人是什麼性子,你先睡一覺,明天再想。”
    柳玉茹听了顧九思的話,低低應了一聲。
    然而她滿腦子回蕩著顧九思的話,腦子里慢慢有了打算。
    等到第二日,她進了花容,同芸芸打听了具體情況,便將那兩個人中資歷大一些的叫了過來。
    那人叫王梅,大伙兒都叫她梅姨,另外一個做胭脂的人叫宋香,原先是王梅的徒弟,一貫听王梅的話。芸芸說,在外面賣花容方子這事兒,主要就是王梅帶著宋香做,王梅找路子,宋香負責研制方子。宋香天生嗅覺和視覺敏銳,花容有一些方子沒進過她們手的,都是宋香猜出來的方子。
    不過這一切主要也都是芸芸根據兩人性子猜測,但柳玉茹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她將王梅請過來,喝著茶道︰“我同梅姨說這事兒,本來我離開之前就打算同梅姨商量的,結果走得匆忙,現在才來說,倒顯得有些遲了。”
    王梅坐在一邊,顯得有些忐忑︰“東家是打算同我說什麼?”
    “你和香姐在我一無所有時投奔我,也算是同我一手創建的花容,花容能有今天,你和香姐功不可沒,但是我卻沒給到你們應有的待遇,是我的不是。”
    听到柳玉茹的話,王梅趕緊道︰“東家說笑了,老東家帶著我們從揚州過來,給我們安置了生活,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東家給多少,都是應該的。”
    “話不能這麼說,我是賞罰分明的人,之前有疏忽,還望你們見諒,”柳玉茹笑著道,“如今花容規模越發大了,我這次去滄州,一路談妥了各處的商家,保證日後從花容一路供貨過去,也同滄州、青州、揚州三個地方的官府打好了交道,以後一旦有在這些地方販賣花容假貨的,都一律抓起來,以後我們便不用擔心生意的問題,反而是在研制這些東西上面多花心思。我想著總這麼亂亂的不是個樣子,我想著,咱們得規矩一些,就像軍隊一樣,得有個安排,有人管著一堆做這些研制的人,這個人以後就是咱們的關鍵人物,待遇自然也要高些。”
    王梅听著柳玉茹的話,臉色變了又變,听到最後,她眼楮有些亮了,似乎是明白了柳玉茹的意思,小心翼翼道︰“您的意思是?”
    “所以,”柳玉茹笑著道,“您覺得,香姐怎樣?”
    王梅臉色巨變,柳玉茹抿了口茶,柔聲道︰“我听說,香姐對顏色和味道都非常敏感,無論什麼方子,她一抓一聞就能知道。她是您徒弟,我想著,給她提上一級,每月多給她漲十兩銀,再給她多一成店鋪里的紅利,您應該為她高興的,是吧?”
    王梅沒說話,臉色不大好看。柳玉茹假作沒看到她的臉色一樣,笑著看著外面道︰“日後等天下平定了,以著我如今為範大人立下的功勞,日後花容成了皇商,咱們就再也不愁了,香姐不僅是個胭脂師傅,說不定還能得個品級呢,梅姨你是她師父,到時候就可以同別人說,這是你徒弟了。”
    說著,柳玉茹看向王梅,似是詢問道︰“梅姨覺得,我這個想法,可妥當呢?”
    第75章
    王梅听著柳玉茹的話,絞著手帕, 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若是阿香過的好, 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阿香的資歷……是不是淺了點?”
    “這應當不會, ”柳玉茹笑了笑, “我也問過其他人了,他們都說阿香是老師傅了,畢竟如今店鋪里都是新人,您是她師父這事兒大家都知道得少,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王梅僵著笑容,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了,柳玉茹柔聲道︰“不過我心里, 您始終是香姐的師父, 所以我特意來問問您, 您看這事兒, 我做得妥當嗎?”
    “這自然……自然是妥當的。”
    王梅也沒了什麼話好說, 宋香的能耐比她強, 她是知道的。可是一想到宋香如今要壓到她頭上去, 她心里終究是不舒服。柳玉茹看出她不舒服, 假作沒見,兩人說了幾句後,王梅便走了出去。王梅出了柳玉茹的屋子, 心里開始琢磨著。
    如果柳玉茹將花容往所有地方直接賣過去,又連同官府一起抓賣假貨的人,那賣假貨這件事不僅是利潤變低的問題, 恐怕還有不小的風險,這樣仿賣假貨的罪,到時候怕是要廢手挖鼻,再也不能干這一行的。風險大收益小,到時候宋香升了位置,不僅漲了每月的月錢,還能得到花容一成的利潤,怕是再也不願意干了。
    一成的利潤啊,以花容的規模,以後擴大了去,比他們賣假貨也要多了,更何況沒風險沒負擔,只要安安心心做事兒就行。
    王梅看出來,柳玉茹這次為了招攬人,簡直是下了血本了。可是憑什麼是宋香呢?那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徒弟,那也是她徒弟,怎麼能越過師父去搶了她的飯碗?
    王梅心里越想越不平,她在外面走來走去,片刻後,她咬了咬牙,下了決定,回到屋里去,恭恭敬敬叫了聲︰“東家。”
    柳玉茹故作詫異,愣了愣後道︰“梅姨怎的又回來了?”
    “東家,”王梅冷靜道,“有些事兒,我思前想後,必須要同東家說明白。東家如果要提阿香,其實不妥。”
    “怎的呢?”柳玉茹眨眨眼,滿臉迷茫,“香姐人品端正、手藝出眾、又是大家一致推舉的,梅姨覺得有何不妥?”
    “東家,”王梅嘆了口氣,“其實這事兒,我也是猶豫了很久,香姐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許多事兒我沒教好她,護著她,這是我的不是,本來我想著多規勸她些時日,說不定她就迷途知返,但是東家想要提她,我就不得不說出來了。”
    “她怎的了?”
    “東家知道外面假貨泛濫,其中一些假貨,與花容真貨幾乎沒有區別吧?”
    王梅觀察著柳玉茹的神情,柳玉茹皺起眉頭,頗為憂慮道︰“我听說了,正為此事煩心著呢。”
    “東家可想過,為什麼外面的貨,和花容的貨能相似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柳玉茹愣了愣,片刻後,她猛地抬起頭,驚訝道︰“你是說,是香姐?”
    “是。”王梅面露沉色,嘆息道,“之前有人找上香姐,同她要花容里胭脂唇脂的配方,您也知道,咱們家的工藝,都是一人負責一個部分,只有香姐不一樣,她拿著看一看,就能看出原料和配比。于是這麼一段時間來,她一直在給外面供貨。不僅偷方子,還將店里的殘次品賣出去給別人。”
    柳玉茹沉下臉來,王梅瞧了她一眼,心中暗喜,繼續煽風點火道︰“我也勸過她,可是香姐她最近好了個男人,那人重病缺錢,她也是為錢所迫啊。您也別怪她,我說這些,就是讓您慎重考慮考慮,她是我徒弟,可您是我東家,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為難得很。”
    “梅姨,我明白,”柳玉茹深吸了一口氣,抬眼道,“可是,您說這些,總得有些真憑實據,這畢竟是大事,我不能隨意相信。”
    王梅臉上僵了僵,片刻後,她咬牙道︰“我知道東家謹慎,我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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