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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 第527節

    趙太保听說過一些柳仁灃行事不端的傳言,卻也只是傳言,並無證據。
    縱小舅子們行凶違法,已經是最確鑿的了。
    眼下若不對柳仁灃動手,錯過了這一村,往後再要尋他麻煩,恐是沒有這麼個店了。
    與動柳仁灃相比,蜀地那幾個,反倒是小嘍 恕br />     陳正翰道︰“四殿下再怎麼樣,也是皇上的兒子,皇上為難,而臣子解難。”
    摻和進了私運鐵器之中,他們看懂了,皇上豈會不知道?
    沒有提出來,一來是為了壓住沈家,二來,不管疼不疼、寵不寵,也是嫡嫡親的兒子,難道把兒子下獄砍頭去?
    皇上愛惜羽毛,不可能做這種事。
    但四殿下不罰不行。
    皇上不好出手,那就由他們來,先查了柳家,讓四殿下少了臂膀,往後不得不歇了心思去閑散,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趙太保按了按眉心,道︰“等下去看看金太師。”
    御書房里怎麼說、怎麼做,需得做好準備。
    陳正翰頷首。
    “說起來啊,我們這些人都老了,”陳正翰嘆息了一聲,“老家伙們,不挪挪位子,年輕人怎麼出頭?這朝堂,最後還是他們的。”
    這麼多年,皇上因與沈家角力,導致各個衙門,都有些青黃不接了。
    因為要抵御沈家的侵蝕,老家伙們要麼打太極、要麼就黑臉,資歷、功績在身上,還能當個庇佑,勉強穩住局勢。
    年輕入朝的,被沈家拿捏起來,真就不容易。
    所以,除非有要緊狀況、或是年紀太大了不得不告老,各處都盡量不動,來平衡住。
    結果是,看著是穩住了,地方上,山高皇帝遠,成了一言堂。
    比如像蜀地那樣的。
    如今,沈家倒了,他們老了,該把那些淤血給清了。
    初步定下後,陳正翰回了都察院,與霍懷定通了氣。
    趙太保在下衙後去了金太師府上。
    金太師精神尚可,明白了趙太保的考量之後,沉思了一陣,道︰“我知道機不可失,我就想再問問你,野心、能力與實力,還有誰合適?”
    趙太保沉默了。
    “我也就算了,”金太師嘆道,“我這個歲數,隨時蹬腿都是喜喪,皇上壯年,我是看不到新帝登基了,我家子弟也不是三公、三孤的料子,三品頂天了,到時候謹慎些,按說出不了大事。
    你呢?你們趙家打算怎麼辦?
    好苗子都是教出來的,現在教誰?”
    趙太保苦笑︰“皇上不定下來,那就是習淵殿各個都教。”
    想偏心,也得有那個膽子和眼光。
    “大殿下、四殿下,與沈家牽連太深……”趙太保道,“小殿下們都太年幼了,還……”
    余下兩個,一個相對平庸,還與一個,都不姓朱。
    這事兒啊!
    金太師也是苦笑,道︰“罷了,倒還能苦惱幾年再定,柳仁灃那兒,就這麼辦吧,明兒大朝會,下朝後我們一道與御書房。”
    趙太保從金太師府上出來,上了轎子回家。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他听著外頭熱鬧的聲音,閉目養神。
    這個官場,在相對穩定之後的一段時間里,是需要大刀闊斧的。
    淤血爛肉割干淨了,才能長得好。
    與溫和平順的三殿下比,四公子才是那個能下得去手的人。
    光是六部觀政,就有多少蛀蟲倒霉了,現在借著江緒、主動咬上蜀地和柳仁灃的,還是四公子。
    可這位,不與皇上松口啊!
    趙太保親耳听過四公子說,不願意再認個不相干的娘了……
    雖不知道那位女子的真切身份,但能讓皇上和四公子僵住,定然是不可聞、不可問。
    哎!
