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改趙信城為歸信鎮,駐兵兩千,隸屬居延郡。
秦國牧場再添一塊。
姜伐野被任命為居延太守,鎮守當地。
有了歸信城,河套五郡來自草原上的威脅大大降低,成了真正意義上內地。
開疆拓土讓所有人喜出望外。
陣亡的將士也按照規制撫恤。
楊崢率領秦國官員前去拜祭,宣義郎尋訪每一戶家眷,每一家多了一面“勇烈”的銅牌。
生在如此時代,不得不戰,不可不戰。
傷亡不可避免。
甘露六年轟然而去,甘露七年(公元262年)呼嘯而來。
東吳與司馬昭在襄陽的拉鋸也到了關鍵時刻。
中原畢竟實力雄厚,賈充入樊城之後,听從石苞的建議,征發兗、荊百姓打造木排竹筏,上置火油,從上游飄蕩而下,江面火光滔天,直撲吳軍水寨,魏國水軍在後鼓噪。
丁奉第一次擋住了,損失十幾艘戰船,但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第四次……
吳軍就招架不住了。
丁奉的三萬精銳征戰大半年本就疲憊,偏偏在此時後方糧草也出現問題,糧草逾期未至,士卒空著肚子站在寒冷的江風中。
王V領軍從襄陽殺出,與石苞合攻丁奉水寨。
丁奉只能放開樊城至襄陽的水道。
水道一打開,襄陽之圍也就差不多解了。
石苞親提一萬援軍入城,襄陽軍民士氣大振。
施績不得不接受失敗的現實。
諸軍退走,石苞、王V突然殺出,吳軍人仰馬翻,慘淡回到荊南。
丁奉只能趕回建業。
司馬昭的軍功再添一筆。
洛陽君臣逐漸意識到一個問題,對付秦軍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對付東吳卻游刃有余。
這一戰也讓晉軍對東吳形成心理優勢。
襄陽與合肥形同東吳的天花板。
合肥拿不下,襄陽也拿不下,剩下的就是內卷和衰落。
而這內卷來的非常快,丁奉還在長江上飄著,建業卻傳來噩耗,皇帝暴斃身亡……
皇帝這幾年雖然意志消沉,但國中總體趨勢還是穩定的,沒有出現諸葛恪、孫峻、孫 時期的血流成河。
孫休在位期間,十分重視教育和農桑,江東百姓能稍作喘息。
丁奉看著縑帛上“暴亡”二字,心中又驚又恐。
暴亡就說明死的不明不白。
孫休正值盛年,喜好打獵射雉,身體一向不錯。
丁奉緊趕慢趕,剛到建業,又傳來另一個更蹊蹺的消息,濮陽興和張布不立太子孫單,改立烏程侯孫皓。
孫皓乃孫休之佷,前廢太子孫和之子。
而孫和正是二宮之亂中的南宮,東吳的南宮就是東宮,背後站著陸、顧、吾、朱、滕、施、張等家族,相當于南宮派的一次復闢!
吳中四姓全部站在前廢太子孫和一邊。
丁奉心中哀嘆,吳國這幾十年都沒走出二宮之亂的陰影。
“陛下詔令︰封大將軍為右大司馬,左軍師,都督中外諸軍事。”丁奉腳剛落地,新任的侍中萬 蔥 肌 br />
此人原是烏程令,與孫皓相善,現在也跟著扶搖直上。
丁奉忽然感覺疲憊猶如大山一樣向他壓來。
東吳連皇帝都必須遵守規則,更何況是他這個大將軍?
換句話說,皇帝都能死的不明不白,更不用說他這個大將軍。
一瞬間,皇帝為何暴亡,孫皓為何會被迎立都不重要了。
除非丁奉想建業再一次血流成河……
“大將軍,為何不接旨?”萬﹦粽刨賡飪醋哦》睢 br />
丁奉拱手下拜,“老臣……領旨!”
除了丁奉,敗軍之將施績被任命為左大司馬,張布為驃騎將軍,加侍中。
一朝天子一朝臣,孫皓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追謚孫和為文皇帝,貶朱太後為景皇後,尊其母何姬為太後。
孫休的四個兒子則被封王。
剛剛經歷的襄陽戰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第六百二十四章 度田
甘露六年的冬天異常寒冷,草原上的冬天非常漫長。
很多部落沒有儲備足夠的秋草,不得不向歸信城的龐青投降,龐青則將他們送到居延。
姜伐野負責接收,大部落分散成小部落,小部落分散成帳,分別送往西平、武威、酒泉、北地等郡。
對于不配合的部落,姜伐野沒有手軟,丈人女婿一條心,大小頭目全部當眾斬殺。
而他們的牛羊則當眾分給其部民。
如此一來,造反的部民不但偃旗息鼓,還跪地感謝秦王恩德……
這個口子一開,殺了幾批刺頭之後,南下的部落再無人敢鬧騰。
白晃晃的刀子面前,再強硬的部落也變得友善起來。
部民們一個個紅著眼珠子看著自己族中的大人貴人們。
宣義使用鮮卑語非常體貼告訴牧民們為什麼他們過的如此淒慘。
在他們的話中,大秦是來解救他們的,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對絕大多數底層牧民而言,能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活下去就不錯了,至于頭頂上踩著的是誰,根本無關緊要,只要他們的家眷不受到侵犯即可。
而這一點,在宣義司鎮撫司的監督下,基本得到了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