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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 第55節

    沈肆說道,嗓音冷漠,“在你找印章的那天。”
    指間的煙抖了抖,沈源拍掉胸前的煙灰,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是故意讓大伯听見的。”
    那笑聲格外的刺耳,好似是一把刀,在虛空用力的橫豎劃了幾下,漂浮的塵埃都沒有逃過,碎裂了。
    沈肆的眼簾微微闔著,像一尊石像,由石塊構造而成,什麼也不能讓他動容半分。
    “大伯真是沒想到啊……”沈源的言語中帶有清晰的贊賞之色,夾雜著嘆息,“小輩里面,爺爺最喜歡你,也器重你,不是沒有道理。”
    “鑒定報告早就得到了吧,這幾天按兵不動,直到現在才給我看,你的目的是什麼?”
    沈肆沉默不語。
    沈源也不說話了。
    很快,煙霧繚繞起來。
    晚上七點多,迷幻的霓虹串聯整個荊城,獨獨缺了老宅。
    諾大的客廳漆黑一片,陰森森的。
    只有二樓有一股子殺氣,悄無聲息的彌漫著。
    王義立在門外,腰間鼓起來一塊,那形狀看著,是一把手|槍。
    他旁邊還有一人,是個黑人,皮糙肉厚的,一身都是肌|肉,夜里露出一口白牙,能把人活活嚇死。
    “老王,里面怎麼沒動靜了啊?你說大少爺是不是……”
    眼神制止,王義壓低聲音警告,“三兒,我提醒過你,閉上你的嘴巴!”
    “我是擔心大少爺的安危,他的眼楮看不見,萬一動起手來,形勢對他很不利,還有,”周三的臉比鍋底還黑,“麻煩叫我全名,謝謝。”
    “知道了知道了。”王義轉頭就說,“三兒,你能別齜牙嗎?晃眼。”
    周三咬牙,“王義,你再說一遍看……”
    忽然有一聲清脆的響動從門里傳了出來,王義跟周三互看一眼,手按在腰後,神情肅冷。
    之後,又歸于平靜,
    王義抹了把腦門的汗,一邊留意動靜,一邊捋著所知道的信息。
    沈源跟田箐樺有一腿,生下了沈穆鋅。
    沈峰戴了一頂大綠帽子,好像自己還知情。
    王義咂嘴,豪門事真多,比他妹妹追的劇還精彩。
    至于死去的張佩……
    他一開始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大少爺為什麼要查,跟彌山是否有聯系。
    直到他們的人在張佩的住處發現一枚鞋印,就在昨天確認了,鞋印的主人就是沈源。
    那倆個人有過接觸。
    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在王義的腦子里勾了出來,堵了一天,到現在還消不掉。
    張佩才是大少爺的生母,幕後之人就是沈源,他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不惜一切代價,借刀殺人,最後殺人滅口。
    一門之隔,氣流凝結。
    高腳杯四分五裂,酒液全灑了出去,盡數滲進昂貴的灰色地毯里面,染上了一塊髒污。
    沈肆還是原來的姿勢,沈源已經站起來,停在他面前。
    局面一觸即發。
    “你打算怎麼做?把這件事對外公開?讓荊城人都知道沈家的丑聞?”
    下一刻,沈源搖了搖頭,“你不會那麼做的,否則現在坐在這里的,就不止是大伯一個人了,而是沈家所有人。”
    他這個佷子城府太深,又向來不露聲色,從小到大都那樣,根本就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思。
    椅子上的人依舊沒有回應,沈源的呼吸急促的厲害,摸不透對方心中所想。
    這讓他束手無策。
    沈肆的薄唇抿了起來,“沈穆鋅知道?”
    “不知道。”沈源的情緒變的特別激動,“穆鋅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不是他的錯,是大伯一時糊涂,犯下的錯。”
    “事情發生以後,大伯怕被別人知道,又不敢面對,這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沈肆漠然道,“是嗎?”
    沈源冷笑,“事到如今,大伯還有撒謊的必要嗎?”
    正當他要試圖掌握主動權時,卻冷不丁的看到沈肆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往前面推過去一點。
    沈源的瞳孔緊縮,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他瞪著照片,胸口大幅度起伏,仿佛是隨時都會一口氣喘不過來,當場暈厥。
    沈肆淡淡道,“大伯,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一個故事?”
