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

    上官紫霞不緊不慢地說︰“問題是,我們找不到開口子的理由。”
    申國章當即變臉了,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頓,開口說話了,雖然聲音並不是很大,但語氣絕對是怒不可遏了。
    “上官局長,你是不是指揮部的班子成員?想不想為拆遷工作分憂?你是搞財務的,如果你都說找不到開口子的理由,那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等著市領導追究責任嗎?”申國章話說得很急促,一口氣沒接上來,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
    “申局,你別急,先喝口水。”上官紫霞連忙起身,把茶杯遞到了申國章的手邊。
    申國章一只手捂著嘴在咳,另一只手在用力地擺動。
    上官紫霞一下沒注意,茶杯差點兒被踫到了地上,即便如此,茶水還是從茶杯里灑了出來,澆濕了她胸口處的衣裳,估計是燙到了里面的肉肉,上官紫霞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浮起了紅暈。
    衣服一沾了水,便緊緊地貼在了身上,衣服里面的輪廓便有點若隱若現,分外惹人眼球。
    申國章也不由得停住了咳嗽,忍不住朝上官紫霞的胸口瞟了一眼。
    不過,等到上官紫霞坐回到沙發上去之後,申國章的口氣依舊不依不饒,眼楮橫向上官紫霞,繼續發脾氣,不過,他這通脾氣不再針對上官紫霞一個人,而是在坐的所有班子成員。
    “各位,這也困難,那也不行,工作還干不干?誰要不想干的話,趁早把辭職報告交上來,我也不作他的指望了。”申國章鐵青著臉,訓斥得錢坤、閆志勇和上官紫霞三人不敢直視他的眼楮。
    唯有楚天舒作洗耳恭听狀,卻無意中捕捉到,申國章的余光在上官紫霞的胸部停留了一下,當即就產生了一個疑問︰一個危重病人還會有這份色心嗎?
    申國章最後虛弱地說︰“我只認準一條,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與大多數的拆遷戶達成拆遷協議是我們春節之前必須完成的一項工作,困難再大也必須群策群力堅決克服。”
    听到這里,其他四個人都明白,申國章要布置任務了。他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並打開筆記本,準備作記錄。
    “小楚,你是拆遷工作的負責人,從明天開始帶領拆遷辦的同志進駐現場,想盡一切辦法做好宣傳動員工作,達不到80%拆遷戶簽訂協議的目標,你們就只能在現場過一個革命化的春節了。”
    申國章這一招夠狠、夠絕。
    也就是說,如果不能達到80%拆遷戶簽協議的指標,楚天舒和拆遷辦的人都不能回家過年了。青原市還保持著相對古樸的風俗,把過年看得還是比較重的,如此一來,楚天舒的壓力就不僅來自于拆遷戶,也同樣來自于拆遷辦的工作人員。
    如果連身邊的人過年還都被搞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那本來就極其被動的拆遷工作,往後楚天舒就更沒法開展下去了。
    楚天舒走筆如飛,還得不斷地點頭稱是。
    申國章根本不顧楚天舒是什麼態度,他轉頭對錢坤說︰“老錢,你是老城建,各方面的關系比較熟,你負責和相關部門保持聯絡,如果小楚那邊的工作遇到了個別釘子戶的阻擾,隨時準備采取強制性措施。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到時候硬不起來,拿你是問。”
    錢坤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听得出來,他答應的不是很痛快。主要的原因是,他對于自己仿佛成了楚天舒的配角感到不太滿意,但是,又不敢違背申國章的指示,只得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申國章又轉向了上官紫霞︰“上官局長,你負責和財政局的領導溝通,把我們的困難和問題擺出來,爭取拆遷補償資金能夠增加5%左右。你覺得有困難,小楚和老錢他們就沒有困難嗎?要不,你和他們換位思考一下。”
    臨近年關,各方面都在爭取財政資金,要想把錢從財政局要出來,上官紫霞真不知道從哪找到突破口。5%听起來好像是個小數字,可換算成總額可就接近上千萬了,本年度的財政資金早已捉襟見肘了,這麼大的一個額度上哪調劑去?
