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市立醫院。
楚安然和寧池趕到的時候,手術還未結束。
兩人在手術室外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燈才滅了。
為首的是名中年男醫生,拿掉口罩問道︰“誰是病人家屬?”
寧池沖上前,焦灼說道︰“我是,我是他……妹妹。”
“子彈已經順利取出,麻藥過後就會醒來。”醫生看著她說,目光有些古怪,“不過……因為是槍傷,這件事會有警察介入。”
寧池愣了一下,最後鎮重點頭。
病房內。
楚安然站在床邊,看著寧池小心為寧海擦拭臉上沾的血跡,眸光略微閃動。
寧海是為了她而受傷,這件事她不會坐視不管。喬梓琪和白姝玲一定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寧池,對于寧海受傷,我很抱歉。”楚安然輕聲開口。
“夫人,您別這麼說,我們留下來就是保護您的,他……他這麼做無可厚非。”
寧池看著楚安然,搖頭說道。
他們五個人生下來就是孤兒,承蒙傅老看重收養他們,將他們培養成才,任務就是保護該保護的人,別說受傷,就是真的死了,也沒有絲毫怨言。
楚安然听了她的話,心里很愧疚,也很難過。
臨近下午時分,寧海終于醒來。
在看到楚安然並未受傷後,松了一口氣。
“感覺怎麼樣了?”楚安然走上前,出聲問。
寧海唇角發白,硬是扯出笑容來,“沒事,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
楚安然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也沒說出來,只是叮囑他這段時間好好休息,讓寧池留下來後,自己也就離開醫院。
待她離開,寧海躺在床上,悶哼了一聲。
麻藥已經過去,傷口一直在疼,饒是他是個大男人也熬不住。
“大哥,對于你來說這是小傷?”寧池紅著眼楮,出聲問。
“至少沒有危及生命。”寧海緩緩閉上眼,有些累。
“你……”看著他面色蒼白,寧池哽咽開口,“你是不是喜歡她?”
“胡說什麼?”
寧海猛地睜開眼,冷聲說出。
“醫生說就差一點,你可能就……”
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傅少臨走前囑咐我一定要保護好夫人,服從命令、完成任務就是我們該做的。”寧海一雙眼波瀾不驚地看向她。
“雖然這是命令,可是你在用生命保護她……”
“換做是你我也一樣會這麼做。”寧海不溫不火地開口,抬手揉了揉她的發,“別哭了,也別瞎想。”
寧池吸吸鼻子,見他閉眼休息,也沒再打擾他。
女人都是善妒的,即使他知道這只是任務,但內心還是會多想。
況且——
楚安然她人很好,也很優秀,只要和她相處就會不自覺被她吸引。
寧池呶呶嘴,握住寧海的手趴在床邊。
楚安然回到傅宅已經是傍晚時分。
傅忠國在劉副官的陪同下,出去找人下棋。傅顯山和傅景之也都在外忙碌還未回來,家中只有保姆和佣人在活動。
“少夫人,小小姐剛剛喝了奶粉,已經睡了。”保姆見楚安然走進房內,迎上來輕聲說。
“嗯,辛苦了。”楚安然看著她,點頭走到小床邊。
她還是會比同月份的孩子小,但臉蛋已經長開,白白嫩嫩的模樣,兩只小手呈投降姿勢擺放在兩側,和楚子爍的睡姿很像,可愛極了。
楚安然給她捻了被子,又看了一會,才離開房內。
準備下樓時,目光瞥見書房的門未關,疑惑之際走了過去。剛要推開門,便見林文靜行色匆匆從書房走出來,徑直走進了自己房里,竟是連楚安然都沒有看到。
楚安然站在書房外躊躇半晌,最後推門走了進去。
剛進去,便聞到一股中藥味,其中還夾雜檀香的氣味。
環顧了四周,也沒見有什麼異樣,便退出了書房。
晚飯時間,楚安然心思重重,目光掠及傅忠國時,恍然發現他面色與前幾天相比差了不少。
“爸,我看您最近精神差了很多,多吃點。”
傅顯山夾了菜放在他碗里,顯然不止楚安然一人察覺出了。
“身子骨老了,出氣多進氣少。”傅忠國無奈搖頭,他這把年紀,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這段時間,總是能想起以往的那些事情。那個時候這個家還不至于就這麼些人。
“爺爺不要說這樣的話,您要活到一百歲的。”林文靜接話,唇邊掛著淡淡的笑。
“哈哈,爺爺還想看你給景之生個胖兒子呢。”傅忠國笑著說,目光在傅景之和她身上流轉。
“爺爺……”林文靜面色含羞,垂頭不在說話。
楚安然隨意吃了兩口,便放下碗筷,“爺爺,我先上去,您慢慢吃。”
回到房內,楚安然按住心中的不安,抱著試著看的心態撥了傅景逸的手機。
手機響了很久,就在楚安然以為無人接听時,傅景逸的聲音傳來,“安然。”
男人的聲音好听,是那般熟悉。
“景逸,你在干嘛呢?”楚安然出聲問。
“剛剛開完會,準備回去休息。”傅景逸如實說,“你呢?”
