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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重生] 第8節

    新女婿自是要好好招待的。在飯桌上,衛景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女兒紅,跟郁良踫了踫杯。
    男人之間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言語,衛清、衛景、沈丹青都跟郁良喝酒,但沒想到郁良的酒量還不錯。
    衛央坐在她娘和郁良中間,對面便是沈翊,吃飯時她總是吃一口飯就要看一眼沈翊。沈翊被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道︰“師妹,難道我臉上有東西麼?”
    衛央咧嘴一笑,“沒有,只是今日覺著師兄尤為好看。”
    郁良的酒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沈翊含笑沖著衛央挑了挑眉,一側的丫鬟急忙上前將碎渣收走,給拿了新的杯子,一行人在有些虎的衛清的帶領下,繼續喝了起來。
    衛央沖著沈翊做了個鬼臉,繼續吃菜,完全不加入他們的對話之中。
    待到酒喝得差不多了,郁良的臉色也變得紅了起來,衛清喝得眼楮都紅了,沈丹青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衛李氏讓下人背著沈丹青去臥房休息。
    衛景是個愛酒的,平日里閑來無事便愛獨酌幾杯,如今也喝的暈乎乎的,郁良卻還能穩穩當當的坐著。
    衛景喝多了便沒那麼拘束,盯著郁良道︰“王爺,既然你稱老夫一聲岳丈,那老夫就居高一回。我這女兒啊,這麼多年沒受過委屈,我便是連她一根手指頭都不舍得動的,嫁到王府去,若是有什麼不懂規矩的地方,您多擔待。這門親事是我們高攀了,但老夫拉下這個臉……嗝……”
    “拉下這個臉,也想跟您求個恩典,若是我這女兒有朝一日惹你不高興了,也請您莫要欺辱她,您把她給我送回來,我來教。”
    衛李氏拉著衛景,“老爺,您喝醉了。”
    衛景的手拍在她手背上,“嬌嬌,跟著我這麼多年,我始終不忘岳丈的囑托,照顧好你。如今我女兒嫁出去了,我才明白岳丈當初把你交給我時有多不舍,這幾日來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啊。”
    嬌嬌是衛李氏的閨名,已經很多年不被提起了。如今衛景喝多了,再加上心里有事,兩行老淚便落了下來,衛央看著都心酸。
    衛景抬手粗暴的抹掉眼淚,“王爺,老夫今日只求你一件事。要是央央不乖,您就把她送回來,我能教,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用。”
    衛李氏拿著帕子給他擦眼淚,自己的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老爺,你這說的是哪里話?央央都已經嫁出去了,自此便是夫家的人,送回來怎麼辦?”
    “能怎麼辦?”衛景含糊不清道︰“帶回來……養著,我的央央……不能受委屈。”
    衛央的心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難受的厲害。想說些什麼就感覺嗓子眼里被堵上了一團棉花。
    上一世她三朝回門時,門口百姓議論紛紛,丟盡了臉。回府之後,爹爹的臉色耷拉著,明顯就不高興,一家人都開心不起來,偏偏還沒法怪罪。郁良是去報效朝廷,若是你頗有微詞的話,那豈不是對朝廷不滿?衛景便是再心疼自家女兒,也只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這一世,郁良跟著回門,幾人喝了四五壇衛景珍藏的女兒紅,一個個都眼神迷離起來,衛景也打開了話匣子,講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郁良半眯著眼楮道︰“岳丈既是把王妃交給本王,本王自當不負岳丈所托。”
    衛央看著他,“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
    衛李氏也將衛景扶下去休息,衛清喝的暈乎乎,被沈翊扶著去了臥房,一餐團圓飯就以四人喝醉而告終。
    郁良的胳膊搭在衛央瘦削的肩膀上,腦袋也靠過去,還能聞到衛央發間的清香,他的一呼一吸都吐在衛央的脖頸間,弄得衛央有些發癢,把他的腦袋往另一邊推,可沒走一會兒,他便又再次靠了過來。
    今日回門,衛李氏早就差人把衛央以前的閨房收拾了出來,如今衛央再次踏入這個房間,看著自己的臥榻,也顧不得感慨,將郁良放在床上,幫著他脫了靴子,蓋好被子,郁良還翻了個身子,不知道咕噥著說了句什麼。
    弄完這些,衛央的身上也出了許多汗。大冬日的,也不敢讓外面的冷風吹,生怕得了風寒,只好拿了帕子擦了擦。她的閨房里以前都是粉色的帷幔,粉色的被單,如今因著她成親也都換成了紅色,竟生生的有些詭異。
    衛央看了一會兒,便從鎖著的小櫃子里拿了以前沒來得及拿的醫書,這些可都是她的寶貝,悄悄的藏在了郁良的枕邊,到時郁良應該會懂的吧?
    衛央剛剛藏好,衛李氏便來敲門了,“央兒,你在麼?”
