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柏林神色出現難得一見的慌張,視線緊鎖在宋晚意臉上。
宋晚意二話不說,起身去了廚房。
溫柏林轉眼瞪向溫榆,溫榆則彎起唇,一臉無害地朝他眨了眨眼。
接下來,溫榆也沒再多說。
許篤琛雖然不知道溫榆具體的報仇方法是什麼,但剛才听見陌生的名字,大概也懂了。
飯桌上,程銘琪一直在給溫榆介紹哪個菜更好吃,還特地把溫榆多夾過幾次的菜特地放到她面前。
許篤琛隱約升起一點不悅,開始猛給溫榆夾菜。
溫榆看著碗里堆得尖尖的菜,摸了摸胃。
“不能浪費,我吃不了的你來解決吧。”
許篤琛︰“......”
飯後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于導問起一些關于溫榆在酒店的工作,也提到之前的那些風波。
溫榆擺擺手,語氣淡然︰“其實一部分人對酒店業還是有很大的偏見,雖然我們一直強調顧客是上帝,但是那只是代表我們對客人的態度,在身份上我們是平等的。”
溫榆還想再說,但止住了口,多說多錯。
于導又問了許篤琛關于鋼琴演奏的經歷。
許篤琛完全是問什麼答什麼,也不多聊一句話,無趣極了,到最後于導都不願意再多問。
聊得差不多,溫柏林把溫榆扯到後院。
“你有毛病?”溫柏林慍怒的嗓音響起。
溫榆哈哈笑了兩聲,不愧是兄妹,她當時似乎也是這樣罵溫柏林的。
“來而不往非君子也,你給我添亂的時候,我可提醒過你,我是要報仇的!”
溫榆手里甩著一根草︰“而且我這是讓你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和倪白羽私底下聯系,我還要告狀!”
“皮癢是吧?”溫柏林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蹦出來似的。
“琛琛!”溫榆突然躲到柱子後面大叫︰“想打架啊?他可你比高。”
沒過幾秒,許篤琛的身影就出現了。
這時從陰影處走出來另一個人,是宋晚意,她手里拿著還沒洗的水果。
她淡淡地看向溫柏林,眼底的失望不言而喻,徑直走了。
溫柏林氣得咬牙,指了指溫榆︰“你......給我等著。”
說完便去追宋晚意。
溫榆悶笑出聲。
“他們應該沒事吧?”許篤琛有些擔心。
“不用擔心,小吵怡情,更何況他本來也該被收拾。”溫榆皺起小臉,嘟嘟囔囔,“說不定他還要來破壞我們的感情。”
溫榆忽然後悔了,仰天望月,長嘆道︰“哎,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許篤琛被她的模樣逗笑,把她圈進懷里,一起賞月。
“沒事,我們感情好。”許篤琛輕輕摩挲著溫榆的無名指。
溫榆微微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頜。
“你喜歡那種弟弟類型的嗎?”許篤琛抬眸示意屋內的反方向。
他看網上的女生貌似都喜歡那種的,叫什麼,小奶狗?
“我喜歡你。”溫榆揚起臉,認真地望著他。
“你真單純,節目效果而已,總要搞點熱度的,觀眾就喜歡看這些,不然為什麼想要我們來。”
“不理解。”許篤琛摟緊溫榆,對她的告白很開心,嘴角微不可見地翹起,神色有幾分小得意。
溫榆在他懷里蹭了蹭,體感舒適,哼哼兩聲︰“其實我也不是很理解。”
-
國慶假期後,許篤琛開始正式上課。
剛一開始,鋼琴系的學生們還特別的興奮。
兩周後,學生們看著這個萬年不變冷著臉的許教授,不禁懷疑,他真的和動圖里是一個人嗎?
甚至有學生發出靈魂般的拷問︰許教授是不是夏天風扇吹過頭,面癱了?
他的反差太大,同學們私底下談論一番,一致認為許教授是因為剛進校,要樹立威嚴。
許篤琛的課不多,應學校要求,開了一門選修課,‘鋼琴名作與賞析’。
原本學校每次選課,系統就必卡,這次新加了許篤琛的鋼琴選修課,系統又崩了。
鋼琴名作與賞析第一次開課的這天晚上,走廊上滿是圍觀的學生。
座位上的同學在笑著互相調侃︰“你也來白嫖,听鋼琴曲?”
