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能回來?”
陸辰東重復了一遍。
“吃完飯,大概得一段時間,助理和我在一起,沒事。”
電話那頭的陸辰東咳嗽了一聲,隨即很快就壓下,直接掛了電話。
甦岩不知道他到底生哪門子氣,放下電話靠在座位上。
駕駛座上的助理偏頭看過來︰“甦總,怎麼了?”
“沒事。”
過了會兒,甦岩轉頭看向助理︰“你談戀愛了麼?”
助理臉一紅,隨即點頭︰“我們是高中同學,大學也在一起,打算畢業後結婚。”
助理是個還沒畢業的小姑娘,二十二歲。
“高中大學,青梅竹馬,挺好。”
甦岩眼楮看著前方,有些羨慕。
“認識時間久了,其實也不好,經常吵架。”
甦岩笑了笑︰“吵架了怎麼辦?誰哄誰?”
“以前他哄我,現在也不哄了。”助理聳肩,撇撇嘴︰“等氣消了,兩個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在一起。其實回頭想想,吵架的內容都相當幼稚毫無意義,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吵。”
甦岩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吵,總之就是吵起來了。
飯桌上並沒有周維,甦岩也是無話可說,吃完已經十二點,甦岩把助理送回去掉頭回家。到家的時候,看了看表十二點五十五。
路燈微黃,甦岩鎖了車轉身往屋子里走。
除了門口的壁燈,整個別墅漆黑黑一片。
甦岩把包放在玄關處,換鞋進廚房倒了一杯水,喝完,才轉身上樓。小心翼翼的打開臥室的門,沒有動靜,甦岩打開了燈。轉頭往床上看,被子蓋到他的腰上,露出一大片肌膚,呼吸沉重。
甦岩怕打擾他睡覺,拿了東西轉身進浴室,洗完出來陸辰東換了個姿勢睡覺。背對著自己,甦岩擦著頭發坐到床邊,忽然覺得不對勁。
快速繞到陸辰東那邊,他胳膊蓋著臉眉頭緊蹙,似乎很痛苦的模樣,呼吸急促。甦岩摸了把他的臉,滾燙,立刻推了陸辰東一把︰“陸辰東?”
“嗯?”
陸辰東睜開了眼,看到甦岩眉頭皺的更深︰“還知道回來?”
他的臉有些紅,眼楮里布滿了血絲。
“你感冒了?”
甦岩摸了下他的脖子,屋子內恆溫二十六度,他一脖子的汗,黏黏膩膩。
鐵打的陸辰東還會發燒?甦岩都驚訝了。
“沒事。”
陸辰東哼了一聲,重新閉上了眼。
“沒事個屁。”
甦岩站起來往外面走,快速跑下樓取了醫藥箱。小狗在客廳里看到甦岩下去,轉身扭著屁股鑽到了茶幾下面,甦岩也沒搭理那只小狗。
拿出體溫表強行塞到陸辰東的咯吱窩里︰“你發燒了,被子蓋好,喝藥了麼?”
陸辰東皺著眉頭不想配合,甦岩就來了氣,怎麼跟照顧兒子似的?
“別動。”
“沒事。”
陸辰東皺著眉頭不耐煩︰“你事真多!”
“你要是發高燒死了,別人以為是我謀殺呢。”
甦岩沒好氣從醫藥箱里翻出退燒藥,又下樓倒了一杯水端上來。
又等了兩分鐘,伸手從陸辰東的胳膊下面取出體溫表。照著燈光一看,甦岩楞了下,三十九度五,這玩意要燒死在家了。
放□□溫表,拉陸辰東起來︰“去醫院。”
“別折騰。”
陸辰東頭疼,靠在床頭上眯著眼楮︰“沒事。”
“三十九度五你沒事?怎麼不燒死你?”
甦岩怒了,拍了他一巴掌︰“起來,先把藥喝了,馬上去醫院。”
“煩不煩你?”