    可是,申國章的換位思考,實際上是在暗示,你要是不想去財政局做工作,就下到現場去做拆遷戶的工作,兩害相權,上官紫霞還只能答應去爭取增加拆遷補償資金,畢竟自己和財政局的領導熟一些,至少不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上官紫霞沒做聲,就算是默認了。
    申國章又看向了閆志勇,他嚴厲地說︰“老閆,你是專職副書記,你的職責是防控突發事件,維護社會穩定,要發揚你在部隊隨時準備戰斗的工作作風,和信訪局、維穩辦、派出所、街道等加強溝通和聯系,防止各類事態的擴大化,更不能發生人員傷亡的惡性事件。這一塊兒,你責無旁貸!”
    閆志勇剛轉業,還沒有忘記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響亮地答應了一聲︰“是!”
    申國章發完了脾氣,布置完工作,余怒未消地打發走了錢坤、閆志勇和上官紫霞,單獨將楚天舒留了下來。
    但是,當辦公室里只剩下楚天舒一個人時,他又長時間沒有說話,而是從包里拿起一張薄薄的紙,低著頭反反復復地看了起來。
    他不說話,楚天舒也只能保持沉默。
    好半天,申國章才冷冷抬頭,神情凝重地說︰“小楚啊,我剛才給各位領導布置了任務,但最終的落腳點還在你身上,你責任重大啊。”說著,申國章看似無意地將手里的那張紙往桌子上一扔,神色沮喪地悶聲道︰“可惜,年齡不饒人了,前幾年,我還跟違規出讓土地的農民耗過三天三夜,硬是把他們熬垮了。唉,現在力不從心了。”
    對申國章這幾天來的行為,楚天舒始終琢磨不透。
    報到的時候,申國章連組織部副部長常勝利的面子都敢不給,態度之強硬令人猝不及防,可听說楚天舒要去臨江探望女友,卻又表現出極大的關心;兩次班子會議上,分工把最大的難題交給了楚天舒,對其他幾位發了好幾次脾氣,卻對楚天舒輕描淡寫的表態極其的容忍。
    剛才布置工作時,申國章毫不拖泥帶水,目標具體明確不容爭辯,強勢作風一覽無遺,可會議結束之後,又把楚天舒單獨留下來,語重心長外加推心置腹,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呢?
    楚天舒含含糊糊地表態道︰“申局,你保重身體,那些費神勞力的具體事兒交給我來做就是了。”
    申國章突然問︰“小楚,拆遷工作你準備怎麼推進?”
    楚天舒楞了楞,說︰“一切听從領導指示,充分調動拆遷辦全體人員的智慧和力量,加強宣傳動員工作,讓拆遷戶們產生共鳴和理解,贏得他們對拆遷工作的支持和配合,力爭在春節之前與80%的拆遷戶達成拆遷協議。”
    “領導,指示,力爭?”申國章粗短的脖子往前一挺,嘲笑般看著楚天舒,冷冷道︰“我這人喜歡直話直說,不喜歡听這種大話和套話。小楚,我是非常看好你的,你要麼和我談你的思路和辦法,要麼趕緊找地方調走,別在指揮部瞎耽誤工夫,誤了你的前程。”
    楚天舒以前听說過申國章在土地局當局長的臭脾氣,但是真正接觸之後,卻發現不僅臭,還硬,硬得沒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對不起,申局。”楚天舒想了想,說道︰“據我初步的調查和了解,大多數的拆遷戶是希望盡快拆遷,願意早一點兒改善生活環境,提高生活質量,他們只是對拆遷之後的前景不很清楚,對補償標準與開發收益之間巨大差異有些懷疑,所以,我打算從這兩個方面入手,打消他們的疑慮,爭取得到大多數拆遷戶的理解和支持!”
    申國章往椅背上一靠,向楚天舒招了招手,說︰“思路沒問題,談談你的具體做法吧。”
    楚天舒走上前,站在了辦公桌的旁邊。
    剛想說話,申國章的手機響了。
    申國章向楚天舒做了個手勢,起身走進里間休息室去接電話。
    休息室的門沒關,申國章接听的聲音時輕時重,楚天舒從听到的只言片語來判斷,應該是有人在詢問拆遷戶圍堵指揮部的情況,又像是在關心申國章的身體狀況。
    無聊中,楚天舒無意間瞟了一看申國章剛才扔在桌子上的那張紙,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那是一張醫院的檢查報告單,上面有醫生龍飛鳳舞寫著的幾個潦草而醒目的字︰建議住院進一步檢查和治療。
    申國章病重了?!
