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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歡 第97節

    裴慕辭放過她,意猶未盡地直起身,看向來?者,“大清早什?麼事?”
    顧寒江︰???
    這人什?麼語氣?難道轉頭就忘了昨夜大半夜騷.擾他的時候了?
    奈何茲事體大,他就暫時不跟這個朝不保夕的人計較了。
    “出來?說。”顧寒江眼神?落在清嫵身上,另一只?手拿著一卷卷軸拍了拍手心。
    裴慕辭五指還穿在發縫中,不忍脫離,“就在這說。”
    顧寒江也不反駁他,把手中握住的黃紙攤開?,露出中間?最精巧的一封信紙,放到桌邊,是張手寫的請柬。
    “淮州牧請你我二人小敘。”
    “不去。”裴慕辭拒絕得果斷。
    越靠近京城的地方彎彎繞繞的形式越多,再加上現在他尚未對朝堂布局做出改動,這頓飯說的好听是與顧寒江敘舊,說的不好听就是來?探探口風。
    可能宴會上裴慕辭說出的什?麼話,都會被有心者記下來?,私底下三兩好友,反反復復琢磨深意。
    太累了,哪有守著小殿下一陣安逸顯得舒坦快活。
    顧寒江料到他的反應,思來?想去,還是勸了一下︰“這州牧是前朝的人,不至于過于捧媚你,而且當?時為了抗擊南朝,他全家老?小死的就剩一個了,我也是听說了這些,覺得忠臣可憐,便把人調到了汴京附近的州縣,時隔這麼久,也許人家只?是想設宴款待一下,你怎麼把人心想得這麼壞?”
    他也不是良善之人,主要還是看中了這里的交通網,“再說了,淮州水路發達,你帶著安乞他們?,直接走水路回京,可比繞山路快多了。”
    “你不去?”裴慕辭見?他手里還握著一疊皺巴巴的黃皮紙沒有拿出來?,以為他是要在路上講剩余的事。
    顧寒江一副欠債還錢的倒霉表情,“祖宗,大軍總該要有人帶吧?你先回京處理?瘟疫的事情,我隨後就到,肯定?趕得上你的大典。”
    他將手背到背後,隱去手中握著的東西。
    那是連續好些日的藥方,是那團神?龍不見?尾的黑影帶回來?的。
    可是他沒有把杜矜帶回來?。
    杜矜留下了藥箱,里面?裝著八副循序漸進的藥方,和藥方中需要的稀缺藥材。
    等?隨身保護的人反映過來?,他已?經踏入了那片染了病源的地方,沒有人敢進去找他,只?好把地上的藥箱帶回來?。
    杜矜找軍醫看了,所有藥都是調理?身子疏散心郁的,估計是給?那個公主的。
    所以顧寒江過來?給?裴慕辭說這個情況,但是當?著清嫵的面?,他又不好說這個事情。
    現下他也不打算和裴慕辭商量對策了,就讓絡腮胡將軍帶兵先行,他親自去把杜矜找回來?,一起帶回京給?裴慕辭解毒。
    “也行吧。”裴慕辭想到京城的事情確實需要盡快回去處理?,明面?上就要走了隨侍的三個人,吩咐安乞把藏起來?的女子衣衫裝上。
    顧寒江欲言又止,思索片刻,指指清嫵,“你要帶她去?”
    那州牧是前朝的人,前朝容昭公主的芳名和姿容,在當?時可是響徹四方。
    裴慕辭拉著清嫵走出帳,準備啟程的時候,他很突然的低下頭,瞧著風拂起她的發梢。
    確實靈動清麗,讓人見?之不忘。
    才不想讓那些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裴慕辭毫不猶豫的做了決定?,這次還是給?她易容算了。
    ——
    宴席就設在州牧府,還有許多官員前來?作陪。
    裴慕辭要帶著一個女孩來?赴宴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州府里面?。
    是以淮州牧出門迎接的時候,身後也大大方方跟著兩個穿著不同的女子。
    紗裙女子領口開?得極低,毫不避諱地展示如描似削的身材,眉尾眼梢都是濃妝勾勒的美艷,一看就是個風塵俗世里闖蕩的狐媚坯子,而站在州牧左邊的白?衣女子則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打扮,女郎簪簡單素淨,半壓著眼偷瞄走近的裴慕辭,僅是看了幾眼,就羞得半張臉紅透。
    清嫵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臉上易容的皮塊黏合的很緊,有些不舒服,她落後幾步。
    不料裴慕辭竟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偏偏在此刻停下腳步,不解的回頭,等?她。
    清嫵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讓人看了笑話,于是跟緊他,走去了最上面?的位置,作陪的官員們?互相謙讓之後也依禮入座。
    侍者魚貫而入,上菜放箸,大聲報著菜名,好些都是南方不常見?的菜品。
    “尋常宴席,大家都莫要拘束。”州牧笑得眉眼彎彎,樂呵呵道。
    清嫵坐在裴慕辭和州牧的下首,對小侍從頷首道謝。
    從前在宮宴上,她一般都會撒些碎銀子給?常侍們?,而此刻她卻有些拘束四處張望,發現主位上的兩人面?前還是空的。
    白?衣女子款款上前,玉盤里是與尋常官員不同的菜式,紗裙女子也不願落後,端著酒壺上前斟酒。
    菜品鋪開?,裴慕辭隨意動了下筷子,示意開?席。
    舞女熱情,一瞬間?就點燃了宴席的氣氛。
    州牧率先指著白?衣女子,“這是我結拜兄弟的女兒,當?時他帶兵去了庸關?,便再也沒有回來?,我把他家中的老?母和女兒都接了過來?,權當?有個照應。”
    白?衣女子在桌前行禮,盈盈下蹲時,帶起一陣花香。
    州牧見?裴慕辭沒有排斥的意思,滿意的點點頭。
    白?衣女子落座之前,還特意看了看裴慕辭身邊坐著的女子。
    其貌不揚,談吐不佳,看見?這樣明目張膽塞人的舉動,也不敢出聲阻止,想必也不得臉。
    州牧本就坐在裴慕辭身邊,這時卻更加俯身,只?用兩個人可以听見?的聲音,給?裴慕辭介紹紗衣女子,“這個是我們?著的花魁,妙人一個,平日里都不接外?客的,今日听說陛……裴公子要來?,立即就接受了邀約。”
    裴慕辭小臂搭在把手上,身子往後靠,臉色淡淡。
    在場的應該只?有清嫵能看出他現在心情不好,可惜清嫵並沒有看他。
    州牧笑得意味深長,“都說這女子有著勾人本事,還一直沒有開?身,沒想到就等?著裴公子這個良人呀。”
    女子二指夾住酒杯細頸,緩緩往裴慕辭面?前推,目及處的兩團雪白?,也就理?所當?然地靠近。
    裴慕辭握住杯口的時候,清嫵垂眼,拿起筷子,隨意的夾了布疊里的一口菜。
    嘴上沒嘗出味道,但心中卻在冷笑。
    看吧,她就說,會有人給?他送女人吧?
