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十一世紀的神話體系中,狗和雞是陽間和陰間溝通的兩個很重要的媒介,狗可以看到陰間的靈魂發出叫聲,金雞報曉鬼魂就必須避讓陽光以免魂飛魄散。
如果用心觀察可以看到,老牙狗是永遠不會睡在熱炕頭上的,金雞亦永遠不會趴著睡覺。
如今,走在惡狗嶺上,陸程看見一群群的惡狗出現,目光凶橫,滿嘴鋼牙,皮毛鋼絲一般堅硬,向各路游魂瘋咬過去,不撕扯掉腿腳是不肯松口的。
各路游魂使勁渾身解數也難逃這惡狗的鐵嘴鋼牙,有的被咬斷了腿,有的被扯斷了腳,有的成了獨臂,有的成了斷手。
有兩只惡犬向陸程沖來,呲牙咧嘴。
“去。”
陸程輕輕揮手,兩只惡犬被隔空掀翻,感覺到了他的不好招惹,掉頭快跑開。
在這惡狗嶺上,游魂被撕咬,扯斷了四肢,可他們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唯有表情痛苦,詭異至極。
陸程走在龐大的游魂群中,這些游魂太多了,幽冥道破滅,大荒又死傷無數,導致太多的游魂無路可走,如今全部來到這里。
他也不急著向前,就這麼慢悠悠的,想看看地府到底是何模樣。
過了惡狗嶺,便是金雞峰了。
筆直的山峰一路向上,那些游魂都攀爬在這山峰上,格外艱難,有些已經被撕斷了手腳,根本爬不上去。
一入金雞山,一群一群的公雞迎面撲來,那鐵嘴和禿鷲的嘴比起有過之而無不及,一下一下的都要蟻褂位甑乃 郟 慷 某嵐蚋 僑萌宋薹ㄕ隹 劬Γ 僑窶 淖ψ酉袷譴蠛諞 擲 淖Й旯常 蛔ο氯ン閌瞧ギ 庹潰 釗胛逶嗔 統 位甑男腦唷 br />
這一幕,就像是平日殺雞一般。
如今,角色徹底調換。
陸程入山中,自然又被幾只金雞盯上,不過他可不是普通的游魂,揮手間那些金雞便被他扇飛,知道了他的不好對付。
踏在金雞山上,陸程再次行進。
金雞山後,是野鬼村,這里的模樣就像是人間的普通村莊一般,只不過房屋和土地的顏色都是一片漆黑,上方也是漆黑的色彩,讓人倍感壓抑。
村中,魂山魂海,都聚集在此,在村落的上方,陸程甚至看到兩條彩旗飄飄,好像在舉行什麼聚會,格外熱鬧。
陸程有些好奇的走入魂群中,他的到來,吸引了很多目光。
陸程看到,那一個個四肢不全的游魂正盯著自己,有些雙眼都在金雞山上失去,此時也望向自己這里,在他們的臉上,陸程看到了貪婪二字。
縱觀一切,也只有他完好無損來到了這里。
他才在這駐足一秒,隨後,就見大批的游魂向自己撲來,斷手的游魂盯著自己的雙臂,斷腳的游魂盯著自己雙腿,那些沒有雙眼的則是伸出干枯的雙手,向他的雙眼抓來。
這一切都是那麼讓人毛骨悚然。
陸程身冒光芒,這些游魂根本無法近身,只能在陸程身邊的光芒外不停的嘶吼,發出低沉的聲音。
陸程看到,又有一名四肢健全的游魂走了過來,但卻在瞬間被大批游魂撕裂,他們將這個四肢健全的游魂分食,自己吃掉什麼,就會長出來什麼。
當一名四肢健全的游魂被吃掉後,有三四名游魂變得肢體健全起來,隨後,那些軀體殘破的游魂再次群起而攻之,將這些剛剛恢復的游魂蠶食,如此又有更多四肢健全的游魂,再次分食,再次撕裂。
一次次的循環,讓這里的游魂數量飛快的減少著,同時,每一名軀體殘破的游魂也都重新變得健全起來,當這里沒有一名軀體殘破的游魂後,他們整齊的離開了這個村莊。
在他們離開後的不久,又有一名軀體殘破的游魂到來,他停留在了這個村落內,像是等待著什麼。
陸程跟著上一批游魂一路前行,現在的他不再特殊,因為大家都有健全的四肢,有鼻子有耳,唯一不同的是,有些游魂明顯是拼湊起來的,四肢長短不一,眼楮大小不一,走起路來都一瘸一拐。
就這樣,又是走了不知多久,這里看不見日月星辰,感覺不到時間流逝,陸程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座城池。
在城門之上,寫著酆都兩個大字。
“到地方了。”
陸程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看到,城門前有著守衛,穿著類似人間一樣的兵士盔甲,共有八名守衛,他們立在城門口,注視著每一名進城的游魂。
城門兩口交接處,有一汪池水,路過的游魂都會主動去喝上一口,隨後可以見到,他們模樣發生了變化,身體不再是那枯木的模樣,眼神當中重新煥發出了神采,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夠說話了……上古來臨,地府降世,創建秩序,輪回六道。
世分三界,天地人,地府自成一界。
酆都,便是游魂最終的目標,入了酆都,他們便有嶄新的一世,如凡人一樣生活,只不過,不會在萬事隨心。
“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之人,受拔舌之苦!”
所謂拔舌,便是用一只鐵鉗將舌頭夾死,慢慢的,一點點的向外拔出,其痛苦無法描述,被拔下的舌頭在第二天會重新長出,若犯以上罪行,每日都會受此一刑。
“離間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受鐵樹之苦。”
鐵樹,比拔舌還要殘忍,鐵樹上長滿刀刃,將魂掉在樹旁,以鐵樹刀刃自後背挑入,隨著時間推移,會將一身皮囊全部剝下,于第二天重新長出,每日受此一刑。
在酆都城內,人人想著不是怎麼更好的活下去,而是想著該如何超脫,不再受這每日痛苦。
“花絲薇,余麗清,蒙雯瀾,駱瑜桐,蓬宜司……死于荒百三九年,一生無惡事,本該入天道。”
“天道!”
一個巨大的官台下,數千名年輕靚麗的女子聚集在此處,她們來到這里已經很長時間了,一直在排隊超脫,如今終于輪到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