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拉先生沒把任何一個下屬叫進來敲打。
連自覺有一半薪水是用來受氣，很有思想覺悟的岳雲想進去勸解老板，都被看死物一般的眼神冷冷淡淡地掃了一眼後，毫不留情地趕出去了︰“沒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出去找小徐要活兒干。”
他語氣心平氣和的，比平時都溫和了三分，卻教岳雲不寒而悚。
利器出世前要被淬練，芭拉先生這回結結實實地被抽了臉，到現在都是火辣辣的一片，他把不透光的窗簾拉上，門反鎖，獨自一人思考。他需要面對自己的失敗，而且快速地認知到一一姜綺沒有忍讓他的意思。
即使只是一個下屬的聲譽，她都不會舍棄。
換作芭拉先生，即使有同等財力，都未必會拿來洗白，網絡主播騙炮能算多大事？炒一炒說不定觀看人次又上升了，有些男觀眾還挺喜歡這種人設，覺得自己喜歡的主播很爺們，很有魅力。
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本本數據分明的帳，每做一件事都至少得達到收支平衡。
不劃算，就舍棄。
他認為這樣才是發財之道，像姜綺這種風格，要不是她有才華，崛起得早，早特麼倒閉了。
姜綺不樂意與他同流合污，他們需要一條獨立橋上，分出勝負。
這回，芭拉先生承認，他輸了。
“媽︱的……”
＊＊＊＊＊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兩邊公司都安份了好一陣子，河水不犯井水，安靜如雞。
最沒心沒肺的要算上kc了。
她是斗貓直播的台柱之一，這回爆出了性別，人氣飄飄蕩蕩的大跌一輪又暴漲一番，最後算上來，倒是賺了不少關注度。惟一讓她比較無奈的是，每次直播都會有人發彈幕想听想她的女聲。
“我哪來的男聲女聲啊，嗓子喊糙了，咋地，嫌棄我？”
對著鏡頭，kc眯起眼楮，笑得滿眼壞水，得意得要飛揚起來︰“嫌棄我就證明心里還是想著我，還有貼吧上那些罵我的，這麼關注我，一定是喜歡我，你們說對不對？”
彈幕里一片‘容清男神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為何這麼不要臉’、‘對對對你說的都對’、‘喜歡你啊啊啊啊啊啊就算你是妹子我也喜歡你！！’……每天被她彎成蚊香的人可以填滿兩個召喚峽谷。
在kc性別爆出的當日，多少含淚說要脫粉的妹子說要看她最後一次直播，結果一看又被她的顏甦到了，剛要轉為路人的心也堅定地掉回了坑一一反正看臉就夠了！曾經滄海難為水，放眼整個男主播界，就沒有顏值可以與她比肩的。
長得帥，幽默，技術一流，怎麼是個妹子呢？
萬般糾結，在看到kc時都化為滿腔歡喜，她就像一個天然的發光體，笑容眼神都能讓人跟著她高興起來。
在那場網絡混戰之中，[白赫思維]的公司地址被爆了出來，偶爾會有粉絲上門堵人，就想見kc一面。姜綺叮囑過門衛千萬別放人進來，最後考慮再三，還是自己掏錢請了兩個退役軍人當保安，體格跟能力都比大廈隨便請的前台靠譜。
一個當紅網絡主播擁有的粉絲和黑子群體，和明星已經沒什麼分別了。
“何止是沒有分別，我覺得容清的粉絲比濤濤都多。”
正在優雅切割牛排的劉濤動作一頓，瞥了何璋一眼︰“我和容姑娘的確有相似的地方。”
姜綺驚訝︰“誒？”
據她所知，劉濤和kc是互不相識的，頂多屬於‘嗯，名字很熟’以及知道是‘朋友的朋友’的程度，二人的人生經歷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而且由於不熟悉，他都用‘容姑娘’來稱呼這位陌生人，每次听到時，姜綺都有種想笑的沖動。
“都比你更帥。”
“……”
何璋翻白眼︰“自從離婚之後，你比以前更會損人了。”
“客氣客氣，單身老男口才不好很難找到第二春。”
“連特殊的自嘲技巧都掌握了，看來還是我小看了你，”何璋揚唇一笑︰“哎，可惜我就是不太了解你們單身的感覺，小姜你說是吧？”
正在沉迷提拉米甦的姜綺只來得及抬眼甩了他一個萬般無奈的眼神。
劉濤語調溫柔︰“小姜，你要考慮清楚，他這種中午十二點才起床的人其實不太適合當男朋友的，你有沒有考慮過像我這樣有成熟魅力的男人？”
兩臉懵比︰“……”
何璋先是反應過來︰“好不容易追回來的，還想撬我牆角，不要臉。”
“二婚男人都是寶，公平競爭嘛。”
劉濤笑意盎然，歲月只增添了他的韻味，彷佛一道焚燒過後，恰到好處又若有若無的香燼︰“怎麼樣，考慮一下我？”
解決了甜點的姜綺避無可避，艱難地咽了下囗水︰“你們兩位大哥，別整我了行不？”
“哈哈哈，抱歉，沒忍住，”
劉濤忍俊不禁，眉眼柔和下來︰“容姑娘這事能得到澄清和真相就好，有姜綺你這樣的朋友，是每個需要面對媒體的人的幸運。”
“咳，過獎了。”
被人這麼誠懇一夸，姜綺反倒不好意思了，要是這話從何璋囗中說出來，她尾巴都能翹上天去。托上次的事件，三人的交情亦隨著偶爾約飯而緊密了起來，相比起從前的嚴肅謹慎，劉濤也更愛開玩笑了一一結果便是，三人節操亂飛。
“話說回來，雲涌影業的人聯系過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去演《以魔證道》里的配角，我問了主角是誰，沒想到居然請到了那一位，”劉濤輕笑著挑起另一個話題︰“我記得《以魔證道》的作者也是你們白赫的人吧。”
……
“呃，是的。”
