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世間最優秀的男子都圍繞著她打轉,就算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也甘之如飴。
“小姐,你有沒有發現...王妃剛剛的背影有一些眼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芸香遲疑不決,緩緩開口道︰“就...奴婢覺得王妃換上男裝的背影,有些像是那日...咱們看見的翻牆男子。小姐,你說那人會不會是穆公子?”
許婉月擰起柳眉細細回想,只可惜那日她擔憂被翻牆而入的男子發現,一直躲在柱後,且距離太遠,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個背影。
“不可能,穆公子與王爺交好,沒必要偷偷摸摸翻牆進來看望自己的妹妹。”
許婉月腦中突然冒出另一個念頭。
她被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後搖搖頭。
梁帝生辰宴上的少年過于耀眼,舉手投足風流爾雅,談吐大氣,臨危不懼。與王府里這位只會用一身媚骨迷惑男人的女子天差地別,怎會是同一個人呢!
再說,穆家兄妹若是一個人,王爺與王妃同榻而眠,早就發現了蹊蹺。
“你繼續盯著沁雅軒的動靜,有消息立刻告知我。”
“是。”
雖不知王妃用了什麼花言巧語將王爺糊弄了過去,但沖王妃今日對吳大學士百般維護的模樣,二人之間絕非清白。
既然如此,那她便要將這對野鴛鴦捉奸在床,看王妃還能如何狡辯。
穆清靈並不知她的秘密險些被許婉月發現。
盥室里,氤氳繚繞。
女子已經清洗好的烏發高高盤起,露出一截子縴細的脖頸,一對玉臂似白藕,搭在浴桶邊緣,手托香腮看向正在擦拭身子的男子。
男子身姿挺拔,寬肩窄腰,肌肉紋理結實,肌膚上殘留的水珠頑皮地匯聚在糾結的腹肌上,蜿蜒而下。
穆清靈不由吞咽下一口口水。
怨不得隔壁心機深沉的小表妹在逃婚後,從西北千里迢迢,不惜艱苦趕到京城來尋她的俊表哥。
這等絕色皮囊,一旦沾上了,再看其他,都覺得有些乏味。
裴明昭轉身看向色眯眯的嬌妻,薄唇微勾︰“夫人若是改變主意了,本王願臨危受命,提槍上陣。”
剛剛與女子共浴時,水中瑤池仙子搖曳生姿,令人心馳神往,怎奈仙子將頭甩得果決,說什麼也不願意舍下肉身,渡一渡他這個情到深處的凡人男子。
無奈,裴明昭只能匆匆洗完,沒想剛剛踏出浴桶,瑤池仙子就漏出了天蓬元帥的真身,直勾勾的大眼對著他上下調戲。
穆清靈心里還想著許婉月給她下套子一事,她听到裴明昭的話,忍不住譏諷道︰
“王爺若是精力旺盛,不防出門右轉,去隔壁客院安撫一下你受驚嚇的小表妹。”
話音剛落,只見男子箭步而來,將鐵臂探入水中...
嘩啦啦的流水聲驚到守在暖閣里的兩名侍女,二人面面相覷,不由懷疑盥室內的浴桶打翻了。
“王爺,王妃,需要奴婢們進去放水嗎?”
一個小侍女撐著膽子問道。
半響,才傳來王妃平靜的聲音︰“不必了,這幾日天干氣躁,今夜就不必放水了...你們先退下吧。”
侍女們領命退下,听到門扇閉合的聲音,穆清靈剛剛松下口氣,卻听到擁著她的男子說︰“夫人就不問問本王需不需要放水?”
男子剛剛換上的月白蟠龍雲紋中衣濕得透徹,緊緊貼在糾結的胸肌上,若隱若現。
而女子剛剛泡在熱水中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暈,仿若草莓餡糯米團子,白里透紅,粉嫩柔軟。
空曠的盥室使一切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咚咚作響的心跳,隔著濕噠噠的衣衫,一下下震到彼此的腦中,
穆清靈羞得面紅耳赤同時又氣得牙咬切齒。
“裴明昭,你是瘋了嗎?”
裴明昭垂下漆色眸子,痴迷地看向雙臂纏繞在他脖上,細白玉腿勾在他腰間的女子。
二人貼得甚是緊密,緊密到他窺不見其中春色。
然,波濤春色卻嵌進了他的身子里。
“日後除了不許提和離,也不許將本王往別的女子身上推。”
听到男子提出的約法三章,穆清靈忙不迭點點頭,敷衍道︰“臣妾受教了,還請王爺將臣妾...放回浴桶里...”
待重新回到浴桶里,穆清靈只在水面上露出一個腦袋,她看向屏風後品茶男子的身影,又恢復到平日里的雍容閑雅。
她暗暗提醒自己︰日後定不能在未著寸縷的時候激怒這個男子。
“我明日會讓李管事在京郊置辦一間院子,過戶到許婉月名下,等事情辦妥了,夫人就讓許婉月搬出王府。”
听到屏風後傳來裴明昭淡淡的聲音,穆清靈微微一怔。
原來,他都知道了。
盥室里仍殘存著淡淡的奇楠香氣,在氤氳繚繞的霧氣中,彌漫在她四周。
穆清靈唇角輕輕上揚,輕聲道︰“臣妾知曉了。”
第101章 ??黑店趕客
幾日過後, 許婉月與裴明月從禮部尚書之女舉辦的宴會返回府邸。
二人剛剛邁進王府,便遇到守在堂廳內的紫菱。
“婉月小姐,王妃有事要與你商議,還請您隨奴婢前往沁雅軒。”
許婉月先是瞥了裴明月一眼, 然後怯生生開口︰“不知王妃找我有何事?”
