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絕如夢方醒,擦擦眼淚,“哪兒癢?”
“痣那里,痣那里!”
司空絕伸手去,輕饒那處,淚卻傾盆。
握緊了她的小手,感受著那手越來越暖的溫度,忽然便笑了,但是那笑中似乎帶著淚意。
她終究,還是屬于自己。
第二天,司空絕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無人了,他大驚失色,到處找夏錦華,以為昨晚只是一個夢,醒來她已經不見了,但是一出門,就看見那晨光之下,百花之中,一個沐浴著似乎世間所有美好光澤的女子,正在那花叢旁邊,一搖一晃,一前一後,一只馬尾辮隨風飄動,活力十足。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夏錦華給自己打著拍著,正扭著身子,活蹦亂跳,听見腳步聲,她回頭,依舊是熟悉的如花笑顏,雙眸神采奕奕,不再如昨日那般的空洞,見她笑著︰“絕哥,來來來,看我做孕婦保健操。”
司空絕卻站在那處不動,小心翼翼地掐一掐自己的大腿。
好疼。
他笑著,走上前去,接住了那溫暖的小手,將那人摟入了懷中,在她耳邊低語︰“夫人。”
“恩?”夏錦華輕恩一聲,回頭看他,雙眼閃動如星,修長的睫毛像是一對小蝴蝶,那靈動,正觸著司空絕的心。
司空絕也不問昨日的事情,夏錦華已經都忘記了。
她只記得自己前日晚上被閻羅也一手刀敲昏了。
她真的會選擇和司空絕同死嗎?
不,她舍不得,她絕對不會傷害司空絕一點,哪怕是賠上自己的命。
她就是想嚇嚇那狗皇帝而已。
所幸,她又嚇對了一次,狗皇帝以為她真的要殺了司空絕,然後自己自殺,來了結一切,還是將那藥給送了上來。
但夏錦華絕對沒想到,閻璃會對她用那什麼忘情水。
幸好那忘情水沒起作用。
外國進貢的,也不一定是最好的,興許就是在錢家回春堂里兌出來的,送到西域去鍍一層金,回來就成了西域進貢神藥。
那神藥是對夏錦華不起作用了,但是腹中的孩子,卻似乎再也留不得了。
雖然大夫說她很強壯,但司空絕知道,他已經被傳染了,或者說,是遺傳,他身上的毒,已經遺傳給了他,還有那亂七八糟的忘情水,或許也會對腹中的孩兒產生不利影響。
若是出生,他必將受一輩子痛苦煎熬。
司空絕舍不得,但更舍不得流了他。
他內心煎熬萬分,可是,最終還是做出了選擇,那個孩子,必須打掉!
對夏錦華負責,也是對他負責!
藥是司空絕自己熬的,當那一碗黑黑的藥汁送到夏錦華面前的時候,他還是不禁別過了頭去,仰起頭,默默地將嚴重的溫熱退了出去。
夏錦華正坐在床上,分明滿臉的笑意,那種即將做母親的幸福感顯而易見,滿床都是她做的小孩兒玩具。
她帶著她精心做的狼耳朵,顯得憨態可掬,她似乎是沒看見那藥汁似的,笑著將司空絕的手拉了過來,輕輕地放在那肚子之上,隔著肚子,感受著那生命不同尋常的跳動。
“絕哥,咱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她笑著問他的,她的面上,少了幾分年輕的沖動,多了幾分沉穩,多了幾分小心,像一位標準的母親。
司空絕忍著心中的痛,笑道︰“我已經想好了,姓司空,夏字開頭的雙名,若是男孩兒,便叫他司空夏峰,像山峰一樣,挺拔高傲,若是女孩,便叫她司空夏凡,咱們的女兒一定跟夫人一樣,是仙女下凡。”
夏錦華笑了,但是一低頭,就流下了兩顆淚了,司空絕已經將那藥給她送了過去,道︰“夫人,喝吧。”
夏錦華看著那黑色的藥汁,猶豫了許久,忽然一推,道︰“絕哥,我想留著他,可以嗎?”
司空絕端著那藥,靜默著,許久才道︰“當然可以,那是我們的孩子。”
那是他們的孩兒啊,為何要抹殺他?
他們終究還是心軟了,司空絕決定,不管將來多大的困難,也要將他生下……
夏錦華在司空絕懷中,又哭又笑,忽然鋼鐵俠匆匆來報︰“將軍,外面有客人求見!說是一定要見您!”
“客人?什麼客人?”司空絕驚異地道,夏錦華擦擦眼淚,也奇怪地看著鋼鐵俠。
他說,那是一批來頭不凡的客人,司空絕一定要見。
兩人一道去大廳看,見那大廳之中,已經站了幾個女子,還有幾個約莫五六歲的孩子,一見司空絕,那幾人興奮地擁了上來。
“王爺!”
“父王!”
司空絕︰“……!”
夏錦華仰天唾罵——特碼的,誰把司空絕的‘前妻’和兒女們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