姜綺這時候只能微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緩過來了……
交代一下昨天沒更新的事，這應該是月哥過得最糟糕的情人節了，長微博版本在@月離爭 微博可以看到，還有錄音……大姨媽、傷風、歹︱徒撬門，我的媽
寫出來主要是因為我絕大部份讀者都是女孩子，不管是獨身在外，還是與家人同住的，都多多注意一下。以下內容可看可不看，有點長，在此先跟大家說聲抱歉了，更新會補的，給我一點點時間……有點緩不過來，現在一听外面聲音就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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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有門禁的小區，九樓，沒有電梯，
每家住戶有兩道門，我也一樣，一道綠鐵閘，一道看著就沒卵用的木門。
大約在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我開始听到了門外有異樣的敲門聲，持續了起碼半小時以上，而且斷斷續續忽遠忽近，當時我的判斷是，有人在敲不止一家的門（非正常現象）。
當時在月經生理痛的我握著手機，開了木門，飛快瞄了一眼外面，一片黑暗沒見著人，我覺得不是找我的，就關上了門上床休息。
一點半左右，門外依然有聲音，這時我給男朋友發了條□□訊息。
工作到深夜兩點四十分，躺到床上的我由於靜下心來，門外的聲音更加清晰，這時我躊躇了一會一一我是打算睡到六點再起來工作的，現在回想起來，幸好我沒有心大地睡下去，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我先在自己的粉絲群報告現狀（當時心里很慌，需要有人陪伴）
接著我去把里面的門反鎖了，去檢查浴室的抽氣扇小窗（大約一臂長，成年男人應該進不來，不過我還是多個心眼，建議遇上同樣情況的姑娘也首先檢查一遍有可能進人的地方）
這時聲音一直在持續。
有敲門、掏鑰匙插︱進匙孔以及來回踱步的聲音。
由於外面一片黑，又有鐵門遮擋，我在貓眼中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視覺反饋。
在兩點四十六分，我听到了門外有男人說話的聲音，聲音很低很低，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時，敲門聲隱約到我門上了。
我做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決定一一捏著手機，開了第一道門（我怕最有用的鐵閘被撬），注意，如果只有一道門的妹子就絕不要開門。
其實這里我也是做錯了的，如果歹徒已經撬開了我的鐵閘，那我的處境就會變得極之危險。
這時候，我看到了讓我瞬間腿軟的畫面。
一個看著很文靜的眼鏡男人，就貼著我的鐵閘，手高舉著不知道在上方做什麼。
“你敲我門干什麼？”
眼鏡男的目光在我臉上游移了一下，沒說話往左邊走去，我立刻關上門。
關門的同時，我立刻整個人用背抵著門，想找能堵門的東西一一這里是我平時準備不足的第二個點，家里沒有可以用來堵門的重物。
我住的一整層，往右邊走才是走向離開的樓梯，左邊還有一戶人家。
在這之前，我還覺得有可能是因為不明原因（出軌吵架忘了帶鑰匙）而被鎖在門外的鄰居，但確認了有目的不明、臉不熟、行跡可疑又不願意回答我詢問的男人在我門外徘徊，我立刻撥電話給男朋友，讓他過來。
這是基於一一我男朋友有健身習慣，身形高大強壯，處事能力強，加上住得近。
不然我的選擇會是直接報警。
後來證明了我這個決定有正確的成份。
在撥了電話之後，男友表示立刻過來。
我背抵著門，隔音不好，我能听到男人的低低喘氣聲。
與此同時，眼鏡男的動靜也開始大起來了，先是搬動物體的聲音（我懷疑過有人在處理凶案現場），然後是重物砸門的聲音，非常用力，非常大聲，我可以肯定全層樓的人都听見了。
但沒有一個人出來或者說話，除了砸門聲，一切安靜如雞。
三點正，我男友到了門外。
在男友叫我開門，確認是他在之後，我才打開了第一道門，鐵閘依然保持關閉，第一確保如果歹徒發難，我可以第一時間報警找外援。第二如果我開了所有門，手無搏雞之力的我容易陷入危險之中。
在我男友來了之後，眼鏡男的態度慫到飛起。
男友︰你來干什麼？大半夜的到處敲門？
眼鏡男︰找人……
男友︰找人？找誰
眼鏡男︰找女朋友……
男友︰找女朋友？（冷笑）那他媽是我女朋友！
根據男友後來的描述，眼鏡男拿走了我對面一戶人家的鐵餅（不知道為啥放這玩意在門前）砸門，帶著的盒子（我以為是危險物品或工具）里是玫瑰花和化妝品。
花與鐵餅……
我腦補了一下槍炮與玫瑰，更加覺得變︱態成份深重，嚇得腿軟。
男友在這件事里做了一個較為正確的決定，他在上樓之前，樓道挑了根有點份量的金屬長管當防身武器，在談判過程中起來威懾和自衛的效果。
這時候，我才知道，左邊那戶人家鐵閘的鎖，已經被撬開了。
談判過程大多在錄音里，得出的結論是︰
這男的上來找女朋友，目測七夕被甩，心理也應該有點問題。
男友拍下了眼鏡男的身份證，要求他明天來找被撬的人家道歉賠償，人家不願意接受的就報警處理。
沒接受眼鏡男賠償私了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