“剛吃完飯,就想找你聊天。”
楚安然走到陽台,任由涼風吹拂。
“是出什麼事情了?”
面對傅景逸問話,楚安然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哪有什麼事情發生?!”
男人輕“嗯”了一聲,沉默一會說道︰“安然,過段時間,可能要出去一趟。”
楚安然問,“去哪?”
“滇緬地區。”
今天開會就是商議這件事情,他還想著該怎麼和她開口,卻沒想會議結束,電話便來了。
“會有危險嗎?是不是四年前的毒梟?”楚安然語氣有些急。
她至今都沒有想起關于四年前的事情,也只有那次陪傅景逸一起去了滇緬地區,才覺得有些印象。
“安然,部隊里的每一項任務都有一定危險性,但你要相信我,等我回來就給你一場婚禮,好不好?”傅景逸輕聲開口,目光輕柔望著遠處。
以前為了完成任務,自己受再重的傷都沒有關系,但如今不同,他有要守護的人,而他的家人也在等著他回家。
楚安然堅定出聲,“好,我等你回來。”
電話掛斷,楚安然站在陽台望著黑夜,良久才回過神來。
她原本打電話是想告知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傅忠國的情況,但得知他準備離開部隊去執行任務,話到嘴邊也就咽下去了。
那邊的事情已經夠讓他煩心,家里的事情她來解決就好。
入夜,楚安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良久都沒有睡著,最後干脆披上衣服起來,推門走了出去。
接連過去幾日,傅家一片祥和,和以往無差。
喬家傳來消息,已經將白姝玲和喬梓琪抓到。
喬家。
喬紀燁坐在沙發上,側臉冷峻。
“怎麼處置她們,你決定。”喬紀燁掃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兩人,出聲說。
“喬紀燁,振邦和爸都還沒有回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們?”白姝玲看著周圍有人用槍對著自己,也不敢亂動。
“你以為做出那樣的事情,爺爺會放過你們?!”
喬紀燁冷聲開口,唇邊揚起輕蔑之意。
早知道她們兩人心術不正,卻沒有料到會如此膽大,竟然在喬家就敢動手。這件事情告訴爺爺與否根本不會改變最後的結果。
“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白姝玲怒吼出聲,渾身顫抖。
她這輩子算是完了,但她的女兒絕對不能有事。她還那麼年輕,才二十多歲。
“呵……你嫁給我爸,就這真以為是喬家的女主人了?”
喬紀燁起身,一步步走到白姝玲面前,慢慢蹲下來,“說吧,想要怎麼死?”
白姝玲面色發白,不由向後挪動身子。
“大哥,你不能這麼對我媽,爸……爸他還沒有回來。”喬梓琪終于找回了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做錯了事情,她相信爸也不會殺了媽媽的。
“你的意思是放過你們?”喬紀燁冷笑出聲,“然後讓你們再找機會去害安然!”
“我……我們只是為大姨感到不值,並沒有真的把她……呃……”
喬紀燁抬手掐住喬梓琪的脖子,目光凜冽,冷聲說︰“在血緣上,安然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竟然能一次又一次下殺手。”
“啊……喬紀燁,你快放了梓琪,她……她是你妹妹啊,你這麼做是弒親!”白姝玲慌了神,上前企圖拉開喬紀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