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裴子墨恍若無意地看了離琴一眼,今日觀月樓晚宴所有事情他都沒有多少情緒波動。不過離琴為了讓甦念贏,竟會主動認輸。真是……呵呵,奇怪……
    甦婉憤憤不堪地看著甦念緩緩落座于自己身旁,嫉恨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射向甦念,語氣不善地道。“呵,封了個公主,就得意了?”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臉上寫了得意二字。”甦念悶悶地道。
    甦婉冷冷道︰“得意寫在臉上,就不是你甦念了。哼,不過封了個公主而已,你別得意得太早。”
    “嗯,不得意,因為我知道你也是公主。”甦念似笑非笑地看著甦婉,語氣平和,卻冰冷刺骨。
    甦婉聞言不禁一愣,眼里閃過一抹慌亂,故作鎮定地道︰“你……你說什麼……”
    “我不喜歡把話重復第二次,沒听清就算了。”甦念微勾唇角,還是似笑非笑地看著甦婉。
    甦月靜靜听著二人你來我去不作言語,瞧,甦念又被封了個公主。甦婉更加斗不過她。
    甦婉氣急,“我還不稀罕听。”
    她不是沒听清,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如若說甦念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如今的處境豈不是太危險了?
    南楚公主又算什麼,一出生便染有天疾,被被甦兆成帶回東曜,直至如今都沒有提出要接她回南楚。這公主當得如此憋屈,與不是公主又有何區別。在東曜,她不過還是個相府庶女罷了。
    “不好了!不好了!”上首傳來一名宮女的大聲喊叫,眾人紛紛把目光放到上首一探究竟。
    只見那米分色宮裝宮女懷里斜躺著一名衣著華貴面容精致的女子,華美的發髻已有些凌亂,紅潤的臉頰已蒼白如紙,雙唇血色全無,白皙的手正緊緊攥住衣袍。而年紀不大的宮女正吃力地支撐著她的重量,臉色也是刷白。
    東曜皇帝見狀連忙起身,越過皇後蹲下身子,手緊緊握住那女子的手,滿臉擔憂。“快,傳太醫!”而那女子,正是方才一舞傾城的淑貴妃。
    宮女太監都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傳太醫,甦念只是覺得幾個人去有點浪費人力,傳太醫這種事又不難,一兩個人去足以。所以說古代貴族,尤其是皇宮里的大boss,永遠都是享用著錦衣玉食讓百姓節儉,不停賦稅徭役,卻浪費人力。
    甦念目不斜視地飲著茶水,按耐住心中隱隱的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感覺淑貴妃忽然暈倒絕對不簡單,帶著一股子陰謀的味道。
    很快,傳來一陣陣整齊中帶著慌亂的腳步聲,數十名太醫如魚游河般進入觀月樓,齊齊朝上首妃嬪席位處奔去。
    皇後斜靠著鳳椅,慵懶地睜開眸,對著那些或好奇或看好戲的妃嬪,緩緩說道︰“散了散了,騰開點位置讓太醫給淑貴妃妹妹診治,通通聚在一團像什麼話。”
    眾妃嬪聞言互相對望幾眼,見皇上也抬起頭怒視著她們,便紛紛退後散開,騰出地兒讓太醫有足夠空間診治淑貴妃。
    數十名太醫站在淑貴妃周圍,齊齊跪下問安︰“微臣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卻不耐煩地抬抬手,“起來,速來為淑貴妃把脈,診治一下是何癥狀,怎會突然暈倒在地。”
    “是。”
    其中一名看起來年紀較大,經驗較為豐富的老太醫走出人群,半蹲身子放下醫用箱,略顯蒼老的手顫顫打開醫用箱的鐵扣,掀開木蓋,取出一塊薄薄的白紗,輕輕搭在淑貴妃手腕處。隨後食指與中指並攏,輕輕搭在脈搏處,皺著眉頭。
    半刻,老太醫微微抬起頭看了看淑貴妃的臉色,再次把手搭在脈搏處,眯眯眼,倏然睜開眼,忙道︰“快,快將貴妃娘娘送進偏殿,找個暖榻或床鋪平躺下。”
    皇帝不解地看向老太醫,“愛卿,淑貴妃可是犯了何病,怎麼還要送進偏殿躺下,難道情況不妙,病情嚴重?”
