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榮清音話落,又對著榮清王笑道,“爹,你說清音說的對不對,你們只要守好本分,誰要讓你們向哪邊靠,很簡單,拿出籌碼來。”
    拿出籌碼來。只是最後簡單五個字,卻一下子似戳中了幾位大人的心思,的確,他們沉寂得太久,那些沉睡的野心早已經以時光中被磨礪殆盡,可是,他們的後代…。
    書房里一下子陷入沉思。
    但是,很明顯的,榮清音的話起了決對性的作用。
    待人去屋靜,榮親王方才看向榮清音,“清音,為何這次這麼急功進利。”語氣有些莫名的無奈又透著隱隱的激動。
    榮清音看了眼屋外院子里東方斜斜落下有些刺眼的光芒,“我想要低調做人做事,奈何有些人成全不得,既如此,那就高調出擊罷,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最後八個字,清音咬得極重,一股厲氣化開來,整個房間里頓時幽暗彌漫。
    榮親王爺看著榮清音,自然感覺到其身上散發出的厲氣,欣慰于女兒終于開竅知道擔起家族大業時,突然又嘆了口氣,榮清王府子嗣單薄,尤其是這一代,他人到中年,膝下也只一子一女。
    兒子還是個…。
    唯一好的女兒自五歲時看到了天慕璃王的畫像,就嚷嚷著要嫁給他,若不是五年前,他親眼目睹那一慕,怕是都不會相信,自己的女兒竟然……
    男弱女強,女兒終歸是要嫁人,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南宮家得四子,卻又偏要女,這到底是老天作弄還是上天故意懲罰。
    “爹就不用多慮了,有些事情,女兒自然醒得,璃王,女兒要,權利,女兒同樣要,南宮家也猖狂不了多久。”
    “那南宮習…。”
    榮清音卻並沒有回答榮親王爺的話,抬步出了書房。
    只空留身後,上好雕木梨花桌案一線陽光照耀下有些耀眼奪目的白以及桌旁若有所思的榮親王。
    ……。
    皇宮御花園里。
    宗蕪皇後看著滿園奇珍異卉,絕美而韻致盎然的面孔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其身旁,宗子舒從頭到尾雖然微笑著,可是依如遠山淡朋般,潔華而高雅。
    “太子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宗蕪皇上面上神情微微一松,轉身,一抹笑意浮上臉頰。
    “來了。”兩個字,似母親的低吟,似這世上最溫暖心窩,柔至靈魂的輕喚,正走過來的南木宸聞聲,腳步微微一頓,俊化深刻的面容在陽光下,沒有一絲笑意,良久,南木宸似乎極力壓抑著什麼方才道,“母後今日好興致,不過,有子舒陪你,不知找兒臣何事?”
    宗蕪朝身旁宗子舒點了點頭,宗子舒方才上前一步,“宸哥哥,姑姑是看今日天氣甚好,你又整日忙著朝務,晚上又要主持宮宴特地請你來賞賞花放松心的。”
    南木宸目光在宗子舒身上淡淡一落,不過轉眼,如同梧桐上飄過的風,快得讓人捕捉到不到。
    那一眼神傷,最是心里在乎卻隔在天涯。
    受到冷遇的宗子舒似乎也習慣了,只是微微低頭,退至宗蕪皇後身旁。
    宗蕪皇後看了眼宗子舒,很是安慰的拍了拍其手,方才對南木宸道,“今晚宴會之事,禮部已經籌辦得差不多了,你的登基大典還是要辦得隆重,切莫失了皇家儀面。”
    南木宸眼光望向遠處,似乎在看向某一處,又似乎沒看,良久方才轉回並沒有看著宗蕪皇後,“母後當真希望兒臣登基嗎?如果我晚一點回宮,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晚。”
    那話明明很是平淡,卻讓宗蕪皇後不自覺的微微後退一步,心里頓時巨浪滔天般狂涌,更似某些缺了口的東西再度被碎裂開來。
    南木宸將宗蕪皇後的表情看在眼里,半響,很是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母後畢竟老了,該是頤養天年了,後宮雖然無妃,但是也不該讓母後這般操心,連宴會這等小事,都要麻煩母後惦記,若是父皇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怪兒臣不孝。”南木宸語聲清冷比緩,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話一出口,似乎滿庭之香風秋葉都被打上了霜結,凍得不發一言。
    宗子舒身子也不自覺的往後一靠。
    南木宸目光在其身上落下一眼,瞳孔深處似有某種東西閃過,卻是沒說什麼,再度看了眼宗蕪皇後,道,“母後仁義,兒臣自然孝全兩義,有些秘密,不真是天知地知,你知…。”南木宸語聲忽然一沉又一輕,“他知。”兩個字似淡進風里,又似被重錘敲進宗蕪皇後的心里。
    直到南木宸離開,宗蕪皇後方才推開一旁扶著的嬤嬤,狠狠一甩手,她縱橫這後宮幾十年,方才,竟然被自己親生兒子恐嚇了。
    閉了閉眼,方憶起年少時那純勢善良的少年,宗蕪皇後又想到另一張臉,她欠他的,會以更多的來還。
    “姑姑,太子這般厭惡我,你說,他當真會願意娶我嗎?”宗子舒說話間,語聲微低而嘆。
    “子舒,這種泄氣話可不像是你說的,總之,你就只等做好未來南國皇後就行了,至于太子…。”宗蕪皇後輕勾了勾唇角,一抹淒美而溫柔的笑掩失在秋葉微風中,無人察覺。
    “姑姑,子舒一直想要問一個問題,宗府那麼多女兒,可是你為何獨獨最寵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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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渡章節最難取章節名∼∼∼∼愁死了∼∼
    ☆、第七十四章 嘴唇太紅
    “姑姑,子舒一直想問一個問題,宗府那麼多女兒,可是你為何獨獨最寵子舒?”
