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點,我問什麼老實回答就行,不會為難你。”
中年女人嘴角扯動一下,擠出一個笑,幅度不大的點頭。
何元秀的親生母親兩年前因病去世,當時何元秀剛好上高一,死後過了兩個月,女人就嫁到這里了。剛剛那兩個孩子是她跟前夫的,樓上還有一個剛滿一周歲的兒子。
何元秀的繼父在城郊的工廠打工,一兩個月回來一次。何元秀上學期間也就一個月回來四天,家里大多時候只有女人和孩子們。
在女人口中,她對何元秀沒有感情,但也不至于虐待。作為一個繼母,她能做的就那麼多,總不能要求她把何元秀當親女兒看待吧。
“何元秀暑假期間在干什麼?”
中年女人表情不太自然︰“她……去打暑假工了,也沒在家,一直在那邊宿舍住。”
“她還是未成年吧,為什麼會去打暑假工?”
“這……”
“是去賺新學期的學費吧?”曲沉語氣淡淡。
第50章 案情進展
中年女人羞愧的低下頭,何元秀七月二十八日回來,她是有感覺到不對勁的。可自己又不是她的生母,她在外面遇上什麼事,又與她何干。
結果何元秀回來的第二天就自殺了,剛好丈夫在家。
丈夫表示,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何元秀生母那邊的親戚,也就沒有需要交代的人。何元秀性格孤僻,身邊也沒有朋友之類的人,鄰居對她也沒什麼印象……
他倆合計著,都是繼父繼母,要被別人知道繼子自殺了,得被傳成什麼樣子。干脆當日火化了,學校那邊就說壓力太大,要休學。鄰居萬一問起,就說嫁外省去了。
何元秀遭遇了什麼,為什麼自殺,他們並不關心。橫豎不過是心情不如意,活的不痛快,那點破事罷了。青春期的孩子,情緒一上來,干點什麼都很正常。何元秀的自殺還讓他們省了一筆花銷,算不上壞事。
一個女孩的死就這樣揭過去了,她的自殺,激不起一絲浪花。
合上記錄本,曲沉沉重道︰“何元秀的房間在哪兒?我們要搜查一下她的遺物。”
中年女人一臉局促,領著他們到樓梯口,停在雜物間一樣的門前。
推開門,里面確實成雜物間了,堆滿各種各樣的廢舊物品,根本無法進去。
“這間房間沒用了,平時也沒人會進來,就拿來放雜物了,哈哈。”中年女人干笑兩聲,提議道,“你們在客廳等會哈,我很快收拾出來。”
曲沉擔心被她收拾後,會使一些隱藏的線索丟失,沒有同意她的提議。
將堵在入口的幾件大件廢舊物品拿出來,曲沉便進入逼仄昏暗的房間內。
不到10平米的小房間放不了多少東西,除了後來放入的廢舊物外,就只剩一張小床,一套折疊桌椅,一個布衣櫃。
空置一個月的房間沒有多髒,就是不通風的原因,導致霉味有點重。曲沉捂著鼻子適應了一會,就對這間臥室展開搜查。
不出十分鐘,他在床底下找到了兩個巴掌大的人形布偶。
打開臥室牆壁的一盞燈,晦暗的光打在布偶上,曲沉捏了一下,感覺指尖刺刺的疼,用力一擠,人偶體內的棉絮中,露出一個針尖,接著又陸陸續續在兩個布偶上,取出五根針。
“撕開看看。”孤君亦指著人偶衣服下,明顯的縫痕道。
正常娃娃為了美觀,都會用藏針法來縫背線,這兩個娃娃背後的縫線是凸出來,看起來粗糙丑陋,像是後來縫上去的。
曲沉順著後背的縫線將布偶扯開,在泛黃的劣質棉花中翻了翻,翻出了一張紙條。
將兩張紙條一起攤開,一張寫著任銘旭,一張寫著黃夢瑤。
“這是……扎小人?”
曲沉不了解巫蠱之術,只大概知道有這個東西。
孤君亦接過紙條,正反面都看了一眼,總結道︰“這個沒用。”
孤君亦喜歡看書,在孤莊的屋子里,那一櫃子的書總有那麼幾本,記載著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只當做消遣來看,不會學上面的巫術。
有本書記載了扎小人的方法,其中有一條最重要的步驟,需要被詛咒者準確的姓名、生辰八字寫在紙條上,塞到小人的心口。這張只有名字的紙條,自然起不到應有的作用。
“哦。”曲沉有些失望的接回紙條,他還想著,黃夢瑤三人八月出現的異樣,會不會是被扎小人導致的,看來並不是了。
曲沉爬到床便往里摸索,只摸到一手灰。
“怎麼會少了一個?”黃夢瑤、任銘旭都有,沒理由肖斌沒有啊。
“你來看看她的書。”孤君亦手里翻開著一本高二的數學書。
那本數學書上,密密麻麻寫著的不是筆記,而是兩個字“肖斌”。曲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輕輕皺了皺眉,又從堆疊的課本中抽出幾本,翻開後,里面也是清一色的“肖斌”。
黃夢瑤是何元秀的同班,小胖子說過,黃夢瑤帶頭霸凌一個女生,說的應該就是何元秀。任銘旭是黃夢瑤的男友,幫黃夢瑤一起霸凌也不難理解。
而這個肖斌,既是任銘旭的兄弟,又是黃夢瑤的曖昧者,現在明顯還是何元秀的暗戀對象,他在何元秀這個案子中,扮演的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呢,為什麼會被王元錦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