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宣配沈煦,真真應了鮮花插牛糞這句老話。
柳宣哭了,性格外向、開朗的女孩,很少流淚,可這次她像普通的17歲少女一樣,在沈煦面前,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他問沈煦,為什麼一句反駁的話也不說,以前的他,那個她喜歡的他,不是這樣。
沈煦回答不上來,只由著他,把鼻涕眼淚都抹在他身上,
王琪問他怕什麼,李達說,煦子,誰敢惹你?老子跟他拼命。
肥妞從家里帶來珍藏的零食,放在沈煦面前,她說,要戰斗的話,得補充夠能量。
唯有萬辰,冷眼旁觀著這一場鬧劇,什麼也沒說。
柳宣看不下去,跑去找萬辰理論,可一直坐在桌前溫書的人始終紋絲不動。
他的眼里,看不見柳宣,看不見一屋子吵鬧的人,也看不見沈煦心里的傷。
沈煦把柳宣拉了回來,柳宣大鬧著問他,你做這一切是為了誰?你挨了訓,受了罰,可他呢?難道連句安慰的話也不能說嗎?沈煦,你平時和
他好得都像同性戀了,他怎麼就不能站出來為你說一句話呢?!
同性戀三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尖錐,深深扎在沈煦心里,幾天來的憋屈終于找到了發泄口,他沖著柳宣喊道,“是,我就是同性戀,我和萬辰在
搞對象,行了嗎?!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沈煦口無遮攔的話,傷了柳宣的心,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在同學們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中,萬辰的眼神更冷了幾分。
晚自習沈煦沒有去上,王棋和李達分別打來了電話,林燕喊沈煦來听,他便蒙起被子裝睡。
深夜醒來,他去廚房找了杯水喝,回到臥室打開小窗,他熟練地跳出窗外,靠著逐漸長大的小樹仰頭看三樓那扇緊閉的窗戶。
那是萬辰的世界,而他,什麼時候被驅逐出那個世界了。
十二月的天冷得滴水成冰,沈煦以為今夜又會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卻沒料到,僅僅過了十幾秒,那扇窗戶奇跡般地打開了。
沈煦穿著棉睡衣,凍得牙齒打顫,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楮,再次望向窗邊,那個黑影卻沒有消失。
他低低地喊那個名字︰萬辰。
一會後萬辰關上了窗戶,沈煦的心沉到谷底,他不能確定萬辰有沒有看到他,不確定萬辰還想不想看到他。
就在他失落地攀上窗戶準備回屋時,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聲音︰沈煦。
擰亮窗前小燈,果然是那個他最熟悉的人,僅僅只是這樣的見面,不需要再多的言語,沈煦便滿足了。
所有的憋屈、憤怒在這一刻統統消失了,他只想緊緊抱著這個人。
萬辰吻上他的雙唇,在他唇邊一遍遍呢喃著他的名字。
狹窄的單人床上,他們用身體溫暖著對方的心。
萬辰的手習慣性地撫摸他的短發,放低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沈煦,我喜歡你,也想和你長久的在一起。就算是為了這個目標,你能不能少惹
點事。現在的我們,還不夠成熟,有些責任無法承擔。將來,不是你一句話就能走到的。我得付出多少汗水和辛勞才能得到那樣的將來,我不
期望你能理解我,沈煦,如果你不希望我們兩個人的將來轉瞬即逝,就好好珍惜,行嗎?”
萬辰的話不輕不重,卻仍在沈煦心里留下很深的痕跡。
他在黑暗中仔細分辨萬辰的模樣。一樣的臉,一樣的發型,一樣的身體,可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說不清,只能更挨近他,貼著彼此的心髒,感受同樣的心跳。
他們的將來,他們的,將來……
沈煦與萬辰重歸于好,一起走進教室時,引來不少關注的目光。
肥妞第一次沖沈煦發了火,是為了柳宣。
沈煦整整不存在的衣領,走到無視他的柳大小姐面前,單膝跪地,拿著文具盒,一派深情地說︰“我的茱麗葉,你還在生羅密歐的氣嗎?這不
符合劇情,咱們得團結友愛,一致對外才行。要不,晚上我也去爬爬你家的窗戶,哎,記得把窗戶打開啊!可別讓人把我當小偷了。”
柳宣真想裝作沒听見,可----到底被他無賴的話逗笑了。
放學的時候,五賤客集聚一堂,商討怎麼對付高二妹的事。
沈煦卻擺擺手,嘆息一聲,“算了算了,我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跟她計較。這事就這麼算了,誰也別提了。”
王棋疑惑,“煦子,這不像你的性格。怎麼了這是?”
沈煦︰“我答應了我媽,好好讀完高三,不再惹事。”
李達撇撇嘴,“我還答應了我爸,以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
肥妞塞了塊蛋糕在嘴里,邊嚼邊問,“沈煦,你畢業以後真不打算上學了?”
沈煦點點頭。
柳宣轉了轉眼珠,“哎,要不,咱們開個店吧,夫妻店,你主內我主外,生意肯定火爆。”
沈煦瞅了瞅四周有沒有稱手的武器可以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