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更。
“是瓊花的不對,還請香公子不要介懷!”
瓊花公主有些不甘心的對著香邵堯行了個禮,她的話中還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想來也是,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又是被啟帝嬌寵著長大的。
一向嬌蠻無禮,如今肯對著他道歉已經實屬不易。
“好說好說……瓊花公主不必客氣,請坐吧……”
香邵堯身子往後仰了仰,姿態懶散,身姿妖嬈。
明明是個男子,卻偏偏比女子的容貌還要艷麗。
私底下的大家都稱這香閣老家的小公子,是這國家的第一美人兒。
哪個女子能比他嬌比他艷,又有哪個男子能比他好看比他氣質殊麗?
瓊花公主看著香邵堯的動作,只覺得他粗鄙,心中更加看不起。
不過她此時也明白著自己的處境,又被香邵堯威脅了一番,如今也只能看著香邵堯的臉色。
“不知道香公子什麼時候來求娶?”
瓊花公主微微皺了皺眉,聲音平靜,不過還是能听出幾分怒意。
這話讓香邵堯不禁勾唇笑了起來,這下子整張臉上都活色生香起來。
“求娶?是公主殿下非要嫁給我的,怎麼能讓我香家求娶?若是公主不是誠心嫁我,我看此事不如作罷!”
這瓊花公主可真有意思,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她囂張蠻橫,可他可不怕她。
這樣一個高傲的公主殿下,動不動就能打死幾個奴僕,這種女人,也有人喜歡?
怕不是有所圖謀的吧……
香邵堯的眼楮眯了眯,垂眸斂下眼中的光澤,給自己倒了杯酒。
外邊不知為何突然吵鬧了起來,瓊花公主都有些坐不住了,可香邵堯卻淡定如常。
“大膽!這可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瓊花公主!公主千金之軀,豈是你們想搜就搜的?”
外邊的聲音傳進了畫舫,瓊花公主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模樣看起來還有幾分緊張和恐懼。
香邵堯听到了一道拔劍的聲音,隨即船外化為了平靜。
瓊花公主臉上慌亂,眼中還帶了幾分恐懼。
香邵堯看著她的表情,眸子閃了閃。
能讓瓊花公主害怕的,也只有那位了。
那位爺可是連皇帝都要敬著三分的。
陳卿玄掀開簾子的時候,正好看到香邵堯捏著手中的銀色杯子往嘴邊送。
他眸子深了深,他是听說過香邵堯的,畢竟他們承天閣手中握著的可是官員們的資料。
香閣老為官清明,世代書香,這個香邵堯是他的老來子,家里面都是寵著的。
可卻偏偏喜好南風……
香邵堯看到陳卿玄,將一杯飲盡,舔了舔嘴邊的酒,竟然覺得有幾分香艷。
他又抬手滿上了一杯,對著陳卿玄舉了舉。
“督主要不要共飲一杯?”
他的話帶著幾分輕佻,陳卿玄的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變化。
倒是讓一旁的瓊花公主嚇得吸了口氣。
這香邵堯怎麼這麼愚蠢,居然敢調戲督主,他怕是沒見過這位爺的手段。
陳卿玄在打量著香邵堯,香邵堯也在打量著他。
眼楮墨色中泛著些藍色的光,怕是不是他們國家的人吧……
就是不知道為何來了他們這里。
面如冠玉,五官立體,稜角分明,嘴角時刻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樣。
墨藍色的眼楮中卻是沒有一點溫度,雖然冰冷陰郁,不過也是美男子。
“呵……”
陳卿玄輕笑了下,聲音從嗓子里發出來,卻並不低沉,如玉擊泉水,又似乎有這些溫潤之感。
“香小公子倒是好興致,不如去我們承天閣走一遭?”
他轉過身拔出了劍,上面還帶著些許的血跡。
這是方才他殺的人身上的血,他就這樣拔了出來,拿著手帕擦拭著。
血腥味從劍上傳了出來,瓊花公主的臉都嚇白了,靠在一側,也不敢動彈。
這承天閣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個進去了就出不來的地方。
專門處置犯了錯的官員和大奸大惡之人。
手段極其殘忍,而這陳卿玄也是個狠辣的人,不然又怎麼能在從一個小內侍爬到如今這個地位。
“卿本美人,奈何殺人啊……”
香邵堯從位置上起了身,衣服還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紅色的衣服,再配上他那妖冶的容貌,果真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陳卿玄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將劍指向了香邵堯。
他若是想殺了香邵堯,他早就動手了,也不必說這麼多的廢話。
如今跟他多費口舌,便是沒有動手的打算了。
香邵堯勾了勾唇,淡定的將陳卿玄的劍拂開。
將臉湊到了陳卿玄的耳邊,他的聲音本就是那種柔媚沙啞的。
如今又是故意壓低了幾分,帶著若有若無的引誘。
“這承天閣倒是不想去的,唯一想去的便是卿卿心里,不如卿卿考慮下?”
陳卿玄听到他低聲笑了笑,隨後就直接從他身邊經過,走出了畫舫。
陳卿玄垂眸眼中一片冷凝,可是卻終究忍耐著沒有動手。
當年香家主母曾無意中救過他,他可是一直記得這份情。
如今,這份情就當他還了,以後也就不顧忌了。
瓊花公主恨不得自己貼在船壁上,自然沒有听清楚香邵堯對陳卿玄說的話。
香邵堯走了,陳卿玄才看向了不遠處的瓊花公主。
那冷冷的一個眼神,讓瓊花公主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對視。
“公主還是早些回宮的好……”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瓊花公主不敢反駁。
“是,瓊花正有此意,就不打擾督主辦案了……”
只是她這話還沒說完,陳卿玄就離開了畫舫,似乎是並不想和她多言。
他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她早就習慣了。
不習慣了又能怎麼辦?曾經她也有過哥哥頂撞他,被他直接當著皇帝的面殺死了。
他們這些皇子公主小時候就被帶著去承天閣的監獄里看那些罪犯。
一個個慘不忍睹,她當時還小,回去後直接嚇病了,做了半年的噩夢。
陳卿玄是他們皇家都惹不起的人,他們還要仰仗他才能立威,這種人可得罪不得。
陳卿玄出去的時候,那個朝中的官員已經被抓了起來。
上了岸首先要經過的就是秦樓楚館的煙花巷子,南風樓和春風樓正好對面,各佔據著巷子兩邊。
他們承天閣從這里路過,街姐的招攬聲都停了下來,路人也都紛紛避讓。
陳卿玄率先走在前面,卻突然感覺有東西向他扔了過來。
多年的警惕,讓他以為是暗器,接到了手中。
可誰知竟然是一朵花。
是那開的正好的水紅色的金蕊芍藥。
他抬頭看向南風樓的樓上。
只見香邵堯正站在窗前,含笑而立,那雙勾人的杏眼還直直的看著他。
這金蕊芍藥的味道很是好聞,若有若無的和香邵堯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陳卿玄看到他身後來了一個男子,將披風披到了他的身上。
他莫名的笑了一下,將花扔到了地上。
徑直的踩著花離開了巷子。
再去看時,那花已經碾落成泥,認不清楚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