    老太醫似乎有些苦惱,緊皺著眉頭,捋捋白胡子道︰“貴妃娘娘這是有喜了!天佑我東曜啊!可不知怎麼動了胎氣,若是再不平躺下進一步醫治,只怕是龍種不保啊!”
    自太子夜天栩出生後,東曜皇帝的後宮,三宮六院,佳麗三千,卻嫌少有所出。迄今為止便是只有四個皇子,其中一個便是太子。六位公主,夜芳寧排行第三,卻是最為受寵的一個。
    而如今老皇帝也有四十幾歲近半百的年紀,雖說在二十一世紀乃四十不惑,可在古代女子十三四歲便能嫁人生孩子,操勞家事的神奇社會,四十已算近老年。
    入鄉隨俗,所以甦念也覺得東曜這個皇帝老了,經常心里默念老皇帝這個名號。
    如此年紀,再听聞妃嬪有孕,皇帝自是欣喜的,連忙吩咐人將一類似現代醫學用的擔架的東西抬來,將淑貴妃緩緩的,穩穩的,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擔架上,輕緩而不乏速度地走向偏殿。
    老皇帝並未下令不許人跟去,許多女眷便跟了去,男賓終究是有些不便的,便各自守在席位上,酌酒自飲也好,略嘗小菜也罷,總之是不會沒事做。
    裴子墨眸子里掠過一抹暗芒,本是也想跟去,想想還是作罷,甦念總要學會自己面對一些東西。
    觀月樓,偏殿。
    淑貴妃寂靜無聲地躺在暖榻上,額間冒著冷汗,緊閉的雙眼緊皺著眉頭,似乎睡夢中的人兒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皇帝坐在暖榻上,老太醫跪在暖榻前給淑貴妃把脈,垂首道︰“回皇上,貴妃娘娘這情況確實是動了胎氣,可是……原因……”
    甦念本不想來的,卻被好奇心重的青玉硬生生扯了來,青玉這般不諳世事的孩子樣就是愛貪玩,甦念也拿她沒辦法。這不,青玉一听老太醫這話,便瞪大眼楮問道︰“是不是與淑貴妃今日晚宴跳了舞有關?”
    “應該是與跳舞無關,有身子的人稍稍運動下是好的,不該動了胎氣。”老太醫捋捋胡須,道。
    “要不換個太醫再看看。”皇後站在一旁,神情難掩慵懶。
    老太醫神色暗了暗,明顯對皇後對自己醫術的質疑有些不滿,還是忍著不爽作揖道︰“听聞南楚琴公子不止在琴藝上頗有造詣,對醫術也是頗有鑽研。若是皇後娘娘覺著微臣醫術薄弱,不足以診斷出貴妃娘娘身體狀況,倒不如微臣到觀月樓正殿去請離琴公子來此一診。”
    “劉主院是覺著本宮錯了,不該不相信你的醫術?”皇後慵懶抬眸,語氣平和而懶意洋洋,卻莫名慎人。
    劉主院微微蹙眉,“微臣不敢。”
    “行了行了,你去把離琴公子叫過來一下吧,看看也好。”本就擔憂著淑貴妃的皇帝听到兩人吵鬧心里更是生出厭煩。
    “是。”劉主院作揖告退,往正殿方向走去。
    劉主院剛離開沒多久,一名太醫便站了出來,朝皇帝作揖道︰“皇上,劉主院一時半會也回不來,離琴公子腿腳不便也需要時間來到偏殿,不如讓微臣再給貴妃娘娘看看吧。”
    皇帝思慮了一會兒,想著也沒壞處,便點點頭。
    那名太醫幾步上前,將紗紡搭在淑貴妃手腕處,兩指輕輕搭在脈搏跳動處,眉頭一皺,隨後眉頭越皺越緊,皇帝見狀不由得問道︰“怎麼了?你把脈診斷出什麼了?”
