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安然,天吶我們的安然怎麼會這樣子?她昨天都還好好的,那麼好的孩子啊,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會這樣。”徐靜凝緊緊的抱著傅文勝,眼淚撲簌簌的掉著。
    傅文勝只是緊了緊自己懷中哭得顫抖的女人,眸光深沉。
    “安然不能出事,否則,君皇他會壞掉的,他會壞掉的。”剛才,在他錯開她的時候,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眸中的死寂,他,再次恢復到了他十三歲之前的模樣。
    傅君皇親手將安然放在了手術台上,院長認識這個渾身煞氣的男人,華夏最年輕最富有作為的少將,傅君皇!
    此時的他猶如一尊修羅,軍區醫院的醫生什麼樣的戰士沒見過?他們甚至還被剛從戰場下來的士兵用槍指著過,他們都沒有怕過。
    然而現在這個一語不發,就那麼站在一側的男人,卻讓他們沒來由的膽寒。
    院長有些小心翼翼的對著傅君皇道,“傅將軍,我們要開始手術了,您現在……?”
    傅君皇竟然出奇的配合,他看了眼面色沒有絲毫血色的安然,他彎下身子,在眾人驚訝的視線下,一記輕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我在外面等你。等到你出來。”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傅君皇筆直的從里面走了出來。
    身後的門在砰的一聲被合上。
    傅君皇就站在門口旁的牆壁前,他就貼著別冷而又蒼白的牆壁站著,頭顱低垂,眼瞼微垂,沒人能夠看得清他的表情,只是他渾身都充斥著受傷了的野獸的悲鳴。
    听到手術室開門的聲音,徐靜凝倏然抬頭,在她看到從手術室出來的傅君皇時,她掙脫開傅文勝的懷抱,跑到傅君皇身前,不顧一身是血的他,一把將渾身冰寒的他抱入自己的懷里。
    “孩子,我的孩子,沒事的,安然那孩子會沒事的。”徐靜凝雖是這麼說著,但是眼淚卻是不斷的掉落著,她控制不住,腦海里不斷地播放著安然渾身是血毫無生氣的臉,眼淚就開始簌簌的掉。
    漆黑的眸子落在徐靜凝身上,在看到她滿臉的淚水時,冰涼的手指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拭掉,干澀道︰
    “沒事。”這話,不知道他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在對她說。
    會沒事的,他知道她會沒事。她還有脈搏,有脈搏就有希望。
    徐靜凝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爺爺!”年輕的嗓音中浸著一絲焦急,只見一身運動裝的傅君毅跑的滿身大汗。
    傅老爺子抬眼看了看傅君毅,張了張口,“去看看你哥。”那孩子,那根緊繃著的弦馬上就要到斷了。
    老人的眸底泛起一絲痛色,握在手杖上的手又緊了緊。
    之前傅文勝背對著傅君毅,傅君毅越過傅君毅後,才看到一身血污的傅君皇,只是他第一次見到渾身是血的哥哥。
    他現在雖然被家人圍著,被母親抱著,但是此時的他就似一頭受傷了的孤狼,沒有人能顧真正的踏入他的內心。
    眼眶沒來由的就紅了起來。
    傅君毅大小最崇拜的人就是傅君皇,在他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徐靜凝說的最多的就是傅君皇所有的豐功偉績,他從還未出生就開始听,一直听到他五歲,直到哥哥失蹤不見。
    當年他還很小,但是他記得很清楚,哥哥消失的那三年里,母親在沒給他講過關于哥哥的絲毫事跡,甚至在他問起來的時候,母親永遠都是滿眼含淚,最後就是抱著她一個勁兒的哭。
