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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甦雨下意識地要將手抽回來,卻被對方用力攥住。她愕然,愣愣地望著周越澤,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悅。
    “你不是很自卑嗎?我帶你逛一圈,保證你會自信很多。”周越澤面不改色地解釋道,牽著她的手起氣定神閑地朝鬧市街走去。
    “……”甦雨今天才發覺,原來這家伙的臉皮比城牆還厚。她無言以對,想再一次掙開,卻發現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剛才坐的那輛車車型太過拉風,還是因為身邊的這個家伙長得太過招搖,他們這邊已經引起許多人紛紛側目。
    不得不說,周越澤雖然穿的是普通布料,但因為生得肩寬腿長,身材勻稱修長,愣是讓身上的衣服提升了不只一個檔次,而且他那張臉還格外出眾惹眼,氣質也是卓爾不凡,明明一身名牌貨的人是甦雨,可是所有“圍觀”的人都覺得周越澤才是那輛豪車的主人,甦雨充其量只是他的女朋友……之一……
    甦雨不是非常在意路人的眼光,真正讓她困擾的,是她看見自家的司機還未走遠。她知道,司機回去後母親一定會問他自己和周越澤相處得如何,她不想讓母親擔心。
    無奈之下甦雨只好任由周越澤牽著自己,兩人同來來往往的許多對情侶一樣,手拉著手漫步在街上。
    周越澤的手清爽干燥,帶著一層層薄薄的繭,溫暖的觸感更加凸顯出甦雨手部的冰涼。他的手也很大,足以完全包裹住她的,甦雨突然憶起當時在酒吧周越澤靠在牆邊的身影,那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而她似乎一直都只將他當作少年……
    “我原以為那天你只是因為不想讓人看到你的手才會那麼激動……”周越澤盯著甦雨泛紅的耳根,饒有興趣道︰“原來我現在牽你的手,你也會害羞。你難道以前從來沒有和異性牽過手麼?”
    甦雨本就不自然的臉色更加僵硬,心跳的頻率也愈發不正常,這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仿佛身邊的少年,或是男人充滿了侵略性。
    “難不成你以為我和某些人一樣隨便嗎?”甦雨面無表情地回道。她記得那天在醫院周越澤欺身吻上那姑娘的模樣,那般隨意,那般漫不經心,她也記得他牽著那女孩的手一起走入面館的情景。
    甦雨再清楚不過,一個人望著自己所愛的人的眼神應該是什麼樣的,而周越澤看那女孩的眼神,分明不是那樣的……
    周越澤約莫听出了甦雨的嘲諷之意,挑挑眉,也不再多說。
    所謂鬧市街,自然人流攢動,熱鬧非凡。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無不多看了周越澤和甦雨幾眼。甦雨明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滿了艷羨甚至嫉妒,許多女孩目不轉楮地盯著周越澤,或是打量一番被他牽著手的甦雨,甦雨還听到有的小姑娘正和身邊的朋友小聲嘀咕︰“那女的也沒長得很漂亮啊……”
    甦雨至始至終都高昂著頭顱,目光清冷沉靜,給人一種清高孤傲的錯覺。周越澤說得沒錯,她其實骨子里是自卑的;周越澤也沒有自戀,確實因為他的關系,有不少的女孩羨慕甚至嫉妒她,但是對于這種提升她自信心的方法,她可“不敢苟同”……
    鬧市街甦雨以前從沒逛過,她平時都只去商場百貨購物,或者是去郊區的農場打打高爾夫。鬧市街的店鋪雖然普遍面積小,但裝修得都別具特色,賣的小玩意兒對甦雨來說也是比較新奇。
    一開始甦雨或許還不是很放得開,但半個多小時後她也不再過分關注被周越澤牽著的手,注意力漸漸被周圍的事物吸引。雖然因為手不太方便,她沒能拿那些自己感興趣的玩意兒玩,但光看別人玩她都覺得很有意思。
    甦雨想,這恐怕比她以往任何一次出門都要有趣。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日落西山,甦雨覺得肚子有些餓,就問周越澤要不要去吃晚飯。
    周越澤掃一眼甦雨空無一物的手,淺笑道︰“我只請得起你吃面。”
    “……”甦雨在心里默默嘆氣,說道︰“都可以,就去你常去的哪家店吃吧。”她覺得自己應該對食物沒有特別挑剔,只要干淨衛生就好。
    常去的?周越澤想起自己常去的那家面館,開在k市最破落的小區旁,他對那一片區很熟悉,熟悉到即使哪里有許多條彎彎曲曲的小胡同,他閉上眼楮走都不會出事。
    不過,那里實在魚龍混雜。周越澤看了一眼白白淨淨的甦雨,最終還是帶她進了附近一家看起來環境還算不錯的粉絲鋪。
    兩人點完面條剛剛落坐,周越澤就看見粉絲鋪的門口站著幾名凶神惡煞的男人。他扶額,對甦雨說道︰“我們還是別吃了,出去吧。”
    甦雨莫名其妙,順著他的視線回過頭,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嚇到。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她驚愕地問道︰“難道是孫筱雅?”
