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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閣老女喪事鬧事ヾ(修)

    “不好了!老太太咽下氣了!”
    隨著丫頭推門的報喪,整個尚書府瞬間陷入被沉悶噩耗包裹下。
    外頭亂成一鍋粥,穆昌平和穆太醫迅速沖進去和閻王爺搶人,盛尚書坐在正堂架子床上手肘撐著膝蓋上捂著臉,氣喘吁吁地哀呼幾聲︰“母親啊,您怎麼就拋下兒子走了啊!兒還沒有給你盡孝呢!我的娘啊!——”
    盛衡在內間,看著祖母被幾個太醫七上八下施針,靜靜的站著旁邊,這位盛祖母對他是極好了,起初三弟盛齊為難她,這位祖母立刻將他丟到祠堂罰跪,他心中嘆息兩聲,只感覺造化弄人。
    消息傳到女眷處。
    楊寶黛正在偏閣陪著萱鳳儀和楊寶眉,就看碧晴進來傳消息,氣喘吁吁牙齒都在抖索。
    “老太太怎麼樣了?”楊寶黛擰著汗巾子,全身都在發虛汗,急道︰“你快說話啊!”
    “去了,真的去了,尚書大人已經在號喪了!盛三少爺也趕回來了!”碧晴神情沉痛,跟著眼圈也紅了︰“太醫們看見本領都拿出來,老太太起初來了兩口氣,最後還是沒了••••••”
    只感覺靈台被五雷轟頂的萱鳳儀再次哭的幾經暈厥過去,被楊寶黛攙扶坐在架子床上,使勁垂著膝頭,模樣瞧著揪心極了,撕心裂肺的就道︰“都怨我都怨我!如果不是我把念哥兒帶到祖母院子玩,就就不會••••••我是盛家的罪人!這讓我如何去見盛平啊!”
    盛平是尚書府死去嫡長子的名諱。
    這尚書府前腳死了最讓人羨慕的兒子,後腳德高望重的老娘也去了。
    除開節哀順變楊寶黛著實沒有多余的話安慰,這時候管家擦著眼淚進來,對著楊寶黛示下︰“東西都已經預備齊全,還請趙家奶奶示下。”
    昨夜盛尚書暫時把庶務移交給了楊寶黛。
    如今外頭亂成一鍋粥,到處都是哭喪的聲音。
    楊寶黛微微嘆息,就道︰“就先發喪便是。”
    楊寶黛已然提前拿著對牌吩咐管事備下香蠟紙錢,來吊唁的瓜果茶水還有素服也都預備妥當。
    這畢竟不是趙家,盛老爺不過同她客氣讓她幫襯,她捏著對牌看著淚難收的楊寶眉,把對牌放到她跟前,淡然的開口,看著皺眉擦淚的人︰“姐姐,老太太已經去了,你在傷心已然于事無補,老太太只會走的不安寧。”
    楊寶眉怎麼能不哭。
    她到這里盛老太太給了她許多的幫助,明明昨日晨定的時候孩子商議孩子的名諱,眨眼功夫就沒有了。
    換做誰能夠接受的?
    楊寶黛看著楊寶眉呆呆的,又淡淡的說起來︰“既然能躲過仕|途上的爾虞我詐,安安心心把孩子撫育長大也是很好的。”
    老太太駕鶴西去,盛家上下男眷仕|途都要暫停,安安心心在家守孝,盛衡也能陪著楊寶眉好好把孩子生下了。
    “世人都說福禍相依,老太太去了盛家抓不住東宮儲君立足的時期,日後恐怕連著復起都難,說福氣吧,我腹中的孩子能夠得曾祖母庇佑平安三年,也是她老人家最我們這些晚輩最後的安慰了。”楊寶眉使勁摸了把臉,說話還帶著啜咽,還沉浸在無盡悲傷之中。
    久久後,楊寶眉才順了氣,把對牌捏著手中,看著妹妹,才道︰“我懷著孕,寶黛你且在這里陪我幾日,讓我把老太太的喪事辦得風風光光!”
    這是她最後能給盛老太太做的事情了。
    旁邊,萱鳳儀哭的斷腸,靠著架子床痛心疾首,捂著心口幾乎暈死過去,狠狠錘心口,哭的滿臉通紅,一句話都要深吸好幾口才說的囫圇︰“都,都怨我,這都是我的錯!想來老太太恐怕不想我去吵了她的安寧,二弟妹,就多多勞煩您來費心了,我,我••••••”說著又是昏了過去,碧晴嚇得大叫大夫。
    楊寶眉捏著掌家的對牌慢慢起身,眼楮忍的通紅︰“走,我們去前面。”
    楊寶黛扶著楊寶眉去正廳,吩咐人去人情往來的官僚家中報信,又差遣人給老太太娘家送信,布置好了靈堂又吩咐人去請僧人來念經,還要預備飯食,可謂是忙的不可開交,楊寶眉事無巨細全部親自過問,不允許絲毫的馬虎出現。
    楊寶黛則是借著換衣服的間隙,讓碧晴去把趙元稹叫來,隨後就在換衣服的廂房門口踱步。
    卻是苟洱跟著碧晴過來了。
    看楊寶黛錯愕,苟洱微微一笑,就道︰“趙元稹走不開,御史台的位置現在是暫且給盛衡壓下來了,還有其他的事情必須要親自去周旋,你有何事?和我說說也是一樣,我要是不能解決,趙元稹來了無法也是提著長刀給你解決,。”
    苟洱簡單粗暴兩句話,到把楊寶黛弄笑了︰“我能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吧,碧晴,把外頭守好了。”
    二人進屋子,苟洱坐在藤木凳子上,提著茶壺翻開杯盞倒茶。
    沈煙碧猶豫了許久,才遲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的,你是知道的,我姐姐只是個妾侍。”
    苟洱嘴角微微挑了挑︰“你繼續說。”
    “她只是個姨娘,卻是要在這種場合出來挑大梁,我深以為不妥當,因此想讓元稹去盛衡哪里說說,不說讓萱大奶奶出面,也罷佛堂禁足的太太放出來處理事宜更為穩妥的。”
    自來老太太過世哪家是孫兒的妾侍處理拋頭露臉的?
