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地捂著瞬間發腫的臉蛋，盯著少年陰森可怖的臉。
鏡片後，閃爍著冰冷的光，嚇得她的瞳孔，本能得瑟縮了一下。
她張了張嘴，嘴角有些撕裂，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就連後牙槽，都有些松動的跡象，可見少年這一巴掌，完全沒有留力氣。
她的身子，因為害怕而發抖了起來，甚至不敢委屈，不敢質問，連喊疼都不敢。
見少年看過來，顫抖著聲調，問道︰
“boss，我……我做錯了哪里，請您示下。”
她不敢坐在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垂著腦袋認錯，眼底染上了洶涌的失落和難過。
一聲冷嗤從少年的嘴里傳出，見他摘下眼鏡，袖長的手指，挑起邊上放著的一條干淨純白的手絹，輕輕擦拭著眼鏡架，凶狠的臉上，夾著幾分漫不經心。
“你對喬栩做了什麼？”
即使剛剛他對紀語晨動了殺意，此刻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語調卻平穩得沒有一絲半點的節奏。
可紀語晨卻被他這情緒波動的文化嚇得渾身一抖，但又穩住了身形，什麼都不敢表現出來。
她做得這麼隱蔽，連喬栩自己都察覺不到，boss怎麼可能會發現。
“boss，我……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我只是按照您的吩咐，給您取來您要的東西而已。”
這話說完，她感覺到環繞在自己周圍的溫度，明顯降了好幾度。
她的身子，禁不住抖了抖，卻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少年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再發怒，片刻之後，她的面前卻多了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幾毫升透明的液體。
“喝了。”
少年的聲音，決絕又冰冷，沒有半點的猶豫和感情。
紀語晨聞言，面色一白，抬眼朝少年毫無溫度的臉上看了過去，身子帶了幾分輕顫。
第1593章 很難讓我相信你的衷心
“boss……”
“喝了！”
少年的聲音，壓了幾分，深邃的眸瞳里，又添了幾分涼意。
紀語晨不停地搖著頭，卻不敢有半點退卻的勇氣，她只能楚楚可憐地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少年，“不……不，boss，您不要這樣對我……”
她看著面前這張俊美不凡的臉，和那修長漂亮的手指，此刻卻如同催命符，殘忍又無情地要剝奪她的生命。
此刻，她顧不上許多，上前緊緊抱住少年的小腿，跪求著哭道︰
“boss，我做錯了什麼，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求您饒了我吧，boss，看在我這麼多年跟隨您的份上，求您饒了我吧。”
紀語晨漂亮的臉蛋已經哭花了，抱著少年雙腿的雙手卻沒有松開，甚至隨著她的哭求，越收越緊。
少年的眉頭，緊緊蹙起，像是沾染了不干淨的東西一般，眼底帶了幾分嫌棄，抬起腳，毫不留情地對準紀語晨的肩膀，將她踹了出去。
明明長了一張無害的臉，笑起來的時候，那樣陽光，純淨，可此刻，他的樣子，更像是一個惡魔，一個無心無情，心狠手辣的惡魔。
紀語晨狠狠挨了少年一腳，肩膀好似都已經被他給踢裂了一般，她疼得面色發白，咬著牙關，渾身顫抖不已。
可她已經顧不上喊疼了，命都捏在少年的手上，她哪里還有資格去喊疼。
“你，不配踫我！”
他這句話，一字一頓地從嘴里吐出來，卻比尖銳的刀刃還要傷人，直接扎在了紀語晨的心口上。
這樣似乎還不夠似的，少年又緩緩吐出一句，“髒。”
他眼底的嫌惡，沒有半點要收起來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強烈，看得紀語晨的雙眼，越發刺痛了起來。
少年也沒催促她，只是悠閑地把玩著手上的小玻璃瓶，眼底卻縈繞著陰鷙可怖的神色，好看的薄唇，微微向上彎起。
“你不是說要為我的科研事業做貢獻嗎？讓你喝點東西而已，這都做不到，很難讓我相信你的衷心。”
說著，他嗤笑了一聲。
紀語晨垂下眼簾，听著他口中那一句“讓你喝點東西而已”那漫不經心的語氣，好像讓她喝的東西，真的無傷大雅一般，心里又疼又冷。
她以為，自己這麼多年跟在他身邊，當他的助手，他對她，總還是有幾分不同的。
就算沒有男女之情，那多年共事的情分總還是在的。
可結果，他卻還是殘忍到要拿她來做實驗。