    衛央一邊應著一邊開了門。衛李氏帶著衛央來到了她的臥房,衛央坐在母親的下手,給她倒了杯茶,看著她有些沉郁的臉色不由問道︰“母親,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我問你,你和王爺可圓房了?”衛李氏冷著聲音問。
    衛央:“……還未。”
    “為何?”衛李氏直勾勾的盯著她,“是王爺的原因麼?”
    衛央抿了抿唇,“這幾日事情多,還未顧得上。”
    衛李氏︰“……”
    衛李氏沒想到會听到這樣一個荒誕的答案,她深呼吸了一口,“央兒,你且記住,孩子是女人的根本。今日你爹說的,一個字也不要听。他疼你,自然不會說什麼,但你若是被休棄回來,整個衛家在京城都抬不起頭來。”
    “你可記住,女子出嫁從夫。況且,你嫁去的是皇家,上敬公婆,下親弟妹,切莫驕縱任性。”
    衛央撐著下巴,不解道︰“但若是他們錯了呢?”
    衛李氏道︰“何為錯?何為對?”
    衛央一時還真說不上來,她細細思索了一會兒,皺眉道︰“我雖不知何為對,但我知背後論人長短是錯的。”
    “那你便不做。”衛李氏道︰“在這天下,皇上便是對的,你嫁入皇家,必須得遵從。”
    衛央皺眉,“娘,這話不對。”
    “有何不對?”衛李氏道︰“你從小背的《女訓》《女誡》都背到哪里去了?怎麼如此胡涂?難道你還想再讓娘被叫到宮里去勸你麼?你究竟要犯多少錯?”
    衛央堅定道︰“娘,那一次我沒錯!”
    “沒錯為何被罰跪?娘看著你跪在那兒就不心疼麼?”衛李氏想起那日看到的情形就覺著難受,“若是你做得對,怎麼會惹得龍顏大怒?若不是王爺盡力保你,皇上看在你師父的幾分薄面上,早就將你休棄回家了!”
    衛央氣憤道︰“娘!您可曾想過,若是那日郁良走了,我們過得是什麼日子麼?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背地里被人戳著脊梁骨說我克夫,說郁良不喜歡新王妃,小門小戶還妄圖攀龍附鳳,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衛李氏一時間被衛央的這一番話給砸懵了,訥訥道︰“那便又如何?他們不還是得羨慕我們嫁到皇家,羨慕你有一段好姻緣?”
    衛央吸了吸鼻子,忍著落淚的沖動,一字一頓道︰“娘,這便是你所認為的好姻緣麼?嫁入高門,被困家中,一年見不得你一次,隔著三條街我連娘家都不能回,前十幾年辛苦學的醫術最後只能給些丫鬟婆子看病,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籠子里觀賞的麻雀,有意義麼?”
    衛李氏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被衛央一句一句的砸下來,如同當頭棒喝,她先想到竟然是為何衛央要那麼沒規矩,竟然喊七王爺的大名,不叫夫君也就罷了,竟然一點尊卑秩序都沒了!她訥訥問道︰“你為何不尊夫?”
    衛央疑惑︰“什麼?”
    衛李氏道︰“從君臣關系來講,王爺是皇子,你是臣女;從夫妻關系來看,他是夫,你是妻,為何你竟然直呼他大名?還有沒有點規矩?!”
    衛央倒是把這一茬給忘了,上一世她在煙縣生活了太久,身邊住著的人都是些平民百姓,他們一聲見過最大的官是縣太爺,平日里就是張二嬸、李大哥的喊著,熟人之間便直呼姓名,並無覺著有什麼不妥。
    但是這京城里,一堵牆倒了都能砸到幾個達官顯貴,規矩繁復許多,女子一旦嫁出去,便要尊稱夫君、相公,對著王爺也得是畢恭畢敬,須得自稱妾身,這些都是上一世那些嬤嬤們教的,但當時衛央便在想,你們教得再好,我連人都見不到,何以喊?
    後來她在心里每次想到郁良之時,不是在咒罵他就是在怨恨他,再者便是盼著他回來盡快和離,對著一個不太喜歡的意象能有什麼尊敬呢?自然是習慣性的喊他的名字。
    如今經母親提醒,衛央察覺自己這幾日一直都沒什麼尊卑規矩,但郁良似乎也沒介意。許是以前被忽略久了,並未覺得不妥。
    但衛央只是在心里思索了一番,覺著自己還是不會自稱妾身的,既繁瑣又覺著難受,但她在衛李氏面前還是低了一回頭,“女兒記住了。”
    反正她也不會照做。
    衛李氏的氣這才順了一些,繼續心平氣和的教育道︰“皇後娘娘乃六宮之主,母儀天下,氣度非凡。說句私密些的話,王爺不受寵,不會對太子造成威脅,就做個閑散人就不錯,你只要不出格,皇後娘娘也就不會針對你。”
    衛央鼓了鼓腮幫子,難道是她的錯覺麼?她怎麼覺得皇後就是在針對她?
