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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加官進爵

    離大悲城尚有數百里的項雨突然命令踏天馬停下了步伐,懸浮在大雪紛飛的虛空中,他的視線盡最大可能往大悲城望去,眼中悲愴極濃。
    握緊的雙手在這個時候垂了下來,項雨好像遭受了什麼重創一般,精氣神萎靡到了極點。
    踏天馬打了一個響鼻,四蹄踏雪,在虛空中一動不動。
    火鳳搖曳著身體,撲騰著翅膀,在項雨頭頂盤旋著。
    一鳥一馬,一靜一動,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著項雨。
    項雨滿身悲涼,坐在踏天馬後背上的身體微微有些佝僂,入骨霸氣內斂,看上去給人一種英雄遲暮的蒼涼感。
    “還是晚了!”項雨自言自語了一句,眼中的哀傷濃的像蜜,無法化開,“踏天,走吧,回大悲城!”
    沒有項雨的催促,但踏天馬的速度更快了一分,他的四蹄每一次落下,都好像踏在虛空中某一處節點上,在虛空中蕩起微薄的漣漪,速度陡增,尤勝離弦之箭。
    火鳳重新落到項雨的肩頭,身上散發著恰到好處的溫度,讓項雨不會覺得太冷,也不會覺得太熱。
    在和項雨打賭的時候,它損耗的本源尚未恢復,可是屬性為火的它用不了鳳凰真火,依舊還是火中的霸主,玩火的祖宗。
    項雨對著火鳳點了點頭,臉上不再是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變得愁雲慘淡,陰沉似水。
    在踏天馬玩命的飛奔下,終于越過了大悲城城外的連綿群山,往山下而去,已然隱約可見大悲城宏偉壯闊的虛影。
    距離不算太遠,在踏天馬的急速下,轉眼就至。
    踏天馬直接從虛空之中進入了城主府,落在了那棟僻靜小樓外面的雪地上。
    項雨躍下馬背,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棟小樓,步伐沉重,背脊佝僂。
    樓外並沒有一個人,項雨直接進入小樓,往小蝶所在的房間走去。
    不大的房間中聚滿了人,項雨排開人群,默默的走到床邊,坐在了床頭。
    “我回來了,小蝶,我回來了,三花三葉草我也帶回來了,你看!”項雨從懷中把三花三葉草給掏了出來,放在小蝶眼前。
    其他人看到這個模樣的項雨,齊齊嘆了一口氣。
    沒有人詢問項雨這一趟遇到了怎麼樣的凶險,有什麼樣的收獲,他們彼此互望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一群粗人在這個時候居然緘默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默默的退出了這個房間。
    虞璇從床上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項雨,“小蝶臨走之前還想看看你,不過她沒有等到你回來就合上了眼楮,我能看得出來,知道你冒著生命危險深入大荒為她尋找聖藥,她很開心。”
    說完這些話,虞璇也離開了這個房間,不大的房間在虞璇那群人出去以後,顯得有些空曠。
    之前為小蝶診斷的大夫不吭一聲的站在房間的角落里,他本來想跟著一起出去,可看到床上生機全無的小蝶,他還是決定留在房間中。
    “大夫,三花三葉草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效用,我听說只要死去不足一天,三花三葉草都能把人給救回來,我帶回了三花三葉草,小蝶能夠救得回來的吧!”項雨雖然在征詢那名大夫的意見,但語氣中卻是異常肯定。
    那名大夫畏懼的看了一眼身上寒意漸重的項雨,硬著頭皮走到了項雨的身邊,“城主,我……唉,我實話實說吧,就像是我沒能查探到在這位小姐體內潛伏著的吞噬她生命力的力量,激發了她身體中所有的潛能也只為她延續了兩天的生命,那種力量極為強大,如果這位小姐還有一口氣,憑借三花三葉草的神奇或許能夠把她救回,只不過現在這位小姐體內生機全無,她身體中那種吞噬生命力的能量此時已經壯大到了極點,三花三葉草就是再神奇,恐怕也沒有用了。”
    項雨沉默不言,沒有遷怒那名大夫,他揮了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那名大夫口中所謂的吞噬小蝶生命力的能量無非就是地府之中的死氣,項雨沒想到臨死之前,那名鬼差還算計了他一把,留下了一縷死氣在小蝶體內,吞噬小蝶的生機。
    從把小蝶當成是附身的媒介開始,那名鬼差就沒想讓小蝶在活下去。
    項雨心中既內疚又自責,若不是因為他,那名鬼差怎麼會找上門來,又怎麼會把小蝶當做媒介。
    說到底,小蝶是受他連累才死的,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這種感覺讓項雨很痛苦。
    就算是有一個陌生人因為他而死,他心中都會難受很久,更何況死去的那個人還是一個深愛著他的女孩子。
    他望著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蝶,將小蝶已經冰冷僵硬的Y夷握在手中,感受到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項雨覺得心中要好受了不少。