    趙太保愁了一夜,第二天上朝,精神都很一般。
    站在金鑾殿里,他看了眼那廂的皇子伴讀們,目光最後落在了霍以驍身上。
    能力挺好,實力按說也不差,就是這野心……
    四公子對那把椅子毫無野心,他的野心大概就只有認親娘。
    第647章 有朱鈺哭的時候
    皇上入殿,眾人三呼萬歲。
    底下大臣們上折子議政,說的都是些“小事”。
    朝堂之事,原就是以一樁樁小事堆積起來的,若成天都是熱熱鬧鬧、吵得你來我往的大事,局勢就不穩了。
    對大伙兒來說,其實,沒有大事、只有小事,才是最好的狀況。
    趙太保垂著眼,心里明白,這樣的局面不過是表象而已。
    水面上風平浪靜,水底下,全在醞釀著風暴。
    不過是,前陣子對付沈家,事情太大了,好不容易得了個結果,所有人都要緩口氣。
    張弛、張弛,有張也有弛。
    再起紛爭,遲早的事兒。
    不說旁的,他自己的袖子里,就收著個厲害的,一旦展開了,就是漩渦,需得吸進去好些人。
    龍椅上,皇上面無表情听著臣子說事。
    對底下這些細碎小事,他打不起來精神。
    倒不是他看不上這些根基,而是,朝堂運轉自有一套規則。
    在約定俗成的規則里,只需按部就班,各個位子上的人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能順暢起來。
    若這些小事,都需要當皇上的來拿主意,等他一道道批復、下令,那底下的人與事,都要亂套了。
    不過,听還是需要听一听的,可以不亂插手,但必須做到心里有數。
    只是……
    現在說的這些,都太淺了。
    淺到,皇上的心思有些散,他的視線慢慢落在了幾位皇子身上。
    他看到朱鈺走神了。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朱鈺的臉上透著幾分煩躁,卻是顯然,並非為朝事煩惱,而是在琢磨旁的事情。
    皇上審視地看了他兩眼,不由就想到了前一陣子,朝堂上議論私運鐵器時,朱鈺那大汗淋灕、跟水里撈起來似的樣子。
    看來,現在是危機解除了,朱鈺自覺安穩,就松懈了。
    思及此處,皇上心中幾個起伏。
    對沈家有再大的怒與怨,對俞皇後有多麼不喜歡,兒子總歸是親生的兒子。
    朱鈺身上流著他的血。
    可偏偏,就是這個嫡親兒子,背著他與沈家狼狽為奸,甚至敢把手伸向鐵器!
    他不可能向處置沈家一樣處置親生的兒子,可朱鈺這麼膽大包天,若不讓他受些教訓,往後……
    大殿里,該議的事情都議完了。
    皇上收回了視線,示意吳公公退朝,然後步下台階,走出了金鑾殿。
    天子離開,底下眾人也放松下來。
    “昨夜睡得不好,脖子酸痛,”朱茂按了按發脹的脖子,轉過身來,與朱鈺道,“四弟,我剛怎麼看著,父皇一直在看你呀?你剛怎麼了?”
    朱鈺一愣。
    他壓根沒有留意到,他遞了個眼神給柳宗全。
    柳宗全亦沒有時刻關注著龍椅上那位,他答不出來,只能搖了搖頭。
    朱鈺抿緊了唇。
    果然是朱茂在誆他吧?
    母後說得一點都不錯,朱茂和他的母妃許德妃,真是什麼娘教出什麼兒子來,盡在背後煽風點火,想讓他和母後去當先鋒。
    朱鈺根本不上朱茂的當︰“我沒有做什麼,就老老實實站著。”
    朱茂挑了挑眉。
    朱鈺看不慣朱茂如此,一副低看了他的模樣,冷聲道︰“大哥不是脖子難受嗎?別不是歪著頭,看錯了方向,父皇看的不是我,而是歪脖子的你吧?”
    朱茂︰……
    扔下這話,朱鈺叫上柳宗全一道走了。
    朱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被朱鈺這麼罵,誰心里能暢快?
    轉念一想,朱鈺罵就罵吧,反正被父皇盯上了的就是他了,有朱鈺哭的時候!
    朱茂壓下心中火氣,與朱桓、霍以驍道︰“難道真是我看錯了?”
    朱桓沒有接話。
    他剛才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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