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胭脂曉得,符夫人今日所說所做,都是說給自己,做給自己的,此刻听到符夫人公然喚自己,胭脂笑了︰“二嬸婆,我當然是疼小姑的。”
    趙瓊花的雙手原本低垂,此刻听到胭脂這話,手指不由微微蜷起,也許,今日,自己就可以不在那庵中,到底再由二嬸婆幫忙,自己很快,就會重新成為汴京城內,最被人矚目的小娘子。
    “不過,正因為我疼小姑,所以只有忍痛讓小姑待在庵中。”胭脂的話鋒轉的讓符夫人和趙瓊花都沒想到。
    符夫人的眉皺起︰“你說,你疼瓊花,才讓瓊花繼續待在庵中?”
    胭 脂點頭︰“是,二嬸婆您曉得,瓊花是為了什麼才去的庵中,既然如此,曾祖母剛一去世,我們就急急地把瓊花從庵中接回來,知道的,會說我們是心疼妹妹,而不 曉得的,反而會說,我們只為了自己面子上好看,要做出一個疼妹妹的樣子,才把瓊花給接出來。到那時,我的名聲壞掉無所謂,可是瓊花未免也要受到牽連。”
    胭脂這番話是符夫人和趙瓊花都沒想到的,胭脂說完就看向符夫人︰“所以,為了瓊花的名聲,我也不能立即把瓊花給接回來。還是等曾祖母說的時限一到,再說。”
    符夫人眼中閃出驚詫之色,不過這些詫異,很快就消失,符夫人看向胭脂︰“看來,老太君的話,你都听進去了。”
    這樣打啞謎真是讓人煩惱,胭脂真想一拳打在符夫人鼻子上,打掉她的驕傲,打掉她的笑容,打掉她虛假面容。但現在,還不可以。這樣做了,趙鎮他就真的再也不能對抗這一切了。趙鎮,你記得,你欠我這麼多。
    胭脂在心中算好賬,這才對符夫人道︰“當然,老太君睿智聰慧,她的話,我句句都肯听的。就不曉得老太君的話,二嬸婆肯听進去多少?”
    符夫人的眼閃爍一下才道︰“婆婆的話,我當然也肯听。”
    “那麼,二嬸婆,但願您能記得今日說過的話!”胭脂笑著看向符夫人,符夫人覺得,胭脂臉上的笑全是嘲諷,但符夫人也笑了︰“我們總歸都是姓趙的。”
    姓趙的?胭脂不置可否地笑笑,對張氏道︰“三嬸婆,既然都挑完了,就去分別的東西吧。”
    張氏雖跟隨夫君在外做官,回來這些日子,又忙著喪事,但她不是笨人,自然听出方才胭脂和符夫人對話中的火花四濺。心中只是嘆息,這趙家,平靜的日子就快過去了。
    此刻听到胭脂這樣說,張氏收起思緒笑道︰“也是,能早一點把這些事情都料理了,大家的日子都好過。”
    這一句听起來平平常常的話,在眾人耳里都不一樣。胭脂只微微一笑什麼都沒說。
    發現那束胎發的事,很快就有人回到趙匡義面前,趙匡義听完稟報,沉思一會兒,讓人喚來自己弟弟。趙匡美推開門並不曉得,一個秘密已經就此揭開,見兄長看向自己趙匡美就問︰“二哥,發生什麼事了?”
    趙匡義在這很短的時間內已經做了決定,語氣非常漫不經心︰“三弟,我們做兄弟,也有四十多年了吧?”