    第15章
    過來
    這場談話終歸是無疾而終,衛央無法說服母親听從她的想法,衛李氏也沒辦法勸服衛央一定要乖乖順從。
    衛央的心思活泛,知曉五母親半輩子都已經如此過來,對她的這些想法定時無法接受的。畢竟也不是誰都像她一樣由死而生。
    世上許多事,活著之時看不真切,待到從鬼門關前走上一回便什麼都明白了。
    眼前種種不過終成一場空,人生在世還須讓自己高興些,切莫到了死之時才悔不當初。
    衛央死之時便在後悔,為何當初不敢反抗皇後的那些惡僕呢?說穿了,她是主,那些人不過是僕,背後的主人再厲害也不過就是欺負她軟弱。
    她如今想得明白,
    後來母女二人又談論了一會兒,衛央把衛清的事兒賣了個徹徹底底。原來唐太常丞家中妾室眾多,衛清喜歡的那個唐二姑娘不過就是個地位卑微的妓子生下來的,從小在府中就被欺負,衛清有時遇見了便會替其出頭,久而久之便喜歡上了,但他擔心母親不同意,況且唐家二姑娘還未及笄,便一直沒提。
    有時郁悶了,衛清便會找衛央說上幾句,況且他一個外男不好去唐太常丞家中探望,只好委托自己唯一的妹妹衛央,正好同唐二姑娘年紀相差無幾,還能幫著帶些銀子和零嘴進去。
    衛清的這份保護和喜歡持續了這麼多年,是該有個好結果。
    衛央跟母親說了之後,衛李氏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竟然還有這回事兒?兒子整日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竟然什麼都不知曉?
    但……
    “央央,這唐二姑娘的品性如何?她娘鬧不鬧騰?你也知道的,娘性子軟,跟人吵不了架的。”衛李氏道。
    衛央笑了笑道︰“娘,這你就別擔心了,唐二姑娘的品性好著呢,衛清那個眼高于頂的家伙,能看上的人必然不是池中之物。二姑娘長得漂亮,琴棋書畫會的不多,但刺繡女工一絕。”衛央說著拿出自己身上的那個荷包,“看,這便是唐二姑娘為了慶賀我嫁人而繡的。”
    衛李氏拿過來端詳了一陣,只見荷包針腳密集,連個多余的線頭都沒有,繡的鴛鴦栩栩如生,就跟活了一樣,衛李氏看著竟愛不釋手了起來。
    衛央覺著有戲,繼續添了一把火,“娘,我哥都已經弱冠之年,是該給他娶一房媳婦壓著他,讓他好好讀書,給您考個狀元回來。”
    衛李氏摩挲著手中的荷包,終于笑道︰“他那個皮性子,能考得上便不錯了,還拿狀元,怕不是開玩笑。”
    衛央心道︰一定能考上的,衛清很厲害!
    她嘴上卻說道︰“哎呀,兄長現在就是還未成家這才性子跳脫了一些,早上還掐我的臉,若是給他娶一房媳婦必然能鎮住他的。那唐二姑娘呀,明年春日可就及笄了啊,正好挑個黃道吉日,把人迎娶進門。”
    衛李氏還是有些猶疑,“這唐太常丞家……”
    衛央道︰“唐家的主母可是個厲害角色,把家里的那些庶子庶女都欺負得死死的,唐二姑娘在她手下可不止受了多少苦頭,兄長愁的都無心讀書了。”
    衛李氏終于松了口,“我和老爺商量商量。”
    這一檔子事也解決了,衛央覺著心里的大石頭也終于放下一塊。
    酉時前郁良還未醒,但已經該啟程回王府了。衛央坐在床頭,就在思索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叫醒郁良更為合適一些,也不知道郁良有沒有什麼壞習慣,比如起床氣。
    她的手落在半空中懸而未落,是該推他呢?還是該拍呢?還是試著戳一戳?
    衛央看著已經緩緩落下的太陽,橙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透過窗欞映照在郁良的臉上,給郁良的臉上染上了一絲柔和的光暈。她咬了咬牙,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郁良的肩膀,輕聲道︰“醒醒。”
    郁良的眼睫動了一下,爾後緩緩的睜開眼楮,看起來一片清明,仿佛沒睡過一般,閃射著銳利的光芒,可也只是一瞬,之後便變得柔和起來,溫聲道︰“什麼時辰了?”
    衛央道︰“快酉時了。”
    郁良不疾不徐的把衣服整理完畢,穿上靴子,爾後拉過衛央的手,一言不發的往前走,可走著走著,衛央便覺察到了不對,她皺著眉道︰“去哪里?”
    郁良溫聲道︰“回家。”
    衛央看他那認真的模樣不似作假,眼楮十分無神,竟然呆滯的有些可愛,她問,“家在哪里?”
    “那里。”郁良隨手指了一個方向,是她的書房。
    原來這是醉了。
    衛央無奈的搖了搖頭,把他的胳膊抓著放下來,溫聲道︰“家不在那里。”
    “那在哪里?”郁良溫聲道。
    衛央道︰“我帶你走。”
    郁良喝醉之時,看起來好似沒醉,但其實腦子是迷糊的,大概只要稍微一騙,就能輕易騙著走了。
    這樣的郁良看起來還有些可愛,但不太適宜讓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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