    聞言,宗蕪皇後目光落在宗子舒臉上,“好孩子,若事事都得問個為什麼,可就沒了意思,你只要時刻記得靠向姑姑這邊就可以了,宗府里的那些老頭子疼你,自然也是因為姑姑寵你,所以,你也切不可逆了天去。”宗蕪皇後說話時笑意優然,幾分溫柔幾分關愛。
    聞言,宗子舒眉宇一舒,滿是恭敬之意,隨後微微一恭身,“子舒醒得。”
    宗蕪皇後目光在其身上掃了圈,似有什麼在眼中一閃而過,方道,“姑姑總覺得你最近似乎有些變了。”
    宗子舒心神一凜,然而面上卻是依舊平淡的舒然,甚至抬頭間,眉宇瞬間籠照了一份輕愁,“以前太子對我也是禮敬有加,自從……”宗子舒似想到那晚自薦枕席而被人冷漠冰情的的毫不迂回的拒絕,心間憤怒難堪的情緒微微自眼角流露出來,“宗子舒自知此生幸福都在姑姑手中,又幸得姑姑自小照拂培養,姑姑就是月老,子舒如今也只想依附姑姑。”宗子舒本就生得好,不動時如遠山淡月,真若是說起好听話來,自然也是佼佼者,此時,唇瓣微抿,眉宇間的一抹淡淡愁思也拿捏的剛剛好。
    宗蕪皇後眼底一抹異光傾刻而散,輕拍了拍宗蕪的臉頰,手指輕撫一抹而過。
    指下皮膚細膩光滑,全然不似人皮面具那般粗糙的東西,宗蕪心里定了定,方才微微一笑,“本宮就是喜歡子舒這般聰明伶巧懂得知恩圖報的女子,本宮曾經跟你說過,本宮並不是宗家親生女,但是這麼多年,得到我的照拂,宗家興盛不說,更在朝中一片大好,本宮看重你,你也不能讓本宮失望。”
    “子舒謝姑姑。”
    “我花園里景色甚好,你隨意逛逛吧,本宮乏了,先回宮了。”
    “送姑姑。”宗子舒看著宗蕪皇後消失在御花園的轉角入那長長裙裙,心里方才真的松一口氣,還是小姐有先見之明,在人皮面具上再上了一層光蠟胭脂,還再用無香味的胰子打磨一層,否則…
    ……。
    “對了,那璃王妃如何?”普一回到淑儀殿,宗蕪皇後便對宮殿里問道。
    空氣中悠悠然落下一道黑色身影,明明是白日,陽光傾耀,殿內光珞琉璃,更是鮮明璀璨,可是那道黑影無聲無息這樣一落,眾人也當見其一個大致輪廓,似乎整個人都如蒙在一層薄霧里,遠處看,那根本就不像人,倒像是一團霧立在大殿里。
    “一切正常,似乎毫無任何危機感,朝中大臣對于鑫城城主之事,似乎也不置于心。”黑影答道。
    “這些個老匹夫,不過,倒是沒想到,太子竟然讓璃王與璃王妃入住了錦華流芳。”宗蕪皇後面色隱在落進來閃爍的日光下有些驚心而滲涼的涼薄。
    “那晚你說有黑衣人闖入,找到了嗎?”宗蕪皇後端起桌旁嬤嬤奉上來的茶,親自從頭下取下一釵子試過,見顏色無異,方才淺吟一口。
    宮殿里的侍女與嬤嬤就連黑衣人都對宗蕪皇後這一行為見怪不怪了。
    “沒有找到,但是那黑衣人顯然也沒什麼敵意。”黑衣人原本如一層霧的身影,似乎微微動了下,隨即有一聲極輕的嘆氣,“這麼多年,你如此小心,又是為何?”