    第277章 邪惡偷听
    過了一會兒,申國章從休息間里走了出來,他神色黯然,坐回到辦公椅上。
    “申局,你身體不太好?”楚天舒眼楮看著桌子上的檢查單,關切地問道。
    孰料申國章很淡然地朝他揮揮手,說︰“不礙事,你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具體的措施和方法,繼續吧。”
    “我打算連夜制作兩塊展板,”楚天舒點了點頭,說︰“一塊將沿江商貿圈的建設規劃和建成後的高層商住一體化住宅,配套幼兒園、小學、醫院、超市和娛樂、休閑、文化等設施一一展示出來,讓拆遷戶們看到他們回遷之後的美好前景,激發出他們對未來生活的強烈期待。日子有盼頭,他們至少在潛意識里會多一份支持。”
    “嗯,還有呢?”申國章未置可否。
    “另一塊展板,將商貿圈開發能夠獲取的收益與政策規定的拆遷補償金額進行比較,讓拆遷戶們直觀地對比出補償標準有根有據,把帳算明白了,大家容易接受,工作的阻力也會小一些。從明天開始,我帶隊進駐東、西大街,面對面地和拆遷戶們溝通解釋。我想,把這兩方面的工作做到位了,工作可以好開展一些了。”
    楚天舒把他的想法說完了,直視著申國章,擺出了一副隨時準備接受領導質詢的姿態。
    申國章暗自點了點頭,不可否認,楚天舒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優秀年輕干部,他也許不是最聰明的,但他無疑是最榮辱不驚的,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困難和突發事件面前,他有膽略有思路有辦法。
    申國章見過很多的年輕干部,聰明一點兒的多半虛浮,踏實一點兒的多半木訥,而像楚天舒這樣能夠有勇有謀的,真是不多見了。
    “小楚,你剛剛介入拆遷工作就能理清思路找到突破口,我覺得是可行的,也應該能夠取得一定的效果。”申國章對楚天舒的想法給予了肯定,然後又用沉重的口氣說︰“雖然我給大家都布置了任務,確立了目標,但是,我對他們不敢作太大的指望了,真正靠得住的也只有你了。你應該相信我這是真心話吧?”
    楚天舒忙誠懇地點頭。
    “那就好,”申國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顯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指揮部剛成立,我忙得是焦頭爛額心力交瘁啊,我把你要過來,就是因為你才能給我分憂,替我沖鋒陷陣,其他人你應該看得出來,不是能力不足,就是心氣兒不高。”
    楚天舒一愣,他沒想到今天申國章會把話說的這麼直白。
    說實話,申國章越是推心置腹,這話就越不太好接,但是經過幾年的歷練,楚天舒還是迅速做出了反應。
    他抬頭望著申國章,很真誠地說︰“申局,我一定竭盡全力把拆遷工作做好。當然,我還年輕,考慮不周到的地方還請申局多指點,我覺得,你在指揮部是有威信的,也是非常關心和培養我的。”
    申國章揮了揮手,淡淡地說︰“好了,你是明白人,不說這個了。小楚,拆遷不能出問題,我們已經緊緊的綁在一起了。拆遷是大事,而且涉及到的各方面的因素非常多,不可抗力也非常多。這些因素和不可抗力真要發生了,別說你我,就是市領導也無能為力。所以,我現在的目的很明確,拆遷工作如果能順利推進圓滿結束,那是你對我最大的支持。如果真的不能,我只希望,問題不要出在指揮部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小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楚天舒很干脆的點了點頭,說︰“我一定會把握好分寸的,確保不發生失控的大事,如果真要有不可抗力的事件發生,也要保證責任不落到指揮部頭上。”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撇開指揮部個人能力的差距不談,有時候難免會有同志好心辦壞事。誰也不是聖人,真要是不違背大的原則,也不好保證沒有點私心雜念。小楚,你的前途很遠大,我希望你不要計較一時一事的得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拆遷工作中去,實現我們預期的目標。”
    申國章的態度是誠懇的,作為一名強勢的領導,能向一名下屬說出這麼一番動情至深的話來,一般人都應該會被打動的,畢竟人非草木。
    楚天舒點了點頭,說︰“申局,你的教誨我會牢記在心的。你放心,即使你不說,我也肯定會把握好自己的,現在你再次提醒我,我就要更加的注意了。真要有什麼異常的情況,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向你匯報。”
