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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八十年代搞京劇 第63節

    兩人微微側對著彼此,雖然視線並沒有相觸,但神態間卻自有默契。
    李韻笙見盛慕槐看得認真,戴上老花眼鏡笑著說︰“這是我們剛在天津走紅的時候照的,那時候多年輕呀。十年時好多老照片都毀了,這張倒保留了下來。”
    他指著另一張大合照說︰“這是咱們科班的照片,你看這是我,邊上的是韻春。”
    盛慕槐湊近去看,兩個少年身穿長衫混在一大群師兄弟中,笑得燦爛又很開心。
    李韻笙去房間里把那個盒子捧出來,遞給盛慕槐,囑咐說︰“慕槐,我請求你好好保存這些東西。或許有一天你還有機會見到教你辛派的老師,那就讓他看看……”
    “如果見到他,我一定會還給他的。” 盛慕槐說。
    她坐上了回家的火車,沒敢把裝著辛老板珍貴戲服的盒子放在行李架上,就一路抱著,連廁所也不敢去上,等終于下車的時候腿都麻了。
    爺爺到縣城火車站來接她,手上拿著給她帶的保溫杯,里面裝著她喜歡喝的燻茶。
    把保溫杯遞給她,接過她手上的袋子,他掂了一下說︰“喲,什麼東西這麼老沉?”
    盛慕槐趕緊阻止︰“您別掂,里面東西可寶貴了,是我給您的禮物,但現在先別看啊。”
    盛春的手本來都放在袋子的繩結上了,立刻又松開,捧著那袋子笑︰“現在出息了,知道孝敬爺爺了。”
    “那當然,我一直都孝順爺爺的。我還給鳳山每個人都買了禮物呢,怎麼大家今天都沒來?” 不是盛慕槐自戀,她都快一年沒能回來,按以往的慣例,鳳山的人,起碼大師兄和二麻子肯定會來接她。
    爺爺的笑容陡然淡了下去,別開眼楮遞給盛慕槐一張汽車票︰“他們還不知道你今天回來。”
    “您沒告訴他們嗎?” 盛慕槐驚奇地問。
    盛春搖了搖頭︰“咱們先上汽車吧,時間不多了。”
    他們擠上了擁擠而狹窄的汽車,盛慕槐要接過盒子,但爺爺不讓,堅持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往窗外看,縣城變得更熱鬧和繁華了,街面兩側開了許多新店鋪。經過一個賣水果蔬菜的小推車,賣家大聲吆喝著︰“新鮮的土豆,茄子,看一看喲——” 只是這叫賣聲和碟片店里播放的港-台流行樂混雜在一起,幾乎听不清楚。
    車開著開著,忽然有人拿著一桶洗過菜的髒水,一下潑在馬路上,車輪便從爛菜葉子、白菜梗子上碾過。隔著不遠,還有兩個中年婦女正在用家鄉話對罵。
    這場景許多人看了要皺眉頭的,但是盛慕槐卻不知為什麼感到很放松,她愛這喧囂熱鬧的煙火氣。
    終于,汽車駛入槐上鎮,隔著老遠,就看到那兩個丑陋可怕的大煙囪噗噗冒著煙,污染了一大片天空,盛慕槐的心情一下就沒那麼好了。
    都快要忘記了,槐上鎮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可走到鳳山門前,她才是真正受到了沖擊。原來掛在鐵門上那塊雕刻著精致花紋的“鳳山京劇團”木招牌已經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比原來更高大的新鐵門。
    爺爺掏出鑰匙打開了鎖,走進去,院子里的電視機,小飯桌,板凳,一堆一堆來看電視的人群全消失了,角落里堆放著大堆的布料,有工人正把這些布料往原來的練功房里搬。
    盛慕槐不敢置信,眼楮一一掃過,大師兄二麻子的宿舍,笑蘭姐青蓉的宿舍,班主和梅姨的屋子……全部都被一把鎖鎖住了,門窗灰暗,看上去就很久沒人打開過。
    她的心像是突然塌陷了一塊,能听到呼呼的風吹聲,行李也隨之掉在地上。
    “爺爺,鳳山呢?” 她顫抖地問。
    盛春拎起掉在地上的行李,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槐槐,咱們回屋里說。”
    盛慕槐被盛春扯回了小屋。那個久未見的煤爐又擺在了外面,上面溫著兩菜一湯。
    盛春把行李放在地上,盒子擺在桌上,那雙已經看過許多世事的眼楮望著自己的小孫女,溫聲說︰“槐槐,鳳山解散了。”
    盛慕槐僵硬在原地︰“解散?什麼叫做解散,是說鳳山從此以後消失了,不存在了嗎?” 她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
    盛春點點頭。
    “不可能的,這是班主父親的遺願啊,怎麼可能解散?那大師兄,二麻子,班主,梅姨他們人呢?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盛慕槐雖然還是克制著,但聲音卻越來越高。
    盛春沉默幾秒,然後說︰“一月的時候大伙就散了。” 只是那時候你要去香港,我們不願打擾你,後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我不信!” 盛慕槐甩下這句話沖出房門,她要自己去看個清楚。
    可是一切確實都消失了。
    無視工人的阻止沖進排練廳,那些熟悉的刀槍劍戟、板凳磚頭不見了,那她曾經灑過不知多少汗水,度過不知多少黑夜白天的地方,堆滿了如山的布料和成衣。
    大堆的衣服遮蔽了窗戶,光亮只從門口傳來,倉庫又大又森冷,好像一個噩夢。
    工人跑進來︰“這是倉庫,你干嘛的?快出去!”