    “沒什麼故事,”沈源輕描淡寫,“年輕時候,大伯心高氣傲,也異想天開,成天想著出去冒險,找刺激,就約了你爸媽,還有幾個朋友去旅行,僅此而已。”
    說著,沈源的眼中浮現一抹回憶之色,歲月留下的痕跡在這一刻加重,變濃。
    也越發的顯出,他老了。
    摸著照片,將它拿起來,沈肆問,“這是在什麼地方拍的?”
    沈源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大伯這個歲數,哪能記得。”
    “凌山。”沈肆開口,“想起來了嗎?”
    沈源的嘴角僵了僵。
    照片掉到桌上,沈肆說,“張佩死了。”
    他的聲音里沒有溫度,又來的突然,听在人的耳朵里,像是被什麼利器剮了一下,神經末梢都發顫。
    沈源的眼角猛地跳了一下,開始跳個不停。
    他用手遮住右邊的眼楮,指腹用力,仍舊阻擋不了。
    “她死的前一天,你去找過她。”沈肆說這話的時候,頭抬了起來,對著沈源所站的方向,“為什麼?”
    此刻,沈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跟她幾十年沒見過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肆從口中吐出一句,“她是我母親。”
    沈源的臉色瞬間就白了,聲音抖著,憤怒道,“胡說八道什麼,你母親是箐樺,怎麼可能是那個跟毒|品混在一起的女人!”
    沈肆身上的氣息冰寒刺骨,“沒見過,怎麼知道她吸|毒?”
    沈源張著嘴巴,一個字發不出來。
    沈肆的後背往後仰,後腦勺靠在椅背上面,他一言不發,面部輪廓是極致的冷峻。
    一股可怕的威壓彌漫,散至每個角落。
    沒有人可以輕松自如,沈源也不行。
    他發白臉上的肌|肉抽搐,冷汗在額角滲出,近似崩潰的大聲吼道,“對,就是我做的!”
    沈肆皺眉。
    身子輕微顫抖,沈源拿雙手遮住臉,聲音從指縫里淌了出來。
    “我知道你的生母吸|毒,就用幾年時間設了一個局,讓她欠下巨額債務,然後我再出現,威逼利誘,她就為我所用。”
    沈肆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是在听一個故事,自己並沒有參與其中。
    “讓你懷疑自己的身世,再到查清真相,那些線索都是我給的。”沈源說,“彌山我也去了,就在你跟張佩後面,之後你變成傻子,我怕夜長夢多,就去殺了張佩。”
    沈肆的右手拇指放在左手虎口位置,摩|挲著周圍的薄繭。
    “誰知道老天待你真是不薄。”沈源的語氣里出現失望,“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去,竟然沒有死成,變成傻子還能恢復。”
    沈肆低道,“是啊。”
    他的命大,逃過倆個劫數。
    沈源吸著氣,“你應該感謝我,不是我,你又怎麼能看清你那個親生母親的真面目?”
    沈肆的薄唇驟然間緊抿在了一起,那是他最痛恨的原因。
    彌山之行,讓他的夢都變的那麼丑陋,也剝奪了他在以後的歲月里去回憶的機會。
    “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因為我虧欠穆鋅那孩子。”沈源放下手,目中盡是猙獰之色,“只要你死了,沈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說完所有,沈源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他搓了搓臉,“大伯會去自首。”
    沈肆的眉頭抬了抬,晦暗不明,“自首?”
    “是。”沈源有些低聲下氣,“肆兒,大伯求你,別把這件事告訴你弟弟,也不要對他動怒,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切全都是大伯一個人的主意。”
    沈肆沉默不語。
    他的沉默讓沈源陷入極度恐慌的境地,瘋了一樣。
    “大伯知道你沒忘記甦夏,你是不想把她牽扯進來。”沈源笑的溫和,“肆兒,大伯說的對不對?”
    “如果你不肯就此收手,大伯即便是死,也會做點什麼。”
    沈肆啟唇道,“那麼,會有人去陪你。”
    沈源笑起來,確定的語氣,“你不會那麼做。”
    沈肆的眼眸一眯,“為什麼不會?”
    這句話刺激到了沈源。
    他把手伸到沈肆脖子那里,不知何時捏住的一塊玻璃碎片抵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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