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佛子被一片金光籠罩，一襲紅色袈裟，立于蓮台之上，宛若真佛降臨。
多年來，古井無波，不嗔不怒的他，此刻，眼神復雜，盯著李霄看了許久。
確認過眼神，這個黑衣男子，就是對的人……
“師尊，請為我復仇！”蓮台下，小和尚跪拜，請佛子出手。
佛子表情難看。
惹誰不行，偏偏惹這尊大佛，這不是找死嗎？
“頑徒，見到李施主，還不跪下伏罪。”佛子放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樣，臉色難看到極致。
他現在心里很緊張，李閻王，三十五年前就已經是大能的存在。
而今，強到了何等程度？
根本不是他區區一個佛子能惹得起的！
“師尊，為何？！”和尚不明。
“無需多問。”佛子冷著臉，李閻王立身林間，一語不發，他三十多年未出，如今出現，恐怕不希望這麼早暴露行蹤。
因此，哪怕是面對他弟子，他亦不敢道出李霄身份。
和尚面色古怪，看了李霄一眼。
他師尊向來寵他，向來有求必應，今日卻因為這個男子，讓他跪下道歉。
他心中不服。
身為天才，他如何能跪？
下一秒。
電光火石間，和尚出手了，他抬手，甩出一件袈裟。
袈裟絕非凡物，一扔出，便驟然變大，遮住一大片蒼穹，宛若一張大網，籠罩向李霄。
“放肆！”
佛子大驚，面色驟變，要去收回那袈裟，可惜，它已經抵達李霄的身前。
李霄淡淡的看一眼，面對這件法器，他只點出一指。
“唰！”
一道紫色光芒沖天而起，宛如泥鰍，眨眼間，那袈裟變被戳得千瘡百孔。
幾乎同時，天空中，出現一只黑色大掌，對那和尚壓下一掌。
大掌如山，隆隆落下，和尚面色驟變，他感受到了一股無法抵抗的氣息，頃刻間被壓在掌下。
“喀嚓！”
他承受不住那種霸道的力量，跪了下去，雙腿骨折，接著半截身子都沒入了土中。
他神情蒼白，眼神中，出現一抹濃郁的恐懼。
一只手，便是將他碾壓！
眼前之人，到底有多強？
“手下留情！”佛子大驚，從蓮台走下，“請您看在他是小輩的面上，放他一命。”
“若是同輩的人，我早已將其抹殺。”李霄說道，“連我他也想打劫，不配做一個出家人。”
“是，您教訓的是！”在李霄的面前，佛子哪里還有當年的囂張？溫順得如同一只狗，“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滾吧。”李霄道。
簡單的兩個字，令佛子如釋重負，那只黑手消失，他的弟子身軀一軟，躺在地上，直接暈厥過去。
“多謝閻王留情！”
佛子抓起地上的弟子，轉頭便跑，他實在不願意和李霄這變態待在一起。
當年，他也算天才的存在，身份高貴，可是被李霄甩得連影子都見不到。
這樣的變態，令人絕望。
“站住。”
他剛走幾步，李霄的聲音從身後突然傳來。
佛子一愣，眼皮抖了兩下︰“閻王，還有何事？”
“此處是西漠，釋迦牟尼可還在？”李霄問。
“閻王說的，是釋迦惡念嗎？”佛子謹慎的問，見李霄點頭，他才接著道，“三十年前，他已經不知所蹤。”
“三十年？”
見李霄似乎並不了解，心知前者這段日子一定在閉關，亦或是在別的地方，干脆將釋迦牟尼和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全部給李霄說了一遍。
“太古族，好一個太古族。”李霄的眼神徹底冷了下去，沒想到太古族出世，竟鬧了這麼多的事。
“閻王。”忽然，佛子似是想起什麼，“就在七日前，太古族有約，來我西漠，與人族進行一場關于和平的談判。”
“談判？他們人族談判和平？”李霄笑了，這些人優勢那麼大，且已經做好攻打人族的準備，現在又談和平。
鬧哪一出？
“閻王有所不知。”佛子苦笑，“說是談判和平，實際上，這只是一個由頭，他們是為了光明正大進入我西漠領地，爭奪一件寶物。”
“西漠，向來有佛教的底蘊，若是平日，就算太古族，也不敢輕易踏入。”
“但這一次，是關于和平的談判，我西漠，無法拒絕，一旦拒絕，將成千古罪人。”
“是什麼寶物，能讓太古族的聖人們也看上？”李霄問道。
“不知。”佛子搖頭，“據說和成神之路有關，這一次，太古族的老古董可能不會真的出現，來的，是他們族中，從曾經大時代活下來的年輕一輩。”
“雖然是年輕一輩，可實力，卻不弱。”佛子說道，“此外，也會有不少人前來。”
李霄眉頭一挑︰“這麼說來，你們的地盤，倒是會來很多俗世之人。”
“閻王說笑了，哪有什麼世俗之人，縱位佛徒，我等西漠弟子，也身在滾滾紅塵中，和普通人何異？”
“你倒是看得透。”李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關于我的事情……”
“貧僧一定保密。”佛子道，“而今太古族入侵人族，昔日恩怨，應當放下，抵御外族。”
李霄點頭，不再說什麼，佛子帶著他的弟子轉身遠去，消失在月色之下。
“三十五年，這一次閉關，整整三十五年了。”他走後，李霄顯得有些恍惚。
當年，他知道閉關會很久，可是沒想到卻這麼久。
“三十五年才達到半聖，未能成聖，這聖人之境，到底有多難？”他喃喃自語。
若是有別人在此，听到他這話，怕是會噴出一口老血。
三十五年成為半聖算長？
就算天資佼佼者，也需數百年才能達到這一境界，成為半聖時，無一不是老的不成樣子。
三十多年，從大能邁入半聖的，有多少？
屈指可數！
“三十多年過去，這個佛子，倒是和當初不一樣了，成熟了許多啊。”
“太古族麼……”李霄微眯雙眼，目光不知看向何方，良久才道，“不管是什麼族，對我子女下手，還是要會一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