    盛慕槐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以往還沒進院門,就能听到二麻子的喊聲,看到他橫沖直撞的,早上大師兄會在院子里練功,汗涔涔的,看到她對她微笑一下。
    可現在整個院子安靜地可怕。像是死了一樣。
    她再繞到後院,也是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
    她站在原地,好像被所有人拋棄了一樣。
    爺爺的聲音突兀的在身後響起,他倚在後院門上對她輕聲說︰“槐槐,飯菜做好了,先吃飯吧。”
    盛慕槐向游魂一樣,跟在爺爺的身後回到了他們蝸居的小屋。兩只碗兩雙筷子,又是坐在爐子旁吃飯的日子。
    她努力扒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抹了還流,抹了還流。她把飯菜塞滿了整個嘴,米飯是咸的,心里面那種空蕩蕩的感覺一點兒也沒被填滿。
    鳳山一直是她的後盾,就像爺爺一直是她的支柱一樣。
    可今天,後盾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學鵬一直說,你回來了要告訴他,他想見見你。今天晚上咱們就去看他們吧,你笑蘭姐剛生了個大胖小子,你不是還有禮物要給他們嗎。”
    見盛慕槐還一副打不起精神來的樣子,盛春站起來轉移話題,他走到那個盒子前︰“讓我看看我們槐槐從香港買了什麼禮物。”
    第68章
    他解開了袋子, 手忽然開始顫抖。
    盒子的顏色,暗銀,以及那一叢蘭花, 都是春笙社的標志。蘭花邊還有一只墨筆畫的笙,卻是後添上去的, 師兄的手筆。
    他打開蓋子,看到了那溫婉柔軟的潔白, 與光彩耀目的銀與藍。那是他最驕傲, 最耀眼的時刻。
    他不敢踫, 怕手指太粗糙,劃破了嬌嫩的紗。
    “槐槐,這是你給我的禮物嗎?”
    盛慕槐听到爺爺小心翼翼的聲音,心痛擊碎了自己的悲傷,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爺爺的感受。
    鳳山沒有了,爺爺一個人在這個小院孤零零地住了半年,周圍不再是田野與青山,而是污染嚴重的磚廠。
    爺爺失去了那麼多, 好不容易再次擁有了一點幸福與安穩,一下又全沒有了,他怎麼可能沒有感觸呢?說不定比自己還要傷心。
    她愧疚起來,抹干了眼淚, 走到爺爺身邊說︰“是啊,我特意給您帶來的,您喜歡嗎?”
    “喜歡, 太喜歡了。只是我好像配不上這樣好的禮物了。” 盛春笑著說,眼楮卻蒙上了一層淚。
    盛慕槐不敢看爺爺哭,猛然轉過身去,又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過火,找補說︰“我還給您買了一件羊絨衫一件夾克呢,都是大商場買的,質量特別好,我拿給您看看!”
    借著翻找衣服的功夫把臉上的淚水擦去,她把買的兩件衣服展示給爺爺看。
    盛春把孫女送的兩件衣服接過來,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不舍得的說︰“挺貴的吧?你好不容易賺點,別浪費。”
    您曾經穿過那麼多好衣服,這算得了什麼呢。盛慕槐眼楮酸脹。
    “只要是給爺爺買的,什麼都不算浪費——再說是有了爺爺才有了我的技藝呢,爺爺天下第一厲害!”
