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求道堂自認為是除了兩大教門之外,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大派,可前往眾生求道堂拜山的凡俗世人,卻比不得玄天宗。不僅數量上遠不如玄天宗的多,就連質量上,也比不得玄天宗的弟子更加精英。
現在的中央大世界,異常廣闊,凡俗世人何止萬億!
玄天劍宗雖然在世界中央之處,距離聖殿也不遙遠,可放眼整個天下,對于凡俗世人來說,前往玄天宗拜師學藝,不知道要走多長時間!
尋常一方世界,就有千萬里疆域。
中央大世界現在是由諸天萬界組成,最邊界之處距離玄天宗,何止上億里路途!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棄官求道
若是任由凡俗世人步履前行,不知道要走多少年!
只是,這個問題卻難不倒修行之士。
凡俗世人難以找上門來,他們便自己前去尋找凡俗世人。
玄天宗當中的修士,絕大多數都是神人境界以下修為,飛行速度自然不快。
可是字驚虹洞天之外的戰族城池當中,卻又數以萬計的戰族戰士,大多都是神人以上高手,乃是當年雪羽大尊的親軍!
這些人听聞天下諸多凡俗世人,都想要拜入玄天宗當中,學劍道妙法,于是一個一個起了別樣的心思,紛紛趕赴中央大世界各處,憑借著大尊親軍的名頭,不管是坑蒙拐騙,還是光明正大,憑著各種手段,最終給玄天宗帶來了資質不錯的凡俗少年。
人數之多,多達上百萬!
幾乎是天下各處英杰少年,被一網打盡!
佛門與柳毅關系不錯,通天教主又與柳毅關系匪淺,鎮元子與柳毅也有交情,而另一個道君孔宣則與柳毅是知己……
如此一來,二位教主與兩位道君,都未曾說戰族高手這種奪取弟子的舉動,做得有些不對。
他們不出頭,其他的修行門派,則更不會出頭,不會出來指責玄天宗。
唯獨那眾生求道堂,不甘寂寞!
百萬少年,全居住在城池當中。
這城池立下了數千年,被戰族高手幾經擴建,別說是百萬人,哪怕是千萬人,也能安居得下。
城中建築,矮的有十幾米,數十米,高的甚至高達數百米,宛若一座座石雕的山岳。
只是,相比凡俗世人的城池。
這戰族城池,明顯不夠美麗,不夠錦繡。
城中建州粗獷,簡潔,並無太多的修士,仿佛是一塊塊石頭,硬生生雕刻挖空了,堆砌而成。
這正是戰族的風格。
他們不能修煉元神,不修行道法妙術,全靠著強橫的肉身與強橫的武藝,縱橫天下。或許正因為這種蠻橫不講理的征伐手段,太過于犀利,使得戰族修士不怎麼喜歡動腦子,于是他們的建築風格,便變得如此粗獷……
諸多凡俗世人少年,就住在城池當中。
少年心中,多得是憧憬,多得是對未來的期待。
對于柳毅的事跡,凡俗世人可謂是耳熟能詳。
哪怕是光著屁股的小娃娃,也能說上幾段柳毅的光輝歷史。
前來拜山要拜師玄天宗的凡俗少年,幾乎個個都知道,柳毅出身于一個叫做蠻荒的不毛之地,出身于靈氣匱乏的地方,全靠著手中之劍,披荊斬棘,征伐四方,才一步步提升了修為,甚至把師門玄天宗,都發展成了中央大世界當中,舉足輕重的大門派。
至于柳毅大戰諸多上古高手,前後二次斬掉了元始教主座下十二天尊的頂上三花,擊退妖族十二妖尊,將上古兩大天帝之一的帝君,從劍道一途打落……此等諸多事情,令人神往。
少年最不缺的,就是夢想。
他們夢想著拜師玄天宗之後,就能學到柳毅的劍道妙法,就能從此威震天地,成為一個睥睨天下的人物。
這般想法,未必有錯。
拜入玄天宗之後,自然就與柳毅同出一門,自然有機會學到柳毅的劍道妙法。
可個人資質終究有高低之分。
而且未必每一個人,在拜入修行門派之後,都會苦心修行,都不會懶惰……
只是這些未來的事情,這些少年卻不曾多想。
少年的心思,總是美好的。
不過……
在這百萬拜師之人當中,卻另有一個人,居然是穿著官服!
官服,自然是凡俗世間官員的衣服。
此人左手當中,甚至還捧著一卷儒門典籍,封面上霍然寫著兩個字《論語》。
若柳毅在此,理當會人的此人!
