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

    “三哥,我要回去換個衣裳,現在用膳還早了點罷?”齊潤不解地看了看並不暗的天色,現在黃昏都沒到,就要用晚膳了?
    “先用膳。”他不動,齊望拉了他進去。
    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了。
    齊潤納悶,還往里頭看,“誰來了?多大的客?”
    還需提前擺飯招待他?
    一進去沒什麼人,下人飛快地添好飯就下去了,齊望給小弟筷子,淡道,“快吃,吃飽了要跟三哥出趟遠門。”
    “哦。”齊潤拿過筷子,長長地哦了一聲,沒說什麼。
    不過,等他扒完了一碗飯,沒讓下人動手自己就添了碗飯,添好後他把碗放下,轉頭對他坐在一旁一直拿著筷子不怎麼動的三哥淡道,“我阿娘出事了?”
    齊望看向他,臉上沒有表情。
    “說吧,我沒事,”齊潤拿起碗草草地扒了兩口飯,嘴里不動地嚼著看著桌面上的菜道,“我心里有數。”
    齊望還是沒開口,只是拿起筷子塞了口菜到嘴里,味如蠟嚼地動了動嘴,道,“先用膳。”
    齊潤看他一眼,沒再說話,拿起碗沒幾下就把手里的飯吃完,又添了一碗。
    他把他每頓吃的三碗飯吃完,把碗放桌子上一頓,抹了下嘴,手放在腿上,一語不發,眼楮定定地看著他三哥。
    說吧,他吃完了,這下總該可以說了。
    ☆、第273章
    “嗯,”齊望卻沒看他,只是朝門邊看去,對小弟的小廝淡道,“去替小公子把貼身常用的物什備好。”
    那小廝低頭稱是,一轉過背離了主子們的眼,飛快地朝自家主子的院子跑去收拾了。
    “歇會就走。”齊望淡道。
    “我阿娘呢?”齊潤開了口,紅潤的小嘴抿著,顯得尤為的固執。
    “她不見了,”齊望看著門外,眨了眨有點泛疼的眼,道,“他們在回來的船上遭刺,阿娘掉到河里不見了。”
    齊潤摸著剛解下放在桌邊的劍,沒說話。
    過了一會,門邊守著的人和廳後站著侍候的人只見他們小公子突然站了起來,抽出了手中的劍沖出了門外……
    齊望急急起了身,踏出門去,只見他小弟在空中揮劍狂舞,他身如利箭,人躍在空中就跟劍一樣凌厲。
    “沒發脾氣?”久久,齊望听到了他大哥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向齊璞,嘴邊溢滿了苦澀,又轉頭看向那把石板地都砍出了灰塵的弟弟。
    “這還不是發脾氣?”齊望苦笑道。
    只不過是沒以前那般任性了,只不過,只不過是因為之前他說要洗心革面,做個好兒子,讓母親回來對他刮目相看,所以,他只是拿著自己出氣,而不是拿著府中的東西出氣了罷了。
    “嗯。”齊璞看了幾眼,又走了。
    齊望垂著眼看著兄長匆匆而去的背影,看了身後的家中管事一眼。
    “三公子。”管事上了前。
    “朝謝府送個信,跟我大舅母說,就說家中母親久日未歸,讓她過來替我們兄弟幫襯著些。”
    “是,小的這就去。”
    齊潤的劍最後落在了離他三哥不遠的地方,他一身的汗,氣喘吁吁,墨黑的眼楮里一片紅得發亮的血腥……
    他喘著氣看著他的三哥。
    “去,換身衣裳,我們就要走了。”齊望看著他淡道。
    齊潤一語不發,甩了手中的劍,大步如風地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他又急回過了身,把那柄他阿娘給他的劍又撿了回來,紅著眼再次離去。
    十日後,齊望與齊潤帶著侍從趕到了他父親所在的長渡鎮。
    齊望見到父親就行禮,但齊潤則是未在父親面前多站定一會,就沖著齊國公大吼,“我阿娘呢?你還我阿娘。”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告訴他們阿娘還未找著。
    削瘦的齊國公冷瞥了兒子一眼。
    “你還我阿娘,”齊潤卻是氣得眼楮都紅了,他紅著眼楮吼著,“虧我還在她面前為你說話,你是怎麼對她的?”
    他氣得沖上前,拿頭去頂他的父親的肚子。
    “小公子……”
    “小潤!”