    “嗯。”周越澤臉上絲毫不見慌張的神色,還有閑情逸致嘗了一口面。
    “我听說之前她已經找你算過賬了啊?為什麼又來了啊?”
    “上回因為在我比較熟悉的地方,我在那些胡同里繞來繞去,把他們甩掉了。”
    “那我們為什麼要出去?我總覺得在店里似乎更安全。”甦雨也算是溫室里的花朵,沒怎麼見過這種陣仗,現在心里已經一陣兵荒馬亂了。
    “砸壞了店老板還要我賠錢,我們還是出去吧。”周越澤說著便站起了身。
    “……”
    甦雨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要裝作不認識周越澤,就忽然感覺背後陰風陣陣。原來那幾個男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直接闖入店內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粉絲鋪的客人紛紛嚇得跑了出去,就連老板也趕緊躲進了廚房。就在為首的一個男人提起周越澤的衣領時,甦雨忽然冷冷開口︰“你們想干什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甦氏集團的大小姐甦雨,我勸你們在做任何決定之前,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擔那個後果。”
    這時的甦雨臉上毫無懼意,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她目光堅定,泰然自若地與男人對視,給人一種不可一世的感覺,就宛如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根本不將任何人的威脅放在眼里。
    男人不知道是不相信甦雨的話,還是確有此事,只見他掏掏耳朵,不甚在意道︰“巧了,我們的雇主說要是有個叫甦雨的女人也在那里,就連著一起打,有獎金。”
    粉絲鋪里立刻爆發出一陣笑聲,甦雨望過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周越澤。
    甦雨︰“……”
    ☆、第九章 (捉蟲)
    面湯水灑了一地,還未來得及收拾的瓷碗滑到地上發出“ 里啪啦”的脆響,幾把本就不怎麼結實的木椅都各自斷了一兩只腳,就連店里看起來最干淨也最新的大圓桌也難逃缺胳膊斷腿的厄運。
    粉絲鋪的老板畏畏縮縮地躲在廚房的角落,心疼地計算著自己的損失,周越澤說得沒錯,他到時肯定會想方設法找他這個“罪魁禍首”索要賠償的。
    甦雨憂心忡忡地靠在牆角,望著被一群男人困在中間的周越澤,听著拳腳撞擊在肉、體的聲音,心里後悔今天出門將司機給支走了。
    她家的司機是退伍的特種兵,雖然僅憑他一人之力可能也難敵這麼多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大男人,但起碼他們不至于像現在這麼勢單力薄。
    當時周越澤這個家伙很不合時宜地笑出聲後,或許是因為看到甦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很快就止住了笑意。甦雨覺得他很有當演員的天賦,只見他一收住笑,原先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立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陰冷中帶著點囂張的姿態。
    “你們最好將她從頭到腳都看仔細了……”他指了指一旁的甦雨,淡淡道︰“看看她是不是你們這種人可以動的,可別為了一點獎金,讓自己以及家人都陷入絕境。”
    甦雨悲哀地發現,明明意思差不多的話,這周越澤說出來顯然就比她有氣勢很多,方才還很不把她當回事的幾個男人,果真都不約而同地將她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番。
    為首的男人這才發現面前的女人很不一般,他雖然不認識什麼名牌,也看不懂這女人衣服上的英文標簽,但她上到固定頭發的發簪,下至腳上穿的乳白色高跟鞋,用一句現在很流行的網絡用語來形容,那就是“有範兒”,而且是特別特別“有範兒”。這種每個細節都精心修飾過的人,不像是出身普通家庭的女孩子。
