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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八十年代搞京劇 第24節

    槐上鎮的交通並不便利,要先坐一個小時的大巴到縣城,然後才能從縣城坐火車去省城。
    那個年代,汽車是悶罐子汽車,車上還有人帶雞鴨鵝等活禽,地板上到處都是垃圾。火車的情況就更糟,車廂里彌漫著一股廁所和人身上的體味,別提多難聞了。
    但是盛慕槐還是很興奮,畢竟這是穿越以後她第一次走出縣城。
    她坐在火車靠窗的位置,一路看沿途的風景。
    薛山逗她︰“瞧這丫頭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想當年我跑碼頭演出的時候,可是往南從廣州演到西川,北邊到過青海和偽滿洲國,見過的大場面多了去了,你們現在都不知道那種漂泊的生活了。”
    “其實咱們演戲的呀,就應該在全國多走動,第一,你開闊了視野,才能演好戲;第二,這種為生計奔波的壓力才會讓咱們演員使出渾身解數吸引觀眾。因為你吸引不了,就得餓死。現在你們小一輩兒的,咱們鳳山還好,那些公家劇團里的,真不行了。”
    “那您去沒去過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啊?” 盛慕槐好奇地問,她很想知道民國時候那些城市是什麼風貌。
    “當然去過了,我到北京的時候還特意去听過梅老板的戲呢,真不愧是四大名旦之首。” 薛山說。
    “說到你們這次要演的《小上墳》,當年演這出最拿手的要數辛韻春了,那時候報紙上說他‘艷色動京城,一笑傾天下’。這句詞兒可太夸張了,我現在還記得呢。”
    盛慕槐悄悄看了爺爺一眼,他一邊嗑瓜子一邊听薛山講故事,听得還挺認真的,好像他說的壓根與自己沒有關系。
    磕完一小把,他把手心里攥的瓜子皮全放進一個小布袋里,再抓出另一小把來。
    “我是沒看過他演這出,但他和他師兄組‘春笙社’全國巡演的時候,我見過他真人。小白臉,長得可真俊,大眼楮忽扇忽扇的。他穿得那叫一個體面,雪天里穿一件銀狼皮袍子,嘖嘖沒一根黑色!”
    薛山也從盛春的口袋里拿了一把瓜子,瓜子皮滿地飛,繼續講古︰“他師兄也厲害,老生武生都能來,演的挑滑車就一個字兒,帥!也不知道怎麼他願意給辛韻春做二路老生,反正他師兄弟珠聯璧合,全國巡演,把我們這些跑碼頭的都擠兌的差點兒沒飯吃了。”
    薛山吃完一把,還想抓,盛春已經把口袋給扎住了︰“別吃了,多喝點水,講那麼多嘴不干嗎?”
    薛山嘿嘿一笑,把褲子上的瓜子殼兒都拍掉,往窗外一看︰“喲,能見著高樓了,咱們快到站了。”
    幾個人從火車站出來,帶著電視台開得介紹信住進了賓館。
    這賓館就開在省京劇院旁邊,休息了一下,大家就說到省京劇院外看看,說不定能沾沾省京劇院的光呢?
    走到大門口,就看到很大的一張海報,上面寫著“振興國劇︰辛派傳人肖紅霜聯合青年演員,獻演《貴妃醉酒》,《廉錦楓》。”
    下面一行小字介紹肖紅霜,寫她是“辛韻春的親傳弟子”。
    肖紅霜是誰啊,名字耳熟,但上輩子也沒听說過,她真是爺爺的親傳弟子?盛慕槐看一眼身旁的爺爺,只見他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轉身看向了街道。
    第30章
    盛慕槐看爺爺的表情就知道, 這個肖紅霜絕對不會是爺爺的親傳弟子,估計是哪個打著辛韻春名號出來沽名釣譽的人吧。
    可是用了辛派傳人的名號也沒用,有本事沒本事大家都有一桿秤, 如果她真的學到了辛派的精髓,痴迷辛派的盛慕槐不會沒有听說過她。
    大家坐了小半天車都有些疲累, 為了保護嗓子,他們隨便找個面館吃了幾碗清湯掛面後就回賓館休息了。
    彩排時間是上午九點半,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收拾好來到電視台門口。
    出示證件之後, 一個工作人員領著他們穿過鋪著瓷磚的大廳和長長的走廊, 來到一個嘈雜喧鬧的化妝間前。
    他掃了幾人一眼,丟下一句話︰“你們化好妝以後就在里面等著,叫到你們再到後台去,沒事不要走出這個房間。”
    這人的態度很敷衍,幾乎沒拿正眼瞧過他們,讓人心里不舒服。可是大家也只能接受,誰叫他們現在只不過是沒人听過的小鎮私營劇團里的演員呢?估計看到他們證件上填寫的單位的時候,工作人員都疑惑這些人為什麼能夠入選。
    這是間專門給龍套們化妝用的大房間, 里面被各種道具服裝擠得滿滿當當,人很多,又悶又熱。盛慕槐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兩張空著的桌子,大家把自帶的彩匣子打開, 輪流化妝。
    其他龍套們看到盛慕槐和凌勝樓都有些好奇,想知道這兩個小孩兒在這里湊什麼熱鬧,會演什麼劇目。
    盛慕槐就在這些好奇的眼光里淡定地化好了妝, 讓爺爺替她戴上了一只綠玉鐲,又穿好素色的立領襖子和彩褲,最後綁上蹺。
    “這小孩兒這扮相是要演什麼啊?” 一個官兵問一個太監。
    “不知道,沒看見過。穆桂英?《描容上路》?”