    趙匡美十分驚訝︰“二哥你說什麼呢?兄弟我今年四十有一,自然是做了四十一年的兄弟。”
    “你出生的時候,我已經十六歲,那時大哥剛剛娶了第一個嫂子。”趙匡義的話讓趙匡美笑了︰“我是娘的末堂子,娘一直都很疼我。”
    “那是因為母親是個大度寬厚的人。三弟,有件事,我在心里,已經藏了四十一年了,一直沒有告訴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八卦在歷史上是趙匡義爆的,但後世分析,趙匡義是為了皇位而做這件事。趙家的皇位繼承權,和慣常的來自父親不一樣。
    ☆、第118章 小浪
    趙匡義語氣鄭重,趙匡美的眉不由微微皺起︰“什麼事?二哥,你要和我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你出生那一年,母親並沒有身孕。母親最後一個孩子,是二十年前去世的妹妹。”
    趙匡美覺得自己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冰水,而且還是在大冬天。整個人都僵硬了,除了眼楮會動,別的什麼地方都不能動。
    趙匡義安撫地拍拍弟弟的手,這樣的舉動讓趙匡美長出一口氣,低低地問︰“二哥的意思,我不是娘親生的,可是娘她……”
    “三弟,你是不是娘親生的,都是我的手足,這點,永遠不會變。”趙匡義此時最要緊的是利用這件事,把趙匡美拉到自己這邊來。等趙鎮知道自己孤立無援,空有一座國公府的時候,他就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僅憑沖動就可以做到。
    “我……”趙匡美在很久之後才說出這一個字,接著就大口大口地喘氣,趙匡義站起身,走到桌前給趙匡美倒了杯茶,塞到他手里。
    趙匡美一口氣把茶喝完,熱熱的茶能化解掉那些冰冷,趙匡美長嘆一聲︰“為什麼?”
    “父 親當時在母親面前說,這個孩子,既是趙家骨血,自然要抱回來養。若在市井之中,他也不忍心。母親想來想去,就把你抱回來,養在膝下,除了我們幾個,再沒人 知道這件事。只是,”趙匡義面上故意露出遲疑之色︰“我原本以為,母親去世,我自然也不會說出來。怎麼也沒想到,母親還留下了表記。而今日被佷女發現。”
    “我,我,二哥,我不知道,你說的到底對不對?這太荒唐了,娘待我,那麼疼愛,我怎麼可能不是娘親生的?”趙匡美用手扶住額頭,十分痛苦。活了四十一年,原先的認知被推翻,這簡直不可思議。
    趙匡義拍一下弟弟的肩︰“匡美,你要曉得,娘生前不肯告訴你,自然是心疼你,若不是娘去的急,這些東西,我想她也會毀掉。匡美,娘心疼你,並不比心疼我少,甚至比心疼我還多一些。”
    趙匡美點頭︰“是,是,我曉得,可是我此刻心亂如麻,二哥,我心亂如麻。我的,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是二妹的乳母,至于,什麼時候有了你,我並不知道。”這種事情並不鮮見,主母忙著料理家務照顧孩子,有時難免疏忽,于是主人就會去尋另外的慰藉。
    原來自己竟然是奸生子,不是原本認為的一切,趙匡美的手握成拳,輕輕地敲擊額頭。趙匡義拍著弟弟的胳膊︰“不要去想那麼多,母親撫養你,是真正的如同己出。若此刻你因為這件事,和我們生分了,這才辜負了娘的一片心。”
    “我曉得!”趙匡美的手已經改捂住臉,趙匡義又道︰“那束胎發,交給了弟媳婦。至于今日的事,你二嫂已經叮囑人不許傳出去。只是……”
    “只 是什麼?”趙匡美看向兄長,此時對趙匡美來說,只要兄長說的,他都肯听。趙匡義的眉頭微微皺下︰“只是大郎媳婦也在,別人罷了。可你想來也听說了,大郎媳 婦的性子,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我是怕她到時嘴快。告訴了別人,這不就是一傳十十傳百的事?三弟,這件事,對我是沒什麼影響的,只是對你,難免有些影響。”
    趙匡美此刻心亂如麻,竟沒听出趙匡義話里的故意,就算傳出去,又有什麼影響?趙匡美是趙家兒子這是肯定的,至于是誰生的,杜老太君都已認之為子,別人難道還要嚼舌根說趙匡美本是奸生子,配不上做趙家兒子?他的兒女,都不能說好親不成?