    申國章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我就放心了。”忽然,他話鋒一轉,說︰“對了,小楚,我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可能不在指揮部的時間會多一些,指揮部的日常事務可能還是要委托錢坤來主持,希望你能理解啊。”
    楚天舒脫口而出︰“嗯,我理解。”
    也許是楚天舒回應太快了,這多少讓申國章有些尷尬,他勉強擠出了幾絲笑容︰“小楚,指揮部里能像你這樣有能力的人太少了,現在就是這樣,能干的人總是要比別人多干一些,工作安排的時候又不得不照顧老同志的情緒,這的確不太公平,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楚天舒等申國章說完就笑了︰“申局,你放心,我記住你說的一句話,在其位謀其政,你安排我去分管拆遷,我一定盡力去做,至于其他的事,你怎麼安排我怎麼服從。”
    申國章頹然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身體檢查單,輕輕地嘆了口氣。
    楚天舒回頭看了看辦公桌後的申國章,真心道︰“申局,你多保重,我忙去了。”
    “嗯,去吧。”申國章揮了揮手,閉上了眼楮。
    楚天舒走後,申國章獨自坐在辦公椅上有些發呆。
    他很欣賞楚天舒的聰明和能力,但是,他的聰明和能力卻又有點兒讓他手足無措。按照他的想法,自己對他如此推心置腹關懷備至,楚天舒應該會感激涕零,甚至要奴顏婢膝,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順勢收攏他的心,把自己對他的信任和心意再往深里挖一挖。
    可是沒想到,楚天舒表現得平平靜靜,坦然而不失坦誠,這讓申國章失望之余,心中不禁還有些失落,因為他弄不清自己剛才那些真摯的表述究竟有沒有真正打動楚天舒。
    申國章用手指輕輕的拈起桌子上的那張檢查單,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哼,伊海濤,你他媽的折騰我,我先歇會兒,等把你的人玩死再說!
    楚天舒回到辦公室剛坐下,甦幽雨就敲門進來了。
    拆遷辦的其他工作人員已經回家了,只有甦幽雨還在等著,她預感到班子開完會之後,一定會有工作要布置。
    楚天舒驚訝地問︰“嗯,小甦,你怎麼還不回家呀?”
    甦幽雨給楚天舒換了一杯茶,說︰“領導,開完會你還沒回來,我等著看看還有沒有什麼事兒我能幫點忙。”
    楚天舒也沒有客氣,說︰“小甦,也好,我手頭上正好有兩件事要加班完成,你幫我做一件吧。”
    甦幽雨趕忙走近來,歡快地說︰“好啊,好啊,領導,你說,我該做什麼?”
    楚天舒在辦公桌上攤開一張打印紙,把要做展板的想法一點點地向甦幽雨講解清楚之後,說︰“小甦,你辛苦一下,在電腦上幫我把兩塊展板的布置設計幾個方案,我來整理展板所需的具體內容。”
    “沒問題,我學的專業就是建築學,會一點兒平面設計。”甦幽雨想了一會兒,又說︰“領導,第一塊展板的內容是不是可以依照市政府下發的規劃文件,做一個沿江商貿圈建成之後的效果圖,這樣大家就可以直觀地感受出將來的生活環境,宣傳的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太好了!”楚天舒不由得抬頭看了甦幽雨一眼,贊賞地說︰“小甦,那別說了,我們抓緊干吧!”
    “好 ,領導,我先把外面的衣服脫了。”說著話,甦幽雨脫下了外面的羽絨服。
    楚天舒也拿出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架勢,也把外衣脫了下來,說︰“小甦,開始吧。”
    甦幽雨挽起了袖子,又露出了她蓮藕般的手臂,笑著說︰“領導,你是不是到沙發上去,我要用辦公桌。”
    “行,小甦,我們抓緊一點兒,不能搞太晚了。”楚天舒把他的筆記本和一些文件往沙發邊的茶幾上搬。
    “沒事,總要讓領導滿意才行呀。”甦幽雨邊說,也邊幫著楚天舒搬文具紙張。
    他們在辦公室里忙乎,外面卻有一雙邪惡的耳朵在偷听。
    此人正是準備回家的錢坤,他走到樓梯口,突然發現楚天舒辦公室的窗簾緊閉,燈卻還亮著,又听見里面有女聲,便躡手躡腳地湊近到門口,偷听里面的談話。
    听楚天舒和甦幽雨說又是脫衣服,又是抓緊干,還要搞得滿意,錢坤的腦子里早想歪了,他氣呼呼地想︰“甦幽雨,好你個小騷貨,在老子面前裝正經兒,原來是嫌老子沒有楚天舒年輕力壯啊。哼,才兩天就搞到一起去了,老子抓了你們的現行,看你個小騷貨還敢不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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