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才幾天怎麼瘦了這麼多。”奶奶心疼不已，“瞅瞅臉都尖了。”
“很快就能吃回來，沒事。”趙臻安慰奶奶。
“哪有那麼容易。”每一次鬧完毛病，趙臻都得瘦好多，至少兩個月才能養回來一些。
晚飯很豐盛，趙臻面前一大堆半流食，不知道的以為他沒牙。
連粥都是魚糜粥，其實放點固體的魚片、貝柱、蝦球他可以消化，大不了多嚼兩口。
“我想吃肉。”魚不算，魚太清淡了，更何況還是弄成肉泥的魚。
“忍忍，過幾天就能吃了。”奶奶哄著。
“我就想吃肉。”趙臻看雲帆夾著一塊炖牛腩，指了指，“給我吃一口。”
雲帆迅速把肉塞進嘴里，端起整盆牛腩遞給旁邊的保姆，“麻煩你端走吧。”
保姆阿姨二話不說，一路小跑回了廚房。
“你……”趙臻無語。
“我也不吃了，都不吃了。我們把不好消化的都撤了。”不看就不想，桌子上大部分肉菜都是給雲帆準備的，爺爺奶奶年歲大了，本身吃的清淡。
雲帆現在打算與趙臻一起共進退。
“你不吃，我想吃，嘴里都淡出鳥了。”趙臻欲哭無淚，他喝粥真喝夠了。
“就忍幾天。”雲帆低聲說道，洗胃本身傷胃，不養好了後患無窮。
“我不吃了。”被藥物折磨了好幾天，又不能吃可口的東西，趙臻情緒有點崩。
他放下筷子就走了︰“我睡一會兒。”
“慣的全身都是臭毛病。”爺爺賭氣說了一句。
雲帆趕緊端起碗，拿著勺子起身追了過去。
“別不吃啊，剛才就說餓了。”
“我說了我不吃，喝粥喝膩了。”
“過幾天就好了，好歹吃幾口。”
兩人的聲音在院子里听起來不太真切，晚霞將他們籠罩在其間，有種虛幻的錯覺。周圍流水繁花更像是一種陪襯，渲染出無端的曖昧氣氛。
爺爺奶奶看了彼此一眼，眼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轉瞬即逝。可即使只有一刻，他們也都讀懂了對方眼里的擔憂。
院子里人不再僵持，趙臻在雲帆的堅持下還是喝了幾口粥，不過是雲帆一口一口喂到嘴里的。
爺爺冷眼看著，憋了半天說了一句︰“這麼慣著誰家姑娘受的了？”
然後起身離開了餐廳，奶奶愣愣的坐在那里，眼中泛起不明意義的水光。
過了很久，重重地嘆了口氣。
第153章 權衡
一頓飯吃得心思各異，吃完飯各自回房。
雲帆和趙臻的房子是隔壁間，敲敲牆就能受到來自隔壁的回應，打開窗戶可以看到外面院子里開的正好的蜀錦和月季。
雲帆正在給趙臻吹頭發，在醫院幾天就草草的洗了一次澡，趙臻別提多難受了。
奶奶送來了解暑的綠豆蓮子湯，看見雲帆也在，招呼他們一起喝。
“不甜。”趙臻皺了皺眉。
“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吃過甜的東西，胃酸多了難受。”雲帆解釋。
“喝吧，過幾天給你弄甜的。”奶奶哄著趙臻，這孩子多大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喝完湯，奶奶端東西要走，看了看兩人最終還是叫雲帆幫她送一趟。
“老胳膊老腿的，不中用了。”奶奶自嘲。
雲帆不敢怠慢，等他回來的時候趙臻已經躺下了。
“奶奶跟你說什麼了？”趙臻敏銳地問道。
“沒說什麼。”雲帆眼神晃了一下。
“跟我面前打馬虎眼，你差著道行呢。”趙臻坐了起來，雲帆的情緒不對。
“奶奶說，讓我趕緊結婚給你做個樣兒，看著我有了家說不定你也會安定下來。他們都想有個溫柔體貼的姑娘好好照顧你。”听了這些話雲帆心里有點難過，又不好表現出來。
趙臻拍拍旁邊位置讓雲帆坐過去，然後默默地將人摟住，把頭抵在他肩膀上，身體接觸最能感應對方的情緒，也可以很好的傳遞自己的心情。
他們需要彼此的溫暖做依靠。
過了許久趙臻悠悠地開口︰“奶奶說的對。”
“什麼？”雲帆以為听錯了，扶著趙臻的肩膀讓他抬頭，“什麼意思？”
“你是該結婚，男大當婚。”趙臻笑意盈盈地說道，眼中精光一閃。
“你別鬧，我……”雲帆心思倏忽起落。
“呦，我還得給你個儀式是怎麼的？跟我結婚你不樂意？”趙臻的聲音透著一股促狹。
雲帆猛然醒悟過來，趙臻在逗他，一把把人撈進懷里。
“樂意，我一百個一千個樂意。”雲帆做夢都想要個合法身份，雖然目前國內還不承認同性婚姻。但是他哥和路卓玉就在國外領了證，還辦了婚禮。大家有目共睹，是受眾人祝福的。
“我們偷偷出國去注冊。”趙臻提議。
偷偷的？雲帆不是很樂意，如果是偷偷的，目前的狀況不會緩解。爺爺奶奶還會給趙臻安排相親。
“你不怕被叔叔填海？”以趙廉的氣性，完全有可能。
“怕你就離我遠點。”趙臻往後仰，雲帆順勢也跟他倒在床上，“起來。”
“我只是想讓大家都認可，別偷偷摸摸的。”雲帆做事一向磊落，如今欺騙老人于心不忍。
“有點耐心，說不定很快就能有結果。反正不管家里怎麼反對你我都不會分開，還有什麼可擔憂的？”趙臻在雲帆唇上重重的嘬了一口，他在等爺爺奶奶親自跟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