    “大郎媳婦,不會這樣吧?”趙匡美遲疑地問。趙匡義捋一下胡子,但笑不語,這樣的笑讓趙匡美的眉皺緊,沒有說話。
    趙匡義拍拍弟弟的肩︰“好了,這件事,你曉得就好。我們已經做了四十多年的兄弟,當然還要繼續做下去。”
    趙匡美對兄長感激地笑笑,趙匡義才又道︰“你回去吧,想來這會兒,弟妹已經在家里等著你了,你和她好好說說。”
    看著趙匡美走出去,趙匡義面上笑容收起,輕輕一擊掌,有人走進,趙匡義對那人道︰“在市井之中,放出風聲,說趙家三老爺,並非老太君親生子,而是乳母王氏所生,老太君撫之為子。”
    來人應是退下,趙匡義提起筆,繼續作畫,鎮兒,你太年輕,太幼稚,總歸要吃點苦頭。擋住我路的人,只有一個下場,死!
    這些胭脂也好,趙鎮也罷,都不會曉得。
    鄒蒹葭和舜華,都已在上個月各自出嫁,胭脂因著身上有孝,別說做客,連禮都沒來得及送一份,還是杜老太君出喪之後,胭脂才讓人帶上禮物往這兩家去。
    送禮的人回來在胭脂面前細細稟報,鄒蒹葭嫁的很順利,出閣前頭一日才回到鄒家,鄒三娘子已經出閣,鄒大娘子就算想做什麼,也無能為力,況且胡家還有許多下人跟去。
    鄒大娘子只來說了幾句酸話,就恨恨離去。等到上轎時候,喜娘又細細看了面龐,確認鄒家沒有李代桃僵,才扶了鄒蒹葭上轎。
    胭脂听著這些,曉得這都是自己娘怕自己擔心,特地說給自己听的,心中不由十分感慨。可惜的是,只有等再過些日子,才能回去瞧瞧自己的娘和弟弟弟妹了。
    趙家分這些東西,也分了有四五天,接著就是趙匡美家要收拾宅子搬出去,趙德芳要收拾宅子搬出去,胭脂又要接手國公府的那些管理,忙來忙去,竟然已經到過年時候。
    今年趙家有孝,過年當然也是草草過的,也沒設年酒之類。等過了年,張氏的娘家就來人要接趙京娘去外祖家住幾天。張氏的母親十分疼愛趙京娘,要不是因著趙家有喪事,早早就讓人來接。因此張氏也就讓女兒去了。
    胭脂在吳氏的指點下,對國公府大小的事情也開始能上手。吳氏的宅子早已收拾好,就等胭脂對國公府的事情都能上手,就搬出去。此刻見胭脂學的快,吳氏也就松一口氣,擇了正月初七的日子搬出。
    搬出頭一日,胭脂來尋吳氏說話,見那些大大小小的箱籠,都已裝的滿滿當當。胭脂繞過那些箱籠,走到里面,吳氏正在給趙五娘子講著,這有些什麼東西。瞧見胭脂進來,吳氏就抬頭笑道︰“胭脂你來了?”
    胭脂和吳氏之間早已沒那麼客氣,胭脂坐下環顧一下四周就對吳氏道︰“等二嬸你走了,這家里,就真沒什麼人了。”
    “怎麼沒人?你生個孩子,等到那時候,這人口,就多了。”吳氏的話讓胭脂笑了,接著胭脂搖頭︰“不是這個意思,二嬸,原本呢我也是這樣過日子,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我都自己過自己的。但這會兒,我曉得,不一樣了。”
    權利越大責任越大,這是其一,其二胭脂在胡家時候,有王氏護著,自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現在明顯不一樣了。
    吳氏拍拍胭脂的手,胭脂對吳氏笑了︰“二嬸,我不後悔的。”吳氏了然地看著胭脂,胭脂的眉又那麼一挑︰“若到以後,他負了我,我只會一刀殺了他。”
    那樣哭哭啼啼,盼著他回心轉意,進而去罵那狐狸精的事,胭脂不會去做。若一個男子,心中真有你,就算外面的人用盡百般手段,他也不會動心的。所謂一勾就走,並不是外面的人多有心,而是他心中的你,並沒那麼重要。
    既然如此,就拿命來賠好了。
    吳氏啞然失笑︰“方才還說你變了呢,可這會兒听著,還是沒變。你啊,可不許再說了,再說,就會把你妹妹帶壞了。”
    趙五娘子急忙低頭裝作寫字,口中卻道︰“娘,我什麼時候變壞了,你亂說。”
    吳氏和胭脂都笑起來,趙五娘子也嘻嘻一笑。胭脂的笑容里多了點深意。
    外面傳來嘈雜聲,吳氏的眉微微一皺,趙五娘子已經趴在窗口處對外面問︰“到底怎麼了?難道不曉得里面還有人在說話?”