    聞言,宗蕪抬起頭看了眼黑影,朝身旁的嬤嬤一擺手,嬤嬤方才帶著大殿里的眾人退了下去。
    大殿里只空留宗蕪皇後與那黑衣人。
    那黑影此時方才將周身薄霧趨散,露一健碩男子,人近中年,相貌堂堂,只是輪廓較深,給人一種極為深邃幽暗之感。
    宗蕪看了眼男子,一改人前的端莊,身子微微一松,懶懶的靠在椅背上,“我以為你出來,是想告訴我找到他了。”語氣莫句的有些哀傷幽楚。
    黑影見此,突然語氣輕悠而微微暗諷道,“你對他真是至死不渝,你說若是他知道,他的正妻當年是被你害死又會如何?若是知道當年,你明明就是心甘情願嫁給皇上…。”
    宗蕪身子突然一正,“他不會知道。”語聲近乎尖厲卻壓得極低。
    黑影向前一步,原本八方不動的臉上似乎有些心疼,“何苦。”兩個字落得溫柔。
    宗蕪抬起頭,幾縷陽光照在黑影身上,那深邃的五官也自有讓人難以忘懷的剛毅。
    半響,宗蕪微微偏了偏頭,吐出幾個字,“權利我要,愛情我也要,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黑影似乎又輕嘆了一聲,一嘆婉轉輕揚而綿長,似將無限心事停留這一聲嘆中迂回沉澱。
    “這些年辛苦你了,明明可以…。”宗蕪皇後欲言又止,說話間,竟然主動伸出手想去撫摸黑影的臉。
    黑影突然一抬手,阻住了宗蕪皇後的動作,“這既然是我的選擇,自然與你無關。”
    宗子舒聞言,眼底波光一轉,方才微微放下手,對著黑影微微一笑,心底似有無限感激,“我最近是有些累了,剛才竟然還覺得宗子舒是別人冒充的。”
    黑影心間閃過一抹復雜,這麼些年,他如此幫她,她竟然還是對他不放心,總是拐著彎兒要讓自己沉拔不離,其實只要她說一句,這一生都留下幫她,就算是幫她覆這江山,他也是心甘情願。
    可她總是與年少時一樣,永遠想要將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是如誰敢,唯一玩轉不了的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觀了星象,沒有異動,你放心吧。”黑影收回思緒,話落,近乎留戀而苦楚的又看了眼宗蕪皇後,方才悄然一隱。
    看著黑影轉瞬消失,半響,宗蕪坐直身子,“來人,宣璃王妃,就說本宮聞听璃王妃之事跡,甚是喜愛,宴請于她。”語聲依然端華大氣不失皇後威儀。
    “是。”
    ……。
    “宴請?”錦華流宮里,冷言諾聞听清七回稟太監之言,心底冷笑,“這晚上就要舉行宮宴,現在也快近中午了,還宣召。”
    “小姐,宗蕪皇後會不會…。”寒霜有些擔憂的上前一步。
    冷言諾對清七擺了擺手,“就說本王妃要洗漱精心妝扮,不能在皇後面前失了禮儀,請公公先行,我稍後就到。”
    “寒霜給我以天慕璃王妃該有的標準打扮。”冷言諾一聲吩咐,寒霜立馬一驚,除了大婚那日,她還真沒好好看過小姐著妝粉的樣子。
    于是久不行這等事的寒霜在冷言諾身上臉上忙碌好半響。
    直到一個水靈碧玉,清貴尊華,不過薄粉敷面,便是般般入畫,百般難苗的女子出現在鏡子前,寒霜當即抽一口氣,氣似乎都忘了換。
    連冷言諾自己都忍不住驚嘆一聲,這皮囊稍經打扮可真是要命。
    冷言諾本就長得明妍華麗,尤其是那雙眸眼,不動間也隱隱似有水光在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蜿蜒前行,輕輕一動,便是波光婉轉,華光流灩。
    偽裝時可以清秀無害,華光大綻時,可以讓人心驚奪目,似幽潛的女尊,一笑拂起滄茫天華。
    “小姐,你這個樣子讓王爺看見了,指不定會多驚訝。”寒霜終于找回自己的呼吸,邊說邊很是與有榮焉的扶起冷言諾朝門口走去。
    門一開,頓時陽光普照,帶起一院流光碧燦。
    頭上玉釵瓔珞垂落,一動一晃間,折身出光點落在冷言諾臉上,更是人影縴動,窈窕神顏,黛眉開嬌,華光不可淹也。
    此時,正走進院子的慕容晟睿正好看到這一慕,上午的陽光就這般直直落下,映深紅雕飾門前那人兒,飛月發髻,似要突破穹蒼,更兼詠雪之姿,玲瓏貝齒,妖嬈動人,青絲流黛,艷光四射,說不出的傾國傾城。
    普一眼看見,就覺得眼底眸光似都被那華艷給攪得一團水亂。
    慕容晟睿身後的清一與清二直接張大個下巴,看得目瞪口呆。
    冷言諾看著一向清潤溫雅的慕容晟睿眸底里也近似一抹痴然,微微一笑,誰知這一笑,竟也不知是奪了誰的風華,懾了誰的魂魄。
    “慕容晟睿,我美嗎?”冷言諾作了一個標準笑容,方才提起她從未認真穿過的裊裊宮裝,緩步朝慕容晟睿而去。
    “你要進宮。”慕容晟睿眸光落在冷言諾臉上,不是疑問,很是肯定。
    當然,來回稟冷言諾之前,清七定然是先報了慕容晟睿的。
    寒霜站在冷言諾身旁,似乎就等著王爺一句夸贊,小姐太美了。
    冷言諾同樣目光灼灼的看著慕容晟睿,哪個女子不想心愛之人夸贊自己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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