    盛春被盛慕槐逗笑了︰“小馬屁精。”
    盛慕槐立刻把飛機上遇到戲迷當著她面尬夸的事情講了一遍,說我都有這樣的戲迷,可見您當年肯定是萬人追捧。
    盛春打了下她的腦袋,說這種事兒以後還有呢,如果你真成角兒了,就要立身清正,既要學會應對粉絲捧角的瘋狂,也要時刻懷有感恩之心。
    和爺爺說了會話,好過些了,但心里還是悶悶的,不願意看外頭。要是永遠和爺爺在這個安樂窩里,不用看外面的風風雨雨該多好呀。
    可她畢竟也不是縮頭烏-龜,和爺爺說了新秀大賽和首都戲校升本科,她要再多讀一年的消息,盛慕槐繼續道︰
    “等我在新秀賽獲得了名次,從戲校畢業,就把您接到首都去,咱們在首都好好地過日子,我每天都陪著您,讓您無論哪天都開開心心的。”
    鳳山沒有了,槐下鎮的污染又越發嚴重,她要先顧著爺爺的身體,不能再讓爺爺長久的在這里一個人待下去了。
    盛春似乎很高興,但又似乎對這個主意不大上心,擺擺手︰“我在這里待著挺好的,別的等你先畢業了再說吧。”
    ***
    兩人拎著禮物去看于學鵬一家。
    他們現在住在鎮子邊一棟兩層小樓的一樓,這小樓並不寬敞,于學鵬夫婦,于笑蘭小兩口和新添的孩子,還有薛山都住在一起,就顯得格外擁擠了。
    現在于學鵬和侯成業兩個人合伙做小買賣,李雪梅去紡織廠上班,于笑蘭剛出月子,再過兩個月也要去紡織廠工作,到時候薛山就在家里幫忙看孩子。
    一大家子都忙碌的很,晚上八點多到他們家,李雪梅還沒有下班,于學鵬和侯成業也沒有收攤,只于笑蘭和薛山接待了他們。于笑蘭給盛慕槐看自己懷里的小嬰兒。
    于笑蘭和侯成業的長相都不錯,這嬰兒也軟軟小小的一團,雪嫩可愛,一看以後就是個小帥哥。
    戳戳他的臉,盛慕槐說︰“小家伙長得真好看,以後是個唱戲的好料子呢。”
    于笑蘭說︰“唱什麼戲啊,我只希望他做個普通的工作,當個最平凡的人就好。” 那些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夢,還是不要做了。
    這時,李雪梅和于學鵬、侯成業一起回來了,李雪梅一邊脫袖套一邊說︰“天天趕工到這時候,你媽媽我的眼楮可算是要瞎了!”
    話音未落,忽然看到坐在屋里的盛慕槐,驚喜地說︰“槐槐,你回來了!”
    她立刻張羅著擺果盤,續茶水,盛春和盛慕槐叫她別忙,可她像是坐不住似的。
    盛慕槐發現三人都面帶倦容,特別是于學鵬和李雪梅,好像一下都老了許多,生出了許多白發。
    她站起來想幫李雪梅,卻被她強制按到了椅子上。
    “班主。” 盛慕槐叫了一聲人,于學鵬苦笑說︰“還叫什麼班主,現在沒有戲班子啦,以後叫我于叔得了。”
    “不,您在我心里永遠是咱們鳳山的班主。” 盛慕槐認真說。
    閑聊了一會兒,盛慕槐問︰“鳳山其他的人都好嗎?”
    于學鵬說︰“老孟回老家種地去了,二麻子到南方去打工。”
    “大師兄呢?” 盛慕槐問。上次大師兄到首都來看她的時候鳳山就已經解散了,可他竟然沒有透露半點風聲,下次見著他一定要好好問問為什麼。
    “勝樓啊……我也不知道。”
    “他在首都給我們寄了一封信後,就失去了聯系。” 于學鵬搖頭︰“這孩子的心事一直都重,他承諾在鳳山解散前絕不離開,也做到這個承諾。信上說他有不得不做的事要做,或許短時間內我們都不會听到他的消息了吧。”
    盛慕槐早在听見“我也不知道”的時候就心里一緊。其實她也早有預感,畢竟告別的那天心很不安寧。可是要讓她早知道是最後一次見面,她也不會這麼草率的說再見。
    大師兄到底是為了什麼離開,難道就這樣一去不回頭了麼?
    “我知道勝樓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看我們的。” 于學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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