    “胡氏,你給我出來,你少藏在里面。二嫂,你把人給我放出來,我要撕爛胡氏的嘴。”吳氏細細一听,面色變了,這分明是趙京娘的聲音,胭脂什麼時候惹到趙京娘了?
    胭脂想站起來,吳氏已經按住她︰“京娘雖小,卻是長輩,你在這和你妹妹坐著,我出去問問。”
    說著吳氏就走出去,趙五娘子的眼都瞪大︰“大嫂,確實是小姑姑,可她不是該在張家嗎?怎麼突然回來了?而且還這樣憤怒?”
    胭脂也不曉得趙京娘怎會如此?見趙五娘子趴在窗口,胭脂也湊到窗口去望。
    ☆、第119章 耳聞
    窗只開了一條縫,但看外面很清楚。吳氏已經走出去,趙京娘被好幾個丫鬟攔在那里,趙京娘面色通紅,連頭發都有些亂了,口口聲聲只要胭脂出來。
    胭脂的眉皺的很緊,到底發生什麼事?
    吳氏走到趙京娘面前,瞧那幾個丫鬟一眼,那幾個丫鬟急忙退後。
    吳氏笑著拍一拍趙京娘的肩︰“妹妹怎麼了?誰惹了你,你要找你佷媳婦的不是?她年紀雖比你大,卻是個晚輩。你要覺得她不好,讓人把她叫去,訓斥幾句,難道她還能忤逆長輩不成?你此刻這樣跑來,口口聲聲說要撕爛你佷媳婦的嘴,這要傳出去,像什麼話?”
    趙京娘原本高高興興在張家做客,張家今兒擺年酒,請了幾桌人,趙京娘雖不能上桌喝酒,但和來客們玩耍是可以的。
    正月里的天,又沒有雪,花園里也沒有什麼可看的,幾個小娘子,索性就到暖房里瞧瞧花匠們精心培育出的幾盆將開的牡丹。
    因著這牡丹春宴時候要用,小娘子們也只有嘖嘖稱奇,並不敢上前細看。賞過這帶了花苞的牡丹,正要走時,就听到有人來了,邊走還邊說話。小娘子們正要出去。趙京娘卻听的自己父親的名字被提起,于是停下腳步。
    趙京娘停下腳步,別的小娘子們也都好奇停下。
    “周夫人,你說的可是真的?趙家那個三老爺,竟是外頭的奸生子?”說話的人趙京娘很陌生,回話的更陌生︰“當然是真的。原本我今兒還想著,趁機瞧瞧趙家那個娘子,若好,就給我三兒子說呢。這會兒,一個奸生子的女兒,有什麼資格嫁到我們尚書府?”
    周夫人話里透著十足的輕蔑,和她說話那個遲疑一下方道︰“可是杜老太君都已認了,再說趙家不說,誰能說一個字?趙家的門第,趙家小娘子別說尚書府,就算嫁進皇家也夠了。”
    周 夫人鼻子里面哼出一聲︰“還是不一樣,我家好好的,清清白白的名聲,怎麼能娶個奸生子的女兒?”說話的人已經遠去,趙京娘已滿臉是淚,她的表妹急忙勸她︰ “表姊,那個周夫人,京城里面誰不曉得她是個著三不倒兩的,原本她還有意想說我呢,被我娘回了。這樣人家,誰高興嫁過去?”