    隨即那太醫跪倒在地,“回皇上,微臣不敢說。”
    “說!朕讓你說你還不說?”
    那太醫隨即又接著道,“求皇上先免去微臣死罪。”
    “好,你說,朕絕不降罪于你。”
    那太醫顫顫巍巍地看了淑貴妃一眼,道︰“貴妃娘娘著實是動了胎氣,不過並非因跳舞扭動身子而動了胎氣,而是……而是……”
    皇帝眼里焦急萬分,“而是什麼!”
    “而是……而是受什麼音波襲擊,尤其是古箏之類的琴音,中了邪氣,邪氣橫沖直撞,直沖貴妃娘娘胎中龍種而去,驚擾了龍種發育,引發胎動,動了胎氣。”那太醫明顯被皇帝驟然提高音調的聲音嚇住,顫顫巍巍地說道。
    甦念听到“音波”一詞,心里不禁敲了個警鐘,下意識看向夜芳寧,誰料夜芳寧慌亂而又震驚地快速看了皇後一眼。
    看來夜芳寧並不知情,那麼,難道是皇後?皇後意欲何為?
    皇帝對甦念和夜芳寧怒目而視,“說,是誰!”
    整場晚宴,只有甦念和夜芳寧彈了古箏。
    一直默默看著沒有說話的甦婉此時正巧開口,“我好像記得裴世子說過姐姐彈琴時琴弦斷了,會不會是……”
    會不會是甦念動用邪氣,威力太大震斷了琴弦。
    皇後听聞甦婉此言,又想了想,道︰“好似方才劉主院在此診脈之時,說是動了胎氣,念兒的丫鬟第一個跳出來問劉主院是否是因為跳舞。依本宮看,為何淑貴妃沒有動了胎氣之時你對她都不曾過問一句,劉主院一說,這丫頭就主動問了,真是蹊蹺。”
    甦念聞言冷冷一笑,秀眉輕挑。“皇後娘娘所言之意是,乃是甦念迫害的貴妃娘娘?甦念又不是後宮妃嬪,害淑貴妃有什麼用?百害而無一利罷了。”
    “念兒莫要誤會,本宮並無此意。可念兒師出雲木崖,雲木崖百般技藝當中便有一項,化琴為劍,以音會敵。”皇後淺淺一笑,鳳眸媚惑,臉色尚好。
    “皇後娘娘為何不懷疑芳寧公主,偏偏懷疑起我來了。”甦念淡淡看著皇後,眼中嘲諷之意明顯。
    皇後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便听聞皇帝怒不可遏的聲音,“行了行了,一個是東曜國母,一個是剛封的公主,這般言論像什麼話。”
    皇帝頓了頓,緊接著又狐疑地看著甦念,“念丫頭……”
    “不是我。”甦念微微蹙眉,除了途中那琴弦驟然變斷她用內力熔點琴弦斷開的兩段再捏在一起而已,眸子變得有些晦暗不明。
    甦念看向夜芳寧,夜芳寧臉上露出些許慌亂,可她眼里是一片光明,並沒有像做壞事被發現的那種感覺。
    甦婉見此時幾人說話還是平平和和的,便添油加醋道︰“姐姐,說不定你在雲木崖學了什麼神奇的曲子?姐姐今日彈奏古箏所唱那首曲子,相信諸位皆是和我一樣,聞所未聞,誰知道……”
    “甦婉,我已與丞相府斷絕關系,你不必張口閉口喚我姐姐,喚作姐姐也罷,張口閉口就沒有為姐姐說一句好話,反倒是句句咄咄逼人。”甦念看著甦婉,語氣冷冷地道。
    東曜皇帝見狀,問那名太醫,“貴妃娘娘情況到底如何了?”
