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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說你三更逝 第112節

    “……”
    歲杳眯起眼楮,感受到撲面的陰冷死氣在崖岸邊掀起細風,陰邪地朝著人的骨頭縫里鑽去。
    她從那堆正道弟子的百寶袋中找了找,翻出枚隔絕屏障,抬手施加在兩人頭頂。
    “……哼。”
    身邊突然傳來道輕響,屏障分開又重新合攏,魔頭冷著一張臉徑直站定在籠罩範圍的外邊。
    “區區死氣。”
    見歲杳看過來,魔頭又擠出一道哼聲,站得更遠了些,“弱雞才會用這種不堪一擊的法術隔絕。”
    歲杳抬眼瞥了下他肩膀上扛著的倉濂,未被激化魔氣的狀態下,這少爺已經面色發紫,緊閉雙眼全身開始顫抖了。
    “那你把他扔進來。”
    歲杳示意道︰“倉濂扛不住。”
    陸樞行卻一下子沉了表情,“這都扛不住,我看他也別學人家墮魔了,趁早死了吧。”
    歲杳還算好脾氣道︰“現在只有他會關于‘黃塵清水’的法術,他不能死。”
    咚的一聲巨響!
    “……”
    歲杳退開幾步,看著倉濂竟是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標準的弧線,又重重地落在她腳邊的崖壁上。
    她暗嘆一聲,只將人推到屏障作用的範圍之內便收回了手。
    “我去找魂燈,你在這看著,別讓其他人過來。”
    歲杳朝著魔頭交待一聲,邊抬手將袖口扎得嚴實,確保不會暴露在外被亡靈海的死氣腐蝕。
    她小心地避開尖銳骨縫,可剛踏出去沒兩步,竟是被一股力道牢牢抓住。
    “怎麼了?”
    歲杳偏過頭,不出意外地望進一雙血紅的眼楮。
    “你是故意的嗎。”
    魔頭死死抓握著她,神情一如既往地嚇人,可是細看的話卻總有種是在委屈著的錯覺。
    “你是故意的吧。”
    他又復述了一遍自己之前的問話,緊咬著牙關看向歲杳,“這算什麼,嗯?心情好的時候就說兩句漂亮話哄我,沒心情了,便就冷淡下來,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你當我是什麼,你把我當什麼?!”
    歲杳原本的話語頓在喉口。
    “……”
    她本想應付兩句便離開,余光望進魔頭執拗的神情,腳步又轉了回來。
    “好吧。”
    歲杳抬手,輕搭在魔頭握著的手背上,語氣還算平靜。
    “那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瞞了什麼嗎?”
    “哈?”
    魔頭不可置信地揚起眉,“現在不是我在問你嗎,怎麼還倒打一耙!?”
    歲杳淡然道︰“之前倉濂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發瘋,是你做的,對吧。”
    第126章 一個德性
    “是你做的, 對嗎。”
    “……”
    魔頭拽著她的動作似是在原地僵硬了一瞬,連帶著質問的口氣也不再咄咄逼人。
    他偏過頭去,視線到處亂晃就是不往歲杳身上看, 片刻嘟囔一聲︰“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瞧這小子動腦筋的樣子。
    歲杳目睹了對方的一百個小動作,心中腹誹道。
    她想起來之前在殷虛界, 陸其鳴的客棧房門之外,魔頭突然就大發雷霆,還凶巴巴地說什麼以後再也不許提這些。
    所以現在看來,魔頭隱瞞的那個“秘密”,與正道跟魔域、乃至這片大陸都息息相關?
    倉濂現在屬于半墮魔的狀態, 而魔頭正是在發現這一點之後, 故意利用打入的魔氣刺激對方,讓他無法繼續說下去。
    他不想讓歲杳知道修士墮魔的具體原因。
    “可是為什麼?”
    歲杳看著對方心虛但又梗著脖子不肯承認的樣子,嘆了口氣︰“世人都知道,一個修士墮落,是因為心生雜念導致體內靈氣逆行,從而性情大變, 逆行于正道。”
    “對啊!你都知道還要問什麼!”
    魔頭放開她的手, 又開始咋呼起來,“姓倉的這蠢貨墮落, 想必也是因為不受重視、無法被世俗理解這種無聊原因吧, 這有什麼好听的?!”
    歲杳︰“你總不能瞞我一輩子。”
    魔頭︰“……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
    他猛地轉過身,幾步踏進了那個所謂的“弱雞才會用的隔絕屏障”里去,頗為嫌棄地將倉濂踹到角落, 自己佔據了大部分位置。
    “你不是要找魂燈嗎!”
    魔頭頭也不抬地朝歲杳嚷嚷, “去吧, 希望你找不著,讓那姓聶的老不死趕緊下地獄去吧!”
