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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01 夫人請自便

    八月十六,是月正圓的日子,也是程青玉嫁人的日子。
    程青玉,東越相府的千金,不僅生得貌美如花,就連八字,也是出奇的好。
    成王府的王妃連雲想為兒子宋洵尋一門親事,找到了程府。
    連雲四方打听,多次登門拜訪,不論是對程青玉的家室、才學,還是容貌、品行,都是極為滿意。
    為了盡快促成這門親事,連雲讓成王向皇上請求給兩家指了婚,程青玉也沒想到,自己出了一趟遠門,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就要嫁人了。
    “娘,我不嫁!”程青玉原是個好脾氣的人,可也是有底線的。
    “玉兒,成王府的世子宋洵年少有為,是個良人,成王妃更是對你喜愛有加,你嫁過去,再好不過。”李琴韻苦口婆心地勸著,這門親事她打心底里也是滿意的。
    “我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她才不要嫁給一個連面都未曾謀過的人。
    “想當初我與你爹也是不曾相識,你爹也是鐵了心不願娶我,如今,你叫他可願離開這家門半步?”
    “娘,你與爹和我不一樣!”程青玉是鐵了心不願嫁。
    “莫不是你心中已經有了人?”李琴韻面露擔憂之色。
    “娘,你想哪兒去了!”她只是不想將余生托付給一個陌生的男人。
    李琴韻索性也不勸了,攤了攤手轉身出門,她家這丫頭的倔脾氣,叫她頭疼的厲害,“那隨你吧,反正大不了陪上咱程府這一家老小的性命。”
    程青玉皺起眉頭,眼看李琴韻要跨出門檻,她雙手握拳,咬緊牙關。
    “我嫁!”
    日子就定在八月十六,這一天,程青玉身穿鳳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
    她也希望此後真如母親所說,她能與那成王府世子琴瑟和諧。
    可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拜完堂後,她一個人在新房內從白晝坐到入夜。
    一天沒吃東西的她,肚子已經在唉叫了,終于熬不住了,她一把將蓋頭掀下,望著桌子上的點心,她眼楮里閃著光芒,恨不得立即撲過去。
    她撐著發麻的腿好不容易起身,忽然听見門外傳來一陣男聲,“你們都下去吧。”
    來人了!
    程青玉心頭一驚,連忙一屁股坐下,找了蓋頭重新蓋好,恢復先前端坐的模樣。
    像塊木頭憋了一天了,可把她難受死了,程青玉暗暗按著發麻的雙腿,祈禱自己能早日解脫。
    听見房門被打開,她忙屏住呼吸,感覺對方的腳步聲漸近,她的心不禁一陣揪緊。
    宋洵,她的丈夫,從今夜開始,她和他就睡一個被窩了,而且還得睡一輩子。
    程青玉想來不禁覺得有些緊張,畢竟她從小到大,還從沒和男人睡過,她想起出嫁前,母親特意從宮中請了老嬤嬤來教她男女之事。
    大婚之夜,他們就要那樣了麼……咦!程青玉想起畫冊子上赤裸相擁的男女,再想著等下要袒胸露乳和這宋洵……
    什麼玩意!
    她越想,臉蛋越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冷靜啊冷靜!程青玉默默安慰自己,她在等他揭開蓋頭,可是等來的卻是句冰涼的話,“少夫人,少爺今夜有事,就不回來休息了,少爺讓夫人你自便。”
    哈?
    程青玉默然一愣,她猛然將蓋頭摘下,一雙美目充斥著疑惑和憤怒,“啥?”
    來傳話的是宋洵的小廝名叫王也。
    王也平日里跟在宋洵身後,沒少見過美人,可見到程青玉,卻還是看呆了,“少……少夫人,少……少爺說他今夜不回房同少夫人就寢了……”
    這意思,是讓她獨守空房?
    程青玉冷冷一笑,她這才嫁過來一天不到,就給整了這麼一出,好你個宋洵!
    良人?他宋洵就是個混蛋!
    不過不和她睡她還巴不得呢!
    今夜不入這房,以後就別想上她的床!