    “因著娘娘中的是邪術,微臣雖醫者仁心卻也無可奈何。大抵是需要再彈奏一曲,解了那邪術吧。再不解開,貴妃娘娘胎兒不保不說,還極有可能傷及母體,皇上這……”那名太醫惶恐跪在地上。
    “甦念,你救救淑兒。”皇帝雙眼空洞地看著甦念。
    “皇上,臣女又如何懂得解救方法?”甦念故作驚訝地看著皇帝。她確實不知道如何破解這所謂的邪氣,看來今日真的是事情不斷。
    “芳寧久居宮中,一年中極少出門,而且生性善良,踩死只螞蟻都不敢,怎會習得如此怪異之法,且傷害胎兒與淑貴妃。”皇後娘娘緩緩開口,看向甦念。
    皇後這是賴定她了?微微抬眸,發覺皇後眼中那點點戲謔,明白過來。不嫁太子的後果嗎。
    皇帝此時已是暴怒,再也壓制不住怒氣,朝著甦念惡狠狠道,“彈琴,快!”
    “不是臣女所為,臣女怎麼彈奏!願皇上擦亮雙眼,看出這幕後黑手是誰!”
    皇帝隱隱看著甦念,“果真是邪氣之人,將將封了公主便克了淑貴妃以及腹中胎兒,果真是不祥之人……”
    甦念微微斂眉,看著那名太醫再次跪倒暖榻前,取出針為淑貴妃施針。“恕微臣先行施針抑制住淑貴妃體內紊亂的氣息……”
    “住手。”一道聲音突兀傳來。
    順眼望去,離琴由河伯推著輪椅入內,身後跟著劉主院。
    ““孕婦禁針,合谷三陰,缺盆昆侖”意思是說這幾個養生穴位,孕婦是不能扎針的,不僅不能扎針,按摩時也要避開這幾個養生穴位,即合谷、三陰交、缺盆、昆侖,以免發生流產、胎兒停止發育等問題。
    合谷,位于手背虎口處,于第一掌骨與第二掌骨間陷中。我若是沒看錯,方才你想扎的是甦念的合谷穴,對嗎?”離琴字字珠璣,看著那名微微發白的臉色,淡淡道。
    “不……,不是的!”那太醫眸里慌亂閃過,口齒吐字有些不清楚。
    皇帝反應過來,興許那太醫是別人收買了,眼楮微微一瞥,跟在身邊多年的公公立馬會意,派人將那名太醫押至一旁。
    皇帝皺皺眉,顯然是不耐煩的,將手中為淑貴妃擦著額間冒出的冷汗的布巾扔向那名太醫,侍衛連忙撿起來,捂住那名太醫的嘴。
    離琴看著甦念,微微動了動唇,轉而又看向皺著眉頭卻暈倒昏迷的淑貴妃。順著方才那太醫搭著的白紗探向脈搏處,離琴臉上神色未改,眼里劃過一抹詫異。“貴妃娘娘確實是受了古箏琴音的影響,離琴不才恰巧會以琴音攻人,一探脈搏便知淑貴妃娘娘乃收琴音波動影響,不過她體內之前定是服用了些許黎花米分,否則不會受琴音所影響。”
    皇帝看了甦念一眼,又望著離琴問道︰“離琴公子此話怎講?”