    那個時候的他不懂,他很少見到傅君皇,因此在他的記憶中,傅君皇是沒有失蹤的,他只是和以往一樣,不怎麼回家而已。
    他打小就將傅君皇當做了自己的人生目標,他想要成為和哥哥一樣厲害的男人,想要成為傅家的驕傲。
    然而,那個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高大的存在的哥哥,此時卻如同一只受傷的孤狼,獨自一人舔舐著自己身上的傷口,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不了解這個看似冰冰冷冷,實際卻是異常重情的哥哥。
    傅君毅就在徐靜凝的身後,將兩人都抱住,“媽媽,不要哭,不會有事的。”
    徐靜凝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剛才君皇在給她擦拭眼淚的時候,他雖然在說著沒事,但是他機械的動作,死寂的眸子,緊抿的嘴唇無不再告訴她,事情很嚴重。
    手術室內的護士進進出出的。
    她們的表情不是太樂觀,眉頭一直緊蹙著,在手術門被打開的時候,他們甚至還能夠听到醫生大喊加壓的聲音。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在一起,拳頭早已泛白。
    他就貼在牆上,他做不了別的,只能夠這樣,只有在這里,才是距離她最近的地方。
    “爸,你先回去吧。”傅文勝見那母子三人相擁的樣子,嘆了口氣。
    老爺子在這麼熬下去,肯定不行。
    傅老爺子雙手杵著手杖,倚靠在身後的的冰涼的牆上,中間有不少的人過來請傅老爺子等人去休息室里坐著,但是全被傅老爺子瞪走了。
    自家的寶貝孫女還在生死未卜中,他怎麼能夠休息的好!
    “別說那些混賬話!”傅老爺子雖然閉著眼楮,但腦子卻是異常清醒。
    軍區醫院的上層們會不斷的往這邊跑,生怕準備的水涼了,首長們餓了之類的,他們想著應該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回去了,然而,足足一整夜,傅家人一家子依舊等在手術室門口。
    得到消息的記者們大清早的就跑了過來,但是在他們還沒有接近醫院,就已經被人給解決了。
    冷昊和封亮等人不敢去醫院里面等,害怕傅家人察覺到什麼,他們只能夠在醫院外面等著。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麼厲害的君主,怎麼會出現生命危機。
    冷昊早在傅君皇將安然抱進醫院時,他就派人將整個軍區醫院給監控了起來,見到可疑的人物就控制起來。
    他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擾君主的治療。
    得到消息的人自然不在少數,傅家沒打算將這事兒隱起來,這事情,傅老爺子正打算徹查,這下也不用他發話了,會有人主動去查的。
    手術已經進行了十二個小時,然而手術室的燈卻是一直都亮著。
    傅君皇的姿勢並沒變過,徐靜凝已經被傅君毅扶到了長椅上去坐著了,此時的她靠在傅文勝的身上,她並未合眼,就那麼看著手術室大門。
    整個走廊寂靜極了。
    中途有過來送早餐的,都被他們謝絕了,現在他們哪里有心情吃飯啊。
    砰——
    手術室的門砰然被打開!
    原本倚靠在牆上的傅君皇猛地起身,他目光如炬的看著操刀醫生,表情緊繃,身子筆直。
    操刀醫生是軍區醫院最好的醫生,是這里的副院長——沈青,他面露疲憊之色,在他摘下口罩時,目光疲憊的看著傅君皇。
    傅君皇就那麼和他對視著。
    他沒說一句話,就那麼安靜的看著,就似在等待什麼宣判一般,安靜的等待著。
    漸漸地,沈青的唇角上勾起了一絲弧度,“手術很成功,沒事了。”
    向這邊跑過來的徐靜凝一把抓住沈青,緊緊地盯著他,“沒事了?我們家安然是不是沒事了?”