    楊寶黛又是悠然的一嘆,眨了眨眼楮,又把心中不安交托出來,“而且,我總感覺萱大奶奶有些悲傷過頭,大姐現在有孕三個月不到,倘若被煙火燻著了,那腹中的孩子幾乎就,再則盛衡如今是盛家的長子,不出意外未來掌家的便是他,我是擔憂——”
    她點到為止,有些事情不得不防,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適才不就萱鳳儀還派人來說,如果管事們不听話,直接打發出府。
    落到楊寶黛耳中倒是有幾分宣誓府邸庶務主權的意味。
    “萱大奶奶我始終看不透,說壞,可從未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說好,卻對誰都三分客氣,我總是覺得心里毛毛的。”楊寶黛總結起來。
    聞言,苟洱沉思片刻,手指敲著桌案,就道︰“萱鳳儀娘家個不過是個國子監祭酒,和盛家姻親,算是高嫁了。”
    他頓了頓,又輕描淡寫繼續︰“聞說著盛家大少爺在世的時候,兩個人琴瑟和鳴鶼鰈情深,如今她,說是心計深沉微微欠妥,應該是謹慎來形容的最好?”
    楊寶黛接話︰“此話何解?”
    苟洱看著她關心則亂,輕輕笑道︰“如果不在二房和三房之中站隊,而是選擇居中,豈不是兩頭都不討好,兩頭都當做敵人,她已經是把籌碼都放在盛衡頭上,一條船上的人。”楊寶黛很聰明,只是涉及到了楊寶眉,腦袋有點打不過轉來。
    “據我所知,當初盛齊還在世的時候,庶務都是萱鳳儀掌管,比較是嫡出長房的兒媳婦,至于三房那位少夫人,據說是個花錢祖宗,盛老爺也不願有這樣的敗家媳婦,所以,一言以蔽之,盛家庶務的管事們還是會更加听令萱鳳儀這才是真的。”
    苟洱慢慢給楊寶黛分析,很有耐心,“可她既然已經把掌家權利放出來,還配合你把劉氏給——”
    苟洱點到為止,端起茶水抿了半口,就笑道︰“說白了,她如今是母親,自然希望兒子平安,絕對不敢做出謀害子嗣的事情。”
    楊寶黛的擔心在他看來太過多余了,什麼都不做念哥兒穩坐釣魚台,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孫,何必還要彎彎繞繞去殘害個庶出的弟弟亦或者妹妹呢?
    那不就是給其他人挪位置嗎?傻也要有個限度的。
    這萱鳳儀怕是想要討好盛衡夫妻二人才是,辦喪事這種名正言順在女眷之中揚名的機會,而且京城這種地位老太太的後事,都是有章程的,只要沒有人鬧事,那妥妥的辦得風風光光,哪家不豎著大拇指夸贊的。
    這是萱鳳儀在幫楊寶眉立足。
    為以後楊寶眉順利生下孩子扶正拋磚引玉呢!
    “我就是有點擔心。”楊寶黛就道。
    “放心,萱鳳儀不敢造次,只要在這時候傳出什麼不對勁的話,那盛衡也不是省油的燈,你信不信,立刻就敢把老太太的死潑到她身上去?”苟洱給楊寶黛分析利弊,繼續把余茶喝完,起身,道︰“元稹和盛衡祭奠完了就要出去,我也要去督察院找個人,就不能在這里了,總之你就在楊寶眉身邊待著就好,讓她不要操勞過度。”
    楊寶黛勉強吃下定心丸。
    她其實想法也和苟洱的不謀而合,只不過事關親人必然要慎重在慎重,因此她必須找人商量,她起身行李,感激道︰“謝謝苟大哥了。”
    “不必客氣,哦,對了,晚些你婆母也要過來,我剛剛看著蘭桂丹也來了,可別讓他們兩個撞上了。”
    楊寶黛應諾下來。
    苟洱又叮囑了兩句,忽而目光就冷下來兩份︰“不是你男人攔著,我還真想弄死這個蘭桂丹,成天鬧得家宅不寧的。”
    楊寶黛輕輕笑著,就嘆息道︰“執念不易放下,她是個極好的姑娘,誰娶了都有福氣的。”
    “我看也就趙元淳這樣覺得。”苟洱搖搖頭對這話不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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