    聶深憤憤狀朝他隔空揮拳,卻在對上一道明顯猙獰的目光時將身體縮回歲杳背後。
    歲杳站在原地看了幾眼蹲在那邊佯裝毫不在意的魔頭,對方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又觸電似的猛地挪開,裝模作樣地開始摳岩壁上的人骨。
    “……”
    她早知道會是這樣,魔頭要是真的肯乖乖听話說出一切秘密,他干脆改個名不叫陸樞行好了。
    得想個法子撬開他的嘴。
    要不從陸師兄身上下手吧?反正現在他們倆的記憶逐漸開始互通了。
    歲杳打定主意,重新扎起衣袖,朝著那詭譎無邊的亡靈海邊緣走去。
    聶深自告奮勇地在邊上望風,用他的說法——“那小子指不定在那憋壞心思,我幫你看著他。”說得就好像自己這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身子能攔住發瘋的魔頭似的。
    歲杳都由他們去了。
    她深吸口氣,手持探物羅經儀,細細在崖壁邊緣的位置找尋起來。
    魂燈多半誕生于大量枯骨的掩埋之處,所以若是有辦法下潛至那片幽綠色的海底,應該會有不少收獲。只不過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不作準備冒然跳入亡靈海中央的話實在太危險了。
    歲杳希望能夠在岩壁邊緣的位置找到一到二盞引魂燈,那對于聶深的魂魄歸位也足夠用了。等到聶深重回聶家,剩下的鑄體穩固法寶之類就無需他們親自去尋了。
    羅經儀上的指向刻度忽明忽暗,閃爍著微弱的亮光,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也並未出現具體的方位。
    歲杳沒有失去耐心,沿著嶙峋的懸崖邊緣一圈圈地摸索。
    現在是魔域南疆意義上的白天,中央海上空只依稀飄蕩著一些眼神空洞的魂靈。雖然它們並不會主動攻擊修士,但其周身凝聚著的死氣也足夠普通人喝一壺了。
    歲杳攏緊衣領,又往面上蒙了一層綃紗。
    她持握羅經儀的那只手上已然被侵蝕出一些暗紅色的疤痕,隨著陰冷刺骨的海風,扎得整條手臂都開始麻木起來。
    “嗯?”
    正當她加快速度之際,右手中的重量卻驀地一輕,手腕處覆上股熟悉的溫度。
    在一旁望風的聶深不斷嚷著“我明明一直盯著啊這怎麼可能”之類的辯解,歲杳偏過頭去,便听見那人柔聲喊她“杳杳”。
    陸樞行不知何時離開屏障的保護,站定在她身邊。他眼瞳墨黑,嘴角帶著淺笑,手中卻以堪稱強硬的力道拿過了那枚羅經儀。
    “死氣太重,別逗留太久。”
    陸樞行將她那只暴露在外的手揣進衣袖中,又從收繳來的弟子儲物袋中翻出枚毛茸茸的袖籠套在外頭,最後抬手,仔仔細細地替歲杳攏好面紗系扣。
    在聶深目瞪口呆的眼神下做完一切,陸樞行這才重新觸發羅經儀。
    仗著體內黑火,他毫不顧忌地大步行走在死氣凝聚著的崖壁邊緣,並且背後長了眼楮似的,還有閑心提醒歲杳小心腳下別摔著。
    歲杳揣著袖籠幾步追上他,“陸師兄。”
    “怎麼了?”
    陸樞行偏過身,見她雙手交握在身前有些跑不利索,干脆單手持法器,另一手牽住歲杳,“慢些。”
    歲杳目不轉楮地盯著他,“你有沒有看見之前倉濂跟我們交談的畫面?”
    “嗯,看見了。”
    陸樞行應了一聲,牽著她繼續沿峭壁向前,“你還記得,先前我們抵達聶家府邸的時候,千機門卻提前一步登門拜訪的事嗎?”
    “對。”
    歲杳點點頭,“你也懷疑倉濂是在那個時候墮魔的吧,我們去之前,聶家上下都被賞銀獵手跟魔修們殺害並佔據。那種時候倉濂進了魔窟,大概率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陸樞行道︰“想要驗證這點的話,等到聶前輩魂體歸位,去調動聶家殘余的影哨便能知道真相。而倘若那位老管家沒死的話,一定會告訴我們更多的細節。”
    歲杳表示贊同,而後她話鋒一轉,“陸師兄,但事實上,我想問你的不是這件事情。”
    ——“哦?羅盤出現波動了。”
    幾乎同一時間,陸樞行的話音落下,兩人發聲的順序先後不超過一秒鐘。
    歲杳眯起眼楮,“哦?那先去拿魂燈。”
    “好的。”
    陸樞行則神色如常地點頭稱是,語氣與神態中皆是熟悉的模樣,沒有半分異常。“我來動手就好,別讓那海水沾到你。”
    歲杳揣著手站在原地,眼看著他身手利落地翻下懸崖邊緣,在一處凸起的岩壁上穩住身形,以刀鋒細細將瓖嵌著的引魂燈取出。
    “你覺得陸師兄是故意的嗎?”
    聶深晃悠著飄到身邊,歲杳的目光並未離開,只是輕聲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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