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出來，宋小染沒在臥室看到寧維成，她邊擦著頭發邊往外走。
寧維成正在客廳內上網處理公務，看到她赤著腳出來，微微蹙了下眉頭。
宋小染坐上沙發，窩進他懷里，湊過頭去看他電腦，電腦上是全英文的文件，她倒是有些興趣，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看懂，有多少看不懂。
于是，從他腿上端過電腦，趴在他身上看著。
他沒說話，只是拿過她扔在一邊的毛巾，細心替她擦起頭發來。
宋小染認真看著文件，有些是看得懂的，但大多是看不懂，有些專業的術語對她來說，很難理解。
“這些都什麼啊……”她皺著眉頭，嘟囔著。
他輕聲笑，拍了拍她背︰“和銀行投行有關的一些東西，對你來說太深奧，平時空了，你可以多看原版的電影或是小說……”
宋小染從他腿上爬起，坐在他一邊，看著他拿過電腦，重新開始瀏覽信件。
察覺到她沒有動靜，他不禁轉頭望了她眼。
她一頭頭發被擦得亂糟糟地，素淨白皙的一張臉，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露出精致完美的鎖骨，就那麼坐在那里，嘟著嘴望著他。
他心里一緊，呼吸也瞬間凝重起來，一手合上筆記本，另一手朝她一撈，便將她撈進了懷里……
宋小染再次醒來時，已是凌晨，伸手摸了摸身邊不知何時空著的床位，揉了揉眼楮坐了起來。
依舊沒穿拖鞋，她打著哈欠出去，走到一半，就听到客廳傳來寧維成的聲音。
“……小李，你那份計劃書不行，今天再重新擬定一份，下班之前交給我……凌簡，把ibd部門的會義記錄給我……”
寧維成說到一半時，看到出來的宋小染，微怔了下，隨即伸手再上她過來，他正在開視頻會議，她穿成這樣可不好。
宋小染看到他晃動的手指，忙止住了腳步，轉身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進了書房，打開電腦，進了自己的郵箱。
趁著空閑的這會兒，她還是畫點圖吧。
寧維成開完視頻會議，已是凌晨四點多，他捏了捏眉頭，起身，朝里面走去。
路過書房的時候，看到她正趴在桌子前，低頭認真畫著，他腳步猶豫了下，還是停在了門邊，站在門口望了她良久，才又轉身進了臥室。
時間還早，他坐在床上等她，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她進來，便又放下書，出了臥室。
書房內，她仍坐在那里用功，絲毫沒有發現站在門口的男人。
寧維成在門上輕扣了兩下，宋小染才抬頭。
“你好了？”她問了句。
“嗯，你什麼時候好？”
“我這沒事，不是馬上就要交的。”宋小染忙整理了一下稿件，起身朝他走來。
“那再睡會？”他擁著她，輕聲說了句。
她踮腳在他唇邊親了下︰“嗯。”
這一覺，兩人睡到大天亮。
起床後，宋小染去了醫院看望秦述，寧維成說有點事出去一趟，也沒說要去哪里，宋小染也沒問。
秦述看起來還不錯，精神也不錯，宋小染進去時，老徐他們都在病房內，陸子越還躺要沙發上睡覺，沈臨州正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個隻果，正別扭地在削著。
看到她進來，忙像是找到了救星般︰“司令你終于來了，這活沒你就不行啊！”他一手拿刀一手拿著半殘的隻果跑過來，一臉感激涕零。
“要不要啊？沈團長你太夸張了，削個隻果而已，又不是讓你繡花！”宋小染沒好氣拿過。
“我們沈團長可不是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麼？”老徐坐在凳子上晃悠晃悠刷著手機涼涼說了句。
“去！你沾過麼？別老說別人，你沾過你來啊！”沈臨州白了徐韶桓一眼。
“哥哥們，你們吵死了！”陸子越在那里翻了個身，抓過枕頭把自己蒙起來。
“還睡！還睡，你豬啊！”沈臨州上去就踹了一腳。
“叫你睡叫你睡，你豬不豬！”老徐也上去踹了一腳。
陸子越成功地滾到了地上，嗷嗷叫著︰“你倆混蛋不混蛋，昨晚上誰說陪夜來著？一個睡得比一個沉！老子叫都叫不醒，愣是坐了一夜，現在我補個覺怎麼了？”
宋小染看著他們幾個活寶，不禁笑出聲，手里隻果也削好了，她轉頭望向秦述。
秦述也望著那幾人輕笑，想想他們幾個在一起的日子，雖一直吵吵鬧鬧著，但有些情份，即使是真打起來，也難以割舍。
“秦述，今天頭疼嗎？”宋小染問了句，也將手里的隻果遞過去。
秦述轉頭望了她眼，後望向她手里的隻果，搖搖頭道︰“你吃吧。”
“這是削給你的，你快吃。”她執著，舉著手里的隻果愣是要塞給他。
他拗不過她，只得伸手接過，沉默了片刻，才又開口︰“我下午出院，出院後就和老徐一起去他那邊，已經聯系過他那里的學校了，可能去那里待個一兩年……”
宋小染听得詫異，雖然秦述一直沒說要到哪里上學，但上次听沈臨州的口氣，他好像是選擇這邊的學校的。
“哦，去老徐那邊啊？”宋小染說了句。
“嗯，老徐那兒離這兒也近，你要有什麼事……”秦述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望了眼手里的隻果，後兀自笑笑，“反正，我們可以微信聯系。”他輕聲說了句。
宋小染低下頭去，突然間覺得眼楮有些酸疼，好半晌，她才又抬頭望向門外。
那三人不知何時已“打”到了病房外，拉拉扯扯，粗聲粗氣。
“秦述，對不起。”宋小染心里難受，又對著他說了句。
他沒應聲，只是低垂著眼望著手里的隻果，好半天，才深吸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
天氣很好，天空晴朗到沒有一片雲，只有無邊無際的藍色，藍到純粹。
“別說對不起，只要你還把我當朋友就好……”
他最終說了句，他是感情中的失敗者，誰心軟，誰就輸了，可是他和她的這場感情，從很早開始，他就知道，他只有一個結局，他注定是那個輸掉的人。
即使如此，他還是一無返顧，悶頭悶腦地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