    “這黎花米分隨處可見,可能皇上並不知道,但這黎花米分最常被用作加入酒水湯藥中,去澀苦,增香味。酒水增酒香,藥水增藥香,湯水增菜香。可是若是有身子之人飲了之後听到那把前朝古箏奏曲,便會被音波所傷。即使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彈,都會受之影響。”
    離琴淡淡說著,皇帝神色卻為之一懼。
    “離琴公子可有辦法將淑兒……救治?”皇帝面帶擔憂地看著離琴,仿佛一切希望能從離琴身上得到。
    離琴輕輕點點頭,從袖中一探,左手便夾著三根金色銀針出現。甦念了然,那日在國安寺涼亭中,為她施針的那幾根嗎。
    離琴專注于手中微微捻動的金色銀針,在幾處常人並不熟知的穴位上扎針,一手抵著淑貴妃人中,後又覺不妥,便拜托他一直不看好的東曜皇帝來摁住。
    甦念看著離琴為淑貴妃施完針,掙脫開兩名侍衛,帶著青玉便早往外走,可那兩名侍衛一個晃身便堵在前面。甦念指尖輕輕點了點青玉的手背,青玉會意地點點頭,抬起腳橫空一掃,兩名侍衛隨即被掀翻在地。皇帝側目,道︰“甦念,你干什麼!”甦念淡淡回頭,目光淡然如水,“皇上,這皇宮四處都是危險,一不小心便性命不保,我還是離開的好。”皇帝沉思,然而再次說道︰“這事情還未水落石出,誰都不能離開。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做打算。”甦念忽然覺得這皇帝真是老糊涂了,雖然方才自己確實是有些感動他念在生母舊情上封自己為洛華公主,可現在也如同當初對那個渣爹甦兆成一樣,好感降為負數,“這個事情皇上還用查嗎,黎花米分到太醫院調查抽取記錄便可,若是查不到,趁現在所有人都在觀月樓中,挨個寢宮去搜生下的黎花米分便可。黎花米分氣味極大,即使埋藏在土壤中也是會聞到濃濃的味道,只有混于酒中,湯藥中,香味才會隨著該物的性質融入本香中。所以幕後主使也應該沒那麼快便能銷毀剩下的黎花米分,甚至她也許根本沒想到有人知道黎花米分這東西,連太醫都不太了解這黎花米分的用處。”因為黎花米分乃南楚所產,功用特效無人能比懷有醫術的南楚人離琴更清楚了。至于甦念是如何知道的,那便是之前在雲木崖,清風老頭喝酒的時候總愛撒些黎花米分,而甦念對這味道討厭的緊,即便混入酒香中,甦念還是聞得出來。所以,今日她滴酒未沾,只是清飲了些許茶水。“皇上只要派幾名親信,最好還是能聞出黎花米分的人去搜,勿要驚動觀月樓正殿里的人,而這里的人便都不要出去。官家女眷都是隨同母親或者父親而來,不可能有那麼大能耐在這宮中手眼通天,將黎花米分撒入賓客們的食物或者酒水中。不過我向來對黎花米分厭惡,即便撒進菜里酒里,我也能聞到那味道,總是避而遠之。今日席位矮桌上的菜肴,我都未曾聞到,只是那酒水中,確實聞到了黎花米分,所以我並未飲酒今夜。”皇帝听甦念老是自稱“我”,心里有些不悅,道︰“甦念,在朕面前怎可自稱為我。是不是朕封了你個公主,便有恃無恐愈發放肆了。”“皇上誤會,我已不是甦兆成之女,也不再是丞相府嫡女大小姐,若是自稱臣女,別扭又不合理,雖說皇上封了我洛華公主的奢華稱號,心里感激不盡。可我終究是碧桐之女,而非皇上之女,總不能自稱兒臣吧。皇上必定會想,即便這樣,至少您還是我舅舅,我自稱佷女也是好的,可那又與洛華公主一稱相矛盾沖突,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稱我,畢竟這宮中規矩太多,我離府七年連平常名門禮儀都不曾接觸,更何況宮中禮儀。”甦念一字一句有說有理地道。甦念的確是沒有學習過什麼名門禮儀,可她坐得端站得直,行有禮言有寸,哪點像不懂禮儀之人。
    東曜皇帝微微蹙眉,甦念說的句句有理,他竟無力反駁。輕咳兩聲,道“你以後還是喚朕皇帝舅舅,自稱為佷女吧。”甦念眼里劃過一抹陰暗,垂首道︰“佷女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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