    “是。傅小姐很堅強。中間雖然一度有心髒停止的情況,但是她都挺過來了,她的求生意識,很強。但是還是需要觀察幾天,先轉去重癥監護室,只要今天熬過去了,就沒事了。”
    這孩子的確是他見過最堅強的病人。
    在他看到手術台上渾身是血的安然時,他曾以為,這孩子就會這麼去了,她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干了,胸口上還有個血骷髏,整個人看起來沒有絲毫會活下來的征兆。
    但是神奇的是,她竟然還有脈搏,心跳雖然很微弱,但是至少她還有心跳。
    手術過程中,一次又一次的奇跡讓他們對這個孩子更加的欽佩起來。
    胸口中槍,直達心髒,怎麼可能還能夠堅持這麼久?在他開刀取出子彈時,得到了答案。
    這個世界上,有極少數的人的心髒是在右邊生長的,而這傅安然,便是其中的一個。
    因為這個,她逃過了一截。
    徐靜凝不斷的說著,“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一直等在一側的傅文勝也是長吁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一直都是坐著不動的傅老爺子總算動了,在傅文勝的攙扶下,他站起身來,徐步走到沈青面前,沖著他彎身,在沈青驚恐的視線下鄭重道︰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
    “這是我該做的!主……傅老先生,不要這樣,我承受不起。”沈青嚇得臉都白了。
    “不,是你該受的。”傅文勝輕笑,“真的是謝謝你。”
    如果安然那孩子救不回來,他們失去的不會是一個孩子。
    徐靜凝和傅君毅也都對沈青表示了感謝,也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安然出來了。
    安然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面色更加的蒼白,她的臉上帶著一個大大的氧氣罩,她如同睡著了一般,睡的很安穩。
    安然被推入了重癥監護室,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傅君皇就隔著大大的玻璃,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安然。
    在醫生告訴他說,手術成功後,他才覺得自己的心髒還有跳動。
    另外一邊,秦宇哲在得到傅安然被搶救回來的消息時,頓時長舒了口氣。
    秦宇哲並沒有離開,他就在這鄉間別墅里待了下來。
    在他沒有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的。
    閻子燁現在對那個秦嵐呵護備至,雖然那人只會不斷的重復︰“閻子燁,滾!”但是即便是如此,閻子燁竟然都可以興奮如同一個瘋子。
    秦宇哲不明白閻子燁是怎麼了,那個女人雖然和爺有著一模一樣的五官,甚至眼神和口氣都一樣,但是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似乎在那冰寒的眼神之後,總是帶著一股子讓人不易察覺的茫然。
    如果傅安然沒死,那麼這個秦嵐是誰?還是說,那個沒死的安然另有其人?
    秦嵐已經能夠下床了,她行走的極為緩慢,一路上都有閻子燁攙扶著。
    “爺,您慢點,小心台階。”
    秦宇哲就坐在沙發上,看神經病似的而看著閻子燁,如果這人真是爺的話,爺會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看他?這閻子燁的腦子秀逗了。
    只要這貨不要把秦門賣了就好,秦門,永遠都只能是秦家的,要是給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一槍崩了這貨。
    秦嵐就在秦宇哲的前面的一張沙發前坐了下來,閻子燁極為殷勤的倒了一杯綠茶放在她的身前,眼神溫柔的讓秦宇哲想吐。
    “爺,喝。”
    秦嵐微蹙著眉頭看著眼前有著淡黃顏色的液體,那雙清冷的眸子中泛起一絲疑惑,隨即,目光又落回到閻子燁的身上。
    對于秦嵐的這種下意識的信任,閻子燁的眸子愈發的狂熱起來,“爺,這是您最喜歡喝的毛尖,用來喝的。”
    醒過來後的秦爺很不一樣,雖然她一樣會罵他,一樣會用冰冷冷的視線看著他,但是,爺似乎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事、物全部都忘記了,她只記得他的名字,他的人。
    他打電話問了之前自己咨詢過的人,那人給他解釋的是這屬于正常現象,靈魂重回本體注定會出現些意外的,而這不過是失去了記憶罷了。
    閻子燁滿足了,爺現在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即便是那礙眼的胖墩在這里,爺也沒有看他一眼。
    “爺,小心,燙。”
    秦宇哲看不下去了,他昨夜追著閻子燁問了一整晚,他都沒有告訴他這是怎麼一回事,看來他只有自己去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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