“那必須的啊!有便宜不佔不是那什麼嗎!”
顧雯一進階梯教室,看著滿屋子的人也是驚了一下。
她室友是其他系的,選修時也報了許教授的課。
許教授主要教大二的專業課,雖然平時她常常能見到他,但還是鬼使神差地跟著報了這堂選修課。
她探頭張望,卻搜尋不到舍友的身影,隔了一會兒,終于看到舍友在最後一排朝她招手。
“根本擠不過他們,我來得算挺早的,都只有最後一排了。”顧雯室友邊抱怨著邊偏過身,讓她往里坐。
顧雯坐進中間的空位,旁邊是一個戴著黑色牛仔棒球帽的女生,身上帶著淡淡的沁人香味。
怪異的是,她還帶著口罩。
側面看過去,她睫毛長而翹,微垂著,臥蠶略大,想來應該是一雙很漂亮的眼楮。
沒一會兒,許教授走進來,教室里頓時發出一陣小歡呼。
其實此時,教室里上過許篤琛專業課的人不算少,也知道他的嚴肅和冷冽,但架不住就是想看他這張臉。
顧雯听著課,忍不住側目盯了一眼,旁邊那個戴棒球帽的女生全程都在低頭玩保衛蘿卜。
顧雯忽然心生不爽,抿了抿唇,但也沒說什麼,繼續認真听課。
期間許篤琛簡單演示了一下,琴聲響起時,整個教室又是一陣歡呼。
在解答了幾個學生的問題後,許篤琛看了下表,差不多可以結束,他抬眸掃了一眼教室後排的角落。
許篤琛低沉又清冷的嗓音響起︰“還有什麼問題嗎?”
一個長發飄飄的女生忽然起身,音量不算小︰“許老師,您結婚了嗎?”
教室里起哄的聲音此起彼伏,許篤琛冷眸一掃,學生們陸續禁了聲。
許篤琛收拾著教案,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指的問題是和課程有關的問題。”
顧雯舍友低聲開口︰“許教授沒戴婚戒,怕是有的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吧......”
顧雯余光瞄過身旁的人,依舊在玩保衛蘿卜。
看著對方手指上帶著幾個卡通的小戒指,顧雯有些出神,幽幽地開口︰“可能想的是,既然他們還沒結婚,說不定哪天就分手了,會有機會吧。”
旁邊的人連手都沒頓一下,仿佛完全听不見她們的對話。
“許教授除了長得帥,挺有才華,其他還有什麼好喜歡的,她們是不是都有征服高嶺之花的欲望?”顧雯舍友搖搖頭,很是不解。
許篤琛已經走出教室,顧雯看見身旁的人收起手機,起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她下意識收拾東西跟上。
“誒,你去哪?”舍友叫住她。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夜色里,那個女生穿著卡其色的休閑西裝外套和淺灰色連帽衛衣,寬松的牛仔褲,和校園里的學生沒什麼不同。
她站在教學樓的陰影處,雙手插袋,貌似在等人。
這個區域,晚上基本沒什麼人。
沒多久,顧雯便看見許篤琛的身影出現,他轉了轉身子,四處張望。
那個女生突然跑出來,從許篤琛身後抱住他,許篤琛像是下意識環住她的腰,兩人嬉鬧一小會兒後,才上了車。
顧雯站在原地,看著炫酷的輕跑亮起紅燈,駛離。
她果然沒猜錯,那個女生就是溫榆。
-
出了學校,溫榆摘了口罩和帽子。
“你剛才認真听了嗎?”許篤琛輕聲問。
“當然。”溫榆心里雖在發虛,口氣卻十分沉穩肯定。
“那我提問,不對的話,罰你......”許篤琛故意不說是什麼懲罰,意味深長地盯著溫榆。
溫榆被他看得耳根發燙,手指向前方︰“看路看路。”
“我又不是你學生。”說罷嗔了他一眼。
說起學生,溫榆想起剛才听見的談話。
她心里竟然一點波瀾也沒有,那些不是她從前最怕面對的問題嗎?
現在,她甚至絲毫都不會去懷疑,而是選擇無緣由地相信他。
相信他不會做那些事。
溫榆側目,目光落到許篤琛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骨骼形態修長。
她盯著他的無名指,眸色閃爍。
“我們系里的吳老師有事,我要替她帶學生去北都比賽,不過只替兩天,10月24號就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