    “不對不對,行當都錯了。”
    也有一個滿臉涂著黑白油彩,長著圓耳朵的妖怪直接問盛慕槐︰“小朋友,你們兩個要演什麼?”
    “我們要演《小上墳》啊。” 盛慕槐很大方地說。
    “《小上墳》?那是什麼戲?”
    盛慕槐看大家都不知道,就給他們科普這出戲的內容和亮點。
    女要俏,一身孝,盛慕槐頭上一朵白花,兩條飄逸的孝巾垂在身前,又可愛漂亮又健談,很快就吸引了一堆人來跟她聊天。
    薛山是個老江湖,和龍套們也很快打成了一片,沒過多久就跟幾個龍套一起去廁所吸煙了。
    等龍套們了解到盛慕槐和凌勝樓其實是一出戲的主演,都為他們打抱不平。
    “電視台也太欺負你們了!你們這種情況應該和其他主演一起共用主角化妝室的。”
    “就是,這事兒做得太不漂亮了。”
    “他們就是欺負人!”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的聲音。
    “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們鳳山京劇團終于有了點造化,結果還是被塞進了龍套堆里。” 周文素燙了個卷發,穿著鵝黃色連衣裙和一雙白色矮跟高跟鞋,站在門口譏諷。
    這間屋子里的人都是龍套,這不大不小的聲音讓整場都安靜下來。
    有人不服有人憤怒地盯著她,可是很快許多人都認出來了,這是周文素,是省京劇團當家青衣肖紅霜的徒弟,以後極有可能調到省城的紅人。
    于是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周文素的眼楮在室內逡巡,終于看到了盛慕槐頭頂的那朵白色大花。
    她走了進來,兩邊的人不自覺地給她讓路,讓她很順利地就站在了盛慕槐身邊。
    她瞥了一眼白發蒼蒼的薛山,臉上一道疤的爺爺和正眼都懶得看她的凌勝樓,笑了︰“鳳山京劇團怎麼派了這麼支老弱病殘組合來電視台演出啊?就這樣你們還想競爭得過我師父嗎?勸你們現在就回槐下鎮去,免得在台上丟人現眼。”
    “我們為什麼要和你師父競爭?” 盛慕槐無語地說。
    “你們還不知道?” 周文素故作驚訝,“哦也是,可能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都沒告訴你們吧。我的師父肖紅霜也要演這出《小上墳》啊。她可是辛韻春老板的傳人,你猜猜,這出戲最後是會給你們演呢,還是給我師父演?”
    “就沒听說過這號傳人。” 盛慕槐想了想爺爺昨天的態度,一點不虛地懟了回去。
    “呵,你這鄉下撿垃圾老頭養出來的小丫頭,當然沒听說過我師父了。恐怕連辛老板是誰都不知道吧?” 周文素看著盛慕槐腳上的木蹺說︰“你那點小把戲拿到鄉下糊弄人還成,這可是大城市的電視台,你自己掂量著吧。”
    “小丫頭,說話客氣點。” 盛春開口。
    周文素看了他一眼︰“您又想指導我?指導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的身份,看看自己配不配!”
    因為這老頭,自己沒能出演鳳山首演的《坐宮》里鐵鏡公主a角,沒能壓于笑蘭一頭,這個仇她現在還記著。更別提後面她還在張家莊和這老頭的孫女結仇了。
    “哦對了,你們還不知道我師父在哪里吧?晚會導演特意給她安排了一間休息室,現在在和她喝茶呢。我也要回去了,不然師父看不到我,該著急了。你自己慢慢在這里和他們逗悶子吧。”
    說完周文素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她走後,盛慕槐能感覺到剛剛和她交談的龍套們都用帶著同情的目光看他們,顯然他們都覺得和肖紅霜爭一出戲,鳳山已經沒了希望。
    于是大家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談剛剛周文素那茬。
    過了一會兒,龍套a還是忍不住說︰“這次就當是上省城來歷練歷練,我剛才看過了,《小上墳》排在我們戲後面,到時候我們一定在台下給你們加油打氣。”
    龍套b說︰“對,你別管別人演得什麼樣,演好自己的就行了。你們兩個年紀都小,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歷練呢。總有一天能到省城來的。”
    龍套c不是省京劇院的,看了看周圍後說︰“我听說肖老師人挺好的,要是你們表現好了,說不定她下戲後還會給你們指導指導,那來這一趟就值了。”
    也有人嗤笑︰“行了,咱們這一行不就這樣,水平不好運氣差的就跟咱們似的當龍套,人家可是大角兒,誰會多看你一眼啊,還指導,也就周文素她會指導指導。”
    盛慕槐和凌勝樓就听著他們七嘴八舌地說,心里卻很平靜。他們對自己的水平有一個清醒的認知,這一個多月來他們沒干別的,就在磨這出戲,兩人從早練到晚,雖然不敢說完美,卻也做到了當下的極致了。
    再說,還有爺爺給他們把場。如果辛韻春親自教導的學生都不行,那還有誰能行呢?