紫菱微微一笑︰“自然是喜事, 王爺一早就交代給王妃, 如今王妃準好了,想叫許小姐過去商議一二。”
許婉月聞言雙眼一亮, 王爺交代給王妃的喜事...
莫非...是王爺想納妾了,王妃叫她前去, 是想要詢問她的意見?
許婉月不由想起前幾日她在後花園撞見裴明昭時, 男子看向她的深幽目光,蘊含著一抹說不清的情愫...原來,王爺並非是將她忘了。
許婉月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輕飄飄,腳下每一塊青磚都有些發軟, 手心更是因激動出了一層薄汗。
她跟隨紫菱步入沁雅軒,進了暖閣後, 抬眸看見王妃正端坐在太師椅上品茶。
溫暖的日光照在女子明艷的臉上, 有些刺痛許婉月的發酸的雙眼。
“婉月小姐今日和明月去哪了?”穆清靈放下茶盞, 淡淡一笑。
“回王妃話, 我與明月前往戶部尚書府參加盧小姐舉辦的宴會。”
“哦, 宴會上都有誰去了?”
見王妃露出好奇的神色,許婉月壓下心中的激動, 如實回答,可王妃卻像是忘記了喚她前來的正事, 頻頻詢問起今日宴會上都有那家的小姐。
最終, 許婉月按耐不住, 主動開口問道︰“王妃,不知您今日召我前來,要說的喜事是...?”
穆清靈笑著用手中團扇敲了敲額頭,道︰“瞧我這記性,和婉月姑娘聊得投緣,一時竟忘記了王爺交代給我的正事。”
許婉月屏住呼吸,瞪大了眼楮,等著王妃接下來的話。
“我讓李管事在烏衣巷購下一間院子,院子不大,卻勝在清淨,周圍的鄰里也都是書香世家,明日李管事就會帶你去衙門過戶,這間院子就算是我提前送給你的嫁妝。”
許婉月緋紅的臉頰在听過這席話後頓時面無血色,她呆楞半響,囁嚅道︰“王妃...是想讓我離開王府?”
穆清靈淡淡一笑︰“怪我來了京城後水土不服,臥病在榻數日,因此一直沒有為你張羅此事。幾日前,經王爺提醒,我才知道婉月小姐已是桃李之年。上次程峰與你相面後甚是滿意,準備擇日聘請紅娘上門...”
“我不要嫁給程峰!”
許婉月忍不住大喊一聲,平日里一向軟聲軟語的女子,突然爆發出這道尖銳的聲音,不禁讓暖閣里的侍女都嚇了一跳。
侍女們悄悄看向太師椅上端坐的王妃,只見王妃神色平靜,唇角笑容不減。
“婉月小姐若是沒看上程峰也不打緊,上次那些畫冊還在我的書房,一會兒讓紫菱送到你院子里。不過李管事說衙門的戶籍史催得急,明日你還是要隨李管事去一趟衙門,好將新購置的院子過上戶。”
許婉月似是察覺出方才自己的失態,她慌亂垂下眸子,低聲哀求道︰
“王妃的好意,婉月心領了,只是京城的宅院太過貴重,我受之有愧,還請王妃收回心意,我繼續留在王府就好,王妃若是覺得我白吃白住,我可以每月給管事銀子...”
穆清靈搖了搖頭,蹙眉道︰
“婉月小姐說得什麼胡話,我怎能要你的銀子。你的母親與我早逝的婆婆乃是表姐妹,你也是王爺的遠房表妹,王爺家大業大,給自家表妹置辦一間院落的銀子,還是拿得出手的。”
許婉月見王妃所吐的每一句話都將自己堵死了,若是她再不表態,怕是真要被此女趕出王府。
于是,她將心一橫,撲通跪在地上,豆大的淚珠從眼梢簌簌滑落。
“王妃,婉月不想離開王府,您和明月縣主待我極好,將我當姐妹一般對待。我自幼在繼母膝下生活,鮮少得到關懷。在王府這段時日過得甚是舒心,因此,我不想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外過活。”
見許婉月對她打起了感情牌,穆清靈莞爾一笑︰“婉月小姐此言差矣,我讓你搬出去住,自然是為了你好,你與王爺畢竟不是親兄妹,久住在一起,將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許婉月咬了咬牙,沉聲道︰“婉月不怕名聲毀在王爺手里。”
這便是將話挑明了!
穆清靈眸光轉冷,她沒有作聲,重新端起桌案上的青釉茶盞,不急不緩淺品起來。
許婉月跪在水磨海棠方磚上,暖閣里鴉雀無聲,冰涼的方磚將冷意傳至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用抬起頭,也能感受到周圍侍女投來的鄙夷目光。
王妃今日,是要故意羞辱自己!
繼母姚氏雖然待她苛刻,但許婉月卻從姚氏身上學來了做小伏低這套路數。
當年姚氏身為妾室時,就靠著楚楚可憐的姿態惹得父親憐惜,最後在母親死後,如願以償被父親抬成了正室。
越是孤弱無助的女子,越能激起男子的保護欲。
再忍上一時半刻,王爺便會下朝回府。
她不相信王爺會如此絕情,幾日前男子眸底的情愫不容錯辯,一定是王妃身邊的人發現了她與王爺私下相見,將此事告知給王妃。心量狹小的王妃才想將她驅逐出府。
心里這麼想著,許婉月一聲不吭,只默默流著眼淚,很快,女子一對杏眼紅腫一片,遠遠瞧著,我見尤憐,
裴明昭今日下朝的時間比尋常還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