    最最重要的是,忽略掉她一身貌似國際名牌的“裝備”,她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氣質就和一般的女孩很不一樣。她看起來和這家裝修簡陋的粉絲鋪十分格格不入,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應該經常出入高級場所,比如旋轉餐廳的大家閨秀。
    男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躊躇不決。
    周越澤見狀笑了笑,繼續道︰“至于我嘛……”他話剛一說完,就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拳揮了出去。
    為首的男人被他打得一個趔趄,壯碩的身軀差點栽倒在地上。其他幾個男人回過神來,立刻就將周越澤圍成一團,那眼神似是恨不得將他給生吞活剝了。然後也不知道是周越澤的警告令這群男人對甦雨的身份有所忌憚,還是周越澤的行為徹底激怒了他們,總之他們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周越澤身上,無暇顧及一旁的甦雨。
    從方才到現在周越澤雖然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但現實就是現實,他沒有像動作片里演的那樣,輕輕松松將這幾個男人摞倒一片。他看起來估摸也是經常和人打架的,出手十分毒辣、精準,但他畢竟沒受過什麼專業訓練,也不是銅牆鐵壁,對方又那麼多人,各個肌肉發達結實,一開始他或許還能應對,但沒多久也開始落了下風……
    甦雨嚇得面色慘白,很擔心周越澤會被打出個好歹來。她想偷偷掏出手機求助,卻又害怕引起這幾個男人的注意,而躲在廚房的老板顯然也不想惹禍上身,完全沒有報、警的意思。
    就在甦雨六神無主的時候,陡然驚喜地發現店門外的路燈下面,一個小姑娘正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瞧,手里正拿著手機。甦雨很快就認識出她就是那個說自己長得也不是很漂亮的人,難道這小姑娘一直尾隨周越澤來到了這里?那她是在報、警嗎?
    果然幾分鐘過去,遠處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幾個男人想必平時非法的勾當做得比較多,對這種聲音尤其敏感,罵了一句髒話後,就立刻快速逃離了現場。
    甦雨趕緊過去將周越澤撫了起來。周越澤的額頭和嘴角滲著一絲鮮血,他很隨意地用手拭去嘴角的血,氣喘吁吁道︰“我們快點走,不然待會警、察來了,會很麻煩。”
    這事若是鬧到警、局,估計第二天有關甦氏集團的長孫女以及周氏剛承認的少爺的八卦新聞就會滿天飛,到時他那本就容易抓狂的母親肯定會煩死他……
    其實那天周越澤砸車的時候看見甦雨,並不是認為甦雨不會告訴孫筱雅,他當時想讓孫筱雅發現也挺不錯的,讓他正好看看周老爺子的反應。結果事實證明周老爺子果真不管他……呵,連血緣鑒定都沒做就給他們母子二人名分,但至始至終都不聞不問,他真的很想知道周老爺子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那我們去醫院。”甦雨道。
    “不,醫院也不能去,否則警、察很容易找上來。”周越澤登時否決。“去我家吧,我家離這不是很遠,快點。”他催促道。
    甦雨見周越澤堅持,只好依了他,按照他的指示扶著他走進了一片她從未見過的小區,里面的筒子樓一棟棟豎立在夜色中,暗沉沉的,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她從不知道有些人住的地方是這樣子的。
    周越澤的家在小區最後面的那棟樓的頂層,樓里的梯子雖是水泥鋪的,但不知道是由于年代久遠還是什麼,樓梯表面凹凸不平,稍微一個不小心都很可能會絆倒。
    那群男人似乎並未下狠手,周越澤的傷不算重,都只是皮外傷,就是額頭和嘴角裂了比較大的口子,看起來有些棘手,如果不趕緊消毒,傷口有可能會受到感染。甦雨很詫異周越澤的家里竟然配備了醫藥箱,里面的外傷藥特別多,難道他是會經常受傷的人嗎?