    下人,三公子上了前,把齊潤拖住。
    齊潤被擋住,凶狠地呲出了牙,眼淚也從眼楮里掉了出來,可他再憤怒,也只能嘶嘶地呲出聲來,極度的憤怒與傷心讓他失了聲。
    他朝他父親凶狠地露出牙齒。
    “小潤。”齊望抱住他。
    齊國公冷眼看了相抱的兄弟一眼,他無視小兒子對他扭著自認為最凶狠的臉,走上前來,把小的那個抱進了懷里,牽著大的那個回了座位。
    “你還我阿娘!”被父親抱進懷里的齊潤終于崩潰出聲,放肆流出了眼淚,手也狠狠地砸在了父親的臉上,在他的懷里掙扎著。
    齊國公朝三兒子點頭,示意他坐下,抱著懷里一直掙扎著的兒子也坐了下來,把他的頭緊緊地按在了懷里。
    齊潤在父親懷里掙扎了好一會,最後掙扎不過的他在父親的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齊望坐在父親身邊一直看著他,直到听到他的沉悶的哭聲,這才伸出手去,輕輕地安撫著小弟的背。
    小弟看著最張牙舞爪,卻也是最容易受傷害的。
    “夜里沒歇?”齊君昀這時候開了口。
    齊望朝看著他的父親搖了搖頭。
    他們都不好過,想來父親也是。
    父親的臉全是冷的。
    他從來沒見他父親這般冷峻過。
    “用點膳就去歇一會。”齊君昀說著話時,小兒子在他懷里哭著打了個嗝,他順了順他的背。
    “阿父,”齊潤這時候抬起頭來,狂霸發怒的小公子這時候紅著鼻子,紅著眼,可憐兮兮地問他的父親,“我阿娘呢?”
    他什麼都不要,他要他阿娘。
    “過幾天就找回來還給你。”齊君昀接過三兒子拿過來的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鼻涕。
    “那還要幾天?”
    “就這幾天了。”齊君昀淡淡道。
    “阿父?”齊望驚喜地看著他父親,“有消息了?”
    齊潤也從父親懷里一躍而起,坐直了。
    “嗯,在下游找到了你阿娘身上的東西……”齊君昀摸著三兒子的腦袋道。
    “真的?”齊望一下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失聲道。
    “那我現在就帶人去找,接她回來。”齊潤也從父親腿上下了地,飛一般地去撿他剛撞頭的時候扔掉的劍。
    “先去歇著。”
    齊望,齊潤兩兄弟皆看著他搖頭。
    “歇著,別再讓我再說一遍。”齊君昀躺在椅背上,輕敲了下椅臂。
    兩兄弟面面相覷,他們日夜兼程趕來,這時候卻也是疲憊至極了,見父親冷眼看著他們,這時候誰也不敢再放肆,還是依言退下去了。
    下人來報兩位公子已用好膳,沐浴過去歇息了,齊君昀正撐著桌面在看附近幾塊地方的地型圖。
    這幾塊地方只是臨著運河,實則貧窮野蠻,是所屬縣里的縣令都不願意管的地方,這也是大批刺客能在這個地方扎營刺殺的原因,這里的山民都被他們收買了,還幫著刺客幫他們打埋伏。
    齊君昀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殺服了他們。
    他現在沒什麼仁義之心。
    自下人來報退下後,臨時充當書房的茅草屋又靜了下來,站在桌側不遠的門客們誰也沒說話。
    之前山居道人還想拿錢打動當地山民幫著找人,只是被這些山民們騙了兩次銀錢,又被他們背後嘲笑他們就是一群官傻子後,他就不敢再輕易出聲了。
    因他之策,多耽誤了兩日的找人,回去後,還不知道國公爺要跟他怎麼清算。
    門客們這時候的用來就不大了,平時侃侃其談的諸位都跟是啞巴一樣了。
    齊君昀在發現他想大範圍找妻子後,他養的這些個國之棟梁居然有開口跟他談“大丈夫何患無妻”後,也覺得他們還是閉嘴的好。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一個個狼心狗肺,難怪江南敢能聯成一片來欺他。
    沈從他們這時候也皆是忐忑不安,他們確定國公夫人應該已是死了,這河流湍急,且水下還有水怪,國公夫人身上只了重劍落水,沒一會功夫人就沒了,水下水怪見血就動,豈有活著的機會?
    只是勸了幾句,著了瘋魔的國公爺厭惡他們不說,看樣子也是心生不滿了,但他是主,他們是下臣,明知他厭著也不好一事不做,就是天天來討冷臉子,也還是得湊上前來。
    那廂謝晉慶帶著手下搜羅他阿姐可能會在的地方。
    他跟他姐夫一樣,不信他阿姐就這樣沒了。
    他阿姐是跟別人不一樣的,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再說已經在下面的河里找到了她身上的一塊衣裳,那就是說她肯定是在這一帶。
    這廂謝慧齊是沒死。
    她落水之後被水里還埋伏著的人揪住了脖子想再抹她一刀,所幸他們正好被水沖到了一個垂坎處,下面是更大更湍急的水流,急流的水把他們一分為二,她也趁勢往下游了下去。
    她游得甚快,一下子就把人甩開了,只是這時候她身上已沒有什麼力氣了,後面一片廝殺之聲,想來府里的人也下水來救她了,她干脆放松了身體讓自己浮于水面,等著人來救。
    只是他們遭刺的河段太險要了,加上之前下了兩天雨,水勢更多,等謝慧齊在水面上喘了會氣,她就發現她連廝殺聲都听不到了。
    這時候她進的氣已比出的氣還少,也得虧她心性早過了為什麼著急的時候,發現自己如果這麼死了根本不可能閉眼後,她就開始想辦法往河邊靠,又去夠身邊急流過的樹枝浮木等,想搭一把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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