    “就是就是,她家大郎,原本娶的不就是你家那個佷媳婦胡氏?听說她原先嫌棄胡氏,硬逼著休了,可現在,胡氏在你們家,不是好好的,我還听說,永和長公主,也很疼愛胡氏呢。”今日來赴宴的小娘子也幫著勸說。
    這些話匯在趙京娘耳朵里,全變了另一個味道,變成了自己被人嫌棄,甚至于被嫌棄胡氏的人也嫌棄。趙京娘推開面前的人,往外跑去。
    她表妹立即跟在後面︰“表姊姊,你要去哪兒?”
    趙 京娘也不曉得自己要跑到哪去,只想著離開,誰知剛跑出幾步,就撞到了人身上。撞到的偏偏又是周夫人。周夫人興致勃勃地嫌棄過了趙京娘,眼見走過了暖房, 又轉身往回走,誰知就被趙京娘撞上,周夫人一眼認出是趙京娘,那眉立即皺緊,不陰不陽地道︰“原來是趙家小娘子,你這急急忙忙地要去哪?這樣沒有教養,難 怪爹爹是那樣的出身。”
    趙京娘原本就很憤怒,听到這話更是怒氣沖天,尖叫出聲︰“你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周 夫人嘖嘖兩聲︰“沒想到脾氣還這麼大?我說錯了嗎?我怎麼沒有資格說你?我是二品誥命,你娘是四品,我是正正經經人家出身,我相公也是正經人家出身。哪像 你爹,到現在也只是個四品官,那個出身,我都不好意思提。你還問我有沒有資格說你?呸,趙家的門第是高,可你家,配嗎?”
    跟著周夫人的客人听到周夫人這席話忙對周夫人道︰“周夫人你別這樣發火,這件事,趙家都肯認是自己家人,外人又有什麼可說的?”
    周 夫人原先礙于趙家門第不敢放肆,又要出上回在杜老太君壽宴上受的氣,索性就把趙京娘當做胭脂的替身大罵起來,推開那人道︰“什麼認做自己家人,不過掩人耳 目的做法。況且這會兒杜老太君都過世了,誰知道榮安郡王,還肯不肯認這個弟弟?庶出倒還是正經孩子,這奸生,虧他好意思。”
    趙京娘只覺得耳朵里面轟隆隆地響,回蕩著奸生兩個字,張小娘子已經對周夫人沉下臉︰“周夫人,你別拿這勢頭來欺負人,來人,給我把周夫人趕出去。”
    張小娘子這一道命令一下,眾人都慌了,急忙各自勸說,趙京娘趁眾人一團混亂,推開眾人就要往家里去。
    張小娘子急忙追上︰“表姊,這件事,就算京城里全都知道,又如何?你還不是我表姊?還不是一樣姓趙,別人的話你就當耳邊風。”
    趙京娘眼里全是淚︰“那日,二伯母下過命令的,誰也不許說出去,可是今兒還是傳的滿京城都是了。表妹你告訴我,是不是你也曉得了?你是不是也在心里笑話我?”
    張小娘子不知道自己表姊就這麼一會兒,就鑽了牛角尖,急忙道︰“過年前我們就曉得了,不過祖母說了,這算個什麼樣的大事啊?也只有那什麼都不懂的,才會把這嫡的庶的當做天大的事。這一家子,最要緊的是和和氣氣過日子,想那麼多做什麼?”
    張小娘子這話原本是寬慰趙京娘,但听在趙京娘耳里全變了味道,她推開張小娘子︰“你們騙我,你們全都騙我。”
    張小娘子見趙京娘面色不好,急忙把表姊抱住︰“表姊,我們沒有想著騙你,只是誰家沒有一點私事,誰會當著面問出,就算是周夫人,不也只有在背後議論的?”
    趙京娘把臉上的淚擦掉,冷笑一聲︰“是啊,你們都在背後議論,都在背後笑話我,我要回家去,我要問問是誰把這話告訴別人的?對,一定是胡氏,只有她和外面來往過,定是她漏了風聲。”
    趙京娘推開張小娘子就要離開,張小娘子曉得自己闖大禍了,急忙問趙京娘︰“表姊,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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