    看見周越澤直接用手取出棉花球沾了點紫色藥水就涂在自己的傷口上,甦雨實在忍不住拍掉他的手,拿著鑷子夾了一塊酒精棉花先為他的額頭以及嘴角的傷口進行消毒。
    周越澤怔住,發現甦雨的動作好像挺專業的。“你……是學醫的?”他只知道甦雨的手是在兩年前出的意外,甦家是名門貴族,想必在此之前,她應該受過十分良好的教育。
    甦雨沒有想到周越澤會這麼問,心里頓時五味陳雜。“我大四的時候收到了麥吉爾大學的offer,但是就在要去報道的前三天,手出了意外,無論我們家托了多少關系,那所學校都不肯接納我。”她輕描淡寫道。
    她其實完全可以理解麥吉爾大學的做法,畢竟一名只有一只手的醫生,該怎麼為病人動手術呢?當時她受到的打擊格外大,甚至還在沖動之下鬧過自殺,她的父母都被她折磨得接近奔潰,唯獨她的爺爺十分冷靜地諷刺她道︰“也幸虧你手斷了,否則就你這種心理素質的人當醫生,不知道得害死多少病人!”
    這句話無疑在甦雨的傷口上又重重劃上了一刀,不過甦雨現在想想,覺得她爺爺說得很對……
    周越澤了然。麥吉爾大學是世界數一數二的醫學院,他從沒想過,原來甦雨差一點就成為了一名醫生,而且說不定還是一名十分優秀的醫生……
    甦雨不再說話,周越澤也保持沉默,只是愣愣地注視著她,宛如自己是第一次見到她一般。
    甦雨的神色還是同往常一樣冷漠,但周越澤分明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她平時所沒有的神采,那般青春飛揚,耀眼奪目。她只是心無旁騖地在醫用紗布上灑著藥粉,他望著她嚴肅專心的側臉,很惡俗地想到了一句很惡俗的話︰認真的女人最美……
    k市的天氣比較反復無常,這幾天有升溫的跡象,這種情況下傷口本就比較容易發炎,甦雨看周越澤這邊的屋子大概因為太久沒有人住,衛生條件比較差,遂決定仔細處理他臉上的那兩道傷口,不然無論會不會感染,留下疤痕畢竟都不太好。
    在貼膠帶的時候,甦雨由于還不是很習慣用假肢,同時也擔心假肢堅硬的外殼會戳破紗布或者劃破皮膚,就想讓周越澤幫忙按住臉上的紗布,結果在發現他的手委實不怎麼干淨後,又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頓了頓,隨即咬住膠帶的一角,拿著剪刀剪了下去。然後,她的右手按住覆在周越澤額頭上的紗布,雙唇輕輕抿著膠帶,俯下身貼了上去……
    其實人的潛力有很大的開發空間,比如電視上報道過不少失去雙臂的殘疾人,他們的雙腳比普通人要靈活許多,而她的嘴巴和牙齒,也比普通人要靈活不少。像盧漫涓就知道,甦雨平時許多事都是靠嘴巴和右手合作完成的。
    周越澤在甦雨淡淡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臉上時,渾身上下就不由僵硬了起來。甦雨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仍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用嘴巴為他的傷口貼膠帶。
    學醫的人畢竟和一般人不同,不說在醫院實習時需要解剖尸體,單就他們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要與異性的生、殖器官親密接觸,就可以看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醫生對性別的區分會比一般人要模糊。比如他們在看異性的生、殖器官,甚至親手觸摸時,都只會把它們當做標本,僅此而已。
    額頭上的傷口沒過幾秒就包扎好了,甦雨又開始著手包扎嘴角的那道傷口。和之前的方法一樣,她也是用右手按住紗布,嘴唇輕抿著膠帶,漸漸靠近周越澤的嘴角,下顎一轉,一個膠帶就已經貼了上去,然後她用同樣的辦法貼第二個膠帶,第三個膠帶……