當年柳毅出行,行走天下悟道,曾經遇到大河漲水,汪洋一片,洪水消退之後有一個太守,在領著諸多凡俗世人修築河堤,那太守說了一句“千里之堤潰于蟻穴”,讓柳毅做出了步入大道之門的決斷。
此人,就是儒門弟子,澹台滅明,孔子三千弟子當中的七十二賢人之一。
戰族城池極大。
可是一下子來了上百萬凡俗世人,食宿方面雖然安排好了,卻也不十分的寬裕。
須得兩個人,住一個房間。
澹台滅明,就與一個胖胖的小個子少年,住在一起。
小個子少年,名叫王琛。
王琛在床上蹦 著,雖然床是硬邦邦的石床,卻鋪著一床厚厚的被子,倒也讓家境不是很好的王琛十分的愜意。
當澹台滅明走進房中,王琛立刻就坐了起來,一臉好奇,看著澹台滅明。
“你是大官?”
王琛睜大了眼楮,盯著澹台滅明身上穿著的官服,眼楮眨巴眨巴,說道︰“你可是一個官老爺,平日里肯定作威作福,享受慣了,在這樣硬邦邦的石床上面,你肯定是睡不著的。”
“小友只怕說錯了,我肯定睡得著。”
澹台滅明朝王琛微微一笑,說道︰“小友你說的作威作福的官員,這普天之下定然有很多,可我澹台滅明卻不是這種人,至少我儒門弟子當中,這樣的人不多。”
“怎麼不多?”
王琛說道︰“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說的還是清官呢,如果是貪官,肯定談得更多了。普天之下,歷來都只有讀書人,科舉之後,才升官發財,不是你儒門子弟又是什麼?”
澹台滅明臉色微微發紅,說道︰“這倒是事實,不過那些人,算不得是真正的儒門弟子,修不到一口浩然正氣,也無法施展我儒門妙法。”
王琛又問︰“儒門既然有妙法,你為什麼還要和我住在一個房間,還要來玄天宗拜師學藝?”
澹台滅明臉上出現苦笑,閉口無言。
他只把穿在外面的官服脫掉了,露出了里頭穿著的,補丁打著補丁的長袍。
原來,這人並不富裕。
王琛好奇的上下打量這澹台滅明,許久之後,才訝然說道︰“原來,你不是個貪官。我還以為,你是放不下大官的架子,想要到玄天宗也作威作福,這才穿著官服來了玄天宗拜師。”
澹台滅明說道︰“我穿著官服,是因為我兩袖清風,身上沒有錢財。就算是做官的來的俸祿,也分發給了窮苦百姓,到頭來連一身合適的衣服都沒有。而此刻冬月寒天,天寒地凍,我又沒有其他保暖的衣服,就只能穿著官服了。”
王琛睜大了眼楮︰“難道連你這個不貪贓枉法的真正儒門弟子,都不可以修行浩然之氣,不可以御寒嗎?”
“唉……”
澹台滅明長嘆一聲,卻說出了一句帶有佛門韻味的話語︰“儒門緣法,與我已然疏遠。”
故而,澹台滅明才來到了玄天宗,棄官求道。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玄天宗不收之輩!
疏遠了儒門緣法,澹台滅明就求門而入。
這人剛毅,竟是散去了一身儒門修為,連最基本的御寒之法,都已經無法施展,這才穿著官袍。
官袍是錦袍,其中有朝廷請修行之士繡上去的陣法,道友防寒的功效。
王琛卻不同。
一身老棉衣,穿在身上極為臃腫。
這小胖墩上床也不脫衣服,就和衣而睡,再蓋上一層厚厚的被子。
戰族修士,畢竟太過于粗豪。
他們把很多方面都考慮到了,諸如房間,諸如被褥,卻沒有考慮到,戰族子弟天生就肉身強橫,哪怕是血脈稀薄,也天生神力,世所罕見。
這等人士,自然不畏懼區區嚴寒。
可小胖墩王琛剛剛十三四歲,正如柳毅與胡圖圖拜入玉溪派的那個年齡,如何承受得了深雪夜寒。
加上,這石雕的房屋,居然窗戶都沒有安好!
晚上寒風吹拂!
房子又建的高達數百米,凌于空中。
這般擺設,簡直讓人受罪。
哪怕王琛自幼辛苦慣了,堅強慣了,也在被窩里瑟瑟發抖。
澹台滅明看了王琛一眼,將蓋在自己身上的官袍拿了起來,罩在了王琛身上。
王琛翻身過來,看著澹台滅明,“官大爺,你不冷嗎?”
“我不做官了,也不是官大爺。小小少年,自然經受不得寒霜冷風之苦,我是大人,冷上一夜也無關緊要。”
澹台滅明說道︰“以後我們要是有緣法,一起拜入了玄天宗,到時候咱們就是師兄弟,你把我叫做澹台大哥就是。”
“這麼算來,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
王琛的小孩子心性,最是耿直,在被窩里挪了一挪,說道︰“澹台大哥你這官袍真暖和,一下子就不能了。反正這床鋪也不小,咱們一起睡吧,一人一頭。我在家里的時候,和我大哥就是這麼睡的。一個人冷,兩個人就不冷了。”
“好!”
澹台滅明微微一笑,躺進了被窩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