    王也退下了,他剛帶上房門,就轉身朝門口奔去,家中放著這麼一位美嬌娘不要,卻惦記著胭脂閣的風塵女子,若是被王妃知道,腿要被打斷不可。
    王也走後,程青玉站在桌子邊剝起了花生。
    其實她也沒有很生氣,反而心里有些說不出的坦然,若不是聖上指了親,她斷不會嫁到這成王府來。
    一碟花生就這麼被她吃掉了一半,望著一桌子的糕點紅棗花生,她一點食欲都沒有,突然很想吃米飯吃熱乎乎的炒菜。
    念頭一上來,她隨即將鳳冠取下,換了身尋常衣裳跑了出去。
    她嫁的是成王特意為宋洵立的新府,這府上只有他們倆和一些下人,但今夜也不知怎麼回事,下人都被打發的不見蹤影,她從大門口大搖大擺地跑出去也沒什麼事,只是被看門的護衛詢問了兩句,她一句給世子妃買一些如意坊的特制的甜蜜餞就給忽悠過去了。
    出門往左是回相府的路,她選擇了往右。
    夜市已歇,百姓都大多已經歇下了,街道上的燈火閃著微光,涼風輕輕吹拂著她的面龐,青玉頓時覺得有些涼。
    她遠遠看見前面還有一處酒家的燈籠還大亮著,心里忽然生起了去喝酒的念頭。
    她冒著寒風朝那家酒家走去,進了門,店內稀稀拉拉還有幾位客人。
    “老板娘!”青玉看見門口櫃台後邊是一位年輕的婦人,“把你們家最烈的酒拿來!”
    老板娘抬眸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姑娘,你一個女兒家,不宜點烈酒,點點其他的酒吧,不如嘗嘗本店新釀的稻花香吧。”
    “就要最烈的酒!”程青玉打定了主意,被宋洵晾在新房,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客人有所求,老板娘也只好笑著答應了。
    程青玉尋了靠窗的一處位置坐下,沒一會兒,老板娘便送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小瓶酒過來。
    “就這一瓶?”程青玉望著小小的一瓶,連給她塞牙縫都不夠。
    “姑娘,這是本店的正常桃花釀,只這一小瓶,便可讓人大醉三天三夜,姑娘慢用。”
    程青玉覺得這老板娘在說大話,她取了一大碗,直接將一瓶酒倒了一半。
    酒香清冽撲鼻,聞著確實不錯。
    她會喝些酒,但不能多喝,兩手端了滿滿一碗酒,養著腦袋給一咕嚕全喝完了。
    這酒入喉,沒感覺到什麼辛辣之味,反而覺得香甜可口。
    程青玉疑惑著把第二碗酒滿上,第二碗沒倒滿,只倒了一半。
    兩碗就沒了,程青玉仰頭把第二碗喝完,還是喝不出什麼酒味。
    “老板娘,你說這是你們家最烈的酒,我喝著怎麼覺的一點都不烈……莫不是……”程青玉起身一邊說著一邊朝老板娘走去,只是還未走滿七步,人就倒了下去。
    不過好在一道白色身影上前,將她倒下的身子穩穩接住。
    老板娘笑道︰“這桃花釀又名七步醉,凡是飲下之人,不出七步便會醉倒,這姑娘也不知遇了什麼事,竟然這般折磨自己。”
    “定是遇上什麼難事了。”接話的正是扶住程青玉的白衣人。
    “听你的語氣,你認識她?”
    “倒是謀過面。”
    老板娘笑彎了眉眼,“看來,你們緣分不淺。”
    嵇顏淡淡一笑,隨即將程青玉打橫抱入懷中朝樓上走去。
    程青玉感覺自己好像好像做了個夢,夢里有人抱著她,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這人長得豐神俊逸,出奇的好看,而且身上還透著一股特別的清香。
    她嘻嘻一笑,伸手摟住對方脖子,大腿一抬,隨即翻了個身將身上的男人壓在身下,“嘿嘿,我一定是在做夢,不然……呃……”她打了個嗝,“哪有這麼美的人,我親一口,就親一口,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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