    周越澤額頭開始滲出冷汗,甦雨的雙唇總是若有似無地輕擦過他的嘴角,似乎很柔軟,也很溫暖。他呆呆地望著梳妝鏡中兩人曖昧的身影,覺得特別像在親吻,而且,還是她主動吻他……
    傷口很快就全部包扎完畢,甦雨將膠帶放回醫藥箱時,莫名其妙地發現周越澤的神情有些古怪。她疑惑地望著他,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他的腹部以下,發現那里居然隱隱有撐起帳篷的跡象。
    甦雨當即忍不住對著他的腦袋一掌蓋了下去。“小崽子,想什麼呢?!”她惱羞成怒道。
    周越澤感到很冤枉,委屈道︰“明明是你挑逗我的……”
    甦雨被說得面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她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舉動可能確實欠妥,但那其實統共也就十幾秒的時間,周越澤會因此臉紅她能夠理解,可是他為什麼會……
    甦雨無語問蒼天。大概周越澤現在的年紀比較容易沖動,這種生理現象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這無關情愛,只是生理沖動罷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不已,甦雨忍不住起身避開周越澤打量這間屋子,發現一個角落里擺滿了機械模型。她忽然想到他改造過自己的假肢,猜測他應該是機械類專業的學生。
    就在這時屋內響起了一串鈴聲,甦雨打開手機一看,是盧矢延打過來的。
    電話那端盧矢延的聲音異常興奮︰“甦雨,我听你媽媽說你的假肢可以動,我技術部的朋友說很想和周先生談談,如果有研發價值的話他們說不定會買下那個技術。”
    甦雨將盧矢延的話轉述給周越澤,沒想到周越澤只是一副厭怏怏的表情,興致缺缺道︰“我當時沒把細節記下來,已經忘了技術要點了。”
    盧矢延︰“……”
    ☆、第十章
    甦家的飯桌上,已經好久沒有人用英文交談過了。
    此時正在侃侃而談的人說著一口標準地道的美式英語,他的聲音很好听,像山澗流淌而過的溪流,清澈溫潤,說它能夠洗滌人的心靈也不為過,擁有這種聲音的人往往是最適合從事開導他人之類的工作,比如心理醫生。
    甦雨一直對自己說要鎮定要鎮定,但拿著筷子的手卻一直顫抖個不停,她甚至還接二連三地將菜夾掉到桌上;她也對自己說專心吃飯什麼都不要听,但雙耳還是不由自主地拉長,將對方說的每一個單詞都牢牢記在心里。
    原來他這一年多來都在為美國聯邦調查局工作,經常協助他們與各種歹徒談判。他曾經成功地勸服一位銀行劫匪放過手里的人質並投案自首,也讓無數個企圖自殺的人重拾生活的希望,他甚至正在試圖游說白人放棄種族歧視,讓更多的黑人獲得平等的權利。
    珀西說完自己十分精彩的人生經歷,就開始詢問每一個人的近況,只可惜對于他的殷切關懷,甦雨的父母都給予了相當冷淡的回應。甦雨的父親甦弘文至少回答了一句“fine”,不至于令珀西尷尬,但盧漫涓卻直接無視他的問題,甚至“啪——”地一聲放下筷子,對著廚房喊道︰“呂姨,湯有些涼了,給我拿進去熱熱!”
    盧漫涓是個十分護短的人,她很疼愛甦雨,或許大多數的母親都和她一樣,認為所有傷害過自己孩子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即使對方並沒有做錯什麼。
    餐廳的氛圍頓時變得壓抑沉重,幸好甦老爺子甦長銘適時地代盧漫涓回答了珀西的問題,替珀西化解了尷尬。“她挺好的,就是不再設計珠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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