    而下一秒,杯中的清酒全部潑在了紗裙女子臉上。
    座下有人驚異地“啊”了一聲,卻被上位陰沉的臉色嚇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這就是你們?淮州官員的作風?飲酒作樂?逼良為娼?欺上瞞下?”
    裴慕辭聲音涼薄的沁血,仿佛下一秒就會有人頭落地。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歌舞驟停, 壓抑的氛圍凝結在上空。
    下面坐著的州縣官員面面相覷,膽子大?的幾個斜眼往右上側瞄,觀察著這位素未謀面的高位者。
    連清嫵都被嚇了一跳, 轉頭去?看他。
    二人?的聲音雖然小,可是?她還是?听見了州牧給裴慕辭介紹這倆女子的來歷。
    她吃驚的是?裴慕辭的反應。
    兩個而已……
    從前蕃外朝貢, 送給父皇的異域舞女能排成隊走進來。
    不過礙于雙方顏面, 都會先假意收下, 最後讓母後找個理由去?打發掉。
    裴慕辭這做法也太……果決了吧。
    清嫵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 許是?之後不用麻煩她去?收拾爛攤子,省了不少力的緣故, 她心中壓著的石頭好?像被一股勁慢慢搬開?了, 連看桌上的飯菜也可口起來了。
    特別?是?那道紅燒小獅頭,里面夾著細碎的馬蹄塊,光看一眼就能想象到裹滿醬汁的顆粒, 在嘴里脆蹦蹦炸開?的感覺。
    州牧擺手讓紗衣女子退下, 躬在主位旁,親自將空了酒杯倒滿,“這話從何?說起啊, 裴公子誤會了。”
    看來新來的這位不喜歡艷麗型的, 不過還好?剩下了白衣女子沒有招他煩,還有一搏的機會。
    他老哥把這獨女當千金養著,氣質超群脫俗, 按理說京城里來的貴人?都喜歡這款。
    裴慕辭輕抿著唇,眼神凝在一處。
    州牧感受到一股煞人?的視線落在身上, 額頭上開?始滲出?細汗。
    隨著時間流逝, 汗絲凝聚成珠,滾到鬢角。
    長久的安靜, 連座下的官員都跟著起身,不知所?措。
    “照顧舊友的女兒。”裴慕辭忽的開?口,卻是?冷笑一聲,“照顧到別?人?床上去?了?”
    白衣女子起座,臨危不亂叉手頜揖,做足了大?家?閨秀的範。
    “公子錯怪干爹了,是?小女慕公子大?名,並非他人?逼迫。”
    她印象里的皇帝都是?大?腹便便的好?色之輩,年老體弱,當她的祖父都綽綽有余,所?以?昨夜干爹來說起這事?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她可不想搭上下半輩子的幸福,去?給別?人?做嫁衣。
    但今日她隨眾赴宴,視線立即就被當頭的男子吸引了。
    那人?身姿挺拔,順滑的白衣沒有一絲褶皺,腰間玉佩環動,折壓的滾邊銀線流紋隨著輕緩的步履閃動,光華流轉,恰似一瀉千里的月光獨灑在他一人?身上,說不出?的矜貴高雅。
    特別?是?如水墨畫般清艷的氣質,讓人?聯想到了盤旋在巍峨高山上的層層雲霧,遠離喧鬧,脫俗出?塵。
    只一眼,風光霽月,驚為天人?。
    她完全沒有想到,即將登上高座的,會是?這般芝蘭玉樹的男子。
    裴慕辭把兩人?各懷的心思看在眼里,漆瞳幽幽,似笑非笑。
    “是?啊,裴公子,我們、我們……”州牧剛想解釋幾句,抬頭對上一雙古井般深邃的眼眸。
    裴慕辭垂眸,眸光逐漸暗沉,氤氳出?冷冽的熒光。
    “是?麼。”
    他淡淡吐出?兩個字,冷若凜冬。
    州牧立馬伏身,白衣女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骨頭一軟就跪在地上,雙膝“砸”出?咚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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