紀語晨覺得自己有些可悲，也有些可笑，可她卻早已經習慣和適應了這一切，如果有一天，自己離開了他，她反而不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到底是什麼了。
“也罷，你不願意喝就算了。”
就在她茫然又心酸地看著少年的時候，他突然又改變了主意，語調都溫柔了幾分。
紀語晨原本已是一片死寂的眼底，瞬間亮了起來。
“你走吧，這里不需要你了。”
紀語晨听得心里一陣咯 ，總覺得少年這句“你走吧”是讓她永遠走了不再回來了。
第1594章 天才少年
她的面上一慌，看著少年漫不經心的面龐，試探著開口道︰
“那……您還有別的事需要我做嗎？”
少年抬眸看她，嗤笑了一聲，眸底淌過一絲決絕，“不需要！我不需要一個對我不忠心的人，繼續留在我手下做事。”
薄唇勾起，深邃的瞳仁，鎖住紀語晨慘白的臉色，道︰“讓我沒安全感呢。”
紀語晨眼底原本縈繞著的光芒，再度暗淡了下去，同時，看向他眼底不容置否的堅決，她很清楚得知道，少年並不是在嚇唬她，而是真的在趕她走。
她癱坐在地上，比起一開始的求饒，此刻的她，卻顯得格外平靜。
對她來說，死，甚至並沒有比被少年趕走來得可怕和難以接受。
“boss，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您非要這樣逼我？”
一直以來，她知道這少年雖然冷情冷心，但也不是不講道理。
她想到先前被他扇的那一巴掌，他問她，她對喬栩做了什麼，她死活不肯承認。
可她做得這麼隱蔽，他又是怎麼發現的？
她知道最近喬栩做了兩次全身體檢，明明什麼都查不出來。
boss又是怎麼知道的？
少年看著她眼底飄忽不定的神色，冷笑一聲，似乎是讀懂了她眼底的意思，冷笑道︰
“自作聰明。”
紀語晨的面色，越發慘白了，大概已經確定少年是真的知道了她做了什麼，但她卻始終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察覺的。
就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少年已經從冷凍櫃里取出了那個她之前交給他的玻璃瓶，一點不稀罕地扔到了她面前。
“看看。”
說話的同時，他又懶懶地往身後的轉移上一靠，而後，做了一個優雅的轉身。
“我這個人，是講道理的，也是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耍手段，這並不讓我氣憤，我氣的是，你的手段耍得不高明，被我輕易地看出來了，這說明你很蠢，而我的身邊，最不需要的就是蠢人。”
紀語晨撿起面前的小瓶子，里面的東西，明顯跟之前她交給他的不一樣了。
瓶子里原本透明的粘液，隱隱透出了一絲極淡的藍色的光。
她的心髒，狠狠顫了一顫，目光帶著膽寒地看向坐在轉移上像個幼稚的孩子一般，來回轉著轉椅玩耍的少年。
他總是這樣跟個精神分裂似的，能在殘酷和純真間輕松自如地切換。
哪怕他此刻是站在了審判者的位子，在對她進行判刑。
即使少年不用說，她都知道，他做了什麼。
他交給她的那個瓶子里，肯定加了別的成分，只要她動手，這個成分出現色彩反應。
她的目光，怔怔地望著少年。
少年的唇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淡淡的，卻看著有些滲人。
他倆同歲，她跟在他身邊，已經有三年了，十七歲到今天，整整三年。
她20歲從哈佛醫學院畢業，是別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被譽為天才少年。
可誰都不知道，她眼前這個身上沒有任何榮譽，在外人看來，只是一個家境優渥，長相俊美的大少爺，才是真正的隱藏在所有頂尖科學家背後的少年天才。
第1595章 被踐踏的尊嚴
他有多少本事，她親自接觸過，當然是最了解的。
他可以研究出生物學上絕無僅有的生化物品，可以讓你在悄無聲息中死去，卻什麼都驗不出來。
他也可以研究出造福人類，能讓人類平均壽命至少延長數十年的絕癥特效藥，掀起生物藥物史上的大轟動。
只不過，他還沒有付諸行動而已。
她崇拜他，欽慕他，願意為了他做一切，從來沒有人認可過她存在的價值。
在她努力地要證明自己，卻還是最親近的父母兄弟都覺得她多余的情況下，是這位少年，認同了她的價值，她存在的意義。
所以，她義無反顧地加入了他，成了她得力的助手。
他甚至把自己最終要完成的改變人類的目標也告訴了她，她覺得，自己是他最親密的人。
她抱著這樣的信念，她一直呆在他身邊，替他處理所有他不方便處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