陸辰東瞪著赤紅的眼楮,一把推開甦岩︰“我說了沒事。”
甦岩憋著一股氣,松開他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陸辰東︰“好,很好,不需要我是不是?你他媽有種別病死在家,我走。”
甦岩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是三歲小孩。
“站住。”
陸辰東嗓音沙啞,這一聲並沒有威懾力,咳嗽了一聲︰“過來。”
甦岩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去把桌子上的藥摳出來兩片塞到陸辰東嘴里︰“張嘴,喝茶。”
陸辰東接過她手里的杯子,仰頭咽下了藥片,眉頭緊皺。
“現在幾點了?”
“一點。”
甦岩穿著棉質睡衣,頭發還亂糟糟的散著,拿過遙控把溫度調高。
“沒事,小感冒,你睡去吧。”
生病中的陸辰東柔弱了很多。
“燒到快四十度了,你要是不拍死就在家熬著。”
甦岩想了一會兒轉身出門。
“甦岩——”
陸辰東眸光一暗,甦岩走到門口頭也沒回︰“我不走,去樓下拿點東西。”
片刻後,甦岩回來,手里拎著一瓶白酒。
陸辰東堅持不去醫院,她也沒辦法,陸辰東的體重她根本就拉不動。
“擦點酒看看,如果不行一會兒去醫院。”
陸辰東也不說話,靠在枕頭上看甦岩,眯著的眸子深沉。
甦岩坐在床邊,家里並沒有酒精棉,她從櫃子里翻出一瓶茅台。蘸著酒精棉擦了擦陸辰東的太陽穴,胸膛還有手心。掀開被子,陸辰東只穿了件睡褲。甦岩把酒精棉遞給陸辰東︰“你把腳心也擦擦,臭腳我不想踫。”
陸辰東哼了一聲,不接。
“哎你這人,發燒又不是殘疾。”
陸辰東橫了甦岩一眼,因為生病,這一眼顯得有些後勁不足。
他靠坐在床上,大長腿橫在被子上,擦了酒精頭疼緩解了一點。
甦岩拿被子蓋住他,又給他擦了兩遍,忽的笑了︰“用茅台去擦腳,真奢侈。”
“你把我珍藏的酒都拿出來了,好意思。”
陸辰東哼了一聲︰“你睡覺吧。”
甦岩也是累了,手上都是酒味去洗手間洗干淨,回來躺到床上。
“你怎麼感冒了?”
“可能是熱的。”
陸辰東昏昏欲睡︰“我很少感冒。”
所以感冒一次才更嚴重,甦岩養過孩子,經常往醫院跑,久病成醫。
“你要睡麼?”
甦岩看陸辰東閉上了眼,說道︰“如果後半夜你繼續高燒的話,我得把你弄到醫院。”
“嗯。”
隔了十分鐘,甦岩又給他擦了一次酒精,喂他吃了一顆發汗藥。
一點半,甦岩把體溫表放在陸辰東的咯吱窩。她困得很,眼楮都睜不開了,靠著床頭閉上眼都能立刻睡著,等了五分鐘,取出體溫表。
三十八度,降溫了。
他睡著了,出了一身的汗,不住的去把被子踢下去。甦岩翹起腿壓在他身上,把被子裹嚴實。原本只是想將就一會兒,可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
甦岩轟的一下就回神,立刻去看身邊的人。
然後就對上陸辰東漆黑的眸子,四目相對。
甦岩活動了一下手腳,胳膊還貼著他的肌膚,已經不燙了。抬手摸了摸陸辰東的額頭︰“退燒了?”
“嗯。”
陸辰東握住甦岩的手腕,黑眸沉沉。
“干嘛?”
“沒事。”陸辰東捏了捏她的手,忍住了親她的*,松開,別開臉︰“起床。”
甦岩下床,拿起床頭的手邊看了看︰“十點了?”
“嗯。”
陸辰東也掀開被子起床,頭重腳輕的晃了下,趿拉著拖鞋往浴室去︰“你把窗戶打開透透風,別給你傳染上了。”陸辰東關上門,甦岩拉開最後那層窗簾,打開了窗戶。
一股熱流撲面而來,甦岩把床頭櫃上的垃圾一股腦的扔到了垃圾桶里,醫藥箱收好。
“你現在別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