    當然他們還年輕。如果肖紅霜確實技高一籌,那他們輸的也心服口服。
    不知為什麼,《小上墳》被安排在了很後面的位置,偌大的化妝室越來越空,盛慕槐和凌勝樓利用空地熱身完後,又在爺爺的指導下再排練了幾個動作。
    還沒走的龍套圍成一圈看他們表演,看得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他們都是年輕人,幾年前才從戲校畢業,分配到省城來。可是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劇團,他們都從來就沒看過這種形式的戲。真新鮮,也太好看了。
    同時他們又想,肖紅霜是省劇團的台柱,如果這兩個小孩兒都能演的真麼好,那她演的該多好啊?于是都迫不及待想趕緊演完看肖紅霜的演出。
    終于,化妝室里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工作人員才在外面吼了一句︰“《小上墳》,《小上墳》的快去候場!”
    盛慕槐噠噠噠踩著木蹺往外走,很快就來到了候場區域。
    上一場的人已經下來了,肖紅霜他們在台邊準備上場。
    盛慕槐好奇地看過去,肖紅霜今年三十幾歲的樣子,身材高挑,扮相也相當美艷。可是朝腳下一看,她沒有踩蹺,穿得也是裙子而非褲子。
    小上墳這出戲要是沒有蹺可失去了靈魂。而且她穿裙子遮住自己的腿,看來是對腿功不那麼自信。
    肖紅霜連正眼都沒看進來的盛慕槐他們一行人,她正在笑著跟旁邊的導演說著些什麼。周文素在她旁邊伺候著,听見動靜,回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下一個節目是省城京劇團的《小上墳》,主演肖紅霜,何新東。”
    台下響起熱烈地掌聲,何新東先上場,肖紅霜還在和導演說著話,整個後台沒有人理睬盛慕槐這一組。
    盛春拍拍孫女的肩膀,低聲說︰“別緊張,你演得肯定比她好。”
    盛慕槐“嗯”了一聲,她的表演可是被爺爺認證過的,關公都賜她青龍偃月刀了,她緊張什麼。
    終于輪到肖紅霜上場了,當然又是一陣更熱烈地掌聲。
    簾幕擋住了視線,他們在舞台的後面看不見肖紅霜的表演,但是能听見她的聲音。
    她走得是高亢的路線,一聲“苦哇——”直刺耳膜。要說能唱的那麼高確實不容易,只可惜她的聲音太尖,並不讓人覺得悅耳。
    “回頭來帶上兩扇門。我今天不到別處去,一心心要上劉家的新墳……” 開頭幾句其實還好,可是沒兩句以後,就能听出她的氣息有些不穩了,還沒等劉祿景出來,盛慕槐都能听見她的喘氣聲。
    這個水平也能當省劇團的台柱嗎?盛慕槐心里實名制疑惑了。
    可台下卻還是傳來了叫好聲。
    周文素站在不遠的地方,故意跟一個工作人員說︰“我們老師是根據辛韻春留下來的珍貴錄像恢復的這出老戲,現在早已經沒有人會演了,味道肯定是最正宗的辛派,你等下跟後面那個劇團比一比就知道了。鄒市長喜歡這出戲,當然要看專家演,怎麼能隨便什麼鄉鎮小演員都站在他面前呢?”
    盛慕槐嗤笑了一聲,聲音正好大的能讓周文素听見。
    終于,肖紅霜演完了。主持人報幕︰下一出戲還是《小上墳》,由金橋縣槐下鎮鳳山京劇團的盛慕槐和凌勝樓主演。
    觀眾席里竊竊私語起來︰
    怎麼還是一樣的戲?都看過肖老師演了,干嘛還讓這鎮上的劇團過來?有人听過這個劇團的名字嗎?
    千萬種疑問都涌上來,因為這是彩排的最後一出戲,許多觀眾席里的演員也懶得看完,打算選個點就“抽簽兒”了。
    “快快快,到你們了,趕緊演完咱們好收場了!” 工作人員來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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