    他仰起頭,將想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止住,許久之後才再次低下頭,望著靜靜的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的小蝶。
    這個小蝶一點都不漂亮,項雨很不喜歡,他喜歡那個嬌俏可愛,活蹦亂跳,喜歡熱鬧喧囂的小丫頭。
    伸手撫摸著小蝶的面孔,項雨眼眸迷離,他的眼前再次浮現了毅然決然自刎于他面前的虞姬的身影,虞姬比小蝶要美了好多好多,可這個時候,在項雨的心里兩人都很動人。
    擁有的時候不去珍惜,等到失去了以後才後悔莫及,項雨心中有些發苦。
    上一世是這樣,這一世又是這樣,好像所有人對他的深情都被辜負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項雨會像此時一般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混蛋。
    他的十指攥緊了手掌心,鮮血透過指縫流出,殷紅刺目。
    ……
    來年春花發,冬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春風吹遍了東南西北,萬物復甦,欣欣向榮。
    項雨背負著問天劍站在一處綠意漸濃,百花含苞的山谷中,沉默的望著山谷中聳立著的一座小土包。
    土包前豎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有“吾妻小蝶之墓”六個大字,簡單,直接。
    這塊石碑上面的六個大字是項親手刻的,小蝶的葬身之地也是項雨親自選的,小蝶的墳堆同樣是項雨親手埋的。
    虞璇說過,小蝶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成為項雨的妻子。
    生前,小蝶的願望沒能達成,死後,項雨還是給了小蝶一個名分。
    沒有勉強,沒有同情,項雨不想成為混蛋,所以那個嬌俏可愛的小丫頭理所應當的成為了他的亡妻。
    每個月,項雨都會來這個山谷中看看小蝶,一站就是一天。
    葬在這個地方的小蝶應該是很快樂的,有花有草,還有幾只色彩艷麗的蝴蝶扇動著翅膀歪歪斜斜的在空中飛舞,這些蝴蝶靈動活潑,像極了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小蝶。
    項雨望著那些蝴蝶,怔怔出神,放棄了身為霸王項羽驕傲的他,背脊微微有些佝僂,背影看上去有些蕭索。
    虞璇的穿著和項雨一般素雅,白色的衣裙在春風中搖擺,她邁動步子走到項羽身邊,櫻唇輕啟,“項大哥,我們回去吧!”
    比項雨年齡要大上一些的虞璇開口叫項雨項大哥,沒有讓人覺得別扭,一切好像是理所應當,本來就應該這樣,虞璇不叫項雨項大哥才會顯得奇怪。
    項雨點了點頭,和虞璇並肩而行。
    兩人的關系已經確定,只剩下最後一層窗戶紙未曾捅破。
    小蝶的死亡讓項雨明白了珍惜身邊人的道理,所以,他和虞璇之間的關系在項雨的可以親近下更加親昵了,在大悲城中,虞璇已然被視作是城主夫人。
    一騎絕塵,從大悲城中暢通無阻的往大悲城外疾馳而來,在奔行到項雨身邊時,虞生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抱拳道︰“城主,有聖旨到達城主府,還請城主回府接旨。”
    “哦?這就到了?”在項雨的推測下,聖光皇朝皇主的聖旨來的應該會更晚一些,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估計錯了,耽擱了一冬的聖旨竟然早早的就到了大悲城。
    他望了虞璇一眼,“璇兒,你和虞生慢慢走回城就好了,我先行一步,皇朝的聖旨耽擱不得。”
    說完這話,項雨躍上了虞生騎來的那匹駿馬,往大悲城而去。
    城主府正廳中,一名面白無須,身著藍色官服,頭戴白色官帽,胸前紋有鷺鳥的宦官高坐在上首位置,喝著城主府的侍女為他泡的茶水。
    這名御前太監項雨見過,正是上一次來大悲城中宣旨的那明太監。
    因此,項雨剛邁步走入正廳,就拱手和那名太監客套了一句,“公公,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這名公公上一次來宣旨的時候就知道他和凝脂公主的關系不一般,這一次出皇城之前,大皇子周承平更是親自囑咐他要恭敬的對待項雨,他自然不敢大意。
    從座椅上起身,那名公公身上的傲然之氣收起,笑盈盈回道︰“不敢當,不敢當。”
    對于這名御前太監的恭敬,項雨也不客氣,他坐到那名太監的另一邊之後揮手示意他坐下,“不知道公公這一次來有何指教?”
    項雨沒有接旨的樣子,那名御前太監也沒有宣旨的樣子,他直接把聖旨遞給了項雨,開口說道︰“喜事,大喜事!忠勇伯您之前與黃龍帝國一戰,全殲五萬黃龍帝國精銳步卒,大漲了我聖光皇朝的士氣,讓整片塞北戰場,接連大捷,當得上是居功至偉。皇主向來賞罰分明,所以再次為忠勇伯加官進爵。”
    “不對,不是忠勇伯,現在應該改口為忠勇候了!”那名太監假意掌嘴,恭維之意極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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