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楮柔柔地看著窗外的景致,臉上緩緩泛上一抹水紅,“其實,嫁給商人最好了,性情溫和的。”
“喲,我還以為你要做尼姑守著你母親呢,原來死妮子也一樣懷春了?”黃秋雨嬉笑著湊近,“我知道你喜歡誰。”
吳函雙臉一紅,“不準胡說八道。”
“哼,我就不喜歡你這樣,喜歡就大聲說出來。干嘛掖著藏著?你不說,人家永遠不知道。”
“誰說不知道了?他家已經上門求婚了。”吳函雙急了,沖口而出,臉更紅了,伸手拍在黃秋雨的肩上,“你太壞了。”
“真的?”黃秋雨睜大了眼楮,“求婚了?那定下沒有?”
“還沒有,家里說他特別忙,要等他閑下來,不過也快了。”吳函雙想著那張溫婉的面孔,心里一陣欣喜。
“哈哈,你家是麗都城的大戶,你母親又是大太太,肯定嫁得好。不像我。”黃秋雨話雖這樣說,臉上卻是不屑。
吳函雙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黃秋雨的母親是妾,自己又特別好強,表面上對這種封建的身份很是不屑,骨子里還是在意的。她也不好接口,便看了一眼桀星。
“咦,他走了。”
黃秋雨這下顧不上說話了,趕緊站起來,到處看。見桀星出了艙門往甲板上走,她顧不上吳函雙,馬上跟了上去。
病房里,宛佳焦急地看著昏迷不醒的龍炎桀,“一師長,他為何一直昏迷著?”
一師長面沉著,“醫生說督軍身體極差,我想……是不是這段時間督軍太勞心了?他以前不可能是這樣子。”
勞心?
宛佳深吸一口氣,他們究竟怎麼了?為了一定要這個樣子?
輕輕的握著他滿是繭的手,似乎比以前粗糙了很多,打開看,手掌上很多血痕,都沒有精心處理過,愈合得不是很好,看到這些,宛佳心痛如絞。
就算是剛認識的時候,龍炎桀就算是軍人,可以是個很注意形象的人,畢竟豪門出身,家里很多人服侍著,可現在呢?母親、妹妹都不在身邊,他還會那樣注意嗎?還會愛惜自己嗎?
“我要拿你怎麼辦?”宛佳低喃著。
晉君城!
宛佳腦海里滿是恨意,轉身看著一師長,“人抓到了嗎?”
一師長搖頭,“那個洞里錯綜復雜,我們好幾撥人進去,都發現是死路,很可能有機關我們沒有識破。”
“龍炎桀在這里的消息一定要封鎖,既然晉君城敢動,他一定是有備而來。不知道他們打著什麼主意。”宛佳皺著眉頭低聲說。
一師長點頭,低聲說,“是,督軍沒有帶警衛過來,好在原來留了一部分保護大太太,他們已經到了醫院周邊了,不會有事,我的人也調配過來了,夫人放心。”
“保護大太太?你是說龍炎桀安排人保護我娘?”宛佳大驚。
一師長噎住了,想必龍炎桀是沒有告訴宛佳的,“這……”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現在了,你還不說實話?想讓我繼續誤會龍炎桀嗎?”
一師長點頭,眼圈紅了,督軍是何等樣的英雄,心懷一點柔情,卻做得如此細膩,還不讓夫人知道,讓他這樣的粗漢子都覺得心痛。
宛佳腦子嗡的一下,龍炎桀,你背著我幫我做了多少事?為什麼就不告訴我呢?
她趕緊轉身,背對著一師長,掩飾著滴落的眼淚,“一師長,您去忙吧,這里交給我了。”
一師長點頭,看著宛佳細心地擰著熱毛巾幫龍炎桀擦拭著,嘆了一聲,轉身出了門,輕輕將房門關上。
吳莽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督軍怎麼樣了?”
一師長見他大喜,“你終于來了。”打量他穿著便裝。
“是,暗中找人幫找個架運貨飛機,把夫人的丫頭也帶回來了,我帶了五個人來,要不你們撤吧,換我們守衛著,免得驚動了張荀。”
一師長點頭,“好,我得馬上回軍營,晉君城不抓起來,總是個定時炸彈。”
吳莽怒道,“晉君城?又是這個人渣!”
“不說了,我馬上安排。”
吳莽輕輕推開門,宛佳立刻就听見了,轉身一看,“吳莽?你怎麼那麼快就到了?”
他點頭,“督軍昏迷了?那麼嚴重?”
宛佳見他臉色變了,心也一跳,難道說龍炎桀過去沒有受過如此嚴重的傷?她也跟著緊張了。
吳莽細看傷口位置,“還好,估計督軍這段時間身體不好。”他看著宛佳,“夫人放心吧,督軍一定會沒事的。”
宛佳臉色煞白,“真的?”
吳莽點頭,“正好讓督軍好好休息休息,他好久沒有睡滿覺了。”
宛佳這才稍稍放下心,“風柳她們呢?”
“都回來了,我已經把她們都送回去了,才過來的,夫人放心吧。”
宛佳這才點頭,看吳莽滿眼都是紅血絲,好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了,心痛地說,“你要不休息下,這里有我。”
吳莽點頭,“我去安排下,我們來了五個人,個個都是精英,有我們在,沒人能靠近督軍。”
宛佳看著吳莽的背影,再看看龍炎桀,輕輕握住他的手,低聲說,“看,你身邊有這樣的兄弟,真好。”她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衣扣,輕輕擦拭著,卷起袖口,猛然一驚,他胳膊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刀痕,有新的有舊的,撫摸著這些刀痕,似乎都是自己割上去的。
每摸一條,她似乎都能感覺到那鑽心的痛覺。
她不敢想,這些刀痕的來歷,不想看這密密麻麻十幾條刀痕。
可忍不住要看,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凝結在一起。
身子不住微微發顫,她幾乎無法控制自己,不由撲在他身上嚶嚶低聲哭泣起來。
她真受不了了,這種離別、誤會、無奈的傷感,讓努力支撐起自己精神的她都覺得無法扛住了。
他們要怎麼辦?
門悄然開了,一個護士帶著口罩端著針劑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